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信王朱由檢登基,大明掀開了新的篇章。
但天啟皇帝尚未下葬。
新帝登基,還需替先帝服喪守靈二十七個月。
隻是由於國務繁重,守靈時間一般會縮短,以日易月,也就是二十七天。
因此,目前大明的國事,暫時還是由內閣和六部暫理,除非有何重大決策,才會前往靈堂請示朱由檢。
此外,由於天啟帝死之前的交代,朱由檢登基後,也並未處罰任何官員,更沒有進行大規模的職務調動,安排自己人掌權。
似乎一切都未曾改變。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天啟帝在位,閹黨執政期間,東林黨和閹黨就鬥了這麼久,就連信王也被閹黨壓得連家門都不敢出。
如今自己掌權,又豈會繼續容忍?
目前沒有動手,隻是時機未到罷了。
畢竟閹黨執政多年,根深蒂固,全國各地都有閹黨的勢力,朝中大部分主要官職,也是閹黨成員擔任。
牽一發而動全身。
想要解決閹黨,不是短時間能辦到的。
另外,目前朱由檢還在服喪期間,尚未親政,許多事也不方便插手。
這些問題,所有人都很清楚。
因此,如今的大明,隻是看似穩定,實則私底下暗流湧動。
閹黨忙著銷毀之前貪汙犯罪的證據,以求明哲保身;還有的則暗中轉移資產,謀求後路。
當然也有人並未當回事兒,依舊結黨營私,我行我素。
顯然在他們看來,就算換了皇帝,皇帝也依舊用得著他們,不可能大肆殺戮清洗。
至於東林黨,則是最為興奮的。
因為朱由檢與閹黨不合,相較而言,還是更親近他們東林黨的。
就連輔佐朱由檢登基的徐攀星等人,皆是東林黨派。
如今朱由檢上位,他們顯然是認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於是開始密切聯絡,互相商議,準備趁此機會再度崛起。
此外,還有之前被東林黨打壓,選擇依附閹黨的浙楚齊等各黨派官員,擔心受閹黨連累,如今也開始各方奔走,商討對策。
所有人,都在為了各自的利益而奔波。
而這一切,都與江玄無關。
因為目前,他屬於無黨派成員。
自宮變事件發生後,閹黨視他為仇寇,其餘各黨則都有意無意地送上拜帖,欲圖拉攏。
但他全然不理。
不插手黨派之爭,也不懼閹黨報複。
他如今好歹也是五品千戶,隻要不犯錯,就算是魏忠賢也拿他沒辦法,最多就是如之前的陸文昭一樣,以勢壓人,讓他去做些危險的差事兒,借機栽贓陷害除掉他。
但他此刻可不是曾經那個任人拿捏的小總旗了。
且不說他是朱由檢的人,有從龍之功。
就算閹黨真敢這麼乾,而朱由檢也不保他的話。
那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
老子直接以力破之,掀了你的桌子,上門取了你的狗命,你待如何?
如今朱由檢雖然上位,但閹黨可還在。
而朱由檢身邊無人可用,在沒有徹底掌權之前,對閹黨,暫時肯定還是以安撫為主。
否則一旦動了閹黨,全國各地閹黨拚死反撲,大明肯定瞬間大亂。
對於這些情況,江玄自然也了如指掌。
要是朱由檢敢過河拆橋,自己馬上去弄死閹黨的人,讓你們狗咬狗,到時候大家誰都彆想好過。
至於自己,大不了放棄官麵上的身份,一頭紮入江湖。
以目前大明的情況,到時候山高皇帝遠,誰又能拿自己怎麼辦?
因此,江玄絲毫不慌,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模樣,又恢複了之前的習慣。
當值、練功。
隨著時間飛逝,首先發生變化的,是他的刀法。
刀法進度攢滿,係統麵板終於發生了新的變化:
【武學:繡春刀法(勢)、狂風刀法(勢)、金烏刀法(勢)】
【進度:100】
【提示:進度漲滿,可融合所有‘勢’級武學,進行一次綜合推演,是否開始融合推演?】
……
融合推演?
