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還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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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岑龍仿佛溺水的人一般猛地睜開眼睛然後就被猛地灌了一大口水;岑龍悲哀地發現自己是真的溺水了。

岑龍拚命掙紮雙腿使勁蹬著水“我不會遊泳啊!!!”

就在岑龍快要窒息的時候突然感覺頭發被人一把揪住,隨即一雙有力的手從身後鉗住自己胸口;回憶起上個月公司剛剛做過的溺水安全培訓岑龍放棄了掙紮讓對方架著自己托出水麵。

隨著久違的氧氣瘋狂衝擊著大腦,岑龍先是一陣劇烈咳嗽隨即又陷入了昏迷。

岸邊的人看到落水的人被托出水麵先是一陣歡呼,然後七手八腳地合力將岑龍和另一個施救的保安拖上岸。

福爾馬林的氣味鑽進鼻腔刺激地岑龍一陣癢癢,再次睜開眼岑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白色之中;盯著天花板緩了幾秒鐘後岑龍反應過來了:自己這是在醫院。抬起右手看了看手上紮著的針頭,岑龍疑惑地用另一隻撫摸了一下胸口,咦?沒有想象中的疼。

“奇怪,昨晚還疼的要死,今天怎麼感覺一點事都沒有了?人民醫院醫術見長啊!?”岑龍疑惑地打量了兩眼正對著病床的牆壁“不過這怎麼不像人民醫院呢?”

縣人民醫院新院區半年前投入使用,岑龍的公司中了一個小標也參與了施工建設,兩年的時間裡岑龍沒少往人民醫院跑,可印象中住院樓不是這樣的啊?

“阿燦?”突兀的一聲呼喚吸引了岑龍的注意。

岑龍轉過頭循聲望去發現自己的病床邊坐著一對中年夫妻。男人頂著一個三七分頭穿著一件皺巴巴的咖啡色olo衫和一條灰白的褲子;女人梳著一頭鬢角全是亂發的馬尾,身上穿著一件微微發黃的白色短袖,此時女人正眼角含淚地看著自己,而剛剛那聲阿燦正是這個女人發出的。

“阿燦?叫錯人了吧?”岑龍麵部微微抽搐“還有,你們這是什麼表情?不會是想訛我吧?”

情況不明岑龍不想胡亂開口給人留下話柄於是沉默地將視線又轉向天花板。

女人見狀無助地看向男人,也許是覺得一家之主需要承擔起責任,也許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於是中年男人隻得開口了

“阿燦,你能不能跟老漢講一哈你為啥子要跳湖裡頭啊?”

聽到這陌生又熟悉的方言岑龍一陣恍惚“怎麼和醫院裡聽到的調調那麼像?不對!這裡就是醫院啊!還有老漢是什麼?”

眼見麵前的男孩臉色迷茫一言不發,中年男人心頭一糾。

中年女人也許是知道再怎麼問也問不出什麼,於是給了男人一個眼神,然後上前給岑龍掖了掖毯子“阿燦,你有沒得啥子想吃的?媽給你切買?”

岑龍身體一僵,雖然女人的話說的很快而且帶著濃重的方言,不過那聲“媽”他聽得一清二楚“怎麼個事?這是攤上我了?我才是受害者啊!那娘們可不像個好人那!”

岑龍眼神中的震驚也許被女人解讀出來了,女人感覺到十分疑惑,回頭看了看男人又轉回頭說道:“幺兒,你嘞是啷個了喲?”

岑龍聽出來了這是西南地區的方言,不過不知道具體是哪的。

想了想岑龍開口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想靜靜!”話一出口岑龍又震驚了“這是誰的聲音?我的?我的聲音是這樣的嗎?”

女人也震驚地看向了丈夫卻發現丈夫同樣是一臉懵;不過女人從丈夫的眼神中也看出了同樣的疑惑“兒子怎麼操著一口怪異的普通話?”

也許是三人都需要消化剛剛的對話,病房內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約莫一分鐘後女人率先打破了這怪異的氣氛“我和你爸先出去給你買點吃的,你想吃點什麼?”說了一輩子方言的女人笨拙地用她晦澀的普通話磕磕絆絆說完這句話後似乎透支了全身的力氣,臉色竟漲地通紅。

岑龍現在的思維無比混亂根本就沒聽清女人說的什麼,隻是呆呆地看著窗外整理著這段清醒的時間內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夫妻倆人又無奈地對視了一眼隨後一起起身走出了病房。

岑龍待夫妻倆走後便開始觀察起四周;光禿禿的病房裡隻有四張病床,每張病床的中間有一個藍色的折疊屏風一個頗具年代感的床頭櫃。岑龍睡在最裡側靠近陽台窗戶的病床,中間兩張都是空病床,最外側靠近門的病床上則孤零零地躺著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老人。

岑龍又仔細打量了兩眼病房的布置和整體裝修就知道,這不是人民醫院的病房,甚至這都不是縣城任何一家醫院的病房。

都2024年了!誰家好人醫院還用屏風作遮擋的?

