5 第 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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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琮闔上眼,以拒絕和林想起對視來強迫自己冷靜。

他告訴自己,林想起是一個beta,林想起不明白向一個alha索要信息素意味著什麼。

林想起隻是貪玩,隻是好奇,隻是……

所有借口都用儘,陸琮也無法說服自己林想起現在的行為是正常的玩鬨。

鑽進一個alha的懷裡,撫摸著對方後頸的腺體,用黏糊糊的撒嬌口吻叫alha救救自己,讓陸琮給他一些信息素……

這甚至是連oa都不敢亂用的高明的撩撥手段。

林想起一個從未談過戀愛的beta,他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他為什麼要學,又怎麼敢對著陸琮這樣做?

在一片混亂中,陸琮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畫麵。

他好像抓到了什麼線索。

……

那時候,林想起剛對沈嶠嵐“一見鐘情”不久。

他沒有喜歡人的經驗,笨拙地從彆人口中學來了一些追求彆人的方法。於是給沈嶠嵐寫了一封情書。

雖然那封情書都摘抄自互聯網某營銷號的感情文案,但他抄得也很辛苦,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第二天開開心心就給沈嶠嵐送去了。

然而,沈嶠嵐當著所有人的麵,把林想起的情書撕掉了,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睨著林想起,惡意滿滿地對林想起一個beta說:

“與其浪費時間寫這種沒用的東西,不如學學oa是怎麼勾引人的,也許我哪天心情好,就給你點甜頭。”

那時候陸琮正在班主任辦公室裡幫忙批改作業,事後從同班同學們七嘴八舌的小話中得知了事情原委。

他很難想像,一向很愛麵子又從未追過人的林想起,在被沈嶠嵐以那種惡劣的方式羞辱後,是怎麼若無其事地笑著回來上課的。

陸琮一直認為那件事之後,林想起會討厭沈嶠嵐。但事情並不如他所想,之後,林想起還是堅持不懈地找機會湊到沈嶠嵐跟前。

不僅如此,在當天晚上,林想起還真的上網查了很多關於alha和oa費洛蒙互相吸引的資料。

但林想起不知道是不是找錯方向了,又或者查的方式不對,得到的結果都是模棱兩可,還有好幾次點進了奇奇怪怪的網頁,差點中病毒。

於是淩晨兩點的時候,他拿著陸琮家的備用鑰匙偷摸進了陸琮的臥室,又鑽進陸琮的被窩裡,把陸琮擠到角落,問陸琮:

“alha真的不會喜歡beta嗎?”

陸琮目光平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林想起自顧自說:“我上網搜了一下,好像高等級的alha不願意接受beta,主要是因為他們的信息素比一般alha更濃,換句話說就是,可能性欲特彆旺盛,要是時間長了沒有oa幫忙紓解,他們會憋壞……唔?!”

陸琮一把捂住他的嘴,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頗為無奈:“可以了。”

林想起:“唔唔唔唔唔?”

關於這個你有什麼要分享的嗎?

“……”陸琮垂了眸,唇抿成一條線。

他並沒有什麼想分享的,乾脆翻過身去用後腦勺對著林想起。

林想起撲上去勒住他:“你是我唯一認識的高等alha,又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跟我聊聊嘛。”

陸琮裝睡。

林想起還不放棄,繼續問:“又不讓你說彆的,你隻需要告訴我換作是你的話,如果沒有信息素吸引,會不會對beta有感覺?不管是心理上的還是生理上的,真的沒有感覺嗎?”

陸琮那邊發出了很細微的聲音,聽不真切,像是呼吸,但比平日亂了些。

林想起:“你說話了嗎?”

陸琮:“沒有。”

陸琮最終也沒有回答林想起這個問題。

……

alha會對beta有感覺嗎?

林想起當時會為了沈嶠嵐上網查這種事,那麼他順便在網上學一些勾引alha的手段,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思來想去,最合理的推測竟然是,林想起今天對陸琮使用的這種魯莽而生猛的撩撥手段,是準備以後用在沈嶠嵐身上的。

陸琮臉色變得很難看。

隻一瞬間,林想起突然感覺到陸琮的信息素好像消失了。

“……唔嗯?”

他一臉茫然地望著陸琮。

之前空氣中彌漫的信息素,現在對林想起而言已經不夠,他本來想要從陸琮腺體處再壓榨一點出來,結果一下子全沒了。

這怎麼行!