望著係統麵板出現的提示。
江玄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激動,對正在練功的成是非和林平之兩人交代一句不要打攪後,便收刀回到臥房,意念默念確認。
唰~
頃刻間,江玄全身一震。
意識恍惚間,好似脫離了身體,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空間。
這裡到處都是朦朦朧朧,無邊無際。
宛如天地初開,鴻蒙之始。
沒有山川湖海,也沒有任何生命建築。
有的,隻是憑空屹立的一座座連綿不絕的山峰,大小不一,高低不同。
矗立在這鴻蒙空間之中,宛如一座座巨大的刀山,散發著不同的鋒銳之芒,令人心生震撼。
江玄的意識就漂浮在這鴻蒙空間裡,望著前方一座座巍峨聳立的刀山,感覺自己竟是如此渺小。
“這是什麼地方?一個隻有刀的世界麼……”
江玄喃喃。
突然,意識一震,散化開來。
他感覺自己緩緩變成了一把由意念組成的刀,不受控製地開始演練。
基礎繡春刀法,入門、小成、大成、圓滿、出勢……
二流狂風刀法,入門、小成、大成……
一流金烏刀法,入門……
從拔刀之初,到三種刀法練出刀勢。
就這樣不知疲倦、不分黑白日月地練習。
也不知過了多久。
無聲無息間,環境再變——
那是他以往用刀與人對敵的場景,仿佛從頭到尾又重新經曆了一遍。
有勢均力敵、有強勢碾壓、有臨死反殺……
但最終,一個又一個對手,接連倒在這柄刀下。
無數的練刀和對敵經驗,都代表著刀法的成長。
直到最後,三種刀勢齊出!
轟隆隆……
刹那間,鴻蒙空間震動。
江玄感覺自己意識化成的刀,突然朝前一刀斬出!
無形刀氣擴散,破碎了鴻蒙、撕裂了空間……
隨即,刀光寸寸崩碎,於那撕裂的空間之中,緩緩凝成了一座新的刀山,巍峨聳立。
刀即是山,山即是我,我即是刀。
三者不分彼此。
“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刀合一麼?”
江玄喃喃。
他無法觀看自己的化成的刀山,卻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身上流淌的恐怖威能。
這便是,意境!
江玄再次看向鴻蒙空間裡佇立的那一座座刀山。
其中中間最高的那幾座,每一座都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恐怖氣息,讓人不敢直視。
“每一座山,都代表一種刀意……”
江玄心中有所明悟,同時也十分震驚。
這鴻蒙空間之中,矗立著成百上千座刀山,那就代表有成百上千種刀意。
這世間,竟存在這麼多的刀道強者?!
……
嗡~
就在刀山形成的瞬間。
外界小院中,一股浩瀚的氣勢衝天而起,帶著一種鋒銳、霸道、狂暴的氣息。
仿佛要劈開這天地!
這氣勢宛如一柄巨刀,從天而降,直插於京城的城南小院中。
雖然僅僅隻是一閃而逝。
但無數人都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壓抑。
尤其是那些練武、練刀之人,感受最為深刻。
無數的目光,紛紛投向那恐怖意境爆發之處,震撼至極。
“嗡嗡嗡……”
護龍山莊,正在修煉的歸海一刀,望著自己手中劇烈抖動,朝著城南方向傾斜的佩刀,神色怔然。
“刀意……”
有人練出了刀意!
這種情況,他之前離京辦事時曾看到過一次。
那是大盜‘蕭十一郎’拚死一戰,於戰鬥中凝練刀意,最終反殺了追殺他的數十位高手。
方圓數裡之內,所有刀客劍客的兵器,不斷顫動,如同朝聖一般,朝著蕭十一郎所在的方向朝拜。
而今,他又看到了這種場麵。
京城裡,竟也出現了一位可比肩蕭十一郎的存在?!
“義父!”
山莊大殿內,段天涯和上官海棠察覺到這股氣息,同樣麵帶驚色,看向朱無視。
而後者亦是眉頭緊皺,麵帶凝重,看向城南方向。
“意境!”
京城裡頭,竟然出現了這樣的人物。
江湖上,能夠領悟意境的,無一不是天縱奇才。
這與武道境界無關。
有些人,就算武道突破了宗師、大宗師,也不一定能夠領悟意境。
這是外功武道的極致升華。
也是無數武者,所向往追求的極致境界!
“如此人物,若能為本王所用,必能大大增強護龍山莊的實力!”
朱無視心神微動,隨即沉聲道:“去查一下,看看是誰領悟出了刀意!”
“是!”段天涯二人拱手離去。
……
“刀意?”
