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還沒回來,我向家裡借了司機,先去銀行轉了賬,又去藥店買了避孕藥。
回去路上,晏落的電話也來了,他安慰我之後,跟我坦了白。
“連荷,就是你不轉,如果我知道你有錢,也會向你借的。”
我靠在後座,閉上眼睛:“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謝謝你,連荷,我們會好好使用這筆錢。”
“你明天來嗎?”
晏落說:“當然,我跟連伯阿姨一起去,等葬禮結束後,你就跟我們回家吧。”
我摸著口袋裡的避孕藥,有氣無力的說:“好。”
就算回了麗城的家,我和居延也不可能劃清界限了。
到了居家,我剛下車,居延也回來了。
我看到他就討厭,低著頭往裡走,他也沒說什麼,跟在我身後進了家門。
午飯已經準備好,我和居延居寶閣相對而坐。
小孩子是非常敏感的,居寶閣本想再試探一下居延對自己的態度,一看對方那臭臉,立刻識趣的閉嘴,端著盤子走到我身邊坐下。
居延看了居寶閣一眼,低頭吃了兩口,然後像忍無可忍似的拍下筷子,起身走了。
居寶閣愣住,小眼睛裡一下子盈滿淚水:“姐姐,哥哥討厭我。”
我看了他一眼:哭起來更醜。
我抽了張紙巾給他擦擦臉:“彆哭了,他看誰都不順眼,吃飯吧。”
“媽媽在的時候,他對我不是這樣的,嗚……”
我安慰:“他這幾天心情不好,動不動就發脾氣,可能是飯菜不合胃口吧。”
居寶閣覺得有點道理,吸吸鼻子抹抹眼睛,繼續吃飯。
我看著這個胖蘿卜頭,覺得他怪可憐。
雖然有錢,但爹媽都沒了,身邊的老保姆上了年紀,哥哥不是一母同胞,而且看他不順眼。
送碗去廚房的時候,我悄悄問了問張媽,居延對居寶閣為什麼是那種態度。
張媽歎氣。
“最先把太太領回家的是居延呀!”
“那時的太太還是個勤工儉學的窮學生,非常上進,居延介紹她來這兒做兼職,結果她被居老爺看上,連哄帶騙的就……”
“當時鬨得很大,居延氣得要捅了他爹,他爹氣得要把他從繼承人裡除名。”
“太太結婚後,居延就不回家了,直到居老爺死後,他才偶爾回來照看太太母子。”
“唉,太太委屈啊!居老爺疑心病重,不讓她出門,像看犯人一樣看著她,經常薅著她的頭發打,她年紀輕輕就在居老……哼,就在那糟老頭子手裡過得生不如死。”
“居延知道太太挨打是因為他爹一直懷疑他倆還有來往,所以去年準備結婚了,讓他爹不要再打太太。”
“但老頭子去麗城的那天早上又犯了疑心病,追著太太打,結果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沒一下子摔死,又遭了幾個月的罪才完。”
“還以為太太的日子終於好了,誰知她這麼命苦……”
“寶閣長得太像他爹了,過去看在太太的麵子上,居延忍著沒表露。現在太太沒了,他還有什麼顧忌?我現在就怕他不管寶閣,寶閣還小,怎麼守得住這麼大的家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