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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Happy birthday(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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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在卡座坐下,我拿出鏡子理被江澤揉亂的頭發。把眼鏡再次在鼻梁上,我昂頭對江澤挑唇笑。

江澤伸手再次把我眼鏡拿下,無奈的笑,“拜托,小冉,算我求你,這眼鏡先彆戴了。”

我聳肩妥協,好吧,不戴就不戴,平鏡而已。

他看著我笑,我看著他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怎麼開始話題。

過了好一會兒,江澤抬手叫來服務生點了壺龍井,對我道,“雖然這樣問很老套,可我還是想問,你走這麼長時間過的好嗎?你現在,好嗎?”

說這話時,他目光掃過我左腕。

七分袖,左腕上那道猙獰的疤大咧咧的躺著,有些刺眼。

我本來想說我挺好的,猶豫了下,抬手撓撓後腦對江澤笑道,“過年時去了美國,治病,做心理疏導。這道疤就是那個時候割的……”

那時狀況很不好,自閉到無法和人正常交流。情緒會在沒有征兆的情況下崩潰,要靠鎮定劑才能安定下來。

何麗一直陪在我身邊,不然我真的堅持不過那段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日子。

“病好些後,學攝影,旅遊,四處散心。”我看著江澤漸漸失了色彩的眸子,道,“後來回國,在海市開了家酒吧,日子過的平淡又充實。”

從包裡拿出一張酒吧名片,推給江澤麵前,“有時間去海市,多多關照。”

江澤把名片拿過去,掃一眼,嘴角最後一抹笑意沒了,“展冉?為什麼改姓展?你還和他在一起?”

“這……說來話長。”

我雙臂互疊趴在桌子上,看著江澤長話短說的把展老爺子在這件事裡起的作用簡單說了一遍。

總的來說就是,我沒有選擇,沒的拒絕。

心有點累,我不想再提過去的事,便對江澤笑道,“你呢,什麼時候不在加拿大數螞蟻的?”

江澤把名片放到錢包裡放好,在服務生給我們各倒了杯茶後,道,“你失蹤後。”

我挑眉。

失蹤?

江澤抿茶,眉頭皺了皺。放下後,道,“……你不知道?你無故在醫院失蹤,就是被展少帶走後,展老一直在找你。我爸,”江澤苦笑出聲,“挺難。上麵施壓讓必須找到,他把江市都翻遍了。”

我呆愣片刻,忍不住笑出聲來。

江副市長的老臉啊。

我這不守婦道的兒媳婦讓他在老戰友麵和同僚麵前把臉都丟淨了,他還著忍著滔天怒氣來找我……

不過,也許正是因為這怒氣才那麼久都找不到的吧。

“然後呢,你工作怎麼樣了。”我看著他,繼續問。

“我離開原來的公司了,引咎辭職。”江澤拿出張名片遞給我,道,“現在自己做買賣。”

我瞄一眼那張黑色名片,笑了,“藝廊?怎麼想到乾這個?”

江澤挑眉一笑,“暴利。我四個月前簽了一個意識流畫家,簽下他兩年畫作期。一個月前,這畫家機緣巧合被國內一流畫作大師收到門下當關門弟子。你知道現在他一幅畫多少錢嗎?五年後,十年後呢?”

呃……

價錢不可估量!

就算不一飛衝天,那畫家這兩年中所畫的畫也會遠遠高於江澤簽下時的價錢。

“我還在炒陶雕。”

“陶雕?”

江澤起身坐到我身邊,拿出手機擺開幾下,滑動幾張擺放在展櫃裡的陶雕照片侃侃而談。

陶雕,就是陶藝。現在人的生活水平高了,審美也在逐漸提高。家中擺件從字畫玉石延伸到木雕石雕陶雕。

普通家庭就是隨便擺擺,而一些有點投資頭腦的會收藏。

有收藏就會有提價,有提價就會有炒價。

一件藝術品在有目的的營銷下,價格會坐火箭一樣的翻著翻兒往上漲。

這,豈止是暴利!