皇宮深處,一個幽靜小院。
兩個正在執棋對弈的身影,抬頭看向天空那股霸道的意境,亦是麵露驚訝。
“是錦衣衛裡那個小子。”
其中一個老者道:“一年前,練出刀勢;一年後,領悟意境。”
“倒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另一人微微點頭:“這小子也不是個省心的,在京城裡頭,暗中培養勢力,做了不少出格的事兒。”
“假以時日,隻怕又是一個魏忠賢。”
老者嗬嗬一笑:“有本事兒的人,心氣都高,做些離經叛道的事兒不奇怪。”
“但隻要他還是朝廷的人,做什麼都無所謂,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他翻不起什麼風浪。”
“等他走出那一步,權勢之流,對他便如同浮雲遮眼,他自會想通的。”
另一人微微頷首:“也是。”
“咱們兩個老家夥,為了朝廷,困在這兒這麼多年了,若不是答應了成祖,早想出去走走了。”
“待這些後輩成長起來,接替了咱們的位置,也是時候出去看看了。”
“朱無視那小子,倒是有望踏出這一步。”
“隻可惜,這小子執念太深,就算他真踏出了這一步,大明也不放心交給他。”
“唉……”
一聲長長的歎息。
“等他真的走出這一步再說吧。”
老者搖了搖頭,收回目光,道:“到你了,快點。”
另一人也回頭看向棋盤,頓時瞪大雙眼:“彼其娘之,你又悔棋?”
“你都這麼大歲數了,還要不要臉?”
“咳……”老者老臉一紅:“年紀大了,眼睛不好看錯了,不算,重來。”
“……”
……
“呼……”
江玄再次睜眼,意識已經回到臥房。
他第一時間清晰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
似乎有種奇異的力量出現在了身體裡,卻又仿佛是與生俱來一般,早已習慣,如臂驅使。
意念一動,這股奇異的力量就朝著周身擴散出去,籠罩了周圍數丈方圓,仿佛又回到了剛才那個充滿刀山的鴻蒙世界。
到處都是刀意。
並指輕輕一劃,地麵突然就出現一條深深溝壑,仿若無形劍氣,撕裂了地麵。
但這種力量,卻與武者以內力、真氣催發的刀氣不同。
這是單純的意境之力。
【融合推演成功,請為武道意境命】
係統提示出現。
命名?
江玄有些愣神,隨即恍然。
意境這種力量,早已超脫了刀法本身,不滯於物。
不論是用刀、用劍、用拳、用掌,甚至用一根樹枝,都能施展意境之力,化腐朽為神奇。
如此自然不能再以刀法招式命名。
意境本無名。
他所領悟的,隻是單純的刀意。
仔細體會著這股意境的威能。
江玄發現,其本質還是偏向於霸道、狂暴、迅疾等種種表現。
可以說是融合了三種勢的特性。
但威力卻不可同日而語。
前者隻是依托刀法演練出的刀勢,依舊停留在前人的智慧之上,而後者卻是超越了刀法的限製。
以三種刀勢為基礎,演練出了更契合自己的刀道。
“不過,既是融三種刀勢推演而出,以霸道為主,那便叫‘霸刀意境’吧。”
江玄做出選擇。
眼前一變,係統麵板發生新的變化。
【武道:霸刀意境(心境)】
【進度:0】
果然,意境已經超出技藝的範疇,之前的‘武藝’,變成了‘武道’。
進度倒是依舊以百分比的方式呈現。
隻是接下來也不知該如何繼續提升。
而且,意境……竟然也是有高低之分的麼?
江玄皺眉,凝視著意境後麵的‘心境’二字。
他對意境的理解,多是來源於江湖傳聞和旁人口述。
就連意境的意韻,也是上次在杭州府與陸小鳳、花滿樓和劍晨三人的閒談論道之中,才有所了解的。
但陸小鳳三人也尚未領悟意境,知之不詳。
並不知道意境之後,還分幾個階段。
江玄眼神微動。
此刻,他又想到在那鴻蒙空間之中看到的那些巍峨刀山。
不出意外的話,世間所有領悟刀意的人,意境都會呈現在那鴻蒙空間裡,以刀山的形式存在。
而其中,有許多刀山,都要比自己凝練的刀山更加巍峨龐大,意境之力也更加強大。
那些意境的主人,也許就已經在意境一道走出了更遠的路。
這其中,必然有達到了‘心境’之上的存在。
不說其他人,隻是杭州府那中華閣的主人,大明劍道榜上排行第二位的‘天劍’無名,絕對就已經超越了‘心境’。
畢竟是二十年前就已經領悟了意境的存在。
隻是上次也沒機會請教,而且無親無故,就算開了這個口,人家也不一定會搭理你。
既然無人指點,那也就隻能自己摸索了。
“暫時也不知該如何繼續提升意境進度,就算知道後麵的境界,那也是徒增煩惱,日後再說吧。”
沉思良久,江玄搖了搖頭,關閉係統麵板,繼續研究該如何使用意境的力量。
……
院落裡。
成是非和林平之麵麵相覷。
“師弟,剛才那股氣息,你感覺到了嗎?”
