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
“不開心嗎?”
“”
“我認識你,你叫阿蘿。你還記得我嗎?”
“”阿蘿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袍服袖口的線頭,緩緩抬起頭。麵前的黑發女子她似乎也有點印象。
“我叫菱。我們以前是‘同行’。”
“找我套近乎嗎?”
“不是。”
“我可告訴你。我隻是徒有虛名,事實上卻一無所有。想從我這撈到好處,勸你還是放棄。”
“我是想說,如果你現在沒地方去,不妨來我這吧。”
“你?你還乾老本行嗎?”
“不了。我親生父親死了,沒想到的是,他居然給我留了些遺產。雖然不算多,但夠用非常久。我盤了間店鋪,準備做點小生意。”
“我不會做生意,你找錯人了。”對於菱的招攬,阿蘿內心並無反感,但此時心緒雜亂,腦子一團漿糊。
“沒關係,大家都不會,可以慢慢學習。”
“大家?”
“嗯,對,還有些弟弟妹妹們。他們也是無家可歸的人。”
“”阿蘿眼神微微閃爍,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沒事是我考慮不周。畢竟,咱們身份有彆,並不應該有非分之想。但,如果有困難,你隨時可以來找我。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因為,你的眼睛好漂亮。”
“”
“這是些吃的,你先拿著我就不打擾了。”
說著,菱行了一禮轉身離開。就在她行出十多步時,後方卻出現了一聲帶著啜泣的輕語,阿蘿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帶我,走吧”
“帶我走吧。”阿蘿手指顫抖著抓住衣角,指節發白,重複著同樣的話。
冰晶般的細雨夾雜著霧氣,雨滴落在阿蘿肩頭,卻像被一層無形的屏障彈開。霧氣似乎漸漸凝結成細小冰晶,在兩人發梢結成星芒狀霜花,菱的背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仿佛一道光刺破了黑暗。兩名少女在氤氳無人的青磚石街道上緊緊地擁抱。阿蘿的哭泣十分安靜,聽不出悲傷,卻有著濃厚的死氣,無助、迷茫。
城市正中央的廣場,插著一杆白底印有黑色聖徽的旗幟。聖徽,是神明的象征,圖案再簡單不過了。絕對的正立方體,表麵布滿聖潔的符文,一柄垂直光刃從中劈開,似是將時空一分為二,光刃邊緣泛著微弱的藍光,仿佛在呼吸一般。各地的教堂都有聖徽標誌,隻不過此種白底黑字的旗幟放眼整片大陸上也已不多見。
巴特克國,這是位於奧烏托湖中的一座島嶼,是皇家世代的私人後花園,而此時,已成了歐托騎士團的領地。
說是島嶼,但麵積、物資、人口卻一點也不小。多年前,卡洛與迦撒特的戰爭導致神國內的杜姆騎士團的分裂,其中的一半繼續留在神國內,而另一支則被迫背井離鄉來到了卡洛。各方勢力對這樣一支強大的軍事武裝集團都不敢小覷,既不敢與之為敵,也更不可能輕易接受。騎士團輾轉各地幾十年,許多成員都已白發蒼蒼。最終,大約在十年前,經過二皇子的一番運作,將巴特克國暫借給騎士團作為領地。
此時,二皇子以及阿柯一行人已經來到了這座島上。從京畿最近的港口登船進島並不需要很久,但考慮到此次的行程以及目的,所以二皇子並沒有帶太多人馬上島。
旗幟之下,除了二皇子眾人,還有一位白發老者,看上去年事已高,但依然披著輕甲,神情談吐頗有貴族風範。
“皇叔,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歐托騎士團大團長赫拉得。”二皇子禮貌地介紹道,隨後又向老者介紹了阿柯,“團長閣下,這位是新冊封的羅斯親王。”
