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天休養半天全麵檢查後岑龍,哦不!現在應該叫袁景燦出院了;頂著烈日袁景燦抱著行李一聲不吭地和“父母”登上回家的城鄉客車。
北堤鎮位於武平縣的東南方向,往西和往南分彆連接北山縣和柚縣。袁景燦的家就住在鎮上臨街的一棟三層小樓;進入大門後一樓的大廳兩側擺滿了農具,整棟房子都是磚瓦結構水泥牆的敘利亞風裝修。
袁景燦又是一臉的糾結:人家重生不是縣城雙職工住職工宿舍小區就是缺爹少媽身居農村家庭貧苦buff疊滿,怎麼到我這二八不靠呢?
袁家明顯不是什麼富裕家庭,但是也和貧困潦倒挨不上邊。真就是“你的重生我的重生一點不一樣?”
上到二樓發現廊道的兩邊各有一扇門,不過一扇打開一扇關閉;袁景燦憑借經驗果斷進入那扇打開的房門。
看著麵前的“假臥室”“真儲藏室”後袁景燦徹底無語了;“臥室裡”除了一張15寬的平板床、一張桌子以外全是框框籃子,裡麵土豆番薯芋頭應有儘有!整個房間唯二的生活氣息就是桌子上的書本還有牆上一張張曼玉《新龍門客棧》的海報。
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袁景燦隻感覺頭腦發昏;雖然天天在網上看各種穿越者大顯神通拳打南山必勝客腳踢西湖阿裡馬,但是當他真穿越了以後發現自己好像連變出一個鋼鏰的本事都沒有!
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袁景燦渾渾噩噩間就進入了夢鄉。夢裡袁景燦又變回了岑龍,夢裡的自己重新奮發圖強迎回前妻帶著父母住進了大彆墅,站在大彆墅的碩大水晶吊頂燈下岑龍笑的十分張狂再然後岑龍就醒了過來。
一片黑暗中岑龍辨不清自己究竟在哪,他伸出手摸了摸四周頓時心底一沉,手上織物的觸感告訴他現在仍處在另一個時空,而他還是袁景燦。
等雙眼適應了黑暗以後袁景燦憑借著月色在床頭摸到了一根燈繩,輕輕一拉“啪嗒”一聲,房間裡亮起了昏黃的燈光,與此同時門也被敲響了!
袁景燦略一思考就知道了,袁建軍兩口子應該守在門口有一陣子了,隻是屋子裡一直都是一片黑暗他們不敢打擾到自己所以隻能等在門口。
袁景燦定了定神打開門,隻見到袁建軍一臉局促地站在門口“幺兒,都好暗咯,要吃飯咯!”看到袁景燦點了點頭袁建軍沒再說什麼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晚飯是一葷兩素一湯,沒有給什麼特殊待遇,但也不寒顫。
吃過晚飯後袁景燦坐在原地發呆,約莫十多分鐘後女人打掃完了廚房走了出來,看到袁景燦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想了想說道:“阿燦,我們走吳嬢嬢屋頭切看哈電視要得不?”
袁景燦回過神來“好!”
吳嬢嬢開了一間雜貨鋪,今晚不知道怎麼回事吳嬢嬢的小店門口擠滿了人,一台21寸的彩電放在幾張條凳壘積起來的小平台上。電視裡川省衛視正在播放《愛情女偵探》第一集,劇情有一點類似《鄉村愛情故事》,但是又不太一樣,故事的發生地也是大城市滬市。袁景燦沒看過這部電視劇,也不太喜歡這種輕喜劇,不過此時百般無聊倒也看進去了一些。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兩集電視劇都播完了,吳嬢嬢又把電視台調到了1頻道,袁景燦發現吳嬢嬢調台的時候電視下麵居然出現了數字電視才有的信息框不由得一怔,心底劃過一絲亮光。
1頻道正在播放一部叫《韋撥群傳奇》的紀錄片式電視劇。看著晃動的畫麵袁景燦的注意力卻被“母親”和另一個婦女的談話吸引住了。
“秀芹啊!你崽嘞回回來了之後啷個哈戳戳的呀?”
