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江玄平安離開乾清宮。
早就收到的消息,區區一個百官彈劾,又豈能難得倒他?
但朱由檢這個生性多疑的蠢貨,還是讓江玄有些無奈,徹底失望。
大明有這樣的皇帝,何愁日後不亡?
但眼下,自己還沒有與皇權對抗的資本。
尤其是宮裡那位神秘存在,江玄十分忌憚。
哪怕如今突破宗師,可在宮內,依舊沒有察覺到有何不對勁之處。
更不知那位守護皇宮的人,藏身在哪裡。
這是大明最後的底蘊,此刻的他,暫時還惹不起。
所以,就算心中不爽,暫時該忍還是得忍住。
他目前要做的,就是穩住現有的權利與地位,抓緊時間儘快修煉。
在這個武道為尊的世界,隻有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韓曠……”想到這次彈劾事件的始作俑者,江玄眼中寒芒閃動。
一位內閣首輔,應該足以讓自己在朝中立足了吧?
眼中湧起一抹殺意,江玄出宮,大步離去,很快回到了錦衣衛衙門。
“都督!”
“參見都督!”
駱養性、安劍清、徐龍青等人齊聚,恭敬行禮。
“江……都督!”
裴綸也早已在衙門等候,見江玄前來,正欲開口,可看到其臉色不太好看,話到嘴邊,便又改了口。
“裴兄!”
江玄神色微緩,同他打了個招呼。
“是因為百官彈劾一事吧?”裴綸猜到江玄臉色不太好看的原因,低聲詢問。
“無礙,已經處理好了。”
江玄並未多說,轉言詢問:“裴兄前來,是為了這幾日朝中大臣無故死亡一事?”
“不錯。”裴綸點頭,歎了口氣,正欲講述案情,卻被江玄攔下。
“此事我已知曉,皇上剛才也讓我協助你破案,裴兄先回去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這……行。”裴綸見江玄心情不太好,便也不再多說,轉身離去。
江玄目光掃向堂內眾人,其中品級最低的都是百戶,聽到他回來的消息,紛紛前來拜見。
掃完一圈,江玄眉頭一皺:“後所和中所的千戶呢?”
駱養性恭敬道:“回都督,趙、李兩位千戶,也許是還未收到都督回來的消息,所以……”
“這話你自己信嗎?”
江玄冷冷道:“既然他們不來,那以後都彆來了。”
他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回京,這麼大的動靜,錦衣衛怎麼可能沒有收到消息。
“丁修、裴興,以後你二人任後所和中所千戶。”
江玄看向丁裴兩人吩咐。
眾人一驚。
丁修和裴興兩人亦是愕然:“都督,這……”
“我的話,你們聽不懂嗎?”江玄眉頭一皺。
“是,多謝都督!”兩人不再多言,連忙拱手道謝。
升官,那自然是好事,隻是後所和中所的千戶,都是皇上指派的,他們擔心都督這樣做,會得罪皇上。
但都督既然敢直接讓他們兩個代替那兩人,那顯然是已經解決好了其他問題,都督並非魯莽之人。
“任盈盈、藍鳳凰!”江玄目光一轉,看向角落的任盈盈和藍鳳凰兩人。
“民女在。”兩女連忙上前,恭聲行禮。
“你二人暫任本督的指揮使文書,替本督研磨秉筆。”江玄吩咐。
文書,也就相當於秘書,做些文職事務。
“是。”二女應下。
一係列的命令下達。
整個錦衣衛,除了北鎮撫司之外,其餘五大核心千戶所,全都進行了一係列的職務調動,徹底掌控在了江玄手裡。
這便是他以這次剿滅白蓮教的功勞為代價,所交換來的利益。
後所和中所的千戶,一個是原來後所千戶徐攀星的人,另一個是朝中大臣塞進來的,都是朱由檢提拔上來的。
但這兩人,非自己嫡係,江玄用著不順手,直接借此機會,將兩人給替換掉。
原本他還有些於心不忍,可沒想到,這兩人明知自己回來,還敢視而不見,不來衙門拜見。
這點覺悟都沒有,留之何用!
