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覺寺的香火一直很盛,皇家寺院,又是千年古刹。
在戰火中經曆了幾度風雨,最後還能保存下來,不得不說菩薩保佑,天佑大梁。
一大早,靈覺寺門前就有不少香客。
眾多的香客中,一個婆子滿臉焦急的在找人,沒幾句話時間,周圍的香客都知道禮部侍郎府上的二姑娘,昨天一晚上沒下山不知道去了哪裡?
婆子一再地述說,二姑娘該是昨天下山的,可偏偏到現在還沒有人影,這怕是出了事吧?
問過靈覺寺的知客僧,也說不知道昨天有侍郎府上的姑娘留宿香房。
人好好的不見了?
不少人暗自在唏噓,感歎這位禮部侍郎府上的姑娘,名節算是毀了!這都一個晚上了,還不定怎麼樣了!
“昨天你們姑娘要去哪裡,總知道的吧?”人群中有人高聲問了一句。
婆子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對……對對,必是在那裡了,二姑娘說是要拜一拜老太爺的,必是在放置老太爺長明燈的地方。”
說著往冷僻的小佛堂跑了過去,跟著過去的是一大群看熱鬨的人,浩浩蕩蕩。
不過,這麼多人在小佛堂前,被攔了下來。
“退後,閒雜人等都退後。”衙役厲聲斥道。
“官……官爺,這出什麼事了?”王媽媽大喜,這是成事了,還鬨到了衙門裡了?
那人可是一個惡少,禍害了不少女子,那些女子基本上都死了。
不但死了,而且還死得臟穢不堪,死後也隻能扔亂葬崗了,清貴之家怎麼能讓這種失了貞節的女子,葬在族地之中。
心裡高興臉上卻是不顯,甚至還滿臉疑惑地高聲問道,“我是來找我們二姑娘的,我們二姑娘昨天晚上必然在這裡……”
“走走走,添什麼亂!”衙役不耐煩地道,剛才被兩邊的人狠狠地罵了一頓,到這會還沒有緩過來,哪裡有心情和一個婆子解釋。
“官爺,我們是禮部侍郎府上的……”王媽媽還想上前,被衙役不耐煩地推了一把,淮安王府和禮郡王府都出事了,哪裡有禮部侍郎府上什麼事!
“官爺,我們二姑娘是不是在裡麵?您讓我進去看看,看一眼就行!”
王媽媽哪裡就肯走,把眼睛抹紅了,還要上前說話。
怎麼著也得讓所有人看看二姑娘死後不堪的樣子,一個失貞的破鞋,府裡的主子一定知道怎麼選。
“來人,把她抓住。”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忽然從左側大殿裡出來,神色沉鬱的一揮手,立時有幾個手持著棍棒的家丁衝了上來。
王媽媽一愣:“乾……乾什麼?”
管事的冷哼一聲,冷聲喝問道:“你是禮部侍郎府上的?”
“是……我……我是的。”王媽媽眼光閃爍,“我來找我們二姑娘……我們二姑娘在裡麵出了事……昨天晚上,我們二姑娘可能和人私會……”
反正沈盈夏已經死在裡麵了,她怎麼說都行。
“綁了!”管事一揮手。
“為什麼綁我?”王媽媽激動起來。
管事的冷笑一聲:“你到底是誰派來的,故意抹黑侍郎府上姑娘的名聲,莫不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你有關?現在是來打探消息的?”
昨天晚上,幫著滅火的禮部侍郎府的二姑娘就說,今天可能有人借著她晚上祭拜郡主的一事,壞她名節,這是還要牽扯上郡主的意思了?
郡主的棺槨出事,已經惹上大事了,還不定宮裡怎麼斥責,這個時候怎麼能讓這種不清不白的事情,再沾染郡主。
這是要讓皇上下旨責罰王府懈怠了郡主的喪事?
誰都知道,老王爺過世之後,是郡主撐起了整個淮安王府!
“官爺救我,官爺救我!”被兩個家仆按雙肩跪了下來,王媽媽大聲地尖叫呼救。
衙役抬步走了過來,翻了她一眼:“切,居然是來打探消息的,怪不得這麼鬨騰,等蔡管事查完,我們也得查一查你跟裡麵的凶殺案有沒有關係。”
凶殺案,這裡麵居然真的發生了凶殺案?
圍觀的人一陣哄鬨。
蔡管事走過來,神色不善地低頭看向王媽媽,麵色陰狠:“說,誰派你來的?”
王媽媽嚇得臉都白了,“我……我是侍郎府上的……”
“誰派你來的?”蔡管事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
“你……你們是誰?你們沒權利抓我!”王媽媽急切地大叫起來。
“打!”蔡管事厲聲道。
一個家仆過來,照著王媽媽的臉,狠狠的兩個巴掌,王媽媽的嘴角立時裂開,臉上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說,誰派你來的?”蔡管事陰沉著臉繼續問道。
“平……平姨娘,侍郎府上的平姨娘……”王媽媽嘴角溢血,吃疼之下立時軟了態度。
“乾什麼來了?”
“找……找我們二姑娘。”王媽媽被打怕了,嗚咽著哭了起來。
“王媽媽?”蔡管事後麵的人群中,走出一位削瘦的姑娘。
王媽媽驚駭得眼瞳瞪大:“二……二姑娘?”
“你真的是王媽媽?”沈盈夏上下打量了王媽媽幾眼,狐疑地問道,“長得有點像,你說姨娘讓你過來找我的?”
被打腫了的臉,跟發起的饅頭似的,還真不太看得出本來麵目!
“是……是二姑娘不見了,姨娘說……”王媽媽反應過來,又想往沈盈夏身上潑臟水。
“啪!”
重重的一個耳光,打斷了王媽媽的話,王媽媽先是一愣,而後臉色猙獰起來,沈盈夏這個賤丫頭居然敢打自己,反了天了!
王媽媽對沈盈夏可沒什麼敬畏之心。
她往日可沒少按照平姨娘的話找理由折磨沈盈夏,沈盈夏算什麼主子,那就是自家姨娘養著的一條狗,而且還是一條遲早要弄死的狗。
“賤丫頭,你敢!”
被一條自己看不上的狗打了,王媽媽怎麼會服氣,一下子氣暴了,斥罵聲熟練地脫口而出,額頭上青筋都暴了起來。
奮力掙紮之下,不知怎麼的,居然還讓她掙脫了,凶神惡煞般的衝向沈盈夏,抬起肥碩的手,就要給沈盈夏一巴掌。
她今天就算是打死沈盈夏,主子們也不會在意,一個汙了名節的姑娘,還是死了乾淨!
見沈盈夏退到自己的身側,蔡管事抬起腿朝著王媽媽當胸一腳。
王媽媽被踢得蹬蹬蹬倒退三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胸口一陣悶痛,眼前發黑,差點暈過去。
“蔡管事,她果然不是王媽媽,我過來給郡主守夜祭拜,府裡都是知道的,怎麼會有人過來故意問我在哪裡?況且又有哪一個下人敢罵自家主子是賤丫頭,還敢上來直接動手的?”
沈盈夏理直氣壯地分析道。
一句話點中不少疑點,所有人都點頭。
的確,這婆子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