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曼霜眼裡晃過一絲慌亂,“不是六月嗎?那我記錯了,是七月!”
謝懷恩嫌惡的瞥了她一眼,朝馬老大問道:“你說她是頂替了她表姐的身份前來,那她表姐現在在何處?”
為了防止馬老大聽不懂,他還在後麵加了一句,“真正的許大小姐在何處?”
不等馬老大回答,鐘曼霜吃力地站起來,“將軍,你彆信他們的話,你忘了我爹說過,你最喜歡吃青桃!”
謝懷恩聽到青桃兩字頓住。
鐘曼霜瞬間在心裡燃起希望,“將軍,我真的就是許家大小姐,我父親時常跟我說起你的事。”
謝懷恩盯著她看著,沉默許久。
就在鐘曼霜以為他會鬆口時,馬老大抓著她的頭發一把將她拽到地上,“還在這裡騙人!走,跟我回馬頭山。”
他話落,抓著她的頭發往馬匹方向拖去。
鐘曼霜身旁的小丫鬟,驚慌失措,眼淚嘩啦啦往下掉,“將軍,林姑娘,你們救救小姐吧。”
“將軍,小姐真的是許家大小姐啊,她不過是在來的路上跟這位馬老大借了一些糧食。”
“將軍!”
林書棠低頭朝她笑道:“你說她是許家小姐,那她是誰?”
三妹帶著許大小姐緩緩從身後府門口走來,此時她已經取下人皮麵具,換上了乾淨衣裳。
清秀的麵容,嫻雅清冷,眉宇中似又含著些許溫柔,就像春日裡的拂柳。
小丫鬟和鐘曼霜一同朝門口走來的許大小姐,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她們今日見著馬老大沒帶她前來,還以為她已經死了。
沒想到她竟然早早的就來到了燕州,還跟她們在同一個府裡。
“你你怎麼在這裡?”鐘曼霜顫抖著聲音,不禁不問出口。
許大小姐緩緩走到她身旁,“鐘曼霜,你好狠的心,我和我父親待你不薄,你竟對我下如此狠的手,要不是林姑娘來馬頭山將我解救出來,現在怕是早就已經死了。”
她話落,抬手朝鐘曼霜用力甩了兩巴掌,“當初要不是我和父親看你可憐,你早就餓死在京城外。而你呢?恩將仇報!”
她強忍著恨意,聲音顫抖著,“害死我父親不說,還想要害我!”
鐘曼霜被她那兩巴掌激怒,不再裝了,“你竟敢打我,許鳳蘭,你有現在都是你活該,誰讓你從小就比我過得好,明明我娘和你爹是親兄妹,你卻處處壓我一頭!”
許大小姐這段時日受了不少苦,對所謂的表妹已再無姐妹之情,親手將鐘曼霜拽到馬老大跟前,“她收了銀子和糧食,那她自己嫁。”
馬老大低頭看著鐘曼霜,冷眸瞥了一眼,“這種女人,給我當娘子,我都覺得晦氣。”
鐘曼霜聽到他改口,一下嗅到了生機,“既然這樣你就放我走?以後我一定將銀子還給你!”
誰知,馬老大緊接著又道,“不過看在那三十兩的銀子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受著,走吧,不要在這裡打攪謝將軍和許大小姐。”
馬老大說完,去拽鐘曼霜的手臂。
鐘曼霜直搖頭,將目光又轉移到謝懷恩身上,還想著說不定能靠著自己的美貌讓他留下自己,哪怕他們並沒有婚約,“將軍,救救我,他們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馬匪,我若是去了隻能死路一條!”
然而,謝懷恩並未理會她,反而目光落到了前方許大小姐身上,一雙眼睛不知為何在出神。
鐘曼霜還想喚她,被林書棠打斷,“馬老大,既然她是你娘子,那就快些帶回去吧!”
說著,還不忘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丫鬟,“順道把她也帶走,她們主仆情深,怕是也受不住分離。”
小丫鬟臉色一白,癱坐在地上。
馬老大朝身後小弟吩咐道:“還不快將她們兩個帶上馬車!”
“是,老大!”小弟們應道,將鐘曼霜和她的那小丫鬟一同拖拽到馬車。
鐘曼霜還想再掙紮,一遍一遍喚著謝懷恩的名字。
馬老大走上前,拿起自己的鞋塞進她的嘴裡,“彆喚了,哼,你當初拿我銀子賣你表姐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天這麼一天!”
說罷,跨上馬,揮起馬鞭,離開此處。
鐘曼霜趴在馬背上,不斷掙紮著,想要叫喊,卻隻能在喉嚨裡發出嗚嗚聲。
馬老大見她不老實,當即嗬斥一聲,“我告訴你,要是老老實實跟我回去,我還留你一條命,若是不老實,我就將你丟在荒無人煙的路上,讓你被野狗啃食。”
鐘曼霜聽後真得不再掙紮,一雙眼睛裡滿是不甘心和憤怒,她死死盯著自己的表姐,直到她的身影漸漸消失。
林書棠抬頭看著他們已遠去,心中很是暢快,府裡沒得這個討人嫌的東西,瞬間覺得空氣的新鮮起來。
段秦舟走到她身旁,踮起腳朝遠處看去,小聲問:“二嫂,你們是怎麼知道真正的許大小姐在馬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