林想起戳戳陸琮的胸膛:“信,息,素。”

陸琮低眉不語,用一種頗為冷酷的目光看著他。

這是打算拒絕他索要信息素的行為。

林想起對他這個態度很不滿,好多話都堆在嗓子眼兒,想說說不出來,隻能咬著唇,倔強地盯著陸琮看。

陸琮這時候才注意到,林想起的唇角破了。

不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咬破的,而是更早以前。

飽滿瑩潤的唇輕微撕開一道小口,當時一定是咬得很用力。

不知道林想起是在什麼情況下,受了如何大的委屈,才留下了這樣的破口。

陸琮的心臟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不自覺地抬手撫上林想起的臉頰,指腹抹過那一處可憐的傷痕。

林想起的臉小,但頰邊肉卻軟軟的,白淨細膩的皮膚帶著一抹不自然的紅。

陸琮一隻手掌將他下巴托住,不合時宜地想:林想起平日裡愛吃的那種草莓味的雪媚娘,摸起來也是這種手感,不知道吃起來如何?

心不在焉之下,他的手指竟然失了分寸,抵進了林想起的嘴角。

本就是一個有些越界的姿勢,偏偏林想起今天不知怎麼的,乖得反常,竟然張開嘴,很青澀地舔了一下陸琮的指尖。

這……又是什麼?

也是他學來的高超撩撥手段之一?

陸琮喉結滾動,燥熱的血液快要衝破他的皮膚。

下一刻,林想起突然一口咬下。

他眼神裡充滿著毫無威懾力的要挾,就這麼叼著手指看向陸琮,一副不給信息素就不撒嘴的意思。

陸琮:“……”

這股邪惡小貓勁兒應該不是上網學的。

他沒有收回手指,任由林想起沒什麼力氣地咬了咬,但很快,濕熱的舌碰到了他的指尖——林想起為了咬得更用力,也將手指含得更深了一些。

陸琮知道事情變得麻煩了。

再不停下就來不及。他狠了心,將手從林想起口中抽走,意圖用最後一分清醒來與林想起講明白一個道理——

絕對不可以用這樣的手段,去引誘除他以外的任何alha。

因為不會有人招架得住。

可這時,懷中的林想起改換策略,忽然仰起脖子以一種親昵依賴的姿態,在陸琮頸窩輕輕一蹭,又一次說:“你就再給我一點信息素吧。”

陸琮話到嘴邊忽然頓住,牙關緊咬,手臂因太過緊繃幾乎暴起青筋。

林想起又蹭了蹭:“……好不好呀?”

所有拒絕的話最終咽回腹中。

陸琮歎氣,覺得已經無所謂了。

林想起到底是拿他練習什麼勾引alha的技巧,還是單純在玩鬨捉弄他,都無所謂了。

他對林想起從來都沒有辦法。垂眸半晌,終究是應了聲:

“好。”

唐鷺雨今天有個私人約會,在家選衣服搭配化妝收拾了大半天,本來想叫自己助手去給陸琮送抑製劑。

但放下電話沒多久,她就突然想到齊葉臨走之前對她千叮嚀萬囑咐,說,陸琮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沒有真正完整地經曆過一次易感期,每次都是靠藥物壓製。如果未來有朝一日,他意外進入易感期,那說明他的信息素已經在失控邊緣了,情況很嚴重,讓唐鷺雨一定要親自去看看。

雙a父母誕下特殊基因的孩子,信息素一旦暴亂後果不堪設想。雖然陸琮的自製力一向為人稱道,但也不能完全讓他一個人麵對未知的風險。

唐鷺雨不敢怠慢,立刻推掉了手頭的事,拿上藥箱就往陸琮家趕。

她已經在最快的時間趕到,但已經耗時接近半小時。最糟糕的是,中途給陸琮打電話,卻沒有人接。

三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有些擔心出問題。

她手上有一把齊葉留給她的備用鑰匙,齊葉唯一的交代就是,alha的領地意識很強,極優性尤其如此。如果不是特殊情況,讓唐鷺雨不要隨便去開家門,儘可能等陸琮給她開門。

但顯然,今天就是特殊情況。

唐鷺雨打不通電話後,就猜測陸琮可能失去意識了,於是想也不想直開了門就往裡跑。

但剛一進客廳,她就愣住了。

沒有信息素。

當然,這個沒有信息素指的不是完全沒有味道殘留,而是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判斷此刻空氣中並??沒有正在流動的活躍的信息素。

也就是說,至少在十分鐘之內,陸琮沒有信息素外溢。

難道易感期結束了嗎?

