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玄幻魔法 > 貴妃當道 > 53.朕隻要你伺候

53.朕隻要你伺候(1 / 1)

推荐阅读:

天光微亮,莫蘭如往日一般早起,洗臉洗牙,綰好發髻,換好宮裝。子非趕在上值前過來看她,眼圈兒紅紅道:“你去了奉茶司,可彆忘了我。”

莫蘭從櫃中拿出兩雙繡鴛鴦戲水圖案的鞋墊遞予她,依依不舍道:“雖同在宮中,卻也不能如以前那般日日見著。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說著,又歪在子非耳側輕聲道:“若有一日,劉大人向太後要了你出宮去,一定要記得知曉我,到時候我再給你們做鴛鴦枕頭。”

子非聽了,神情落寞,不似平日般爽快灑脫,勉強笑道:“若能出得宮去,無論嫁給誰,你都幫我做枕頭罷。”又看天色漸晚,忍著不舍告辭道:“如今柒兒沒了,館中諸事皆由入柔做主,越發忙碌了。”莫蘭也不留她,看著她扭著肥肥的腰身出了院門,才回屋收拾包袱。

從奉茶司貶至司籍司時,隻帶來小小一包衣物,如今回去,卻是兩大箱子的東西。有弄月、夏芷送的荷包、穗子、鞋襪,也有子非托劉從廣往宮外帶回的胭脂、銅鏡、扇子之類,還有趙禎送的帕子、青姨給的錦盒。她坐在窗下一樣樣收撿著,看了又看,每一件都舍不得丟掉,通通都是心愛之物。

過了辰時,天竟下起春雨,細細碎碎,遠處黛山煙霧繚繞,如同仙境。周懷政遣了兩小太監過來接應,小太監對莫蘭極為客氣,將兩個木箱疊在一處,用繩子捆了,找了棍子挑著就走,也不埋怨,反堆笑討好。好在東西雖多,卻都是輕薄物件,也不算極累人。

莫蘭撐著素白油紙傘,上麵濃墨勾畫著寒冬臘梅,搭著她一身秋香色宮裝,春雨綿綿中,似江南深巷石板街中偶遇的素雅娘子。她駐足回望自己住了半載的房子,眼光如清水般透徹,想到自己再不能回到這裡,隻覺不舍,恍若猶在夢中。

無論如何,在司籍司的半年裡,她是幸福的。

兩名太監戴著蓑衣抬著箱子走遠了,莫蘭跨著小步子慢慢跟在身後,偶有遇見認識的宮人,也都笑著問:“要走了啊?”

莫蘭也揚起笑意,側一側身,行個禮,道:“是啊。”走得遠了,才漸漸收斂起笑意,沉悶的沿著宮牆夾道走。

過了玉津門,徑直去了福寧殿西側宮人住的小院,走至垂花門,見錯落有致的幾排小房子圍著幾棵古樹,去年走時還枯零零叼著幾片黃葉,如今卻是綠葉滿枝,鬱鬱蔥蔥。

有小宮女迎過來,躬身客氣道:“你便是莫蘭娘子罷,請跟我走。”

莫蘭原以為會讓她與夏芷、代秋等人同住,不料卻被小宮女帶至南北朝向的兩間大屋,裡麵鋪蓋器具一用俱全,甚至還擺著幾樣新鮮花束。莫蘭疑惑道:“不知與我同住的是哪位?”

小宮女笑道:“上頭說,這屋子暫時由娘子一人住,若以後奉茶司再添人,便與娘子同住。”頓了頓又道:“娘子若無事了,我便告退了。”

莫蘭頷首,“你儘管忙去吧。”

莫蘭仔細打量起新住處,一共裡外兩間大屋。外屋中放有四角方桌及幾方椅凳,桌上用白瓷花瓶插著幾株重瓣海棠,清香若有若無。裡屋有窗戶麵朝福寧殿後花園去,花枝斜橫,暗香襲人。靠牆處放有雕花大床,床褥被套已整齊鋪好,並低垂著素錦幬帳。旁側放有桁架及朱漆木頭大櫃,莫蘭從木箱中將衣物等拿出放入木頭大櫃中,猶剩很多空餘之地。

等忙完,已過午時。

她本想先去福寧殿給趙禎請安,又怕擾了他午睡。又往翠微閣裡外尋了一遍,與先前相識的宮人請過安,才去先前住的屋子尋夏芷、代秋。不料兩人皆不在,隻皎兮一人在屋中納鞋底。見莫蘭來了,忙起身讓座倒茶水,又笑著道:“給官家請過安了麼?”