“老先生您好。”阿柯微笑道。
“馬爾斯公爵聞名大陸,今日相見實乃三生有幸。”老者雖然麵容慈祥,但卻沒有任何服軟的意味。興許是因為年紀,相比於阿柯,他倒是對二皇子以及阿德更加恭敬。
二皇子此次前來是為了調動兵馬,這座島除去騎士團本身,其餘的勢力依然效忠於皇族。又或許是時間倉促,二皇子直接選擇在廣場上明目張膽地交談東征事項。也確實沒用多久,一係列事宜便商榷完畢。看來,雙方在事前便是早已做好了大部分協商。結束後,大團長將一枚破損的騎士團徽章遞給二皇子,徽章上似乎還有著一道明顯的裂痕。二皇子目光微凝,並未阻止。
騎士團本體抽調二千騎兵隨二皇子東征,另外島上還可以再調出五千步兵。除此以外,騎士團承諾提供醫療資源。說到這,便不得不說歐托騎士團另一個看家本領——醫療。
杜姆騎士團原本便是一個帶有醫院性質的組織,醫療水平冠絕於整片大陸,騎士團分裂後,先進的醫療技術也隨之帶來的帝國。經過這些年的學習研究,騎士團的醫療水平有了進一步提升,不僅如此,他們還接收了許多各地來的學者,進行學術交流。
當然,騎士團之所以願意提供幫助並不僅僅是因為二皇子收留了他們。按照二皇子的話說:“他們隻不過和我們有著同樣的利益罷了。他們需要回家,西邊才是他們的歸宿。隻有我們有幫他們實現目標的可能性。”
第三日的傍晚,一眾人馬集結完畢。對於五千步兵,二皇子沒有太多顧慮,說到底,這些本就是他自己的人。而那兩千騎士,他也是親自一一挑選。不過,讓阿柯不能理解的是,二皇子居然選了一個看上去唯唯諾諾的年輕騎士來作為這兩千騎兵的統領。二皇子對此沒有過多解釋,隻說這是最優解。在與年輕騎士交談時,他將一枚刻有皇室徽記的戒指拋給青年騎士,戒指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騎士穩穩接住。
乘著天還沒黑,二皇子準備帶著人馬即刻坐船離島。
“皇叔無需急著離開,明日天明再走也無妨。一切事宜,男爵自會告訴你的。咱們後會有期,您且好好保重。”
夜幕降臨,湖邊的沙地,正躺著一名黑發青年。
“大哥,你睡著了嗎?”阿柯走近後,小聲問道。
“沒有,我在,看星星。”
“你閉著眼睛怎麼能看得見呢?”
那是一個星光璀璨的夜晚,義父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多年前,也是在一片湖泊前,樹下靠著三道身影。阿離坐在正中央,他的左右兩側各靠著一個孩子。女孩一臉傻樂,而男孩則是神情冷漠。
“義父,今天又有好多星星。真開心。”女孩對著阿離傻笑道。
“是啊。”阿離扭過頭拍了拍男孩的腦袋,“阿德,天天一副死樣子,開心點啊,和阿蘿好好學學。”
“哈哈哈,大哥今天和彆人打架又沒打過,下午還和我生氣嘞。”阿蘿站起身走到阿德身邊,用腳尖輕輕戳了戳阿德的腿,見他沒反應,又調皮地踩了他的影子,可阿德依然一句話也不想說。
“打架不好,不要逞凶鬥狠。我來教你們看星星好了,學學天文知識,以後也不至於迷路。”阿離站起身,走到湖邊,閉上雙眼。
阿蘿趕忙仰頭凝望星星,阿德卻在一旁偷偷欣賞著阿蘿的側臉。
“父親,閉上眼睛還能看見星星嗎?”阿蘿問道。
“睜開雙眼可以看見滿天繁星,閉上雙眼,星辰大海便都在你的腳下。”
說完這句話,阿德睜開雙眼,卻隻看見了一旁的阿柯。
“阿柯,你會不會怪大哥太自私了?這段時間,你一直在遷就我的計劃行動。”
“這有什麼,我本來就是來幫你的,樹老頭不是說過了嘛。而且我自己也沒要緊的事,去哪裡,去做什麼都無所謂。”
“唉,如果算了,我不想說不高興的事。”
看見大哥眼神再次黯淡,阿柯可著急了:“大哥,你怎麼又不高興?不然這樣好了,我給你唱首歌?二皇子每次聽完我唱的歌都會誇我唱得好聽。怎麼樣?”