“五所千戶準備,今晚召集所有人手,領取兵器弩箭,聽候本督號令。”
處理完內部事情以後,江玄又下達一則命令。
頓時,五人心中凜然,肅然行禮。
“卑職領命!”
……
錦衣衛的大動靜,很快就引起了各方關注。
最先收到消息的,自然是後所和中所的兩個千戶,李榮軒和趙彥博。
李榮軒原本是後所副千戶,徐攀星的人,在徐攀星死後,朱由檢念在徐攀星為其效命多年的情分上,將其升為後所千戶。
趙彥博,則是朝中大臣塞進來的,代表的是中立黨一派。
兩人原本做事也極有規矩,但這次江玄被朝中大臣聯手彈劾,兩人擔心受到牽連,儘管知曉江玄已經回京,也不敢前往衙門拜見。
在他們看來,儘管江玄立功回來,可得罪了這麼多朝臣,還涉及到豢養私兵、欲圖謀反,多半也是死路一條了。
卻未想到,兩人等候許久,並未等來江玄被罷免的消息,反而是他們被調往了功能三所。
雖然是平調,但核心五所和功能三所能一樣嗎?
前者,是錦衣衛的核心,掌控整個京城治安,而後者,卻是為核心五所服務的,論地位甚至還不如新增六所。
被調到功能三所,可以說,這輩子大概也就止步如此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兩人瞬間臉色慘白,但悔之晚矣。
在丁修和裴興攜任職文書前來接任後,兩人一句話也不敢多說,收拾東西,灰溜溜離開了衙門。
一日之內,錦衣衛完成各種職務調動,同時迅速集結人手,等候指揮使差遣。
氣氛無比嚴肅。
……
城西,同福客棧。
“老板回來了?”收到江玄回來的消息,金鑲玉很是興奮,連忙收拾打扮,就想前去江府等候。
“你彆一天隻想著發騷行不行?”
邱莫言有些無語,提醒道:“今晚有正事兒!”
說著,邱莫言提及最近朝中大臣彈劾江玄,還有這段時間官員‘意外’死亡一事。
顯然,這個‘意外’,正是出自她和師妹楊慧貞的手筆。
如今‘幽冥’人手遍及整個京城,想要製造些許‘意外’死亡案件,對她們來說並不困難。
而在這期間,她們有了一個意外發現。
正因為這個發現,讓江玄決定趁此機會,反敗為勝,徹底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
片刻後,金鑲玉臉色也嚴肅起來,眼底閃過一抹凶光,點頭道:“誰去行動?”
邱莫言開口:“轉輪王和秦廣王他們還沒回來,為防萬一,這事兒,我們幾個親自動手。”
“好!”金鑲玉點頭,也不拖遝,立即轉身前往後廚,開始召集人手。
……
夜幕很快降臨。
京城進入宵禁時間,街上清淨寂寥,偶爾走過一隊巡街的差兵或錦衣衛,各街巷之中,不時響起打更人敲鑼打更的聲音。
韓府,燭火通明。
韓曠和杜桐軒相對而立。
杜桐軒身邊,依舊站著那個枯瘦醜陋的神秘黑衣人,如一道影子一般站在他左手側方,一言不發,靜靜聽著韓曠與杜桐軒談話。
“他今日入宮了,又平安出來了,這說明,我們的計劃沒有起到作用,皇上並沒有懷疑他!”
“甚至,還讓他扶持自己的人,把錦衣衛徹底掌控在了手裡,可見皇上對他有多信任!”