莫蘭接過茶,“還沒去呢,怕擾了他午睡。”

皎兮“哦”了一聲,一時尋不到話,將鞋底針線等物收了,“我掐著時辰算,官家此時也該要醒了,不如我陪你一同去福寧殿請安罷,反正我也要去茶水房拿一樣東西。”遂鎖了門,兩人同往福寧殿。

趙禎本日日要睡午覺,無論冬夏。今日卻一直等著莫蘭過來請安,也不好明說,躺在禦床上翻來覆去,隻是睡不著,乾脆尋了本閒書看。

周懷政在一旁瞧著,開始還不知何故,以為官家因著環州、慶州戰事心煩,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後又見官家翻了一頁書連看了半柱香時間也未動,才明白過來。正想遣人去翠微閣把莫蘭叫來,恰有小太監輕手輕腳尋過來,與他耳語道:“有奉茶司新調的宮女過來給官家請安。”

周懷政心中一喜,忙往前走了幾步,行至趙禎案幾前,躬身道:“官家,莫蘭娘子過來請安了。”眼瞧著趙禎神色一喜,又板著臉道:“帶她進來吧。”

周懷政隻覺好笑,應了話,忙走至廊下,朝莫蘭道:“進去吧,小心伺候著,彆惹官家生氣。”

莫蘭進了殿,見趙禎端坐在案幾後,正在看書,見他看得認真,她不忍心打斷,隻靜靜候著。趙禎不想讓莫蘭覺得自己一直在等她,恐失了帝王顏麵,遂故意將書翻了一頁又一頁,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又見莫蘭站了許久都一動不動,終於按捺不住,假意咳了兩聲,揚聲道:“茶。”

莫蘭哪知他意思,隻以為他渴了,見茶桌上涼著溫水,忙倒了一杯,捧過去,放至他手側,輕聲道:“官家請喝茶。”手沒來得及收回,被趙禎一把握住,嚇得莫蘭忙往門口處盼顧,“叫人看見了!”

趙禎將握著的柔荑放至桌下,得意道:“這樣看不見了吧。”

莫蘭隻覺他像個小孩子般頑皮,兩人相視一笑,他眼中滿是戲謔。他仰起頭,抱怨道:“朕一直在等著你,連午覺也睡不好,你也不早點來。”說完卻又笑了起來:“若是你還不來,朕可要去找你了。”

他笑得明媚俊朗,使得莫蘭忍不住伸手撫了撫他的臉,幾日未見,竟覺他瘦了。莫蘭情動,溫言道:“六郎瘦了。”

趙禎捂住放在臉側的柔荑,親吻她的掌心,輕輕道:“以後有你日日在身側,解朕憂煩,朕隻會覺得開心。若是能日日能與你同食同寢,朕也就心滿意足了。”

莫蘭聽他說起“同食同寢”的話來,不覺麵紅耳赤,將雙手抽出,羞道:“奴婢要出去煮茶了,官家好好讀書要緊。”說著作勢端起茶杯要走,趙禎突然從禦座中站起,從身後將她抱住,埋在她頸間許久,隻覺暖烘烘似有蘭花香,喃喃在耳側問:“你用的是什麼香?朕聞見好多次了。”

莫蘭害怕被宮人瞧見如此曖昧姿勢,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哪有用什麼香?櫃中放的香囊熏的罷。”

趙禎還要說什麼,廊下有人揚聲道:“官家,呂相求見。”

莫蘭聽了,連忙端起茶杯往殿外走去,趙禎望著她出了殿門,拐個彎不見了,才回道:“宣呂相上殿。”