“嗬又來了,,,唱吧。”說著,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
說著笑著的午後
鐘聲一直在停留 風聲靜靜躺著在誘惑
我一個人在角落
沒有你陪伴的我 連寂寞都笑我太墮落
在你的身後
時間把畫麵都帶走
時間把鏡頭帶走
不假思索 回憶不放手
好想再跟你牽著手 牽著你給我的溫柔
哭過以後眼淚還是不停的流
雨下過之後 街角出現彩虹
淚流乾之後 有彩虹
”
“這是什麼花?”阿柯對著眼前的女子問道。
“彆,能請先生您說一下這是什麼花嗎?”一旁的阿德打斷眾人的對話,對著女子身邊的男人指了指。
直到後來,阿柯一行人離開時,比克方才明白阿德那時意欲何為。
“阿蘿告訴過我:‘如果女孩告訴男孩那朵花的名字,那麼男孩以後隻要看見花便會想起她。’”
比克和羅特在吉哈登的城外經營著鮮花生意,大片鮮花此時正值花期,肆無忌憚地盛開,紅、黃、粉、白、紫萬紫千紅。這種剛才被阿柯問的花當地人稱為“怡渦海”,無花柱但花瓣巨大,十分具有觀賞性,最為聯邦人的喜愛。
夫妻二人生活富足,種花不為掙錢,隻是喜歡郊外安靜恬宜的生活。哪怕見到大批的人馬,也沒有任何驚慌,對於眼前三位紫瞳之人亦是十分和善。他倆並不如皇都中的平民看見麥希萊那樣興奮不已,而是對大家一視同仁。
羅特用曬好的乾花給眾人各沏了一杯香茶,沏茶時,恰好袖口滑落,露出腕間猙獰的傷疤。比克見狀,輕輕握住她的手,將袖子拉好。
小米自坐下以後便一直眺望向遠方的風車,或許是發覺了少女的疑惑,羅特解釋道:“風車是我們立德聯邦的特色,這裡水網縱橫,幾乎哪座城周圍都有風車。它們可以幫助排水,也能用來加工大麥、油料、香料,甚至鋸木頭,造紙也能派得上用場。”
晴陽下的和風帶來一陣愜意,眾人微微泛紅的麵容留在這美好的季節光景之中。阿德手指神經質地摩挲刀柄,不禁地幻想起以後的生活,他也想如比克一般,帶著愛的人住在這與世無爭的郊外,不再去理睬繁雜不堪的世事。想到這,他很自然地問起二人的過往。
比克留著金黃色的長發,發絲隨風竄動,正好襯托出他的粗獷豪放。是啊,他對待眾人十分親切,一如認識多年的老友一般。
“我和羅特都不是本國人,而是從神國迦撒特一路逃來。”比克語氣平靜,但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茶杯。羅特則低頭看著茶杯中漂浮的花瓣,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比克是孤兒,被神國的一戶農民夫婦收養,後來被當地的一位貴族看中,讓人傳授他一身武藝。待他長大之後,便在貴族家裡做事。原本,以比克的身手、領導能力以及他的一身豪氣,在貴族的賞識下一定能有一番作為。但後來老家主突然逝世,兄弟鬩於牆,他的幾位繼承人為爭奪家主之位打得頭破血流。比克也在一番陷害之下,背上噬主的黑鍋,無奈之下一路逃亡到聖城——羅賽那庭。
羅特與比克一般,也是孤兒,自小被大戶人家收養,當了公子的侍女,跟著公子身後學了些武,但隻有皮毛,僅能自保。後來,公子為了某項業務前往羅賽那庭,幾月都沒有音信,她便喬裝打扮,來到聖城。
羅特那一日喬裝打扮,潛入聖殿,月黑風高,恰巧遇見同樣做賊心虛的比克。比克下意識便一劍刺出,待點起燈後才發現是個女子。聖殿內的騎士很快便趕來,也得虧他身手不凡,即使帶著女子也安全地逃脫了追捕。
來到聖城外城外的郊區,羅特才發現女子受傷極重,但他此刻更不能帶著女子回城找大夫,那簡直就是去投胎。謝天謝地,就在此時,遠處路過一群商隊,比克見他們的打扮,看出了不是本地人,多半是卡洛帝國的商人。情急之下他顧不上許多,抱著女子上前求救。
為首之人叫巴德,是一位富商,早年還精通醫術,二話沒說便為女子醫治。
