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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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茶市新人

穀雨後的晨霧漫過青石街,茶市剛支起鬆木案板,便見個戴竹笠的姑娘蹲在街角擺茶盞。粗布衣袖卷到肘間,露出的腕子纏著褪色紅繩,腳邊竹筐裡碼著青瓷罐,罐身用朱砂寫著“雲嶺野茶”——正是盤耳山北麓的土名。

“小娘子麵生得緊。”王嬸拎著銅壺湊近,“北麓的茶路不是封了十多年?”

姑娘抬眼一笑,眼下有粒朱砂痣:“阿爹臨終前指了條野徑,踩著老茶樹的根須能過來。”她掀開茶罐,異香驚得青鸞的狐尾從茶垛後豎起——那香氣似雪芽卻帶鬆針苦,混著極淡的血腥氣。

馮小桃正在稱茶,腕間桃木鐲突然發燙。抬眼望去,玉衡長老的黛色襦裙掃過茶罐,指尖沾了點茶末撚開:“雲嶺茶早絕了種,姑娘這茶葉……怕是沾了不乾淨的東西。”

二、舊窯鬼火

夜半山風卷著殘葉拍打窗欞。陵光君舉著火把往北麓去,短褲被荊棘勾破三道口子。馮小桃深一腳淺一腳跟著,見密林深處立著半塌的土窯,窯口飄著幽藍磷火——正是二十年前雲嶺茶坊的舊址。

“阿娘說,這窯裡焙出的茶能通陰陽。”白日賣茶的姑娘突然現身,竹笠下雙眼紅腫,“十年前山洪衝垮茶坊,阿爹的魂就困在窯裡。每月十五,我能聽見他揉茶青的聲響。”

青鸞的尾巴尖掃開蛛網,露出窯壁刻痕:密密麻麻全是“正”字,最新一道還沾著血漬。陵光君用刻刀刮下些碎土:“這不是茶坊,是煉人丹的邪窯。你看這土色——人骨灰混著朱砂,埋了不下百人。”

姑娘踉蹌後退,腕間紅繩突然斷裂。二十隻青瓷罐同時炸裂,茶渣裡滾出森白指骨。

三、骨茶秘辛

晨光刺破濃霧時,茶市空無一人。

玉衡長老跪在祭台前,桐木琴弦纏著染血的茶枝:“雲嶺茶脈斷絕那日,我親眼見你父親帶人封窯。三百茶農的冤魂凝成血茶,飲之可續命十年——你這些年賣的,就是這種茶吧?”

姑娘攥著半塊殘破茶餅,餅上印著“天元四年貢”:“阿爹是被逼的!那年知府要千兩黃金修生祠,茶農的命……在他們眼裡不如一把野草。”她忽然指向馮小桃,“你腕上桃木鐲的雷紋,分明是鎮邪的囚龍鎖——你師父沒告訴你,這鐲子是用焚屍柴雕的?”

陵光君的刻刀釘入祭台,驚起一群黑鴉:“二十年前我帶人滅火,屍堆裡扒出個女嬰。她腕上紅繩係著半枚銅錢,與你腰間那枚正好是一對。”

四、雙生劫

暴雨傾盆而至。姑娘扯開衣襟,心口赫然是團青黑胎記——與馮小桃後頸的印記如出一轍。窯中磷火凝成鬼影,嘶吼著“雙生祭天,茶脈不絕”。

“原來我們才是最後兩味藥。”馮小桃砸碎桃木鐲,焦黑木芯裡掉出半張婚書:男方寫著陵光君的名諱,女方卻是雲嶺茶娘的名號。

青鸞的狐尾燃起青火,卻燒不斷纏繞姐妹倆的血線。陵光君徒手掰斷刻刀,刀刃映出當年場景:知府刀架在茶娘頸間,逼他親手將雙生女投入火窯。

“師父……阿爹?”馮小桃的淚混著血水砸在祭台上。

五、新芽

茶市重開那日,北麓立起無名塚。

陵光君用殘刀刻了塊鬆木碑,馮小桃在碑前栽了株野茶樹。玉衡長老抱來新製的桐木琴,弦音掃過之處,焦土鑽出嫩綠茶芽。

“姐姐在碑後埋了茶種。”改名雲笙的姑娘係上新編的紅繩,“她說等新茶成株那日,請師父再刻對鐲子——要能拘魂的那種。”

山風掠過茶市,青鸞的尾巴卷著茶渣掃入山溪。鐵柱舉著新編的竹風車亂竄,風葉上粘的鬆脂閃著光,像極了當年窯口的磷火。

新人物譜

雲笙(原無名)

身份:雲嶺茶坊遺孤,馮小桃雙生姐

特征:右眼下朱砂痣,心口青黑胎記

執念:解破家族血咒,重育雲嶺茶種

徐知府(已故)

惡行:為修生祠逼殺三百茶農

遺禍:在茶脈埋入雙生祭邪陣

關聯:陵光君曾是其門客,後叛逃

新器物譜

囚龍鐲

材質:焚屍柴芯雕琢,浸過百家茶露

暗紋:內側刻三十六道鎮魂咒

掌故:陵光君為壓製馮小桃胎記所製

血茶餅

製法:人骨灰混朱砂,陰火焙七日

毒性:飲之續命卻魂困茶山

破解:需雙生姐妹血融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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