韓曠沉聲開口,臉色十分凝重。
“看來,官麵上的手段,確實是對付不了他了。”
杜桐軒點頭,歎道:“以他的武功和心性,假以時日,必會成為我等大敵,到時候,真不知該如何向主子交代。”
“我們儘力了!”韓曠沉聲道,接著眼中不由浮現一抹憂慮。
“還有這幾日朝中大臣意外身亡一事,有好幾個,都是我們的人,這事兒不太對勁,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京城裡頭,是不是還有第三股勢力?”韓曠看向杜桐軒,沉聲詢問。
杜桐軒也皺眉沉思,片刻後,搖頭:“除了官麵上的人,地下勢力,就隻有我和趙正我,沒聽說過有其他勢力。”
“那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韓曠眉頭緊皺,心中沉思。
踏踏踏……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急促腳步聲,接著敲門聲響起:“老爺!”
韓曠蹙眉,給杜桐軒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頭,與那神秘黑衣人,隱入了黑暗之中。
“進來!”韓曠這才看向門口喊道:“這麼晚了,還有何事?”
一名老管家開門走進,低聲稟報:“老爺,剛剛咱們在錦衣衛李的暗子傳來消息,說已經發現了這幾日暗殺朝中大臣的凶手,那個剛剛回京的錦衣衛指揮使江玄,調動了核心五所的錦衣衛準備於今晚動手,捉拿凶手。”
韓曠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道:“哦?可知凶手是什麼人?竟需要調動整個核心五所的錦衣衛?”
老管家低聲道:“聽說,是南區的地下勢力,龍頭老大叫杜桐軒,錦衣衛今晚準備將南區的地下勢力,一網打儘!”
唰~韓曠身子一僵,眼中閃過一抹驚色。
暗中,杜桐軒臉色也是劇變。
“情報可準確?!”韓曠焦急看向老管家詢問。
老管家有些疑惑,卻還是點頭:“應該不會有錯,聽說錦衣衛已經開始行動了。”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韓曠呼吸有些急促,揮手屏退老管家,待其離開,才看向杜桐軒藏身之處。
後者此刻也快步走出,臉色有些焦急:“怎麼回事兒?他怎會突然對我動手?!”
“稍安勿躁!”
韓曠擺手,沉聲道:“也許是因為李燕北!”
“李燕北?”
杜桐軒神色一怔,隨即眼中閃過一抹猙獰:“你是說,他想趁此機會,把暗殺朝中大臣的事栽贓給我,從而助李燕北一舉掌控京城的地下勢力?!”
“很有這個可能!”
韓曠臉色陰沉,道:“沒想到,歪打正著,他竟能剛好找到你的頭上。”
“我這邊絕對不能出事,否則主子絕不會放過我!”杜桐軒眼中閃過一抹慌亂,道:“我得回去看看!”
韓曠點頭:“你先回去穩住局勢,切記不論如何,不可與錦衣衛動手,我馬上進宮麵聖,這京城裡頭,還輪不到錦衣衛隻手遮天。”
“快點,我等不了多久!”
杜桐軒說罷,立即帶著那黑衣人從後門離開。
韓曠也出門相送。
不料兩人剛剛打開後門走出,便身軀一僵,緩緩退了回來。
“怎麼了?”韓曠疑惑,上前看了一眼,頓時也是臉色劇變。
門外,密密麻麻的錦衣衛,如黑暗中的幽靈,早已將整個韓府層層圍住,明晃晃的繡春刀,在月光照射下,反射冰冷的寒芒,殺意如汪洋大海,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踏踏……
沉重的馬蹄聲響起。
一道身穿黃色飛魚服的人影,騎著一匹白馬緩緩走出,神情冷漠,威嚴無限。
“江玄?!”
韓曠臉色難看,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
什麼抓捕凶手,對方根本就是衝著他來的!
“韓大人,身為內閣首輔、百官之首,你可知,勾結黑道勢力,豢養私兵,欲圖謀反,還敢謀害朝中大臣,是何罪名?”