不可能啊。

唐鷺雨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暗自揣測情況。

一來到二樓,她更傻眼了。

臥室的門虛掩著,留了一道足夠看清楚裡麵狀況的縫隙——

陸琮跪伏在床頭的位置,背影看起來十分緊繃僵硬,他正注視著床上躺著的林想起。

唐鷺雨腦子裡爆炸一般冒出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她發誓,她將近四十年的人生,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緊張。

她不敢把事情往太好的方向去想,因為陸琮的易感期太危險,而林想起這孩子是個beta。beta可無法承受著那樣強烈的信息素!

如果在陸琮易感期失控的時候,林想起一直待在旁邊,那麼他輕則傷筋動骨,重則……

不敢想象!

唐鷺雨推開門衝進去:“陸琮,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

陸琮對她的到來並不意外,但他轉過頭來,表情卻絕非她以為的慌張愧疚後怕或難過,而是一臉來不及收斂的溫柔,帶著不易察覺的好心情,對著她豎起食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唐鷺雨:“?”

這完全不符合眼下氛圍的反應是什麼意思?

陸琮給林想起把被子掖好,這才起身,對唐鷺雨道:“去樓下。”

“……”唐鷺雨麵對一個比自己小了二十歲的少年,居然有種下意識想服從命令的錯覺。

她覺得有點不爽,但很快找到理由說服了自己——

陸琮身上的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場與年齡無關,那是基因自帶的強大buff,能令任何聞到他信息素的人都俯首稱臣。這很正常。

想通以後,唐鷺雨就不覺得尷尬了,挺直腰板跟著陸琮一塊兒下了樓。

“可以告訴我具體發生了什麼嗎?”

唐鷺雨拿出本子準備記錄,這是她的工作習慣,她不太愛用電子設備,“按理說你現在正處於易感期,信息素極易失控,但我看你現在似乎很穩定?還有林想起那孩子,他怎麼了?是受到信息素攻擊導致昏迷了?”

“他睡了。”陸琮言簡意賅。

唐鷺雨:“……ok。雖然我很好奇他怎麼能在你的信息素包圍之下安穩睡著的,但現在比較重要的是,你是如何度過易感期的?”

陸琮沉吟少許,卻自動忽略了唐鷺雨的問題,答非所問道:“他說他是oa。”

“啊?”

陸琮一句話把唐鷺雨cu乾燒了。

唐鷺雨在陸琮很小的時候就定期來給他做檢查,自然也見過林想起。她很確定林想起過去一直是個beta。

難道分化了?

什麼時候?

對於唐鷺雨的疑問,陸琮無法回答。因為陸琮也想讓唐鷺雨幫他找尋答案。

“我並沒有從他身上聞到任何信息素,但他似乎對於自己是oa這件事很篤定。”陸琮說,“隻是他受到我的信息素影響,當時意識不太清明,話也沒有說完整,我不能確保他到底是玩笑,還是認真的。”

唐鷺雨帶著些疑惑地分析了一下這個情況:“十八歲還沒有分化,太少見了。學校每年都會體檢吧,如果那樣都沒有檢查出來,那說明,他的腺體在此之前應該沒有任何發育跡象。”

她想了想,又問,“他到底是怎麼跟你說的,能不能描述詳細一點,他是說自己‘可能’是oa,還是說他身體已經有了任何生理反應?”

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但奇怪的是,陸琮竟然沉默了。

唐鷺雨:“你忘記了?”

“不。”

陸琮說完,又安靜下來。

在唐鷺雨的審視之下,他卻心神不定地回想到了十幾分鐘前。

當林想起索要他的信息素時,陸琮給了他。

好在林想起完全沒有對他的信息素產生任何不良反應,吸得不亦樂乎,整個人都掛在了陸琮身上。

但轉瞬,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陸琮後怕地想要停下。

林想起就不樂意了,哼哼唧唧地說著“還要”,沒得到回應就咬他肩膀,留下一排排整齊的牙印。

陸琮無奈:“不行,你的身體吸收太多信息素會吃不消。”

林想起好像聽錯什麼,很有誌氣地說:“我還吃得下。”

“……”陸琮好幾次覺得自己快完蛋,忍了又忍,繼續提出警告,“beta沒有腺體,代謝不掉信息素,你這樣亂來會受傷。”

就是這時,林想起一鳴驚人,說了句:“可我是oa啊。”

陸琮一愣,問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林想起神秘兮兮地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如果給我很多信息素,也許就可以把我變成oa,不信……試試。”

唐鷺雨聽完陸琮簡化版的描述後,忍住八卦的心情,很專業地問了一句:“那你後來有繼續釋放信息素嗎?”

