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澤嗓子發乾的解釋道:“那個,我說我是為了撈出來香薰瓶子,等會會下樓給你拿個新牙刷,你信嗎?”
鄒岩琛挑了挑眉梢,沒說話。
“我發誓。”吳澤蹲在地上,舉手做發誓狀。
鄒岩琛輕笑了下:“我信不信重要嗎?”
吳澤立馬道:“當然重要。”
“說說,為什麼重要?”鄒岩琛似乎來了興致,追根到底。
吳澤額了聲,30秒後,給了一個誠實的回答:“因為你的開心,是我的追求。你心裡舒服了,我以後才能舒服。”
這個房間采光很好,朝陽灑落進來,落在吳澤好看的眉間,他似乎是有意示弱,蹲在地上可憐巴巴的抬頭,想讓鄒岩琛看到他眼裡的真誠。
鄒岩琛若有所思的笑了,一步步逼近,蹲下身後,誘哄道:“那說說,你想要我有多開心,想以後能有多舒服?”
這話聽著怎麼有點彆扭?吳澤沒想出來所以然,也沒糾結鄒岩琛的用詞不當,試探道:“咱倆當個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最好是鄒岩琛能讓他抱一抱大腿,這樣就省的他自己哼哧哼哧的存錢跑路。
鄒岩琛視線移到吳澤手上的~那支牙刷上挑了下眉梢,無言的給了回答。
艸吳澤往後挪了半步:“我幫你拿了行李上來,想檢查檢查你房間有沒有不恰當的地方,一不小心碰到了香薰瓶子,這東西也衝不下去,房間裡也沒什麼小棍之類的,就想著用牙刷挑上來,重新去樓下給你”
“出去,我要洗澡。”鄒岩琛一夜沒睡,懶得應付吳澤,他站起身,直接開口趕人。
香薰瓶子的事吳澤無暇再管,追著鄒岩琛出了洗手間:“你相信我”
肩寬腿長的人站在床前,雙手交錯攥住衛衣衣擺,是一個打算往上掀衣服的動作。
吳澤呃呃了兩聲,站著沒動。
精練的腰腹線條明顯,充滿力量的肌肉隻露出了一小截,鄒岩琛衣服脫了一半,回頭看向明目張膽的吳澤:“還不走?想讓我遛鳥給你看?”
吳澤:額這倒也不必,說的跟誰沒有似的。
嗬嗬笑了兩聲,忙飛快的說了句:“那你先洗澡吧,我就住你對麵,你有事隨時叫我。”
說完馬不停蹄的滾蛋,走出去時還細心的把木色的房門關上。
兩三步回了房,吳澤頹廢的癱在沙發上,他真的有心和好,怎麼感覺事情越來越遭了。
不過
吳澤一跳而起,三兩下把自己的上衣脫了,站在全身鏡麵前看自己的上半身。
其他的差得遠就算了,為什麼身材也差這麼多。
同一天出生的,同樣的年紀,怎麼人家就能有肌肉,渾身充滿了力量感,而他吳澤嗯,就皮膚挺白。
鄒岩琛對衣食住行沒什麼特彆大的要求,他一夜沒睡,此刻眼底有明顯的紅血絲,鎖上門後衝了個熱水澡。
寬大的手掌拿著毛巾擦拭頭發的時候,餘光看到了馬桶裡的香薰瓶。
剛才的吳澤太過震驚,攪了半天的牙刷直接掉在了地上,鄒岩琛拿了張紙巾包住牙刷一頭,蹲在了吳澤剛才蹲的位置。
有時候不得不服,有些人就是天賦異稟,一動就亂轉的瓶子,吳澤剛才戳半天沒戳到洞口,鄒岩琛用同一支牙刷,手上快準狠的插到了瓶口。
他的手勁不小,牙刷頭直接抵到了玻璃瓶底,帶動的瓶身顫動了幾下,最後老老實實的被他提了出來。
洗手間的儲物櫃裡放著吹風機,鄒岩琛把頭發吹個半乾,走回到床上拿起了手機。
坑蒙拐騙群
喬勝:琛哥,回吳家的感覺怎麼樣?
楊術:你爸媽對你好嗎?那個小子沒敢欺負你吧?
朱之武:那小子敢欺負你,哥幾個非套他麻袋,打的他滿頭包。
許曉霜:你們彆老想著動手,真要動手肯定輪不到你們替琛哥出頭。
楊術:動手是不怕,就怕琛哥那對親父母偏心那小子,然後那小子玩陰的。
骨結分明的手指往上翻了下聊天記錄。
鄒岩琛引用了楊術的話,回複了句:無所謂。
放心不下的幾個人都在盯著聊天群,看到鄒岩琛的回複立馬炸了。
朱之武:那小子做什麼了?我不把他打的爹媽不認我就不姓朱。
喬勝:朱之武 你老實點,先看看琛哥怎麼說。
喬勝:琛哥,那小子做什麼了?
許曉霜:(氣憤臉表情包)肯定是在父母麵前和琛哥裝的兄友弟恭,背地裡偷偷使壞。
許曉霜:琛哥原本就對吳家的人沒什麼感情,這怎麼可能裝的過他。
鄒岩琛:沒這麼嚴重,我自己能解決。
許曉霜:琛哥,賬號:135xxxx9821,密碼:xuxiaoshuang。
鄒岩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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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曉霜:琛哥補補課,爭不爭寵無所謂,彆到時候看不穿這個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小子。
鄒岩琛:倒是也不必
許曉霜:啊!為什麼?