“鬥是遭嘿到了嘛,沒有緩過來!”秀芹勉強一笑立刻開始了轉移話題大法:“今天恁個暗咯為哈子都還在嘞點看電視呢?”
婦女神秘一笑“你不曉得邁?今兒個晚上香江回歸撒?都等到起看升旗嘞!”
袁景燦聽了一怔;香江回歸?那今天就是1997年的6月30日?
重生已經四天的岑龍終於捋清了時間線。
2024年的5月20日自己參加了一場“彆致”的婚禮,結果晚上散心的時候被一個開白色suv的死女人撞進了icu,醒來以後發現自己成為了1997年6月27日晚上跳湖尋死的袁景燦!
長達二十七年的重生跨度讓袁景燦內心一振!接近半個甲子的時間呀!哪怕打幾年工再趁著大牛市買點股票,然後套現買他個三套五套房子等拆遷或者出租當房東豈不是美滋滋?
當袁景燦正yy地起勁時,吳嬢嬢調大了電視音量,羅靜那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袁景燦的耳中:“各位觀眾,現在是1997年6月30日23時14分,我們將在這裡和大家一起注視一個曆史時刻的來臨”
降旗、升旗、交接,袁景燦突然發現周圍安靜了下來,身邊甚至有幾個直了身體跟著電視裡的音樂唱起了《義勇軍進行曲》。場麵一下變得肅穆了起來!
等到交接儀式結束王秀芹拍拍袁景燦的肩膀示意他要不要一起回家。袁景燦點了點頭悄悄地站起身跟在母親的身後往“家”的方向走去。
重新躺回床上袁景燦的內心起伏不定;此時他的內心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白色小人:你有著超出時代近三十年的見識居然甘心當一個房東?你自己看看,剛剛那些說不定大字都不識幾個的莊稼漢都有如此強烈的家國情懷,你就不打算利用這二十多年的先知多做點事嗎?
黑色小人:岑龍啊岑龍你心裡是一點13數沒有啊,你以為重生了就是萬能的?刷了幾個dy視頻就能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了?你要知道哪怕是一個縣城的首富那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你要能力沒能力要學曆沒學曆,上輩子都混到三十多歲了存款還倒欠馬總五位數,你在這想屁吃呢?
腦海中天人交戰讓袁景燦根本無法入睡,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看了幾秒袁景燦索性一個翻身起床走到了窗戶邊。
推開窗戶盯著天空中的下弦月袁景燦漸漸開始走神。
大約是幾個月前的某天,還叫岑龍的袁景燦在給黑絲小姐姐點完讚後意猶未儘地刷著短視頻時偶然看到一條新聞:我國擬定於2030年實現載人登月。
“載人登月?”袁景燦眯了眯眼睛瞳孔開始發亮。
香江回歸對於普通人的影響微乎其微,第二天起來該乾嘛還是乾嘛!
接下來的幾天袁景燦每天除了跟著筆記“預習”高一的教材就是跟著母親在鎮上瞎竄認識東頭的陳叔、西邊的蔣嬢嬢;袁景燦的“奶奶”是個個頭不高身材乾癟的小老太太,奶奶不怎麼愛說話,每天上午幫忙乾會兒家務下午則會去袁景燦嫁到同一個鎮上的姑姑家待到晚上才回來。
日子不鹹不淡地過著;一直到7月6日高考前一天袁景燦終於見到了最後一位家庭成員:妹妹袁莉。小丫頭今年剛上初一身材瘦瘦小小的,後腦上綁著一根和整個人都不太協調的粗粗的麻花辮;袁莉也許是聽說了什麼,到家以後一直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哥哥”,給袁景燦看得渾身不自在。幸好高考完袁景燦就要開學了,度過了難捱的三天後袁景燦背上書包行李踏上了前往武平的客車。
一路問到了武平中學已經接近下午三點了,站在學校花壇邊的袁景燦犯了難,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間寢室哪個班級哪個教室哪個座位;不過遇到事情不要慌!掏出手機啊,不對,找一個團結友愛的同學就能解決。十一點鐘方向那個一直看著自己的男生就很像個大(大)好(怨)人(種)。
袁景燦不動聲色地靠了過去,男生左右看了看對袁景燦說道:“景燦,那天晚自習你一個人出去咯鬥沒回來過,後頭大家都在傳你已經死咯,老師辟謠了好多次鬥沒得用!剛看到你差點嘿老子一跳!”