成是非瞪大眼睛,回頭望著臥房方向,開口詢問。
林平之點頭,眼神有些熾熱:“是師父!絕對是師父突破境界,好厲害的氣勢!”
成是非聞言,點了點頭,確認自己沒有感覺錯,臉上也露出感慨之色:“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有師父他老人家這麼厲害。”
林平之搖了搖頭。
他不求能達到師父這個境界,隻要能達到如餘滄海那種二流門派的掌門人層次,他便可以重建福威鏢局,振興林家了。
“嗯?”
就在這時,林平之眉頭一皺,猛地抬頭,看向旁邊院牆之上,喝道:“什麼人?!”
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黑影,被林平之出聲一嚇,立即轉身就想離開。
“想走?”
林平之冷喝一聲,一步跨出,在旁邊的石崗上借力便飛上院牆,手中長劍一轉,便朝那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並指一點,竟以指力便輕輕蕩開了林平之的長劍。
林平之臉色一陣漲紅,長劍險些拿不穩脫手而出。
但通過這一交手,他也明白了自己與這黑衣人的差距,隻能放棄追擊,眼睜睜望著黑衣人從容退走。
可突然間,黑衣人身形一頓,緊緊盯著前麵不知何時出現的一道人影,眉頭緊皺:“是你?”
唰~
人影不語,並指淩空一劃,一股無形之力瞬間震蕩虛空,朝著黑衣人席卷而去。
黑衣人臉色大變,立即拔劍一斬,劍影重重,分不清哪一劍是真,哪一劍是假,殺氣肆虐。
然而,在那無形刀氣之下,所有劍影通通被擊碎,最終‘叮’一聲,直斬在黑衣人長劍之上。
黑衣人一聲悶哼,倒飛出去,落回到了院子裡。
“幻劍?”
人影低語,於陰影中走出,赫然正是江玄。
“師父!”林平之鬆了口氣,連忙拱手行禮。
江玄點點頭,腳尖輕點,便閃身到院牆上,皺眉看向院子裡的黑衣人:“你來我家做什麼?”
他已看出這黑衣人的底細。
正是護龍山莊,天字第一號,段天涯。
段天涯掀開臉上黑巾,抬頭望著江玄,臉色有些凝重,拱手道:“在下無意冒犯,隻是剛才被閣下刀意吸引,特意過來看看,沒想到竟是江大人。”
江玄眉頭一皺,略一感應,發現周圍果然有不少隱藏的高手。
顯然都是被他凝練意境造成的動靜所吸引而來的。
第一次領悟意境,沒有經驗,忘記收斂氣勢,竟吸引了這麼多人注意?
“滾!”
江玄環視四周,輕喝一聲,氣勢渾厚,帶著冰冷的壓迫。
黑暗中,那些黑影沉寂片刻,紛紛轉身散去,不願招惹得罪。
“告辭!”