一千多塊錢的手機顯示有人來電,備注是:吳老。
鄒岩琛切掉聊天群,接了電話。
“喂。”
“在家裡怎麼樣?”電話那頭的老人直奔主題,把原有的關心都減弱了幾分。
鄒岩琛看著一牆的手辦,說:“還好吧!”
這應該是個疑問句,電話那頭的人卻自動變成肯定句。
“那就好,你爸媽都不是八麵玲瓏的人,性子怯懦不撐事,小澤那孩子也是單純的沒有心眼,你多了解了解”
鄒岩琛聽到單純和沒有心眼兩個詞掏了掏耳朵,隨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因為兒子和孫子不爭氣,年過六十還要去公司上班的吳老頭:
他坐在老板椅上,有著皺紋的嘴角下垂著,茫然的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他們爺倆住在一起的時候,這親孫子不是挺有禮貌,挺尊重他的嗎?
而且對小澤也沒到閉口不談,一說就生氣的情況。
要不然他也不會直接當著鄒岩琛的麵提及吳澤,多少也會避諱點。
手機上顯示有新的消息,吳老頭戴上老花鏡,眯著眼點開聊天軟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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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頭:
吳澤身為一個年輕人,有氣無力的躺在沙發上,手掌在自己的腹部遊走,想著鄒岩琛的腹肌。
身側的手機震動的像是帕金森,吳澤歎了口氣,接通電話:“狗子,找你爹乾嘛?”
“艸艸艸,吳爹,老劉的課你居然敢翹了?你是真不想畢業了?”對麵剛下課,咋咋呼呼的語氣能掀翻地球。
吳澤渾身一震,猛的打了個冷顫:“今天,老劉的課?”
“艸,你忘了?你前天不都說已經定好魔鬼鬨鐘了?”電話那頭的韓良軒哀歎了句:“兄弟,下節課老劉給隔壁上課,如果順帶發現你還沒來你延畢就是百分百的了。”
一連串詭異且恐懼的啊啊啊啊聲襲來,突兀的像是平地炸雷,鄒岩琛心臟下意識的痙攣了下,隨後便抬腳走到了門邊。
拉開門,斜對著的臥室門猛的被人拉開,吳澤像是身後跟的有鬼,一邊穿鞋一邊跑,嘴裡喊著完了完了
再然後,彎著腰提鞋又跑路的人來了個平地摔
不過很堅強,哎吆了一聲後爬起來繼續跑,咕嚕咕嚕的下了樓梯。
快到殘影的背影消失在一樓客廳裡,鄒岩琛若無其事的回了房間,在坑蒙拐騙群裡回了許曉霜。
鄒岩琛:雖蛇蠍心腸,但智商不足為濾。(引用:許曉霜:啊!為什麼?)
群裡眾人:琛哥萬不可輕敵啊!
過了片刻,眾人:不過也是,琛哥才回去兩天,聰明點的應該會隱藏的比較深,不至於這麼早就被看出來破綻。
吳澤一路生死急速,一步三個台階的跑上樓,終於趕在老劉進教室前來到他麵前。
“嗨,劉教授。”吳澤扶著門框,舔著笑臉,苟延殘喘的揮了揮爪子,那額頭上的汗襯得他的雙眸尤其閃亮。
彆的老師口裡威脅說延畢,到最後還是能放就放,劉教授,他們管理係的閻王,那是說延畢就是延畢,一點機會都不給。
吳澤天生就不是學管理的料,之前因為是家裡的獨子,爺爺讓他報管理係他也就報了。
可是他就算認真學,考試成績還是不行能咋辦。
之前成績不行就算了,現在直接曠了老劉的專業課,怎麼看都像態度有問題。
老劉是個講究的人,隻要出現必定是西裝革履,帶著一副學究的眼鏡。
此刻他背著手看著吳澤,用風輕雲淡卻能讓吳澤心肝顫顫的語氣問:“擺爛了?”
“沒沒沒。”吳澤腦子轉的快要冒煙,忙把手按在腹部:“我就是早上起來肚子疼。”
拙劣的演技吳澤連自己都沒騙過,心裡哀歎這次要死翹翹了,誰料劉教授點點頭,語氣還算溫和道:“嗯,去上課吧!”
要問吳澤現在的感受,那就是犯了死罪被拉到了菜市場,然後突然天降祥瑞,皇上一高興把他無罪釋放了。
吳澤暈乎乎的進了教室,貓在後座的韓良軒忙衝他招了招手,吳澤一路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你怎麼了?老劉對你下死手了?”前麵的老師已經走了進來,韓良軒壓低聲音問。
吳澤搖搖頭:“他對我法外開恩,溫柔的讓我去上課吧!”
溫柔兩個字用的,讓韓良軒無端打了個冷顫。
這一節課講的什麼兩個人都沒聽懂,課後,學校的人工湖的塑膠跑道上,吳澤和韓良軒並肩蹲著,臉上的迷茫如出一轍。
韓良軒:“不正常,老劉怎麼會放過你呢?他以前對你那麼嚴格,管你管的比你爸都嚴。”
吳澤:“我爸不管我學習。”
韓良軒自顧自道:“也沒聽說老劉今天有喜事啊!難道是鐵樹開花了?”
吳澤:“不知道,不過聽說他前妻昨天結婚。”
韓良軒害怕的抱著胳膊,不由的又打了個冷顫:“可怕,嚇人,不會是心理被刺激的出現問題了吧?”
岸上的柳樹垂下枝條,清掃著微波粼粼的水麵,韓良軒看了吳澤好幾眼,最後咽了下口水,問:“那個人回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