呂夷簡穿著品階朝服,帶著長翅官帽,麵露憂色,跪於殿中道:“啟稟官家,剛剛收到環州李德回稟,趙德明小兒元昊已發令派遣吐蕃諸部入侵環、慶兩州,現已在城外百裡出雜營,戰事迫在眉睫,請官家示下。”趙禎聽了震怒,忙下旨送書信至西夏,警告吐蕃各部,若敢入侵大宋疆域,必不善罷甘休。

雖下了令,趙禎猶覺不夠,又調集兵馬前往環州、慶州支援,卻不想還未有半月,大宋使者還未到達西夏境地,就有消息傳入汴京。原是,趙德明聲東擊西,並未攻擊環慶兩州,而是派遣了小兒元昊率領西夏主力軍攻入了涼州,而大宋兵馬還在前往慶州的路上,根本來不及救援。

回鶻族雖強大,卻孤軍奮戰,寡不敵眾,哪裡抵擋得住元昊的進攻,不出三日,元昊順利攻克涼州,至此,甘、瓜、涼州都被平夏部所取,打通了西夏同酒泉、敦煌等地聯係的通道。且涼州自古為產馬之地,大宋一半以上的戰馬,均來自甘、涼地區,從此朝廷便失去了戰馬來源,國力又減弱了幾分。

趙禎當日用兵時本就如履薄冰,如今涼州被西夏部攻克,更覺痛心疾首,寢食難安。已經過了亥時,月色漸亮,趙禎還未有安寢的意思,隻埋頭批閱。案幾上奏章堆積如山,好不容易撤去了一半,才見趙禎停下筆來。

見如此,周懷政親自端了消暑的荷葉蓮藕粥呈上去做夜宵,趙禎囫圇幾口吃儘,又拿起筆要批奏章,見硯中已無墨,便道:“來個人研磨。”

今日恰好莫蘭當值,正站在廊下候命,她又是宮人中品階最高的,聽見官家叫人,忙提起宮裙跨過三尺多高的門檻,盈盈掀起內屋珠簾,柔聲請安道:“官家萬福。”

殿中寂靜無聲,趙禎連頭也未抬,隻顧著手中奏章。有內侍躡手躡腳往殿中添足了燭火,又靜聲退下。莫蘭從容走至案幾前,取了清水滴入硯中,左手拂住袍袖,右手從朱漆盒中捏了一塊上貢煙墨,放入硯台中輕輕推磨。

到了亥時末分,一輪明月正巧掛在窗戶上,星光點點,雲絲縷縷。有清風裹著青草花香吹入殿內,暗香撲鼻,夜色柔美。

忽有內侍在廊下稟:“官家,李美人來了,此刻正候在殿外。”趙禎這才抬起頭,卻先看了一眼莫蘭,見她罔若未聞,隻專心磨墨,遂道:“讓她進來吧。”

片刻,隻見有美人穿著月白蘭花湖藍交領褙子,下係桃紅曳地紗裙,從珠簾後緩緩走來,柳腰軟軟,步步生蓮。她行過禮,才從貼身侍女涴苾手中接過朱漆描花盤,盤中放著芙蓉搪瓷碗。

她輕步移至案前,將漆盤放於案幾上,邊往裡舀湯,邊笑意盈盈道:“如今暑氣漸盛,易上火生燥。又見錦瑟殿前禦河中荷葉圓圓,清香宜人,甚是可愛。想起家中有習俗,七月要吃荷葉冬瓜老鴨湯清熱解暑,特意叫人往河中摘了新鮮嫩葉,親手熬了這湯來給官家嘗鮮。”

趙禎頷首淺笑,接過小碗淺嘗一口,誇讚道:“果然清潤可口,味道甚美。”遂將碗中鴨湯喝儘,又道:“你的手藝漸有長進。”

李美人聽得聖讚,喜上眉梢,撒嬌道:“官家若是喜歡,可要多多來錦瑟殿看臣妾才是。”又說得露骨,道:“官家不是喜歡妾身上的蘭花香麼?妾前幾日又特讓司苑司新培出許多蘭花來,今晨用那花瓣兒沐了浴,官家可聞見了?”說著伸出袖袍給趙禎聞,笑意妍妍,果是蘭香撲鼻。

