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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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饞貓吃飯了,姐姐晚點再來陪你玩。”辛月便和辛盛一道出去,被辛盛抓去上課了。

屋裡隻剩辛長平和個不懂事的辛年,宋氏一邊給辛年喂奶,一邊說:“明日他們若來,你便帶他們來我房裡,日後便是不來往了,有些話我也得跟他們說清楚。”

初四這天是個晴朗無風的好天氣。

今天辛年要被抱出去見客,辛姑母按宋氏的指揮,從衣箱裡翻出了一身紅通通的繡滿福字的小兒衣帽,兩人一塊幫辛年換上。

辛家的人天還未亮就從長河村出發,一大早就來了縣城。

他們一共駕來了兩輛驢車,辛家這個小院子可塞不下,隻好暫時栓在院外牆邊的樹下。

辛月的阿爺、二叔一家子、三叔一家子全都來了,族長也帶著妻子、孫子提著禮品來道喜。

辛月給眾人一一見禮,之後就忙著跑進跑出的給大家端蛋茶,辛姑母磕雞蛋的手都要出殘影了。

這些都是至親的人,這個塞把糖,那個給把錢的,一會辛月懷裡就被塞了個滿滿當當。

尤其是兩個嬸嬸,拉著辛月扯進懷裡摟著就不放人了,自從辛姑母來了,辛月頓頓吃得滿意,很快就吃得圓潤了,看著一點沒有剛病好的虛弱樣子了。

兩個嬸嬸把辛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個遍,才滿意的點頭說:“還好,月娘這臉色瞧著紅潤,沒傷了底子。”

坐月子是不能出屋的,宋氏隻在屋裡待著,把辛年交給辛長平抱出去給家裡人看。

一圈人圍著逗弄誇獎了半天,辛豐收瞧這小子不怕生,便手癢的從兒子手裡抱過了小孫子,問辛長平道:“老大,可給孩子取了名字?這小子瞧著有出息,不怕生,腿腳也怪有勁兒的。”

辛長平翻了不少書,圈了不少字,竟沒尋到一個滿意的,便覺得宋氏取的名挺好的,就說:“本是您兒媳給取了個小名叫年哥兒,兒子也想不到更好的,便就叫辛年了。”

“辛年,這名字不錯,是個好兆頭。”辛豐收也點頭認了,一旁的族長便說回去便把辛年的名字記到譜上。

辛年被抱著見了一圈人,打起了哈欠,辛長平就抱著辛年招呼辛月一塊兒回宋氏屋裡,叮囑她說:“今天家裡忙亂,月娘幫爹爹看顧著你娘親和弟弟。”

今天辛盛在外麵招待堂弟和族弟,辛姑母則要做一大桌子席麵,忙得不可開交,還好今日胡大娘便收假來上工了,不然還真忙不過來。

郭玉娘自告奮勇的要幫辛姑母在廚房打下手,便隻辛月一個閒人,辛月自是連連點頭,說:“爹爹放心吧。”

等辛長平出去陪客,宋氏把辛年放下哄睡了,輕聲問辛月:“你阿公、舅舅他們還沒來?”

辛月瞧著宋氏平靜的麵色,看不出她的情緒,便隻小心的說:“剛剛在外邊時沒瞧見呢,現在不知道來沒來。”

昨日裡聽了一嘴阿公的八卦,辛月晚上半天都沒睡好,想不通這阿公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

按原身的記憶,辛月這阿公原本是一個無父無母的窮小子,阿婆則是家中獨女,阿婆的爹娘便收養了阿公給阿婆做童養夫。

阿婆的爹娘本來在府城開了個小針線鋪子,後來趕上一場時疫,雙雙染上了重病沒救回來。

家裡的銀錢都看病花銷了出去,鋪子也無法經營,那時阿婆和阿公都才十歲出頭,兩個小人坐吃山空,很快就養不活自己了。

後來經人介紹,去了大戶人家簽了十年的短契,阿婆因為有針線活的底子,被安排進了針線房,機緣巧合得了一個沒有子女的繡娘看中,被傳授了一手精湛的刺繡技藝。

阿公則因為機靈善言,去了少爺屋裡當小廝。

後來十年契約滿了,阿婆為了感謝繡娘的傳藝之恩,把曆年積攢的月錢大半都給了繡娘養老用。

原先是定好了,阿婆家把阿公養大,他便做阿婆的贅婿,誰知阿婆的爹娘半路走了,這話便也不作數了。

他倒是願意和阿婆結為夫妻,卻不肯做贅婿了,隻讓阿婆嫁給他,生了孩子要跟著他姓宋。

阿婆在世間也沒什麼親近人了,隻有阿公這一個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親人,要離開他也不知道能去哪兒,便同意了。