江玄目光平靜,瞥了眼杜桐軒,接著又看向韓曠,漠然詢問。
……
京城各處官員府邸。
北鎮撫司的人一直在盯梢、蹲守,希望能抓住這幾日製造‘意外’謀害官員的凶手。
但今日他們的防守如此森嚴,他們也不確定,對方還敢不敢動手。
可也沒辦法。
這案子沒有半點線索,他們也隻能用這種笨辦法,希望能等到凶手作案。
“嗬~”一位官員家門外對麵的巷子裡,負責盯梢的校尉,無聊地打了個嗬欠,抬頭看了眼天色,道:“馬上二更天了,還沒什麼動靜,多半是不會有事了。”
“不可大意,那凶手十分猖狂,昨晚咱們也有人蹲守,不照樣還是出事了?”旁邊同僚神情嚴肅,緊緊盯著對麵府邸,一刻也不敢放鬆。
“就算真出了事兒,也不一定剛好就咱們這邊。”
“再說了,今天南司那位指揮使大人不是回來了嗎?咱們鎮撫使大人親自上門去求助,那位指揮使大人破案很有一手,說不定都已經想好如何破案了,咱們這樣守也是白守。”
“這案子半點線索都沒留下,那位大人就算破案再厲害,也不可能直接就找到凶手,萬一今晚又出了事,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還是小心點好。”
“切……你想守就守著吧,我困得受不了,先去後麵眯一會兒,後半夜我來換你。”
那校尉說著,便搖搖頭,起身準備去後麵休息。
突然,對麵響起驚恐的尖叫聲:“有刺客!老爺被刺客殺了,快抓刺客!”
隨著尖叫聲,整個府邸徹底亂了起來,各種嘈雜聲響成一片。
唰~
府邸大門旁邊圍牆上,一道黑影如鬼影般竄出,朝著遠處飛快逃竄。
兩名錦衣衛精神一振,互相對視,皆麵露喜色。
“沒想到這家夥真敢繼續作案?快追,彆讓他跑了!”
兩人迅速起身,朝那黑影追了出去。
還沒跑多遠,對麵岔口也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兩人望去,隻見對麵也有一道黑影倉皇逃竄,後麵同樣跟著兩個錦衣衛。
雙方遠遠瞧見,對麵兩個錦衣衛連忙開口喊道:“快截住他,他殺了黃大人!”
還不止一個?
這邊兩名錦衣衛心中大喜,連忙加快速度追上去,企圖截住兩個刺客。
但剛到岔口,兩個黑衣刺客碰了頭,突然轉身,往另一條岔路跑去。
明明速度也不算太快,但後麵的錦衣衛卻不論如何也追不上,隻能遠遠地吊在後頭。
沒過一會兒,眾人又相繼遇見了十來個同僚,全都在追蹤刺客,顯然今晚出事的地點並不隻有一兩處。
雙方一逃一追,不到片刻,路上巡邏的錦衣衛和差兵也紛紛加入了追蹤圍剿的隊列之中,聲勢鬨得極大。
整整五名黑衣刺客,一路疾馳,很快就逃入了南區範圍。
當抵達一處胡同巷子口時,五人互相對視一眼,同時鑽入巷子裡,消失不見。
一眾錦衣衛和差兵追了上來,個個氣喘籲籲,可望著那漆黑的巷子,也不敢輕易追進去。
“快,回衙門找人,把這片圍起來,刺客就在裡麵!”一名百戶喘著粗氣吩咐。
“銀鉤賭坊?”
一名巡邏的校尉仔細看了看,突然臉色微變,提醒道:“大人,這裡好像……是南區地下勢力杜桐軒的地盤!”
聞言,眾人臉色皆變。
……
韓府。
望著外麵密密麻麻的錦衣衛,還有前麵似乎早已等候多時的江玄,韓曠悔不當初。
他沒想到,自己射出去的箭,竟然這麼快,便以這樣的方式,被江玄反彈了回來。
“江玄,你想陷害本官?!”韓曠咬牙,死死盯著江玄。
勾結黑道勢力、豢養私兵、欲圖謀反,這些都是他彈劾江玄的罪名。
可沒想到,江玄如今全數返還給了他,還將這幾日謀害朝中官員一事,也推到了他身上。
“是不是陷害,韓大人不清楚嗎?”