“後來,比克大哥一直悉心照料我,沒多久我便恢複得差不多。”羅特說罷,再次為眾客人斟滿花茶。
“那之後,我們又在神國經曆了很多,本想著洗清我的冤情,可沒想到”說到這,比克突然釋懷地輕笑一聲,似乎並沒有再在意過往的事了,“我和羅特看透了世態炎涼,神國裡爾虞我詐太多,我們隻想平靜地生活,對那些是是非非已不再有任何執念。巴德先生是個值得信賴的大好人,他看我們走投無路,便將我二人帶來卡洛。這期間有許多艱難險阻,全憑先生相助,恩情猶如再生父母。來到這之後,還給我二人這塊地,供我們生存。”
阿柯聽罷,再一次加深了對於神國的厭惡,小米二人隻當作故事來聽。阿德自是不同,目光遊離,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畫著幾何圖案。但當巴德這個名字出現時,他便不再沉溺於故事之中。這位巴德先生不是一般平民,乃是現如今立德聯邦的輪值首相。
巴德不僅在聯邦,在帝國之內都是赫赫有名的富商,他的事跡阿德也是聽過不少。他並不懷疑這位先生是一位善人,但他可知道,巴德幫助過的人眾多,卻每次都無償幫助彆人。一個商人,生意能做得那麼大,不可能一直乾賠本買賣。他不收任何利益,隻能說明他所圖更大,隻不過,大部分時間不需要去“收賬”罷了。
在阿德看來,以比克這樣的閱曆,不可能一點也不明白這樣的事實。唯一的解釋便是,他不在乎,在他看來,任何償還行為都是能夠接受的。
夜幕下的花海又是另一番景致,群星的熒光墜落於花海之上,像是一層薄薄的霧紗。芬芳漫溢,四散而開,陣陣的幽香讓人不禁產生旖旎奇妙的幻想,就在這春風沉醉的夜晚。
看著篝火另一端的比克二人,阿德再次產生羨慕之情。這般唯美的場景,兒時,他也曾經擁有過,如今,為了再次重塑鏡頭,他付出了太多辛勞汗水,可到現在依然難以望其項背。
阿柯和小米自是不以為然,一直在給二人講述自己在島上的所見所聞。比克二人經曆不少,但年紀並不太老,看著也就至多比二皇子大幾歲。對於阿柯二人的講述,也是十分感興趣。
一旁的阿德一點也看不出喜悅,他再次感到格格不入,眼前的幾人都可以心平氣和地享受生活中短暫的愜意美好,可偏偏自己,始終不能把懸著的心放下。隱隱的,他似乎能聞到小米身上飄來的花香,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湖邊。
良久,似是看出大哥的心事,阿柯大笑道:“比克大哥、羅特姐姐,我在家鄉學了很多歌,二皇子都誇我唱得好聽呢。認識你們真的很開心,要不我給你們唱一首怎麼樣?”
“好啊!老弟你儘管唱。”羅特笑道。
看到一旁的大哥也點頭,阿柯便又開始了:
“靜止了 所有的花開
遙遠了 清晰了愛
不要你離開 距離隔不開
思念變成海 在窗外進不來
欠你的寵愛 我在等待重來
天空仍燦爛 它愛著大海
”
清揚的歌聲在悠悠花海中回蕩不息,花瓣隨音波泛起熒光,空氣中浮現出細小的光點,眾星隨著女王的王座轉動,等待著破曉。
阿柯隨著比克一同上了這艘商船,除了小米、阿德以外,隻帶了蕾塔迪等幾位親信,其餘人員依然在吉哈登的郊外駐紮等待。
在比克的帶領下,眾人沿著這條勒尼河一路向北,隻花了一日不到的時間便來到立德聯邦的首府——達姆特。
立德聯邦最早是七塊不同的小地區,在幾十年前,七塊地區組成聯邦同盟,合為一整片地區。聯邦內以商人階級為主,最初也是由他們組建內閣,以此作為最高的行政機關,巴德作為總理,同時也是這一屆的輪值首相。而二皇子所說的聖槍碎片,便有一塊在此地,由每屆的輪值首相保管。收回這塊聖槍碎片也是此行的一大重要原因。
單單要說土地麵積,立德和眾多大行省完全沒法比較,加上河網密步,整個聯邦可稱得上是散裝而成。但就是這麼個小小的聯邦,在經濟上,可是名列前茅。密閉的河網,造就了本地高度發達的水運事業。另外,造船技術也首屈一指,連馬爾斯也自歎不如。水運的發達間接帶動了陸路運輸的發展,所以,單單運輸行業,立德便占據整個帝國至少八成的業務。