趙禎瞧著莫蘭顏色,覺她微有異樣,正要命李美人回殿安寢,卻看見莫蘭收好手中煙墨,躬身道:“官家,墨研好了。”

李美人正得意撒歡,此時才注意起莫蘭來,見她麵上淡淡,穿著粉白繡梅花的對襟宮裝,梳著宮髻,臨窗而立,衣炔飄飄,雖未施胭脂,卻麵含紅暈,舉止輕盈敏捷,又見趙禎正望著她,似是含情,心中不覺隱隱擔心。

趙禎指著案上淩亂奏章,沉聲道:“你再將這些收拾一下。”又朝李婉婷道:“時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安寢,朕還有奏章要批閱。”

李婉婷今日汲了蘭香,又熬了湯,本以為留宿福寧殿是誌在必得之事,不料官家竟讓她一人回去,她心有不甘,還想說什麼,又聽趙禎道:“明日朕去看你。”

這已是下逐客令了,李美人不敢再說,隻得躬身告退。走至殿門,又聽趙禎道:“等一等!”李美人心中一喜,以為官家回心轉意了,忙又轉身走至帝前,嬌笑道:“官家可是要留臣妾?”

趙禎臉上滯了一滯,道:“碗中可還有湯?”

李美人侍女涴苾屈了屈膝,“啟稟官家,還有小半碗湯。”

趙禎揚起笑意,“朕覺此湯頗為鮮美,不如留下。”

李美人見官家留戀她熬的湯,頗覺驕傲,將湯碗放於茶桌上,叮囑道:“若是湯涼了,官家定要讓內侍們先熱一熱才能再喝。”又朝莫蘭凜冽道:“身為禦前女官,諸事都要想在官家前頭。切不可等官家渴了餓了,才臨時準備。”莫蘭見是對自己說的,忙停住手中事務,恭謹回道:“美人說得是,奴婢謹記。”

待李美人出了殿門,趙禎才朝莫蘭道:“你快將那湯喝了,待涼了就失了味道。”莫蘭此時正跪在地上整理官家生氣時拋於底下的奏章,隻當未聽見。趙禎見她不理,也蹲至她對麵,用手中奏章勾起她的下巴,見她臉上不喜,也不看自己,小臉兒儘是不滿,他也不生氣,反笑著戲謔道:“小娘子,可是吃醋了?”

莫蘭撇過臉去,抱著奏章從地上站起,嘟嘴斜眼瞥他,隻不說話。

宮中嬪妾對他向來百依百順,更無人敢拿眼瞥他,見莫蘭紅唇微噘,眉目生情,反覺新鮮可人,不禁將朝中瑣事通通丟擲去了爪哇國,隻想哄好眼前佳人緊要。又從桌上端了那湯,遞至莫蘭麵前,低聲下氣賠笑道:“這鮮荷葉可清暑利濕,冬瓜可清熱解暑,老鴨能滋陰養血,益胃生津。你快喝了這湯,消消氣兒。”

莫蘭冷聲道:“官家若想與妃嬪郎情妾意,甜言蜜語,大可先屏退了宮人內侍,何苦在奴婢麵前風花雪月,失了皇家威嚴。”

趙禎笑意闌珊,“朕的小娘子果真是吃醋了,朕……”話還未完,莫蘭用手肘往趙禎側邊一聳,本隻想將他拂開,好往案幾上放奏章,不想趙禎手上不穩,隻聽得“哐嘡”一響,那湯已儘數灑在他胸前龍袍上,瓷碗在白玉大理石上翻了幾滾,竟沒有碎。隻是碗邊磕碰了好幾下,有了缺角,也無法再用。

候在廊下的內侍聽見聲響,也不知發生何事,蜂擁衝了進來。卻見趙禎背對著他們擺手,又忙儘數躬身往後退。周懷政瞥眼瞧著莫蘭還站在旁側杵著不動,眼見氣氛詭異,也不敢多言,忙退了出去。

