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負責人穿著一身招搖矚目的紅色外套,拿了麥克風跟在場所有人互動。
“場內的各位帥哥美女,有沒有故事一起分享的啊?”
“如果有能超過我手裡海報這個故事的,今天所有消費全部免單!”
場內頓時人聲鼎沸。
這兒情侶很多。
畢竟滑雪場裡有句話:單身就來玩滑雪,總會碰撞出愛情。
有些愛玩兒的擱那手捧喇叭狀起哄。
有些靦腆的女孩躲自己男朋友懷裡。
也有膽大的說自己男朋友當時是怎麼坑蒙拐騙把自己騙到手的。
有個個子高高的男的,大概在上大學的年紀,他牽著個女孩子的手舉起來。
“我的女朋友就是在滑雪場裡撞來的。”
“當時她剛開始學,直接連人帶雪橇一起載我懷裡,我當時就摟著她沒鬆手!”
“更令人驚訝的是我們居然還是在讀同一個學校的,隻是不同級不同班,卻可惜從來沒碰見過。”
說著說著這個男孩子就激動的大喊起來:“滑雪場承載著我的愛情!”
周圍立刻響起了一陣特熱烈的掌聲。
大家都特彆捧場。
聽到這兒的江斯景跟黎之悅兩人不知道怎麼的,視線突然就撞一塊兒去了。
又立馬秒移。
“……”這突然見鬼的默契!
岑阮就跟陸遲野站在人群中,但倆人身高長相都太出眾,在人群中特彆吸睛惹眼。
她聽著彆人說跟自己愛情有關的事跡忍不住笑彎了眼。
真好。
能同時擁有愛人和被愛的能力,這才是愛情最基本的樣子。
隻可惜,她終歸是那份殘缺的。
人總是這麼奇怪,無論自己擁有了多少,總會對自己要而不得的東西格外敏感。
“陸遲野。”
“你有沒有什麼故事要講的?”
她指了指執行負責人手裡還沒散開的海報說:“能勝過那個的今天所有消費免單耶。”
這個滑雪場不比外麵的。
這從場地到布置設施等等全是頂好的,幾乎可以用的上“奢”字。
陸遲野一條胳膊壓她肩上,聞言嘶了聲,正打算說點兒什麼的時候,就聽見那邊執行人在說。
“今天我要講的這個故事,很簡單,卻很深刻。”
說完他就把後邊那些大海報讓人全部打開了。
隨著一張張海報的展開,上邊全部特清晰的印著一個大約十四五歲左右,高高瘦瘦的男孩穿著一身黑色衝鋒衣站在滑雪板上呈現各種極限高難度的滑雪姿態過程。
那個男孩長的特彆好看,十幾歲時正應該是少年氣正濃的時候,他卻不是。
他側臉上不知道怎麼的有著長長一道劃痕。
很深。
在他偏向於一種病態白似的臉上顯得格外顯眼突兀。
上邊甚至還有沒有乾透的血漬,憑添出一股子桀驁難抵的瘋勁兒。
側滑,倒滑,過窄道,下陡坡,衝急彎。
還有不少他重重摔進雪地裡的。
明明才十幾歲的少年,卻什麼危險係數高他走哪兒,
刹那間,整個滑雪場的人都在震驚低語。
“這男孩兒是專業滑雪運動員嗎?”
“好劍走偏鋒啊。”
“這是玩滑雪嗎,這是在玩命吧?”
“對啊,那麼陡的坡,他那麼毫不猶豫就往下衝,我都不敢想他第一次衝下去的時候要摔成什麼樣。”
這時有人突然從這一張張海報中抽身反應過來,衝著執行負責人就問:“剛才你說的滑雪場都是關於愛情,海報上這個男孩兒該不會也是吧?”
“不會吧?”許多人聞言唏噓:“他明明看起來才才十幾歲。”
“十幾歲能懂什麼愛情。”
而眾人這麼一片猜測風雲中,隻有岑阮沒有說話。
她視線在看見那些海報之後就沒再移開了。
海報上那個熟悉的、認真到不要命,巨大的衝擊力把他重重摔進了厚厚的雪堆裡,隔著海報都不敢直視去猜測傷情的。
他卻根本不當回事兒,爬起來又繼續的。
那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深沉眉眼。
她近乎一眼就認了出來。
陸遲野。
是那個最年少時期的陸遲野!
直到滑雪場的人胃口都被吊起來了,執行負責人才笑著幫他們揭秘。
“沒錯。”
“他也是關於愛情的。”
“海報上的他沒到十五歲,他並不是滑雪運動員,也不喜歡滑雪。”
隨著最後一句話落下,場內所有人都被震驚錯愕住了。
不喜歡滑雪,可是卻這麼不要命的在學滑雪。
這位執行負責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那家滑雪場是他開的,但他其實更喜歡攝影。
許多時候他都會拿著單反沿途拍他覺得很有意思的東西。
他從來沒看見過哪個人明明自己不喜歡的,卻每天都拚命去學去做的。
一來二往的,這個老板就跟陸遲野有些熟絡起來。
“我曾經問過他,為什麼那麼不喜歡滑雪卻又那麼去拚命滑雪。”
“他說,“因為我喜歡的人很喜歡滑雪。””
“他說,“我想未來有一天能跟她站在同一個雪橇上。””
“他說,“我很糟糕,我怕她不喜歡我,所以我要努力把她喜歡的都喜歡,都學會,這樣我就可以有機會,有借口,朝她一步一步靠近。””
明明他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青澀的,懵懂的,該貪玩的年紀。
可是卻在為了他的愛情拚命前行,隻為能獲得站在她身邊的資格。
“在一次意外中,我看見他摔傷了胳膊,應該是骨頭被摔錯了位,挺嚴重的。”
“可他都沒有停下來,用另一隻手重新撿起雪橇又繼續往下衝。”
說到這兒,執行負責人自己都忍不住笑著吐槽了句:“在擁抱愛情這條道路上,他好像永遠都有用不完的衝勁兒,根本學不會後退。”
在擁抱愛情這條道路上,他好像有用不完的衝勁兒,根本學不會後退。
這句話重重砸在了岑阮心口。
把她怔愣好久的眼眶終於生生逼紅。
岑阮感覺自己心跳好像就要不受控製,她近乎是僵硬著偏頭去看陸遲野。
他的眉眼其實跟十幾歲時候的如出一轍,隻不過長開了,褪去了那些稚嫩的少年氣,顯露了溺在骨子裡的桀驁恣意勁兒。
他知道她在看他。
視線同樣也落在了岑阮看他的眼神裡。
他笑,就跟海報上那個不要命的、執行負責人講的不是他似的。
甚至還痞裡痞氣的捏她下巴。
“姐姐。”
“你眼睛怎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