“沒有。”陸琮斂眉,很難看出情緒,說,“我不想冒險。”

“你是決定很正確。在沒有確定他的身體是否可以承受信息素的情況下,最好還是保持一個安全範圍。”

唐鷺雨讚同地點點頭,又說,“就算他真的是oa,按現在的情況,也應該沒有分化完全。你的易感期又很難控製,萬一……”

她沒有把話說全,但相信陸琮可以明白後半句的意思。

就算林想起真的是oa,也隻能保證他不會死於信息素攻擊。

可是陸琮的易感期不確定性太多了,如果繼續釋放大量信息素,恐怕會使兩個人都陷入失控的境地。

到時候,陸琮可能會以另一種方式傷害林想起。

那並不比傷筋動骨好到哪裡去。

“有辦法進一步確定嗎?”陸琮問。

唐鷺雨看他一眼,忽然露出一個自認為看懂了的笑,反問:“這麼著急想確認結果啊?”

陸琮卻稍顯冷肅:“你是醫生,比我更清楚如果十八歲還沒有分化,意味著什麼。”

陸琮腦中閃回林想起說的那句“你救救我啊”。

如果那並不是一句帶有引誘意味的挑逗,那麼,林想起一定生病了。

而他和林想起朝夕相處,竟然從沒發現。

陸琮摁著眉心,儘量不將內心過度的焦慮煩躁外露。

聽到他的話以後,唐鷺雨也收斂了打趣的心,認真起來:“我當然會幫他安排一次深度分化檢測,隻是,如果學校給你們做的基礎體檢沒有查出來,就說明普通手段無法確定他的性彆,必須要做腺體穿刺,隻能等他醒了再說……反倒是你。”

唐鷺雨看著陸琮,提醒道,“這是你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經曆易感期,而且時間太短,信息素未必完全釋放乾淨,如果不好好疏導,腺體可能會出現各種不良反應。眼下,這件事比較重要,不如我們先幫你——”

“不急。”陸琮幾乎不做思考,“他比較重要。”

“啊……”

唐鷺雨從他這種下意識的反應中,琢磨出了一絲不同尋常,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口,“陸琮,你希望林想起分化成oa嗎?”

不怪她八卦,實在是陸琮情況特殊。

雖說他現在還年少,不急著想什麼情情愛愛的事,但也必須承認,絕大多數alha在他這個年齡早已躁動不安,開始和同齡的oa進行各種意義上的信息素交流。

但陸琮從未有過。

其實陸琮的父母都希望,陸琮能夠早點遇到和他匹配度合適並且互相看對眼的oa,他們不介意早一點將婚事定下。

畢竟長時間服用藥物來壓抑易感期,終歸是對身體不好,要是能有帶著陸琮標記的oa在旁邊,陸琮信息素失控的概率也能降低。

可陸琮十八年來都不曾對任何oa表現出興趣。

唐鷺雨還聽齊葉說起過一件瑣事,是陸琮中考結束那年,和他父親曾大吵過一架,原因是,陸琮拒絕就讀家裡給他安排的ao聯校,而選擇留在如今這所幾乎隻有beta和零星幾個alha的公立中學。

齊葉那時候跟唐鷺笑著吐槽,說:“我兒子特怪,彆的alha在這個年紀都巴不得圍著oa就繞道走。”

那時候唐鷺雨還打趣說:“你們家陸琮不僅對oa繞道走,他對任何人都愛答不理,除了身邊那個叫林想起的小beta。”

誰曾想,時隔多年,小beta有望分化成小oa。

如此一來,換誰都會像唐鷺雨一樣發出這個疑問——

陸琮到底會不會對變成oa的林想起產生一點彆的想法呢?

唐鷺雨特彆希望陸琮點頭。

畢竟,一個alha和一個可能成為oa的少年,青春無限,火花四射呀!

然而,陸琮隻是麵無表情地看了唐鷺雨一眼,目光中沒有透露出任何她想知道的信息。

他的語氣也波瀾不驚,少許,才說了句:“不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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