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寒煙微微蹙起眉頭,她的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旁的路景神色凝重,似乎也在思考著什麼。
二人來到郭家門口,還沒進門,就聽到屋裡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溫寒煙心中一驚,急忙推門而入。隻見郭爽被萬啟鋼死死地摁在牆上,衣服被扯得淩亂不堪,頭發也有些散落下來。
郭爽滿臉淚痕,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萬啟鋼看到溫寒煙進來,不僅沒有停手,反而用一種讓人厭惡的眼神盯著溫寒煙,那眼神仿佛要把溫寒煙生吞了一般。
溫寒煙心中一陣憤怒,但此刻她更擔心郭爽的安危。
她趕緊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李春花的身影,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郭爽,你媽媽呢?”溫寒煙急切地問道。
郭爽哭著喊道:“救我!我媽她情緒很不穩定,非要去縣城,我想攔住她,可萬啟鋼這個混蛋卻……”
溫寒煙立刻轉頭看向路景,喊道:“路景!”
路景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萬啟鋼的嘴上。
萬啟鋼慘叫一聲,滿嘴鮮血,兩顆牙齒伴隨著血水掉落在地上,整個人狼狽不堪。
溫寒煙則迅速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裹在郭爽顫抖的身上,輕聲安慰道:“彆怕,有我們在。”
郭爽靠在溫寒煙的懷裡,哭得更厲害了。
這時,外麵傳來軍車轟隆隆的聲音。路景跑出去一看,原來是八連執行完任務回來了。
他趕緊攔住軍車,大聲喊道:“李南方,快,去縣城!郭爽的媽媽可能出事了!”
李南方從車上跳下來,聽路景簡單說了一下情況,臉上露出一絲不以為意的神情,說道:“嗐,能出什麼事啊,她平時不也挺厲害的嘛。”
但看到路景焦急的眼神,他還是吩咐司機加快速度,朝著縣城的方向駛去。
溫寒煙和郭爽也上了車。
一路上,郭爽漸漸平靜下來。溫寒煙披著路景的軍裝,和郭爽並肩坐在一起,兩人都沒有說話。
去縣城的路崎嶇不平,到處都是蜿蜒的山路和陡峭的坡路。
軍車在山路上艱難地行駛著,突然,郭爽指著路邊尖叫起來:“快看!”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路邊的蒿草被壓得亂七八糟,像是被什麼重物碾壓過。而崖邊的酸棗樹上,掛著一截粉色的綢緞。
郭爽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顫抖著聲音說道:“那是我結婚時綁在拖拉機上的綢緞,當時紅布不夠,我就找了這截粉色的布湊數。”
眾人心中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著大家。
軍車停了下來,車上的士兵們紛紛跳下車,朝著路邊跑去。
李南方大聲喊道:“大家小心點,仔細找找!”
很快,就有人喊道:“找到了!溝渠裡有拖拉機!”
郭爽聽到這話,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溫寒煙趕緊扶住她,安慰道:“彆慌,說不定阿姨沒事。”
李南方立刻組織士兵們展開救援,有的士兵拿著繩子,準備下到溝渠裡;有的士兵拿著鐵鍬和鋤頭,清理周圍的雜物;還有的士兵拿著急救藥包,隨時準備救治傷員。
溫寒煙知道自己在救援方麵幫不上什麼忙,便一直陪在郭爽身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給她力量。
“我就知道萬啟鋼不是什麼好人,我媽還一直袒護他。她就是不甘心,覺得我沒嫁好,想找個更好的男人,讓路景後悔。可現在……”
郭爽泣不成聲地說道。溫寒煙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說話。此刻,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過了許久,從溝渠下麵傳來一陣歡呼聲:“還有氣!快救人!”
郭爽聽到這話,立刻站起身來,不顧一切地朝著溝渠底部跑去。溫寒煙想要攔住她,但已經來不及了。
郭爽在崎嶇的山路上奔跑著,摔倒了又爬起來,爬起來又摔倒。
溫寒煙也跟著跑了過去,隻見李春花躺在溝渠裡,身上滿是傷痕,但意識還算清醒。
她看著郭爽和溫寒煙,眼中滿是複雜的神情,想要說什麼,卻隻是流下了兩行眼淚。
很快,李春花被抬上了軍車,送往縣城的醫院。一路上,士兵們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她。
到了醫院,醫生們立刻對李春花展開了搶救。溫寒煙、郭爽和路景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著。
幾個小時後,醫生終於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溫寒煙急忙上前問道:“醫生,李阿姨怎麼樣了?”
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還好送來及時,沒有生命危險,隻是受了些皮外傷和骨折,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眾人聽了,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李南方感慨地說道:“路景,這次多虧了你啊,要不是你堅持來縣城,李春花可就危險了。而且,要是虎子和小欣也在,後果不堪設想。”
另一個戰友也搭腔道:“是啊,如果不是路景哥和嫂子非要帶走狗蛋和小欣,今天他們倆說不定也會遭遇危險。”
溫寒煙看了看路景,欲言又止。路景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下午,溫寒煙和路景先回鎮上照顧孩子,李南方留了兩個士兵在醫院幫忙照顧李春花。等李春花清醒過來後,郭爽把那兩個士兵支走,病房裡隻剩下她們母女倆。
郭爽看著母親,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媽,拖拉機是不是被人動了手腳?”
李春花抿著嘴唇,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神已經給出了答案。
郭爽心中一痛,繼續問道:“是刹車被弄壞了嗎?”
李春花依舊沉默,郭爽知道自己猜對了。
“媽,您心裡應該知道是誰乾的吧?咱們心裡想的,應該是同一個人吧?”
郭爽的聲音有些顫抖。過了一會兒,李春花緩緩睜開眼睛,說道:“不能報警!要是報警了,全鎮的人都會笑話咱們,路景和那個女人也會看咱們的笑話。”
郭爽氣得渾身發抖,說道:“媽,這不是小事,這是謀殺!是犯罪!您怎麼能不報警,還替他找借口呢?”
李春花嚴厲地說道:“你要是敢報警,把家醜宣揚出去,我就沒你這個女兒!咱們耿家丟不起這個人!你把他家人接來,好好善待他們,人心都是肉長的,咱們對他好,他以後就不會再犯了。就算日子過得再苦,你也不許離婚!”
郭爽難以置信地看著母親,她沒想到母親在這種時候還在顧及麵子。但看著母親堅決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
她默默地走出病房,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