兩人沉默許久,莫蘭想先開口說句什麼,又抹不開麵子,抱著奏章也不放下隻生悶氣。趙禎哪被如此招待過,已經夠低聲下氣了,她卻還要生氣,倔勁兒一上來,也隻站在那裡不說話。

夜風忽起,將放在案幾上的青白箋吹落了幾張,莫蘭這才放下手中奏章,彎腰將青白箋一一拾起,忽想起那日在仁明殿中他往箋上寫的那幾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心中一動,軟了下來。

她瞧了他一眼,見胸口處濕浸浸的,怕他著涼,便道:“衣服都濕了,也不知道叫人換。”她轉進內殿,見桁架上有幾件素白寢衣,便拿去給他換,誰知,他已經走了進來,倚在門邊,隻看著她,也不說話。

莫蘭不知何故,先紅了臉,氣也消了,嘴上卻仍不服氣道:“我去叫人來給你換衣,天色也晚了,也該安寢了。”

他卻一點也不理她,反步步逼近,直叫她退無可退,伸手撐在牆上,將她攏在中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她禁不住滿臉羞紅道:“我……我去叫司寢司的宮人來。”說著,從他腋下鑽過,往外殿跑去。

趙禎本隻是想嚇唬嚇唬她,卻見她正巧站在落地紗燈前,照得眼睛如明珠璀璨,熠熠生輝。又臉紅如煙霞,略含羞澀,像極了將開未開的初冬臘梅,清甜甘洌,惹人癡迷。見她要往外跑,他一把拉住她,嘶啞著聲音道:“朕隻要你伺候。”

像極了她初次在憩閣遇見他時那般,他無顧她的意願,將她禁錮在懷中,時至如今,她才敢確認,那日那人,就是趙禎。

他抱著她放至禦床,上麵鋪著柔軟的湘竹席,涼似冰簟。他的呼吸儘在咫尺,帶著溫香拂在她的臉上。她眼中亦有情誼,也不知是何故,渾身燥熱起來,迷惘的凝望他。她的臉瑩白如玉,呼吸中溢出淡淡蘭香。她微微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他乘機將臉貼上去,用唇堵住她的嘴。她的唇上如火如炙,手也不聽使喚,本能的攀在他腰上。

殿中燭火漸漸隱去了光華,在風裡搖曳。

司籍司尚宮沒有得到召喚不敢進殿,隻是候在廊下,過了子時,方敢稟明周懷政。周懷政躡手躡腳走進殿,見外殿無人,內殿卻滅了燈,琢磨片刻,心中了然,忙退至廊下。

司寢司尚宮迎上前來詢問:“要不要宣妃嬪過來侍寢?”

周懷政伸手指在尚宮額上,嘖嘖幾聲,又在他耳側輕聲咕噥幾句,方道:“你儘管下值去,有事我再遣人去叫你。”

待尚宮往後退了幾步,又被周懷政叫住,道:“此事你悄悄兒記在檔裡,防著今後查閱。”又道:“聖意不明,切不可張揚出去。”尚宮點頭哈腰道:“這是自然,奴才明白。”說完,領著司籍司眾人回去了,隻留周懷政在旁屋守著。

至半夜,趙禎沉睡未醒,莫蘭穿好衣裳依舊回翠微閣去,好在她一人居住,又是從福寧殿下值,侍衛內監們也不敢為難她。莫蘭回到屋裡,一想起明日還要見他,便覺羞澀萬分。不禁輾轉反側,直至天亮,竟無眠了。

到了第二日,許是夜裡回翠微閣時撲了風,莫蘭腰間又酸又漲,頭發昏,且咳嗽起來。周懷政知曉昨日之事,對莫蘭多了幾份敬重,又恐她咳起來按捺不住,殿前失儀,便許了她假,放她回去休息。

趙禎下了朝,於福寧殿中看書,心裡惦念著莫蘭,幾次叫了茶,都是皎兮過來伺候,便問:“今日隻你一人當值麼?”

皎兮不疑其他,細細回道:“代秋去了慈元殿回太後話,夏芷去禦河收荷葉上的露珠了,莫蘭昨日吹了風頭疼,告了假在住處休息。”

趙禎頷首,麵含淺笑,溫言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