一組照片看完,江澤偏過頭問我,“要不要去我藝廊看看?”

此時我才發現他離我有多近,近到能看清他臉上的毛孔,下巴上還沒冒出頭的青須。

我回手去桌上拿眼鏡,順勢坐遠些和他拉開距離。把眼鏡戴在臉上,我重新看向他,輕咳一聲道,“那個,江澤,其實我找你有事。”

江澤坐回到我對麵,提壺續茶,“你說,隻要我能幫上忙……”

“我們去把離婚手續辦了吧。”

江澤手一偏,茶水灑在杯外。他放下茶壺,抽出幾張紙擦桌子上的茶水。

我看著他的神色,半開玩笑的道,“你不會是,不想離吧。”

“這,還真不是。”江澤把吸飽了茶水的紙巾扔掉,抬頭對我挑唇一笑,“隻是,嘖,如果我說我們的結婚證被我媽一怒之下燒了,你會不會認為是我編出的借口?”

“燒了?”

江澤看著我無比認真的道,“相信我,如果你當時站在她麵前,她會連著你一起燒的。反正我,現在一想起來臉還是痛的。”他用拇指抹下左臉。

我心一澀,苦笑,“對不起,你明明是幫我忙。”

“欠我一次,以後我用得著你幫忙的地方你可不許推脫。”

我點頭,抿一口茶把話題再次拉回來,“那怎麼辦?能補辦嗎”

我查過,無論是協議離婚還是起訴離婚,都需要結婚證。

“我查查。”江澤拿起手機撥出一個電話,問了幾句後,掛斷對我道,“可以帶著我們的身份證,戶口本和一些相關材料,去領證的地方開一張我們是夫妻的結婚證明。然後,我們就可以去離婚了。”

我長鬆一口氣,有辦法就好。

“那你要先把戶口本拿出來,我去補個身份證。”

領證時戶口本放在了江澤那裡,方小冉這張身份證早不知去向了。

“這……我媽把你戶口本一起燒了。”我臉一寒瞪江澤時,江澤很是無辜的攤攤手,“你彆這麼看我,當時都放在一起,她肯定是一起燒。”

餘下的時間,我和江澤商量要怎麼辦。

想離婚,要先補結婚證明。而想補結婚證明,要有戶口本和身份證。江澤的戶口本被江母鎖了起來,這沒什麼,他單戶,拿著身份證就能把戶口本補出來。

關鍵是我,我沒戶口本補不了身份證,沒身份證補不了戶口本……

死循環!

越想越煩躁,我情緒有點穩不下來。從包裡摸出藥瓶擰瓶蓋時,江澤握住我手腕,溫熱,“彆急,有辦法。”

我停下動作,看他,“什麼辦法?”

“你忘了我爸是誰,這事交給我。雖然過程會慢,可一定會辦下來。”江澤從我手中把藥瓶抽走,笑笑,“你如果急的話可以先回海市,如果不急,就等我消息。”

“我倒是不急……如果你不介意喪偶的話可以找關係開張我的死亡證明。”反正我現在是展冉,以後也會一直是展冉。

“方小冉你過份了。”江澤下巴微揚,臉上掛著我分辨不出真假的溫怒,“我大好的年紀怎麼就死老婆了?”

我屏住呼吸不知所措的看他,他神色一緩笑了,起身,“逗你的,不急著走就去我藝廊看看吧。走,請你去吃飯。”

我坐在原地沒動,還在詫異他臉色轉變之快。

江澤回頭催促,“走啊。對了,可以幫我給最近新到的幾件玉雕拍照片嗎?彆拒絕,你欠我人情你彆忘了。”

“好吧。”我拎起包跟在他身後。

是人情,總是要還的。再說,就是不欠江澤人情,他讓我幫忙我也要幫。

江澤走到外麵拉開副駕駛車門,在我側車坐進去時道,“彆一臉為難的樣子,我很挑,你拍的不好我不會用。當然,拍的好我會付給你相當的報酬。”

我係上安全帶,看江澤俊朗的側臉笑,“價錢比彆人翻倍?”