江玄說著,看向韓曠身旁的杜桐軒,淡淡道:“這不是南區的地下龍頭,杜老大嗎?”
“這麼晚了,杜大人來韓大人府上,總不會是為了吃飯喝酒吧?”
韓曠臉色難看:“本官與杜……杜兄乃是舊友,今日請杜兄到府上一敘,又有何不可?”
“舊友?”江玄輕笑:“如此說來,杜桐軒謀害朝中官員一事,韓大人的確也有參與了?”
杜桐軒瞳孔一縮,心中震動,沉聲道:“江大人,杜某隻是一介商人,豈敢謀害朝中大臣,今夜應邀前來韓大人府上,也隻是為了敘敘舊而已,大明應該沒有哪條法律規定,官員不可與商人做朋友吧?”
“這話,你就得問韓大人了。”
江玄眼裡閃過一抹譏諷,道:“韓大人前些日子向皇上彈劾本督,勾結黑道勢力,豢養私兵,與民爭利,還說什麼欲圖謀反,這麼大的罪名,本官可背不起。”
“本督與西區李燕北,確實也有些交情,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李燕北也是商人,既然本督交個商人朋友是謀反的話,那不知韓大人與杜老大交朋友,又算什麼呢?”
“而且,與李燕北比起來,杜老大可不像個正經商人,哪有正經商人,會謀害朝廷命官的呢?”
“在下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杜桐軒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本督剛剛收到消息,今晚那些謀害朝中大臣的刺客又出現了,而且全都逃往了杜老大的銀鉤賭坊。”
江玄似笑非笑地盯著他:“而剛好這麼巧,杜老大今晚又在韓大人府上,這實在不得不讓人懷疑,二位所談論的勾當啊。”
兩人臉色劇變。
“江玄,你……你這是栽贓陷害!本官要見皇上!”韓曠眼中終於露出一絲慌亂。
謀殺朝中大臣的凶手又出現了,而且還剛好逃往了南區杜桐軒的地盤。
而今晚,杜桐軒又剛好出現在他的府上。
他十分清楚,這件事代表著什麼!
江玄顯然是有備而來。
說不定,那刺客的事,都與江玄有關!
江玄想要陷害他!
“本官乃內閣首輔,百官之首,本官要入宮覲見皇上,我看誰敢攔!”
韓曠色厲內荏,直接走出門去,他知道,自己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見到皇上,與皇上親自解釋。
否則,一旦被錦衣衛抓走,是否黑白,就已經由不得他了!
嘭!
然而,他剛走出門,就被兩名錦衣衛狠狠踹了回去,狼狽倒地。
“韓大人,你還真以為,這裡是朝堂呢?”
江玄冷笑:“我告訴你,在朝中你可能勉強算個人物,但出了皇宮,就是本督說了算!”
“內相?”
江玄眼神輕蔑,揮手道:“請這位內相大人,回去品嘗一下咱們的家法!”
“是,都督!”兩名錦衣衛立即上前,架起韓曠,見後者還想反抗,邦邦又是兩拳,打得韓曠苦膽都快要吐出來了,連忙回頭向杜桐軒求救。
杜桐軒臉色難看,死死盯著江玄,道:“江大人,你此舉,是否有些不太合規矩?”
“你是什麼東西,跟本督談規矩?”
江玄目光冷冽,冷冷掃向他:“本督早就警告過你,這京城的規矩,是由本督來定的,你既然不知死活,敢勾結韓曠彈劾本督,那本督就讓你瞧瞧,破壞規矩的人,是什麼下場!”
“拿下!膽敢反抗者,殺無赦!”
江玄揮手,林平之立即帶人走出,殺氣騰騰地走向杜桐軒。
鋥!
