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芷夏不管三七二十一,趁陳楚楚分心間隙,起身一腳便將陳楚楚踹翻在地。
丫鬟婆子們見狀還想上前,皆被打倒趴在地,屋頂冷厲的聲音傳來:“誰再上前,殺。”
裴芷夏將手鐲拿了回來,順勢給了陳楚楚兩巴掌後,她才抬頭,看著屋頂的男子。
一身黑衣勁裝,眉峰攏起,周身的肅殺之氣直逼人天靈蓋。
裴芷夏皺眉,幫手?
陳楚楚捂著臉跌坐在地,“快叫府兵把這些人都抓起來!”
“我等乃先皇禦賜裴家四小姐的皇家暗衛,保護她是我等任務,先皇曾下令,若阻攔我等執行任務者,殺無赦!”
男子施展輕功來到裴芷夏身側,屈身將手臂送到裴芷夏身側,“小姐,可有何處受傷?”
裴芷夏搖搖頭,支撐著暗衛手臂起身,“你叫什麼名字?”
“我——屬下流羽。”
另一個黑衣少年施展輕功落,齜著大白牙笑著接話,“屬下墨雨。”
霍楊氏得到消息,匆匆忙忙帶著人來到語風院,剛入院門便聽到皇家暗衛這四個字。
“裴家都流放了,還有暗衛沒處置?”霍楊氏蹙眉一臉質疑。
裴芷夏淡淡道:“霍世亭都能厚著臉皮求聖上準允納我這個罪臣之女為妾。那先皇禦賜的皇家暗衛,你想讓聖上如何處置?”
裴芷夏想起來了,十四歲那年,原主與裴宗能出征大破西掖赤虎關,解救了被敵軍設計的九皇子謝翊。
謝翊是被毫發無損的救出來了,而她腹部中箭跌入河中,她被診從此無法生育。
回朝之後,先皇感念她的救命之恩,不僅賞賜了許多財寶,還給她賜了十名皇家暗衛。
“你已入侯府為妾,還帶著暗衛入府成何體統!還把主母欺壓成這個模樣,還不快讓他們退下!”
裴芷夏冷笑:“退下?若不是他們救了我,此刻已被侯府主母活活打死了。陳楚楚搶我亡父佩劍在前,搶占我亡母手鐲在後。都說夫妻一體,陳楚楚如此欺淩我,還想我救霍世亭?”
“做夢!”
霍楊氏大驚,她匆匆撇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奴仆。
不過數秒,霍楊氏便捋清局勢,立馬朝著陳楚楚大喝一聲:“你這蠢貨!”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讓你來求藥,你卻上趕著擺你主母的架子。小門小戶出身,就是上不得台麵,還不快過來賠禮道歉。”
陳楚楚不可置信道:“母親,她隻是一個妾。”
“按理今日早晨,裴氏需得向兒媳敬茶,如今兒媳——”
“你給我閉嘴!還不快滾過來!”
裴芷夏身後兩個暗衛佇立,小院的屋頂和樹上,皆是人影。
那逼人的氣壓快要把霍楊氏逼得透不過氣了,這些暗衛故意現身給裴芷夏撐腰的。
陳楚楚一動不動低聲啜泣,院內氣氛寂靜可怕。
此時,霍世亭的小廝前來稟告:“老夫人不好了,侯爺開始吐血了!”
“去把她給我拖過來給裴氏道歉!”
霍楊氏急了,讓王嬤嬤帶人去拖陳楚楚。
幾個婆子連拖帶拽地把人帶到裴芷夏麵前,裴芷夏麵無表情開口:“流羽,你們都退下。”
陳楚楚鬆了一口氣,可裴芷夏下一秒的話讓她瞬間血液凝固。
“我還沒見過高門主母光溜溜的身體,脫了衣服再道歉。”
“裴氏!你不要太過分!”霍楊氏咬牙。
“主母剛才就是這麼對我的。我比她仁慈一點,不讓人扒她的衣裙。”
陳楚楚哭天喊地悔不當初,昨日將青梧劍搶走的時候,裴芷夏雖十分生氣也並未如此咄咄逼人,所以她今天才敢在語風院如此放肆。
“陳氏,如今世亭的命掌握在她的手裡,你若想世亭好,便依她所言。不然,老身便讓人動手!要怪隻能怪你,竟如此惡毒對待妾室,哪裡還有侯府主母的風範!”
霍楊氏的話將陳楚楚逼入絕境,哭得肝腸寸斷。
“兒媳縱然有錯,到底也是侯府主母,您怎能長一個妾室的威風,當著下人如此打兒媳的臉。”
一院子的奴仆臉都快埋到地裡去了,都希望自己是個死人。
小廝急得不行,“老夫人,府醫說半個時辰內不服藥,侯爺性命堪憂啊!”
霍楊氏大喝一聲:“沒有侯爺,你算哪門子的主母!還不快去道歉!”
陳楚楚聲淚俱下,她不明白,她是堂堂安平侯府夫人,還比不上一個妾尊貴嗎?
她走到裴芷夏緩緩脫去外袍,內襯,到最後隻剩裡衣,她唇齒顫抖著開口。
“今、今日,是我唐突了,日後,我還、還要在府裡生存,還請裴姨娘高抬貴手,饒過我這一次。”
裴芷夏掃了一眼渾身發抖的陳楚楚,挑眸問道:“我的青梧劍呢?”
“辰兒喜歡得緊,說是要與齊嶽書院的學生一同觀摩,好領略裴將軍的風采。”
“那是裴將軍舊物定是要歸還裴姨娘的,等辰兒下學,我便親自送到語風院。”
霍楊氏急不可耐,“好了,陳氏也給你道歉了。至於那把劍,你一個大人,還和小孩搶什麼東西。”
“快些把藥拿出來。”
裴芷夏不想把人得罪狠了,裴家弟妹確實是她的掣肘,得慢慢來。
她剛把手搭上手鐲,視線被遠處匆匆而來的府醫吸引了。
霍楊氏也看到了府醫,焦急道:“許大夫,可是世亭情況惡化了,藥這就送過去。”
府醫做了個手勢示意霍楊氏稍安勿躁,“小人想請教三夫人幾個問題。”
隨後他看著裴芷夏,“三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裴芷夏點頭,腳步往旁邊一邁,霍楊氏警惕地看著二人。
“三夫人,安平侯真中毒了,毒是早上下的。”許一寧悄聲道。
裴芷夏啞然,真中毒了?感情他知道昨晚霍世亭沒中毒。
一聽這話,裴芷夏二話不說地朝霍世亭的院子走去。
許一寧和眾人緊跟其後,“我已用藥給安平侯壓製了毒性,就是他失血過多起了高熱,毒氣纏綿,您看要不要趁此機會——”
裴芷夏打斷了他,眼中皆是戒備:“你到底是誰,想乾什麼?”
不遠處的屋頂上,名為流羽的暗衛注視著裴芷夏的身影,一個少年探出頭來,問道:“主子,咱們什麼時候回王府?青風傳信渝州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