袁景燦用不太熟練的方言回了一句:“h,趕緊爬!”
男生也不生氣嬉皮笑臉地走在前麵給袁景燦帶路。
宿舍樓是兩棟四層小樓,在兩棟樓的中間是一片空地,空地上則是排列整齊的一根根晾衣繩,靠近圍牆的一側是很長的一排水池。袁景燦跟著這個男生走進第二棟宿舍樓到了位於三樓的320寢室門口後男生拍了拍袁景燦的肩膀:“你國人先收拾一哈,我回寢室咯,等哈的我來找你一起切教室!”說罷指了指斜對麵的323號寢室門。
袁景燦點了點頭走進320,一打開門寢室裡已經有兩個人正在打鬨,兩人見到袁景燦均是一愣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說什麼。袁景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打量了一下320寢室;四張上下鋪,靠近門的兩邊是兩排兩米左右高度的櫃子,另一側的陽台是一個門洞外麵有幾扇拉花毛玻璃的推拉窗。
袁景燦隨手拉開一個櫃子然後看向了兩個同學,瘦高個看到袁景燦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開口“那個櫃子是我的,你的在嘞邊!”說罷指了指另一側第三排的櫃子。
袁景燦哼哼了兩聲表示感謝然後走向自己的櫃子。
櫃子上有一個薄薄的葉片鎖,袁景燦拿起鎖掂量了兩下想了想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鑰匙在哪。不過這難不倒袁景燦,他四下瞅了瞅抄起床底下的一根細鋼筋“哢哢”兩下就把鎖給撬斷了。
兩個同學被袁景燦這兩下驚呆了“這小子消失了幾天怎麼那麼勇啊,瞧瞧這撬鎖的狠勁!還有剛剛那個眼神真嚇人!”
把一些生活用品丟進櫃子裡,袁景燦又看向了那個矮胖一些的同學。胖男生先是一個哆嗦然後福至心靈指了指靠陽台靠右的下鋪。
“謝謝!”袁景燦露出一個核善的笑容從容地拿出新的枕巾被套走向自己的床鋪;兩個男生屏息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直到袁景燦背對向他們才鬆了一口氣,對視一眼後兩人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寢室。
鋪完床鋪袁景燦走到陽台打開玻璃窗,看著校園裡的三三兩兩走動的人群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
門又被打開了,袁景燦以為是321的同學來喊自己去教室,結果回頭一看一個一米八多麵容清秀穿著一身灰白色耐克運動服的男生推開門走了進來;袁景燦以為又是哪個不認識的室友便回過頭繼續看著窗外。過了幾秒袁景燦突然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回頭看到剛剛那個男生正一臉複雜地看著自己。
“嗯?什麼眼神?”袁景燦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恐懼。
“上次周軍他們對你做了啥子?你啷個鬥跳湖了呀?你有啥子事闊以告訴我!我們闊以一起解決的呀!我”
“淦!”一瞬間袁景燦臉色漲的通紅內心充滿了草泥馬。
合著那個短命的袁景燦是特麼個男同,被同學發現後受不了霸淩才跳的湖呀!
我一個愛好黑絲女性彆直男的21世紀新青年穿越到1997年成了一個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