段天涯深吸口氣,拱了拱手,也閃身離開了小院,消失在黑暗中。
江玄也未阻攔。
這麼多人,也不可能全殺了。
隻是,原本隻想低調突破,留個底牌的。
如今這樣一鬨,隻怕用不了多久,他領悟意境一事,就要在江湖中傳開了。
江玄有些無奈。
不過,暴露就暴露了吧。
以後辦事兒報出名號,還能免去不少麻煩。
而且,以他此刻的實力,倒也不用再如之前一般小心翼翼了。
隻要不去招惹那些成名已久的老牌強者。
這天下,大可去得。
身形一閃,落回院子裡。
“恭喜師父,神功大成!”成是非立即笑嘻嘻地迎了上來。
林平之的眼神也有些崇敬與熾熱。
“繼續練功吧。”
江玄點了點頭,並未多說,背著手回到房間中。
鑽研了大半個時辰,又經過與段天涯這一短暫交手。
此刻他已然摸清了該如何使用意境的力量。
意境,乃是‘勢’內斂升華,由心而發,收放自如。
或許這也是被稱為‘心境’的原因。
而意境的施展,可以徒手而發,也能通過載體施展,增強攻擊力。
而且還能形成意境領域,對境界低於自己的對手,形成絕對壓製。
意境領域之內,在境界低於自己的對手麵前,自己即是神。
絕不會存在如武道境界一般,低境界也能憑借外功、暗器等方式反殺高境界對手。
領域範圍內,任何的動靜自己都能清晰感應,如有神眼在身。
可惜的是,目前的意境領域,僅僅隻能覆及周身三丈左右,再遠威力就會大大削弱。
此外。
意境之力雖已不滯於物,但還是要配合兵器施展,才能發揮最大威力。
同樣的刀意境界,若有一柄神兵在手,肯定是要占據優勢的。
而且,許是肉身筋骨方麵的限製,江玄總感覺,意境的威力,應當不止於此。
也就是說,武道境界越高,所能發揮的意境之力,也就會更強。
就如‘風雲’原著中的無名一般。
全盛時期,可壓得絕無神二十年不敢進入中原,但武功被廢以後,哪怕領悟了萬劍歸宗絕學,配合意境之力施展,也不是絕無神的對手。
其主要原因,或許就是因為武道境界太低,無法發揮出意境的真正威力。
武道和意境,二者之間還是有直接聯係的。
意念一動。
江玄看向內功麵板:
【武學:羅摩內功(大成)】
【進度:489210000】
內功依舊是大成境界,但已打通了八條十二正經。
隻差最後四條,即可踏入先天圓滿,轉內力為真氣,踏足宗師境界。
而且,大成的羅摩內功,即有‘銅皮鐵骨、筋骨齊鳴’的效用。
抵達圓滿之後,必然也會有更高層次的表現。
到時候配合意境之力施展,不知會達到怎樣的境地?
江玄對此,很是期待。
關閉麵板。
江玄走進臥房,繼續打坐運功。
……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
曹正淳皺眉望著身前匆匆趕回來彙報情況的心腹皮嘯天:“你是說,是那錦衣衛江玄,領悟了刀意?”
皮嘯天拱手道:“回公公,正是,卑職親眼所見,絕對不會有錯!”
“這個家夥的武學天賦,竟然如此恐怖?”
曹正淳背著手在房中走來走去,臉色有些凝重。
江玄的名字,在宮變之前他就有所耳聞。
去年江玄練出刀勢,突破絕頂高手的時候,他甚至也想派人去招攬的。
隻是後來擔心引起魏忠賢的警惕,被那老閹狗針對,這才打消了念頭。
沒想到時隔一年,後者竟又更進一步,領悟了刀意。
而且上次在乾清宮有過一麵之緣,他也感覺得出,江玄的內功境界,應當也達到了先天後期之境,距離圓滿已不遠矣。
以此人天賦,順利突破宗師境,應當也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錦衣衛中有如此人物,而且還是輔佐皇上登基的從龍之臣,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此人,得想辦法拉攏啊……
曹正淳在心中沉思。
此時他的處境十分尷尬。
之前被魏忠賢壓製,除了司禮監的基本事務,其他權利全被架空。
如今好不容易弄倒了魏忠賢,可皇上身邊,卻還有個王承恩。
如此一來,就算將來皇上真的對魏忠賢動手,東廠的事務,隻怕也輪不到他來執掌。
司禮監掌印太監,雖然是所有太監的總管。
但太監這種職位,與其他官員不一樣。
誰更受皇上寵信,誰的權利才是最大的。
就像魏忠賢,雖然僅僅隻是秉筆太監,論地位還要在他這位掌印太監之下,但就因為先帝寵信,掌印和批紅之權全係於魏忠賢一人之手,朝堂大事根本輪不到他插手。