想了想,岑龍又費力地坐起身體看向窗外;一看之下岑龍又沉默了。

岑龍見識少,不知道窗外那些低矮的平房到底是哪個年代的產物,但是終歸在21世紀的城市裡,這些房子已經不多見了!

十分鐘後病房門又被打開了,中年女人提著一個白色的塑料袋走了進來,然後麵色糾結地看著岑龍;岑龍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她背後一臉尷尬的男人開口說道:“你們不用講普通話,我聽得懂!”

女人如蒙大赦:“醫生嗦不能吃的太油狠咯,我和你老漢打包了一些稀飯,你先少吃點,暗些時候再吃點不放紅油的抄手!”說著話就把手上的袋子遞給岑龍。

“感謝dy!”岑龍默默給短視頻平台點了個讚“多虧以前經常給直播間穿黑絲跳舞的川省小姐姐點讚也經常聽她們用方言感謝榜一大哥,這不是莫名其妙多了一項技能嗎?”岑龍無恥地想著。

坐起身接過塑料袋後岑龍沒有打開而是低著頭麵色凝重地問兩人:“能不能和我講一講我醒來以前都發生了什麼?”

女人看向身邊的男人,男人想了想開始講述他所知道的事

連猜帶蒙地聽完了男人的講述,岑龍大致捋清楚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這具身體的主人是武平中學的高一學生,昨天晚上不知道什麼原因就跳進了學校裡的人工湖裡,麵前的中年夫妻就是這具身體的父母;他們倆昨晚接到學校的電話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醫院。

岑龍將塑料袋放在床頭櫃上又躺回病床上緩緩地閉上眼睛;事實已經很明顯了,他,岑龍重生了!或者說借屍還魂了!

彆人重生不是帶bug就是帶係統,我穿越怎麼連原宿主的記憶都沒有?岑龍不無憤慨地想道。

這時一個醫生帶著兩名護士走進了病房,先是問了問靠門病床上的病人然後就來到了岑龍的病床前。

“現在感覺啷個樣啦?”醫生的普通話也帶著濃濃的方言味道,不過岑龍勉強能聽懂。

岑龍睜開眼睛看向醫生:“還好!”

醫生點點頭然後邊在一個小本子上記錄著什麼邊教訓道:“年紀輕輕的不要楞麼想不開,有啥子坎是過不切的呢?”隨後帶著兩個護士走出病房。

女人給男人使了個眼色,男人點點頭拘謹地跟在醫生的身後也走出了病房。隨後走廊裡傳來了醫生的大嗓門:“你說的嘞種情況隻有一種解釋,你滴崽闊能是受到了嘿大的刺激所以現在喪失了一部分語言能力!”

走廊裡靜了幾秒,醫生的聲音又傳進了病房裡“嗚~~~那有闊能是失憶咯!電視頭沒看過邁?落水之後救起來鬥失憶了噻!雖然我不曉得他在學校頭發生了麼子事,但是我建議你給你崽換個讀書的環境也闊以換哈心情,勒種闊能對恢複他的記憶有用,實在不得行那你鬥隻能帶他走蜀都切看哈咯!”

病房裡岑龍和女人麵麵相覷。

岑龍內心瘋狂吐槽:“好家夥!果然是小作坊下猛料!電視裡的玩意兒能當經驗的嗎?你是醫生還是編劇?”隨後他又瞥了一眼女人青紅交替的臉“喂!不是吧,這你也信?”

中年男人一臉擰巴地走回病房叮囑了兩人幾句後說道:“幺兒,那我都先回賓館咯,你有啥子事鬥跟你媽說!”然後便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母子”二人對望了一眼都覺得有些彆扭,於是岑龍艱難地開口道:“媽,鹽水快掛完了,你去喊一下護士吧?”

女人明顯也鬆了一口氣,雖然她不知道兒子為什麼叫吊瓶是“鹽水”,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聽懂,而且短暫地離開病房也能緩解她的尷尬,於是馬上答應:“好,你國人躺好我現在鬥切喊護士來!”

男人走出住院部大樓後先抽出一支朝天門點燃,然後抬頭看向逐漸有些變暗的天色,過了半分鐘男人像是要堅定某種決心一般猛嘬了一口,旋即將煙蒂扔在地上踩滅走出了醫院。

嘟~~~嘟~~~

“喂”聽筒那邊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聲音低沉但是不急不緩顯示出聲音主人平實的生活狀態。

“阿姐!”聽筒這頭中年男人緩緩開口了“我是建軍。”

“是媽出了啥子事邁?”對麵的中年女人似乎從“建軍”的語氣中聽出了沉重,於是立刻嚴肅地追問。她了解自己這個弟弟;內向又要強,如果不是出了什麼事絕不會給自己打電話,再結合這沉重的語氣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不是!”建軍立刻打消了聽筒對麵的擔憂隨即又開始沉默!

聽筒那邊的女人明顯鬆了一口氣“那你為哈子突然給我打電話?”顯然對於自己親弟弟,女人選擇有啥說啥!

“是袁景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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