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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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陸琮的話,林想起的第一反應是,聞了聞自己。

林想起今天在醫院,聽護士科普過一些ao相關的常識。

他已經知道,每個alha的信息素都有其獨特的氣味,而且隻有oa能聞出來。

alha同性信息素具有天然的相斥性,導致他們的腺體隻能感受到對方信息素中的敵意。

而oa腺體則可以自主代謝掉那些帶有攻擊成分的信息,並感知到alha信息素中的香味。

ao間匹配度越高,能聞出的氣味層次就越豐富越細膩。

護士為了幫助林想起以後能夠更容易分辨出alha的信息素,還給林想起分享了一些比較大眾的味道,比如果香,花香,草木香,蜂蜜甜香等等。

小眾一些的味道會很有個性,但並非所有人都喜歡,比如各種酒香味——據說某種醬香型信息素alha最近很受歡迎。林想起不喜歡酒,但表示尊重。

還有一些極其稀有的味道,比如某種信息素聞起來像雨後天晴,有些像春暖花開,有些是萬物複蘇,有些是空穀幽香。

聽說這類alha屬於老天爺賞飯吃,光是靠售出自己信息素味的香水就能賺夠一輩子衣食無憂的錢。

總之千言萬語一句話,隻要匹配度不是太低,oa都可以聞到alha身上獨特的香氣。

林想起甚至猜測過,陸琮的信息素會不會就是沒味道的。反正alha信息素千奇百怪,來一個白開水味的也很正常嘛!

偏偏陸琮卻告訴他,他現在身上全是陸琮的味道。

林想起聞了又聞。

真的什麼香味兒都沒有。

果然是匹配度很低吧!

“哪有什麼味道,我聞不到,不算。”林想起撇撇嘴。

“好。”陸琮毫無起伏的聲音聽不出情緒,“那就不算。”

話明明是林想起說的,但真聽陸琮說不算,他又不服氣了,湊到陸琮身邊這兒嗅嗅,那兒聞聞。

要不是他和陸琮用同一款洗衣液,他恨不得把洗衣液的味道假裝成陸琮的信息素。

“彆聞。”陸琮看他一直在嗅來嗅去,蹙了眉,伸手掩住林想起的口鼻,“就算沒有味道,聞多了也會不舒服。”

“我沒——”

林想起剛想說自己沒有不舒服,結果一張嘴就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他抱怨說,“我剛才就想問,你家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燒著了,我老覺得聞見一股火星子味兒。”

林想起很難形容那種味道,不是單純的燒東西的味道。

有點刺鼻,像子彈出膛,像火花迸濺,像硝煙彌漫的戰場上帶著血腥死亡的氣味。

但因為這是在陸琮的家,不是在某個槍戰片的現場,所以他隻能猜測是不是東西燒焦了。於是帶著一種無畏的天真追問陸琮:

“這麼大味兒,你自己聞不見嗎?好嗆人。”

林想起不知道自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陸琮的臉色突然沉得厲害。

幾乎在話音落地的瞬間,陸琮就推開了林想起。

轉身快步走進房間,在櫃子裡翻出了藥箱。

林想起被推開也沒有不高興,還以為陸琮這麼著急,是去尋找火源了,傻乎乎地就跟了上去:“什麼東西燒啦?”

陸琮沒回答。

藥箱裡沒有抑製劑,但陸琮找到了信息素阻隔貼。

這種阻隔貼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作用,最多不超過兩分鐘,信息素就能穿透阻隔貼繼續擴散。但陸琮還是快速地將它貼在了腺體處。