可憐他堂堂司禮監太監總管,卻隻能在後宮管管宮廷事務,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散事。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掌權的機會,他自然要爭一爭。
尤其是負責替皇上監察天下的東廠。
這樣的實權機構,他一定要握在手裡。
但那王承恩伺候了皇上十幾年,就連皇上這些年能夠躲過魏忠賢的探查壓迫,暗中拉攏了這麼多文武大臣,都是王承恩的功勞。
皇上肯定對其更加寵信。
而他曹正淳,最多隻有個從龍之功,硬爭肯定是爭不過王承恩的,要是一個不慎,說不定他這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職位都要不保。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皇上看到他曹正淳的能力,再有其他人幫忙說話,說不定會有那麼一點機會。
但如今他手裡沒有實權。
皇上就算需要人手,也不會考慮他,更不會考慮東廠。
唯一能用的,就隻有輔佐自己成功登基的江玄、徐攀星和裴綸這三個千戶所的錦衣衛。
所以,他想要進入皇上的視線,說不得,還是需要錦衣衛幫忙。
那麼,拉攏江玄便是最好的選擇了。
念及此,曹正淳目光閃爍,起身朝外麵走去。
皮嘯天愣了一下,問道:“公公,您這是……”
曹正淳淡淡道:“你繼續替咱家監視東廠,咱家去看望皇上。”
“是。”聞言,皮嘯天不再多問,恭敬行禮。
曹正淳則徑直朝殯宮方向走去。
很快,他來到殯宮。
這裡守衛森嚴,密密麻麻的錦衣衛日夜值守,因為先帝朱由校的靈堂就在這裡。
這段時間,朱由檢也是在這裡守靈服喪。
“站住!”曹正淳剛到門口,就被一名錦衣衛攔下。
曹正淳眉頭一皺,道:“咱家是司禮監主管,咱家進去看望皇上,你也敢攔咱家?”
那錦衣衛肅然道:“回公公,皇上吩咐過,晚上沒有傳召,誰也不得進入!”
曹正淳眼角一抽,他自然知曉皇上是擔心自己的安全,據說這段時間就連吃的食物都是皇後親自做了送過來的,根本不敢吃彆人做的食物。
可也沒必要如此怕死吧?
“咱家是太監,難道還會謀害皇上不成?”曹正淳沉著臉問道。
這話一出,周圍的錦衣衛都看了過來,神情怪異。
曹正淳也很快反應過來,魏忠賢不也是太監嗎?
“咱家有要事要稟告皇上,還請這位小兄弟進去通稟一聲。”曹正淳換個說法,還想再爭取一下。
那錦衣衛搖頭:“公公還是彆為難小的了,小的可不想挨罵。”
“你……真是豈有此理!”
曹正淳惱怒不已。
“吵什麼、吵什麼?”
就在這時,王承恩從裡麵走了出來,皺眉喝道:“皇上正在休息,要是驚擾了皇上,當心你們的腦袋不保!”
“王公公!”眾人連忙行禮。
曹正淳臉色微變,也連忙賠笑上前,道:“王公公,咱家想進去探望一下皇上,還請王公公通融一下。”
“哦,原來是曹公公啊?”
王承恩眉眼微抬,輕笑道:“曹公公,皇上已經好幾天沒有合眼了,剛睡下,再說皇上這幾天心情也不太好,您還是等皇上心情好些再來吧。”
死太監,小人得誌!
望著王承恩這頤指氣使的模樣,曹正淳心中暗罵,可也隻能賠笑點頭:“既然如此,那咱家就不打攪皇上休息了,咱家過兩天再來。”
“嗯,那曹公公慢走,不送了。”王承恩眼皮都沒抬一下,心中冷哼。
他如何會看不出曹正淳心裡的小九九。
想跟咱家爭寵?
歇著吧你!
“王承恩,外麵吵什麼?”
就在這時,朱由檢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王承恩臉色微變,連忙小跑到門口,低聲道:“沒什麼皇上,是司禮監的曹公公來了,想見皇上,我說皇上您睡下了,讓他改日再來。”
“哪個曹公公?”朱由檢問道。
“就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曹正淳。”
“哦,是他啊!”
朱由檢想了想,道:“讓他進來吧。”
“這……是,皇上。”
朱由檢都開了口,王承恩心中就算再如何不願,也不敢抗旨,沉著臉走出來,有些不爽地道:“曹公公,走吧,皇上召你呢。”
峰回路轉,曹正淳心中大喜,也不在意王承恩的臉色,笑嗬嗬道:“有勞王公公了。”
王承恩輕哼一聲,轉身走了進去。
曹正淳連忙跟上。
很快,進入靈堂,隻見朱由檢毫無形象地坐在棺木旁邊,看到曹正淳,笑著招了招手,道:“曹公公,這麼晚了,怎麼還有心思過來這兒?”