江澤坐上駕駛位,啟動車子,笑道,“親夫妻,明算帳。”

“……”

我原來以為江澤的藝廊是在江市,其實不是,是在北城。他這次回江市,為的就是接地幾件玉雕。

簡單吃過飯,江澤送我回了酒店。次日,我們兩個帶著那三件玉雕去北城。

江澤的藝廊叫海納藝廊,位於北城新修成的城東商業圈中。占地頗廣,裡麵的藝術品各種各樣,包攬了各種形態材質,價錢也是從幾千塊到上千萬不等。

藝廊剛開半年,還沒什麼名氣,客人較少。幾個藝術經理抱著文件遊走在展廳裡,細看展品。

強烈的歸屬感撲麵而來,我仿佛回到了幾年前混跡在畫廊裡平靜又忙碌的日子。

我向一幅畫作走過去時,江澤對一個小夥子擺手,“小吳,過來。”小吳接過江澤手裡的保險箱,看著我笑道,“江哥,這位美女是……”

“你們嫂子。”我回過頭去,江澤側對著我,笑道,“不過我已經把她甩了。”

小吳看上去年紀不大,見我看過去哈哈一笑,對江澤道,“江哥,是嫂子甩了你吧。”

江澤輕斥,“彆貧了,這是我專門請回來的攝影師。”

他回頭看我一眼,指指身後的辦公區,道,“你四處轉,累了去那裡,我辦公室在那邊。”

我點點頭,他轉身往辦公區走。邊走邊對站在牆邊,戴著白手套擺弄一件展品的女員工打了個響指,“王婷,上次那個公司談下來了嗎?讓小李到我辦公室來,還有秦小小,劉秒……跟著顧客就算了。”

王婷走在江澤身後走兩步,哦了聲,馬上往相反的方向走。

沒一會兒,幾個員工跟在王婷身後走進江澤辦公室。

好熟悉的場景。

如果此時有人出來叫方小冉,老趙讓你去他辦公室,我一點也不會覺得突兀。

他們開完會,我的攝影工作正式開始。

我以前照相都是自己想照哪照哪,想怎麼照怎麼照。猛的一接觸這種平麵宣傳攝影,深覺自己功力不夠。

好在江澤對這組宣傳照要的不急,給了我足夠的時間去研究學習。

我在藝廊附近的酒店公寓住下,上網查了大量資料,沒事就去藝廊查看擺位采光,上手實練。

半個月時間一晃而過,我仿佛成了藝廊中普通的一員。也終於,在飄雪的時候,我拍的那組照片得到專業人士的認可了。

我長鬆一口氣,受人之托終人之事,可算是過關了。

閒下來四處轉了幾天,江澤終於忙完藝廊的事,約我出去吃飯。

約在西餐廳,燭光晚餐,氣氛很好。

侍者倒完紅酒退下去時,我問江澤離婚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江澤說沒有證件沒法辦離婚證,讓我想辦法出個證明證明我是我,然後補戶口本。

我直接愣掉,“證明,我是我?怎麼證明?”我是我還要證明?

“去戶籍地,找居委會,熟人。”江澤道,“這個,可能得找方小喬……”

我皺眉,心中煩燥。我一聽到方小喬這個名字就說不出的難受,耳邊仿佛是咣咣的踹門聲和她的吵罵。

手往包裡摸藥時,我才想起上次江澤把藥拿走一直沒還我。

對他伸出手,我道,“給我。”

江澤挑眉,“這個?”他把切好的牛排和我一刀沒動的互換。

“不是這個,給我,你知道是什麼。”我想吃牛排自己切,我長手了。

江澤哦了聲,提起公文包,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放在我手上。

我看著那個書本大小的禮品盒再次愣住。

“生日快樂。”燭光下,江澤笑道,“本來想吃完東西給你,不過你現在要,就現在給你好了。”

