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楊氏一聽霍世亭沒了大礙,立刻支棱起來。
“來人,把這個黑心毒婦給我綁了。”
“這藥一次喝不好。剛才府醫也說了,隻是壓製了毒性。”裴芷夏杵著下巴,眨巴著眼:“你們要綁就綁吧。”
裴芷夏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餘光掃了府醫一眼。
隻見他波瀾不驚地侯在一旁,並無其他異常,交代兩句便提著箱子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裴芷夏心中充滿了疑惑。
看來得找機會試探他一下。
“裴氏!!你竟敢騙我!”
“你分明說這是神藥,見效極快!”
霍楊氏覺得腦瓜子嗡嗡的,果然是個野丫頭,行事作風詭誕,跟世家大族完全不沾邊。
當初若不是霍世亭說那位貴人能助侯府恢複往昔榮光,她又想著這裴芷夏早年上戰場受了傷無法生育,這才答應讓她入門,不然罪臣之女說什麼都不可能讓她入府。
霍楊氏深吸一口氣,“說吧,你還有什麼要求。”
“這院子染了霍世亭的血。”
“晦氣。”
“府內的院子仍你挑。”霍楊氏氣的臉一青一白,又不敢和她翻臉。
裴芷夏滿意地點點頭。
她現在急需一個不被人打擾的地方。
“好了,找人帶我去挑院子。”
霍楊氏雖不甘,但為了霍世亭的小命也隻能吩咐身邊的王嬤嬤帶路。
離開之前,裴芷夏還不忘提醒道:“我的青梧劍,彆忘了。”
青梧劍,是裴宗能的佩劍,是裴父留給她唯一的念想。
一番挑挑揀揀,裴芷夏挑中了一個僻靜清幽的院子。
“語風院,這個名字我喜歡。”
王嬤嬤假意客套幾句便走了,確認她已經走遠,裴芷夏才小心將手上的鐲子取了下來。
剛才那包666感冒衝劑就是從這個鐲子裡取出來的。
她心裡想著雲北白藥,下一秒一瓶專治跌打損傷的噴霧出現在桌上。
“居然是個通現代的空間!”
裴芷夏想再取出一盒666感冒衝劑,發現有些力不從心。
“看來取物也是有時間限製的。”
確認過手鐲的奧秘之後,裴芷夏回憶著原主身上發生過的事。
原主對於家族和手足的執念太深,在這具身體裡已經根深蒂固。
她必須想辦法儘快把裴乘風和裴乘鳶從流放的路上撈出來,再找機會離開侯府。
還有裴家通敵的事,根據原主的記憶,疑點甚多,她不信裴家會通敵。
她滅了蠟燭躺下,沒過多久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霍楊氏便派人去取藥,卻被裴芷夏轟了出來。
到午後語風院那邊依舊沒動靜,她又派了霍世亭的正妻陳楚楚過去。
“三姨娘,夫人奉老夫人之命前來取藥。”
一個聲音粗狂的嬤嬤用儘了力氣拍著門板。
無人應答。
“繼續拍!”陳楚楚此刻一肚子火氣。
她一大早便被霍楊氏沒由來臭罵一頓,現在一個納入門的妾也敢讓她等。
“開門開門!”
“三姨娘,你再不開門,老身可要砸門了!”
屋內毫無動靜。
“李嬤嬤,給我砸!”陳楚楚攥著手帕,心中怒火已無法壓抑。
丫鬟婆子們正準備砸門之時,門突然開了。
裴芷夏沒睡夠頭暈目眩,她黑著臉邁出房門:“霍世亭斷氣了?”
一眾仆人對上裴芷夏那淩厲的眼神,嚇得紛紛避開看向陳楚楚。
“青天白日的,你敢咒侯爺!”
“沒死你著什麼急?”裴芷夏上下打量著陳楚楚,看架勢這就是侯府主母了。
“放肆!一個賤妾竟敢這麼對主母說話!”李嬤嬤立刻上前,手已經高高揚了起來。
裴芷夏一個側身躲開,捏住李嬤嬤的手腕狠狠將人甩到地上。
“刁奴,就算是妾,也是你半個主子。”
見李嬤嬤摔倒在地,陳楚楚立馬吩咐丫鬟道:“去把她給我綁了!”
按規矩,妾室入門是要給正妻敬茶的。
今日陳楚楚在院中等了許久,也沒見人來,來時她便多帶了兩個丫鬟,打定了注意挫挫這位高門小姐的銳氣。
裴芷夏還有些懵,瞬間那些丫鬟婆子朝她撲來將她架地死死的。
拉扯間,裴芷夏腕間的翠玉手鐲漏了出來,陳楚楚眼前一亮:“把她手上的鐲子給我取下來。”
“不準碰我的東西!”
李嬤嬤一聽這話,上前將鐲子生生從裴芷夏手上扒下來,頓時瓷白的肌膚一片紅。
“笑話,入了侯府,還有什麼東西是你的?”
陳楚楚捏著晶瑩剔透的手鐲上下打量,將手鐲戴上好後,她心情愉悅了許多。
這鐲子一看就是上品,肯定能賣不少錢!
“還給我!你敢拿我的鐲子,霍世亭就等死吧!”
一聽這話,陳楚楚嘴角笑意沒有收斂半分,“一個小妾而已,就憑你也想拿捏我?”
“藥肯定在她身上,給我搜身,衣服扒下來搜!我還沒見過這高門的小姐光溜溜的身子是什麼樣!”
裴芷夏用儘力氣也不能掙脫分毫,原主雖一身武藝,但她不會啊。
她隻學過一對一的格鬥招式,現在被四個丫鬟架著,渾身有勁也使不出來。
“把她衣服給我扒下來!”
兩個丫鬟鬆了手,準備去扒她的外裙,裴芷夏看準機會一腳踢中了其中一個丫鬟的腹部。
隨後用儘全身力氣掙脫桎梏,操起手邊的雞毛撣子就狠狠地胡亂抽打。
頓時間,屋內一片狼藉,靠近她的人都被雞毛撣子抽得連連尖叫,哀嚎聲不斷。
裴芷夏朝著陳楚楚奔去,手鐲是她唯一的希望,絕不能被搶走。
陳楚楚哪裡見過這陣仗,嚇得連連後退。
在抓住陳楚楚衣角的一瞬間,那些被抽打在地丫鬟們再次將她抓住,這次又多了兩個人架住她。
“今天就要給你好好立一下規矩,來人,把她押到院子裡狠狠地打!”
丫鬟們將裴芷夏架著到了院內,附近聽到動靜的下人們都在語風院外圍觀。
“跪下!”
裴芷夏沒有任何反應,腦海中不斷思考著如何脫困。
突然間她膝蓋一痛,條件反射之下裴芷夏單膝跪了下去。
“給我掌嘴!”
李嬤嬤擼起袖子,朝著裴芷夏揚起手。
“哎喲!”
巴掌沒有落下,隨之而來的是李嬤嬤的哀嚎聲,裴芷夏瞬間感覺自己周身的禁錮被解除。
隨後響起了陳楚楚的驚呼:“你們、你們是何人,竟敢擅闖侯府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