“奴婢參見皇上!”
曹正淳連忙上前,恭敬行禮:“回皇上的話,奴婢擔心皇上的龍體,日夜難寢,心中不安,所以才鬥膽來看望皇上,請皇上恕罪。”
“無妨。”
朱由檢微笑道:“你有心了,曹公公。”
“說起來,朕還得感謝你。”
“那天晚上的事兒,朕都聽說了,若非你及時趕到,隻怕也無人敢揭穿魏忠賢換假太子的陰謀,你是我大明的忠臣啊!”
曹正淳心中激動,連忙俯身道:“皇上您過獎了,為了我大明江山,老奴就算死,也是值得的!”
朱由檢滿意點頭,隨即拍了拍旁邊的繡墩,道:“坐吧,既然來了,陪朕說說話也好。”
“老奴不敢,老奴站著就成。”曹正淳神色惶恐。
見狀,朱由檢也不再勉強,隨即轉過頭看向外麵夜空,不由輕歎了一聲。
曹正淳眼神一動,低聲詢問:“不知皇上是否有何煩惱?老奴可否替皇上分憂?”
“沒什麼。”
朱由檢搖頭一歎:“朕就是愁啊,愁我大明江山,愁不知該如何當好這個皇帝,才能不負祖宗,不負皇兄的在天之靈。”
曹正淳連忙道:“皇上您少年英才,雄才大略,一定能肩負起我大明江山的,皇上又何必煩惱?”
“哪有那麼簡單啊!”
朱由檢再歎,隨即問道:“曹公公,我記得,你身為司禮監主管,玉璽是由你掌管的吧?怎會被魏忠賢壓製至此?”
“這……說來慚愧。”
曹正淳神情愧疚,道:“魏忠賢受先帝寵信,宮內外大小事務全都一言而決,老奴雖有掌印之權,卻也不敢違抗皇命,隻能任他欺壓,就連玉璽印章也被皇上收回去賜給了他掌管。”
“原來如此。”
朱由檢恍然,隨即也有些無奈,道:“皇兄寵信此賊,實非不該啊!”
“朕之煩惱,說來也正是因為此賊。”
“隻可惜,皇兄臨終托付,要讓朕留他一命,朕也不好違背皇兄遺訓。”
“可恨此賊,不僅不感念皇兄恩情,還倒行逆施,結黨營私,絲毫沒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裡,當真可恨至極!”
曹正淳微微一怔:“皇上的意思是……”
朱由檢眼神憤恨,道:“自朕登基這些時日,朝中政務,根本無人來找朕彙報,就算洪大人他們偶爾來報,也隻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偶有些重大決策,那些個閹黨成員也橫加阻攔,根本不讓朕知曉。”
“此事若非魏忠賢所為,朕豈會相信?”
“這個閹賊,他就是刻意挑釁朕,想讓朕知道,朝堂大事離了他魏忠賢不行,朕真恨不得殺他而後快!”
曹正淳目光一閃:“如此說來,皇上的煩惱,來自於閹黨,而非魏忠賢一人?”
“正是如此!”
朱由檢深吸口氣,點頭道:“要殺此賊不難,難的是,如何在殺了他之後,穩定朝堂不亂。”
“如今朝中大多重要職位,都是閹黨擔任,甚至連各省府地方,都有閹黨的人,牽一發而動全身。”
“一旦殺了魏忠賢,我大明必定大亂,這不是朕想看到的結果。”
“否則,朕又豈能容他到現在!”
朱由檢咬牙切齒,言語之中,儘是殺機。
曹正淳目光閃爍,道:“皇上,要想解決此事,倒也不難。”
“嗯?”
朱由檢愣了下:“公公的意思是?”
而一旁的王承恩眼皮一跳,恨不得立刻堵住曹正淳的嘴。
他就知道這王八蛋不安好心,果然來了!
但眼看朱由檢目光灼灼地盯著曹正淳,他也不敢插話。
曹正淳深吸口氣,道:“皇上,魏忠賢這些年之所以能夠在朝中隻手遮天,靠的就是全國各地的閹黨成員,還有他那些個五虎、五彪之類的義子。”
“所以,欲除魏忠賢,必先翦其黨羽!”