阿公在少爺身邊十年,也混成了小管事,手裡有些積蓄,便提議找個小地方重新盤個鋪子,做繡莊生意,他們才搬來了濰縣的清水鎮。

按理說阿公阿婆兩人之間,既有恩,也有情。

阿婆去世的時候阿公也曾傷心欲絕,再說孫子輩都該娶親的年紀了,也不是非得續弦不可。

辛月怎麼也想不通,這阿公為何搞這一出夕陽紅、第二春,還要瞞著宋氏。

她琢磨著宋氏心情肯定不好,便想著找些彆的話題聊聊,轉移轉移宋氏的注意力,便主動向宋氏請教針線。

正好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掛到何處,袖口那裂開了一道小口子,便舉著袖子問宋氏道:“娘親,這個好縫嗎?你教教我自己縫著試試。”

宋氏本就有意教女兒針線活,便讓辛月拿了針線筐子過來,教她穿針引線,見辛月順利的穿好了針線,還打趣般的誇了句:“長了兩歲手是沒那麼笨了,不像前兩年穿個針紮破自己的手哇哇哭了。”

“娘親!”辛月一邊控製自己儘量表現得像個初學者,一邊為自己辯解道:“那時我還太小了嘛,見著針害怕。”

宋氏聽了直笑:“你現在不小啦?”

“那是,我現在可都是姐姐了,咱家我可不是最小的了。”辛月逗趣的哄宋氏。

“是,是,是。”宋氏笑著瞧著女兒,忍不住摸了摸女兒秀美的臉蛋。

日日在一起沒注意,這仔細瞧瞧,便發現女兒確實長大了許多,宋氏先是為女兒長大高興,但想到要不了幾年,就要親自把寶貝大的女兒送出嫁,又有些不舍難過。

剛生產的婦人本就容易情緒化,便忍不住把辛月一把抱進懷裡,說道:“月娘還是慢些長大吧,在家裡是全家都寶貝的姑娘,以後長大了出嫁,就得做替全家操心操勞的主婦。”

辛月摟住宋氏安撫道:“那我長大了不出嫁,就留在家裡永遠當娘親的寶貝。”

“儘胡說。”宋氏拍打了一下辛月的背,沒用什麼力氣,說她:“留在家裡當老姑娘是什麼好事啊?招人笑話。”

辛月佯裝躲避的說:“娘親真是的,又說舍不得我,又嫌我礙眼。”

宋氏被逗得笑了起來。

洗三的儀式一般都是在午食前,舉行完儀式後便開宴,眼見著時辰漸晚,給辛年接生的王婆子都到了,在外邊吃上了蛋茶,宋氏的兄嫂才姍姍來遲。

宋氏的哥哥和辛長平打過招呼後歉意的說道:“妹婿,實在不好意思,我們來遲了,今早才從嶽家回來,收到信就趕著過來了。”

辛長平自然擺手說:“無事無事,來了就好,儀式還沒開始。”

宋氏的哥哥把手裡拎的兩提紙包遞過去說:“我那小舅子前些時日跑了趟雲洲,給我們帶了些那邊產的上好的赤糖塊和桂圓乾,特意帶些來給錦娘補身。”

辛長平接過來替宋氏道謝。

宋氏的嫂嫂肩上挎著個布包裹,沒有交給辛長平的意思,隻說:“錦娘可好,我替夫君和公爹去瞧瞧她。”

辛長平聞言便帶了徐氏去見宋氏,雖是親兄妹,但宋氏的哥哥也不好進產房,便等在外邊。

等辛長平出來,便帶著宋氏的哥哥去和辛家的人見禮。

辛月對徐氏喊了聲舅母,搬了個坐墩請徐氏坐下。

徐氏淡淡的瞧了眼辛月,應付式的問了句:“聽說你前些日子病了,可好了?”

辛月說:“已經好了。”

徐氏便點點頭,說教道:“姑娘家還是要在家待著,彆成日裡出去瘋玩,冬日裡還跑出去吹風,惹場風寒浪費了家裡多少銀子,你兄長的束脩都花不夠了,還惹得你娘去找我們借錢。”

給辛月聽得嘴角直抽抽,再是沒想到這個舅母對晚輩沒有一點愛護之心,不說噓寒問暖,還當麵冷嘲熱諷上了。

顧忌著宋氏,辛月強忍著沒反駁回去,隻用力的掐著掌心忍著怒氣。

宋氏卻聽不下去了,本來女兒生病,兄嫂就沒有任何幫襯,不聞不問也就算了,隻當白做的舅舅舅母,哪想到嫂子還跑來當麵教訓起自己女兒來,好像月娘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似的。

宋氏同徐氏自來關係便一般,未出嫁時在家就處得不好,常有口角,便直接出言懟了回去道:“嫂子這話說的,哪家的小娘子是天天被拘在家裡的,便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也還同手帕交出門踏青遊街、辦茶會花會呢。”

“我可是好心幫你管教一下月娘,姑娘家最怕愛玩日後玩得心野了,你們這麼寵著她,瞧這回不就害得盛哥兒交不上束脩了。”徐氏便把眼神從辛月身上挪開,移到了宋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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