而身旁的林想起像個好奇寶寶,歪著腦袋看陸琮,滿臉寫著“我能貼一個嗎我也想要貼一個”的表情。

alha和oa的阻隔貼不太一樣。

alha專用的阻隔貼,通常是急用,不會長期貼在腺體上,效力更強,貼上幾乎立刻就感知不到外界的信息素,但時效很短,一般是13小時。

而oa來說,一張阻隔貼就可以覆蓋發情期,配合抑製劑使用,生活幾乎不會受到發情周期的影響。

兩種阻隔貼各有各的好處,但本質來說,都是阻隔信息素,所以有時也會ao混用,主要看個人習慣。

今天在醫院的時候,林想起本來要買阻隔貼的。可是醫生告訴他,他的腺體現在還沒有完全發育成熟,能聞到的信息素少之又少。要是真聞到了,反而是好事。

所以醫生說他可以暫時不用阻隔貼。

但林想起看到陸琮手中的阻隔貼,又忍不住想試試,於是一臉期待地看著陸琮。

陸琮眉心擰著,擔心林想起受到他的信息素刺激,身體會不適,但又沒能拒絕配合林想起的好奇。他又撕了一張阻隔貼,遞給林想起。

林想起立刻拿過來,啪唧一下把阻隔貼貼在自己的後頸上。

本來隻是想試一試貼膚感,卻忽然愣住了。

他神色認真地把阻隔貼取下來,悄悄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然後把阻隔貼再貼上去,又嗅了嗅。

陸琮沒有發現林想起的奇怪。

他為了抑製住信息素不要太快爆發,已經開始出現身體反應。太陽穴一陣刺痛,腺體突突地跳著,體溫開始劇烈上升,皮膚燙人。

“你先回去。”由於不確定自己的信息素什麼時候會失控,陸琮開始催他,但即便在這種時候,還不忘提醒一句,“樓下冰箱裡有飯菜,今早做了你沒來拿,正好現在回去熱一下吃。”

林想起卻根本沒有聽進去。

他抬頭望著陸琮,表情先是困惑,然後震驚,最後興奮。

“……這麼好玩兒?”陸琮看著林想起把阻隔貼在後頸來來回回取了又貼快十次,縱容道,“剩下的也拿去吧。”

說著,他就這麼把藥箱裡剩餘的一盒阻隔貼都遞給林想起。

但林想起沒有接,而是突如其來地伸手,抱住了陸琮的脖子,整個人幾乎趴在陸琮肩上。

這是一個遠比尋常的勾肩搭背要親昵得多的姿勢。

林想起用雙手圈住陸琮的脖頸,由於二人身高差距過大,他的身體就必須要和陸琮貼得足夠緊,微微墊著腳,失去的平衡都從陸琮那兒找補回來,於是不可避免地身體摩擦。

陸琮四肢僵住,呼吸滯在那兒,過了好久才穩住表情,問:“乾什麼?”

他音色啞得厲害,為了不被聽出異常,隻能壓得比平時低。要是換一個人恐怕會以為陸琮是在斥責自己。

但林想起畢竟是林想起,林想起太了解陸琮,知道他不會輕易跟自己生氣,依然沒鬆手,一雙眼睛亮晶晶盯著陸琮。

他想他已經完全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貼上阻隔貼就聞不到那個味道,取下來又能聞到了。

“……那就是你的信息素,是嗎?”

那個像火,像硝煙,像戰場上暴力殺戮的味道,那個充斥了整個屋子,也沾染在林想起身上的味道。

就是陸琮的信息素。

由於這個味道實在太不符合林想起想象中的alha的信息素,以至於他明明一進門就聞到了,卻沒有往那方麵想。

也不怪林想起沒敢想,實在是這味道存在感太強。

他作為一個腺體功能不完全的oa,先入為主地認為自己聞不到太濃的信息素,有沈嶠嵐做參考,他以為就算陸琮有味道,應該也隻有一點點而已。

他根本無法想象這滿屋子快要把他淹沒了的,全是陸琮的信息素。

“你聞到了。”

陸琮目光靜得如一麵湖。

他不是反問,而是陳述。

毫無疑問就是在告訴林想起:是的,你聞到的就是我的味道。

陸琮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林想起一個beta是怎麼聞到他的信息素的?

很顯然,他的心情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很多細節上的東西也都忽略了。

因為比起林想起為什麼會聞到他的信息素,他現在更在意的是,林想起會不會覺得他的味道很可怕,很討厭。

所有極優alha的信息素都有著吸引異性的絕佳氣味。

就像沈嶠嵐,不管他再惹人厭,也無法否認,沈嶠嵐的信息素是一種客觀的“香”。

而陸琮的信息素,和他本人一樣,太過特彆。

它並不香,不具有引誘和蠱惑異性的魅力。

它凶險,囂張,暴戾,無法激起浪漫與溫柔的欲望。

它大概不受任何人歡迎。

“是,我聞到了!我聞到你的信息素了,真是太——”

林想起又猛吸一大口,然後成功地連打三個噴嚏,傻傻一笑,“——太刺激了。”

