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枯樹就是河靈?
眾人見到這熟悉的枯樹皆是一愣。
誰都沒想到過,這白日裡從眾人眼前漂流而下枯樹,竟然是有望成神的河靈。
法壇前的秦牧,也為之一愣。
白天的時候,他見過這枯樹,並無任何異樣啊!
就在眾人緊張應對之時。
那枯樹隨著水流來到了渭水河畔停下。
“先生!”一道有些虛幻的聲音響起,章邯等人體內氣血瞬間運轉了起來。
這聲音似是從水底傳來,又似是從那枯樹之中傳來,即便章邯等人已是宗師,也難以分辨這聲音的位置到底在哪兒。
“汝便是這渭水之中誕生的靈物?”秦牧深吸一口氣,看前方的枯樹問道。
他也是第一次接觸這些玩意兒,半點經驗都沒有。
但現如今沒辦法,隻有硬著頭皮交涉了。
“是也不是。”那聲音再度響起。
“可上岸否?”秦牧眉頭微皺,這種的交涉他不喜歡。
“先生相邀自無不可!”隨著這虛幻的聲音落下。
隻見那河畔處的枯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穿著樸素長袍的少年踏水而來。
這少年之相,似包含眾生之相,用後世的話來講,便是大眾臉!
“拜見先生!”這河靈走到秦牧身前,躬身一拜。
也不知其為何,竟對秦牧這般恭敬。
而秦牧此刻也是一陣疑惑,這貨怎麼對他這麼恭敬。
但即便如此,秦牧心中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畢竟他的官印就是被眼前這不知名的玩意兒給抽爛的!
“貧道問你,那鹹陽百姓與我秦國始皇之氣運,可是你抽取的!”秦牧直接開門見山道 ,跟這玩意兒他也沒啥好聊的啊。
“是!”
“汝為渭水河靈,為何行那精怪所為?強行索運!”秦牧看向那河靈開口道
“為何不能?”那河靈神色有些奇怪。
倒不是其囂張,而是他真不知曉為何不能。
“先生率萬民所祈之願,吾無能為力,隻得為隴西九原降下大雨,是以隻取萬民半成氣運,取人王一絲運勢,取先生半分功德。”
“隴西兩郡,未時發雷,申時下雨,寅時雨足!”
“共得水六尺三寸零四十八點!”
“那雨不曾少下一毫,先生與人王萬民之運吾也不曾多取一分,為何不能?”
那河靈滿臉的疑惑,甚至有些焦急了起來。
他真沒多拿啊!
難不成是那雨降少了?
河靈扣著腦袋一時間在原地陷入了沉思,這都過去這麼久了,他也沒辦法查證啊。
算了,這要是降少了,他補上便是,多的就算送的了。
誰叫他心地善良呢。
想著,那河靈看向秦牧開口道:“先生,可是那兩郡雨水與吾所說不同?若是少了,吾立刻補上!”
說著那河靈手掐法訣,渭水頃刻動蕩,濃鬱的水汽覆蓋在渭水之上,那水汽緩緩上升,飄向天際。
而後在那隴西兩郡化作大雨降下。
而遠處,章邯等人聽著河靈的話沒有任何感覺,對他們來說對錯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河靈冒犯了嬴政!冒犯了大秦始皇!
這要是換個‘人’,早拖出去砍了!
反倒是秦牧與嬴政臉上有些感歎,這貨怎得這般傻。
這河靈所說無錯,他不曾少給,也不曾多要。
以河靈的角度來說,這事兒合情合理。
但他不通人心。
這事兒要是站在祈願萬名的角度上來說,那就不一樣了!
如今那鹹陽萬民,恐都在咒罵於祂。
就連秦牧與嬴政,先前都還決定小懲大誡一番。
這祈願與還願,需事先雙方都知曉才可!
你丫自己一錘定音,誰能高興?
這河靈覺得自己無錯,可百姓咒罵也無錯!
誰特麼好端端的生場大病能開心?我這啥都不知道呢,就給強買強賣了!
風調雨順沒做到,無災無病沒做到,就搞了個大雨。
這強買強賣,還買了殘次品,雖說價錢也少了。
但誰特麼能高興。
這河靈要是有廟宇,怕是直接就被砸了!
“此類神靈生於人心,死於人性!”秦牧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
“這神靈,終究是不懂人呐。”
“先生?”那河靈見秦牧一直不曾言語,忍不住開口呼喚了一聲。
“先生還未說過,吾哪裡錯了。”河靈有些緊張的看著秦牧。
他記得自己都是規規矩矩的降雨,然後小心翼翼的取走了運勢,半點不多!
不應該有什麼地方出錯了才對。
瞥了眼這滿臉單純的小河靈,秦牧無奈的搖了搖頭,得給他上一課啊。
“你覺得,你為兩郡帶去大雨,解了旱情!那祈願萬民會如何待你?”
“如何待我?嗯自當如常!”那河靈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後開口道
“吾雖降雨,但亦取氣運,吾與萬民自當如常!”
“錯了!如今萬民感染風寒,皆在咒罵那取走氣運之人,便是你!”秦牧開口道。
“這為何!?”那河靈滿臉不解。
他雖取萬民氣運,但也做事兒了的啊。
怎得還萬民咒罵呢。
雖說他是做不到這保佑大秦年年風調雨順,百姓無災無難,但他所取氣運也不多啊。
“萬民祈願,不曾知曉須還願,且如今仍蒙在鼓裡,不明所以!”
“你擅取其氣運,致萬民感染風寒,其不該罵你?”
“更何況,你未曾完成萬民之願,擅自退求其次,又擅取氣運,可還無錯?”秦牧看著眼前的河靈教育了起來。
他看出來了,這貨不是壞,是特麼又傻又天真。
而那河靈卻是一臉懵逼,好似沒聽懂一般。
“聽不懂?簡單點來說,貧道花十兩黃金,找你買酒。結果你沒有,反手給了我一壇子水,又從我手裡拿走一兩黃金,你覺得貧道應如何?”
“嗯先生應滿足離去,雖無酒但有水,且我隻取了先生一兩黃金,自無相欠。”那河靈開口道
秦牧:
扯淡嘛這不是!
浪費口舌!
當叫章邯那群武夫過來給這逼摁著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