倏地,一道劍光宛如匹練般升騰,寒光湛湛,殺向林平之等人。
“小心!”嶽鳴珂輕喝,立即拔劍應付。
叮——
兩柄劍的劍氣相撞,針尖對麥芒。
一聲脆響,嶽鳴珂悶哼一聲,直接被擊飛了出去,臉色駭然:“宗師?!”
“劍勢?”
江玄眉頭一皺,上次約杜桐軒在明月樓聚會,他也見過這黑衣人,卻也未曾如何重視。
沒想到竟看走眼了。
誰也沒想到,區區一個地下勢力的龍頭老大,身邊竟有一位領悟劍勢的宗師保護。
而且,這劍勢的強度,距離劍意,竟也隻是一線之隔。
“放棄京城,走!”
黑衣人聲音沙啞,一人一劍擋在門口,紫色劍氣環繞周身,對杜桐軒說道。
杜桐軒麵色陰沉,死死看了眼江玄,一言不發,立即轉身往府內奔去,尋找逃生之路。
多年布局,一夜成空。
他十分不甘。
但江玄今夜顯然是有備而來,他的南區勢力,必然已經保不住了。
此刻唯一的機會,就是逃出生天,向主子彙報此事。
不論如何,也得想辦法除掉這個大敵!
否則將來此人必會影響主子的計劃。
“走?”
江玄漠然,越發感覺杜桐軒不對勁。
說不定,還真弄巧成拙,抓住一條大魚!
“既然敢針對本督,都不好好調查一下本督是何實力嗎?就憑你,也想阻攔本督?”
話音落下,江玄身形一閃,從馬背上飛身而起,朝著黑衣人並指點出,同樣是劍氣,但……卻是劍意。
黑衣人瞳孔驟縮,感覺到了死亡臨近,他明白,自己絕對無法擋下這一劍。
但在出手的那一刻,他便已是抱著必死之心。
他的目的,隻是拖住江玄片刻,讓杜桐軒有機會逃走。
因為杜桐軒掌控了太多的情報,對主子十分重要,絕不能落到錦衣衛手裡。
鋥!
然而,紫色劍光剛剛升起,便已被一道金色劍氣所覆蓋,摧枯拉朽一般,瞬間就湮滅了他的劍勢。
而這金色劍氣去勢不減,徑直從黑衣人體內穿過。
黑衣人身子一僵,全身經脈一瞬間就被劍意撕裂,眼睛瞪大,臉上充斥著驚懼之色,呆呆地倒了下去。
這便是劍勢與劍意的區彆嗎?
真的……好強!
嘭——
黑衣人落地,而江玄身形閃動,已經消失在了韓府之中。
杜桐軒剛剛闖入韓曠的房間之中,便感覺自己被一股冰冷氣機鎖定,霎時間渾身冰冷,乍然回首,便見一道人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了眼前。
怎麼可能這麼快?!
杜桐軒心中駭然,手裡動作卻不慢,反手一掌打出,氣勢磅礴,竟也有先天後期左右的威勢。
但對比那黑衣人,顯然是差遠了。
江玄都懶得動手,身上一道金光浮動,杜桐軒便被震飛了出去,吐血倒地。
“你……”杜桐軒剛剛張口,又哇地一聲,噴出一大口血,顯然已被震傷。
“說罷,你與韓曠,是什麼時候勾結上的?”江玄淡淡道。
同時,外麵傳來密密麻麻的聲響,大批錦衣衛湧入韓府,開始四處搜查抓人。
杜桐軒臉色灰白,眼中湧現一抹絕望,死死盯著江玄,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得罪了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我在下麵等你……”
話音未落,杜桐軒內力湧動,竟是直接震斷了自己的心脈,根本不給江玄逼問的機會,動手相當果決。
江玄眉頭緊皺。
是什麼樣的存在,才能讓一位叱吒京城幾十年的地下龍頭老大,如此忠誠決絕,寧願自殺,都不透露任何消息?
區區一個韓曠,肯定是沒有如此手段的。
難不成,這次還真逮到了一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