陸琮欲言又止地看著林想起。

理智上來說,他應該一把捂住林想起的鼻子,把人推出門外去。但他並沒有那麼做。

阻隔貼的作用開始失效,周遭的空氣都仿佛變成足以燎原的烈火,林想起被燙得不行,身子發軟地往下滑落:“不過,你的信息素真的好凶啊。”

陸琮手掌托著他的腰,將人撐住:“抱歉。”

嘴上這麼說,手卻穩穩握住林想起那把窄瘦的腰。沒有鬆開的意思。

畢竟第一次如此大量地吸入信息素,現在,林想起的身體和精神一樣亢奮。

過於刺激的alha信息素包裹著他,他已經分不清那滾燙的究竟是周圍的空氣,還是他自己的呼吸。按理說,這樣濃烈而強勢的信息素任誰都招架不住,但林想起卻慢慢覺得不滿足。

他竟然想尋求更多的刺激,無意識地湊近陸琮:“再給我聞聞呢……”

陸琮看著他,輕聲歎氣,捏著林想起的鼻子不讓他聞了:“不難受?”

林想起氣得拍了一下他的手臂:“鬆開。”

不痛不癢的感覺,陸琮垂眸,由著林想起撒嬌似的捶了他兩下,無奈地摁住了林想起的手:“彆玩了。”

他以為林想起對他的信息素隻是一時興起,好奇心作祟。

他把這一切視為玩鬨。

陸琮不可能真的任由林想起玩下去。林想起不懂得alha的易感期意味著什麼,但他應該要把握分寸:

“繼續下去你可能會受傷,所以回家吧,嗯?”

在易感期想要壓製自己的信息素不爆發,幾乎等同於在睡夢中強行讓自己睜著眼——違背身體本能,難度係數很高,屬於自己找罪受。

但陸琮還是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壓製著體內的躁動。

得力於他這些年長久的克製和收斂,如今陸琮對身體的掌控能力遠超常人。隱忍不發已經是習慣。

隻是陸琮沒有想到,他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林想起仍然不肯離開。

隱隱約約的,他似乎聽見林想起嘟囔著“沈嶠嵐”的名字,幾乎下意識便眉心發緊,臉色也沉下去。

但很快,他聽清了。那斷斷續續磕磕絆絆的聲音,分明在說:“不想要……不要沈嶠嵐。”

陸琮眉梢一揚,神色難辨:“什麼?”

林想起沐浴在前所未有的優質信息素當中,逐漸的渾身沒了力氣,說話都費勁,也許腦子也不大清醒了,但很堅持地要把話說完:“……不能再和沈嶠嵐那個人渣,有任何瓜葛,要遠離……才行。”

陸琮的嘴角在不動聲色中上揚了05個像素點。

“陸琮……”林想起的手不知何時摸索到了陸琮腺體的位置,發現那裡還貼著一張阻隔貼。稍一用力,直接撕了下來。

這個動作把陸琮都嚇了一跳,他捉住林想起的手腕,說:“可以了。”

這是一個叫停的信號。

可惜林想起不是在和他玩。

沒了阻隔貼,但信息素仍然被alha收斂得很好,林想起心癢難耐,想要更多,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竟無師自通地用溫熱的掌心撫上了陸琮的腺體。

陸琮的瞳仁都震動了:“你……”

“你救救我啊,陸琮。”

我不要彆人的信息素,所以隻能你來救我了。

這是林想起在暈暈乎乎的時候腦子裡冒出的唯一念頭。

林想起有一雙漂亮得讓人不忍心說出任何拒絕話語的眼睛。

他盯著人看的時候,目光中流轉的無論是虔誠的懇請,還是包裹著假意的小心機,都會令人心軟。

更何況,他開口不是其他。

而是求救。

陸琮險些要把自己的心都剖出來給林想起看看。

他叫陸琮救救他,可是現在到底是誰比較生不如死?

那雙不安分的手仍然勾住alha最敏感的後頸,在猛獸蟄伏一般的腺體處逗留了超出安全範圍的時長。林想起尚不知道自己麵前的是怎樣的一個alha,不知道陸琮平靜淡漠的表象下早已潰不成軍的洶湧。

他隻管自己提出那些讓人匪夷所思的請求,然後天真到近乎魯莽地,用溫熱的掌心胡亂碰觸陸琮的皮膚。

音色帶著脆弱的啞,引誘般在陸琮耳邊哀求:

“給我一點信息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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