“這些年來,閹黨仗著魏忠賢的權勢,胡作非為,大肆貪汙斂財,禍害忠良百姓。”
“隻要皇上下定決定,想要搜查閹黨貪汙違法的證據,必然不難。”
聞言,朱由檢皺眉沉思。
許久,他點了點頭,道:“曹公公此言,倒也有理,隻是魏忠賢不是傻子,朕若動閹黨,他必然有所警覺,萬一聯合起來對抗朕,那該如何是好?”
“而且,就算要查閹黨,朕手中也無人可用。”
“這天下到處都是東廠的耳目,派一般人去查,隻怕根本查不到什麼,他們就先收到消息,提前把證據給銷毀或者轉移了,到時候豈不是打草驚蛇?”
曹正淳道:“皇上,此事同樣不難解決。”
“在除掉閹黨之前,您可先穩住魏忠賢,先皇如何待他,您便如何待他,如此他必會放鬆警惕。”
“而在此之際,皇上則派人前去調查閹黨的犯罪證據。”
“待證據齊全時,再以罪證要挾,拉攏一批閹黨成員,告訴他們,隻要他們願意揭露閹黨的罪證,便可免他們無罪,讓他們自己人去狗咬狗。”
“如此先解決一部分閹黨,待時機成熟時,再解決剩下一批。”
“隻要閹黨的核心一倒,那些依附於閹黨的齊楚浙等各黨官員,必會看清局勢,與閹黨劃清界限。”
“到時候,就是皇上您除掉魏忠賢,收回權利的最好時機。”
“至於調查閹黨的人選,皇上您莫非忘了錦衣衛嗎?”
曹正淳微微一笑,道:“錦衣衛的能力,並不在東廠之下。”
“雖然如今錦衣衛也是由閹黨‘五彪’中的許顯純和崔應元掌控,但前、後、右三個千戶所,可是效忠您的。”
“而且經過宮變一事,閹黨必然視他們為仇寇,他們除了效忠皇上,彆無選擇。”
“對於他們,皇上您是絕對可以信任的。”
朱由檢一怔。
隨即,陷入了沉思。
見狀,曹正淳心中大喜。
他知道,皇上已經在考慮他的提議了。
一旦提議被采納,他也便能開始進入皇上的視線。
我曹正淳掌權之日,不遠矣!
“哼!”這時,一旁的王承恩終於忍不住冷哼一聲,十分後悔自己把這老太監給迎了進來。
真是引狼入室啊!
曹正淳斜瞥他一眼,絲毫不在意王承恩的排擠,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哼?
哼你祖奶奶!
……
次日。
“呼……”
江玄緩緩睜眼,長呼一口氣,氣息綿長,身體裡所積攢的汙濁之氣,都隨著一夜的運功磨煉中,一次次傾吐而出。
羅摩內功的核心要點,就是打磨筋骨肉身,增強體質,將體質練的無瑕無垢,更契合練武。
不得不說,那僧人羅摩,還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心中感慨。
江玄起身,換上官服走出臥房,來到門外,林平之已經在候著了。
“師父!”
江玄微微點頭,問道:“你師兄出去了?”
“是,已經走了小半個時辰了。”林平之恭敬道。
江玄滿意點頭。
有林平之監督,成是非那懶散的性子,確實改變了不少。
林平之自己則不用多說,不論做什麼都極有分寸,根本用不著江玄過多提點。
這也是江玄把他帶進錦衣衛的原因。
“走吧,去衙門。”
江玄背著手出了門,林平之則持劍緊隨。
他身上穿的依舊還是一件校尉服飾。
江玄並未因為他是自己徒弟就特殊照顧,想要升職,還是得看本事和功勞。
很快,師徒倆來到衙門,準備照常點卯派差。
但剛到門口,便被人截住了。
“江大人,皇上有旨,宣您入宮覲見。”
一名小太監走上前來,恭敬地道。
江玄微微一怔,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小太監,問道:“公公可知,皇上找我何事?”
小太監悄悄收下銀票,低聲道:“回大人,小的不知,不過除了大人之外,皇上還同時召了前所千戶裴大人和後所千戶徐攀星。”
裴綸和徐攀星也去了?
江玄目光一閃,心中隱約知曉是什麼事兒了。
這位小皇帝,這麼快就等不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