“這是什麼?”我很久沒過過生日了,久到自己都想不起來。

“拆開看看。”江澤看我,雙眸在燭光下閃閃發亮。

我抿抿嘴角,把牛排推到一邊,拆禮盒。

玻璃紙散開,打開牛皮紙,一股新書特有的芳香飄進鼻腔。

我撫開紫色綢帶,把沉甸甸的書冊捧在手中。

封麵是我拍的照片,就是那張美國一號公路。不僅封麵,這書冊裡麵的每一頁都是我拍的照片。

有我閒來隨手之作,也有我拍的那組畫玉雕宣傳照。

“隻那一組照片印刷成冊有點單調,所以我沒經你允許就用了一些你彆的作品。”江澤優雅的把刀叉放下,對我舉杯道,“今天正好出樣本,所以借花獻佛當你的生日禮物。”

我看他一眼,嘴角上揚,“真小氣。”不過我喜歡。

這還是我拍的照片第一次登在報刊上,雖然隻是藝廊裡的宣傳冊……

拿起酒杯和他輕碰,我小小抿了一口。紅酒纏繞在舌尖,隻滑到舌側就沒了。

原來能喝酒時沒在意,現在不能喝了還真有點饞。

吃完晚餐晚上九點。

出來時,對麵影院上方的電子屏上顯著生日快樂四個大字。我仰頭看,笑道,“江澤,這不是你花錢打上去的吧。”

江澤和我一起仰頭,笑道,“應該是商場活動。私人打上去的肯定要指明道姓。不然誰知道是誰給誰過生日?這麼做的人,是個十足十的笨蛋。”

我對他豎起大拇指,有理!

“看電影去?”

我側頭看江澤,對他笑著搖頭,“不,天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不用你送,離著不遠。”展氏的企業,我都不踏入。

江澤點頭,目送我離開。

走出幾步,我回頭對他仰仰手裡的書冊,道,“謝謝,我很喜歡。”

漫步回酒店已經快十點,到前台劃卡時,前台妹子笑著遞過一個小蛋糕來。

“展小姐,今天您生日,這是酒店送您的生日蛋糕。本來八點送到您房裡,可您不在。”

現在酒店還送蛋糕了啊,我笑著接過,“謝謝。”

“不客氣,用的新鮮奶油,展小姐要儘快吃。”

我對她點點頭回房間。

本來想把蛋糕放冰箱,可一看是我最喜歡的口味。再加上晚餐牛排我沒多吃,怕胃受不了……

我打開音樂,坐在沙發上抱著書冊,邊看邊挖蛋糕吃。

甜甜糯糯,入口即化。

蛋糕不大,幾口就吃沒了。最後,我含著鐵勺,品著上麵的甜味思量。我要是打電話讓前台再送一個上來,會不會顯的有點不要臉?

和吃了半飽的胃抗爭了會,我落敗,給前台打電話問蛋糕是在哪裡訂的,可不可以再幫我訂一個。

前台妹子吱唔了一會兒,道,“……展小姐,白天不是我的班,這樣,我問一下,然後給你回過去。”

我說好,放下電話後去洗澡。

洗到一半開始瞌睡,聽到電話響,我圍上浴巾出去,坐在沙發上接起來。

“展小姐,我問到了,直接幫您訂了一個。您是現在要還是……”

“明天吧。”我打了個哈欠,靠在沙發上合上眼睛,“我要睡了。”

掛掉電話,我合上眼。

混沌中,聽到門開的聲音。凜冽的空氣迎麵撲來,我精神了下,往起挑挑眼皮。

啪的一聲輕響,眼前光線變的昏暗不明。

才辨認清眼前有個人影,我唇間一濕,呼吸被卷走。

“唔……”

我抬手用力去推,兩下後合實雙眼,手臂無力垂下。

“……haybirth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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