“二十三號茶館”,這是達姆特市民們最常待的茶館之一。老板小蒂此刻正親自為店裡的客人泡茶,並不是因為來了幾位大人物,她平日裡都是這般親力親為。
巴德首相她當然認得,有名的大善人,另外幾位無需多言,一看便知道大有來頭。兩位紅發少年,在她的認知裡,隻有馬爾斯大公才有這種發色,最近又聽聞新冊封了一位羅斯親王,想必就是這男孩了吧。隻是,他身邊另外一位黑色長發紫瞳武士打扮的青年卻讓她完全猜不出身份,帝國之內從沒有這等人物,但看首相先生對他一口一個男爵的恭敬稱呼,一定也是大人物。
茶館裡除了這幾位貴客,其他客人如平日一樣坐得滿滿當當,絲毫沒有因為幾位大人物蒞臨而影響各自的議題。
達姆特裡這樣的茶館大大小小開了上百家,各個年齡段的人都有。他們可不是休閒養老,更不是無所事事的遊民,而是實打實的討論交流。天文地理、詩詞哲學、政治軍事各種話題滔滔不絕,就是隨便從茶館裡挑出個孩子,他也能給你頭頭是道地說上幾句自己對天下局勢的分析。這是屬於當地特有的,民眾交流學習的場所,也正因此,城市一片欣欣向榮之景。
小蒂擦拭著印有七城盟約圖的茶盤,想起父親曾說過,聯邦的繁榮是用無數商人的血汗換來的。是的,他的父親便為了這一事業而獻身。經商這件事上,聯邦人是最講究誠信的。曾經,聯邦的一支七人運輸隊,在運輸過程中不幸迷失落難於山穀之中。在長達兩個多月時間中,他們吃野草、喝露水,最終隻有三人生還。但讓人沒想到的是,那批貨物中就有許多食品、藥品以及各類能幫助他們脫困的物資,但他們最終一樣不少交到收貨人的手中。這等事跡並不是個例,因此整片大陸要是誰需要運輸貨物,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去找聯邦。
回到現實,她有些不解,首相先生們的談話竟毫不避諱,一點也不害怕外人聽見。巴德年紀不小,是個忠厚長者的形象。他說話中氣十足,聲音洪亮。對於他們討論的事情,小蒂縱然沒興趣,但也被迫偷聽了個大概,因為不僅巴德先生聲音洪亮,對麵那幾位身披鎧甲的聲音更大。反倒是那三位身份高貴的年輕人幾乎是一句話也沒講。
“神國閉關鎖國之後,你們的貿易量直接少了一半都不止,事成之後,我們保證最快時間恢複你們的貿易。聯邦境內軍事力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方麵不用擔心,我們來負責。我們需要的也很簡單,您應該明白吧。”
“生意人向來講究雙贏哦,隻有大家都開心才能賺更多哦。我們會儘力為你們提供物資以及資金幫助。神國的封鎖確確實實削減了我們的運輸貿易哦,但聯邦產業轉移的各項舉措都進行得十分順利哦。單單是怡渦海的種植便已經抵得上許多小行省的所有生產總值哦,業務的擴展已經化解了大部分矛盾,我們的生產力幾乎快要過剩了哦,神國市場的重新運作也隻是錦上添花罷了哦。至於,破槍的碎片哦,拿去好了哦,已經給你擦得鋥亮了哦。”說著,他輕叩茶蓋三下,茶蓋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後,將一枚刻有聖槍圖案的銅幣推給阿德,銅幣在桌麵上旋轉,最終停在阿德麵前。
小蒂對於這些對話聽得也是似懂非懂,好在最後看見大家都開開心心地喝完了茶。她雖是開茶館的,但和茶館裡的客人完全不同,對所謂的時事熱點、學術交流完全沒有任何興趣,加上父親的前車之鑒,讓她對於風險投資產生了極大的抵觸心理。她想的隻是每天做好生意,賺點小錢,簡簡單單地過完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