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妹妹扔進水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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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花這一問,著實有些居心不良。

她故意把溫寒煙稱作“不認識的阿姨”,就是想在狗蛋和小欣心裡種下警惕的種子,暗示他們彆跟著陌生人走。

就在昨天,她還聽聞狗蛋在路景家裡罵了溫寒煙,而這背後的“導演”正是她自己。

她心裡那股氣啊,怎麼都咽不下去。

憑什麼路景看不上她女兒郭爽?又憑什麼溫寒煙能嫁給路景過上好日子?

小欣落水後還心有餘悸,小小的身子蜷縮在李春花懷裡,止不住地顫抖抽泣著。

狗蛋則瞪大了眼睛,稚嫩的拳頭緊緊攥著,指關節都泛白了。他瞅瞅滿臉期待的李春花,又把目光投向微笑著的溫寒煙和路景。

當視線掃到萬啟鋼時,隻見那男人正惡狠狠地盯著他,眼神裡透著威脅。

狗蛋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小欣落水前的那一刻。當時,妹妹像往常一樣蹲在院子裡,全神貫注地捉螞蟻,那認真的模樣可愛極了。

可萬啟鋼卻突然出現,一把拎起妹妹的衣服,毫不猶豫地把她丟進了裝滿水的大缸裡。狗蛋當時正在柴房摞柴火,聽到那“撲通”一聲巨響,心裡“咯噔”一下,趕忙跑了出來。

隻見萬啟鋼正把剛浮出水麵的妹妹拚命往水裡摁,妹妹在水裡撲騰著,小臉憋得通紅,無助地掙紮著。

直到看到狗蛋,萬啟鋼才慌慌張張地把妹妹拎了出來,還惡狠狠地威脅道:“敢說出去半個字,明天就把她扔到池塘裡淹死!”

“狗蛋,快說啊,你想跟誰走?”李春花眼巴巴地催促著,眼神裡滿是急切。

狗蛋回過神來,沒有絲毫猶豫,抬手堅定地指向溫寒煙,大聲說道:“我跟她!”

這短短三個字,如同一聲炸雷,瞬間在李春花耳邊響起。

她身子一歪,差點沒站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不一會兒就噙滿了整個眼眶。

這三年啊,她沒日沒夜地照顧這兩個孩子,付出了多少心血。

哪怕是養條小狗,三年時間也該養熟了吧?可如今,狗蛋居然要跟著彆人走,這讓她怎麼能接受?

“滾!你們都給我滾!”一向好強的李春花徹底崩潰了,歇斯底裡地咆哮著。

“沒良心的孩子啊,是誰在大半夜冒著大雪背你們去看病?是誰在昏暗的煤油燈下給你們縫棉襖?又是誰……”

她越說越激動,滿心的委屈和憤怒一股腦兒地宣泄出來。

在她心裡,對待這兩個孩子比對自己的親女兒還要儘心,可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她本想狠狠罵這倆孩子一頓,可當看到他們那無辜又驚慌的眼神時,心又軟了下來,轉而把一腔怒火都撒在了溫寒煙身上。

“你這個賤人!就是你在這兒挑撥離間,沒安什麼好心!自從你來了,我們家就沒一天安寧日子,你怎麼不去死!”

溫寒煙原本還想著提醒李春花,讓她仔細檢查一下拖拉機,特彆是今天千萬彆開著車帶孩子去縣城,畢竟上一世的車禍悲劇還曆曆在目。

可聽到李春花這不堪入耳的辱罵,她心裡也窩了一肚子火。心想,人各有命,要是有人一心求死,就算神仙來了也救不了。自己又不是救世主,哪能管得了所有人的生死?

想到這兒,她不再猶豫,一手抱起小欣,一手牽起狗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郭家。

李春花哭了一會兒,突然像是發了瘋似的爬起來,嘴裡念叨著:“走就走,沒良心的東西,走了也好!我自己去縣城吃肉包、買新衣服,不能讓你們看我的笑話!”

郭爽見狀,趕緊上前阻攔,焦急地說道:“媽,彆去了,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兒,改天再去縣城也不遲啊。”

可萬啟鋼卻在一旁使壞,一把將郭爽拖開,還殷勤地把啟動拖拉機的搖把遞給李春花,假惺惺地說:“她現在心情不好,就讓她去散散心吧,吃點好吃的,看個戲,說不定心情就好了。”

郭爽又氣又急,一邊和萬啟鋼拉扯,一邊罵道:“她現在這個狀態開拖拉機出門,那不是去送死嗎?你放開我!”

萬啟鋼卻不管不顧,死死抱住郭爽的腰,還故意在她肚子上捶了兩拳,以此來發泄自己的私憤。

趁著這個混亂的機會,李春花發動了拖拉機。伴隨著一陣刺鼻的黑煙,拖拉機“突突突”地開走了,隻留下郭爽在原地又氣又急地大哭。

溫寒煙帶著狗蛋和小欣回到了家。兩個孩子初來乍到,再加上狗蛋昨天還推了溫寒煙,此時就像兩隻受驚的鵪鶉,縮在角落裡,眼神裡滿是怯意,不敢隨意亂動。

溫寒煙其實心裡也很緊張。前世今生,她都沒當過媽媽,根本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

她突然想起從老家帶來的小點心還剩下不少,於是趕忙衝進臥室,把大大小小的點心袋子一股腦兒地抱了出來,像獻寶似的擺在兩個孩子麵前。

她挑了兩個自認為最好吃的點心,小心翼翼地遞過去,滿臉期待地說:“嘗嘗這個,可好吃啦。”

可兩個孩子卻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退,躲開了她遞來的點心。

看到這一幕,路景走上前,輕輕拉起溫寒煙,對孩子們說道:“點心就放在這兒,喜歡吃哪個自己拿,你們都是大孩子了,彆總讓人哄著。”

溫寒煙嘴上說著“沒關係”,可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甚至還有點難過。

路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回到臥室後,他輕輕摟住溫寒煙的腰,溫柔地說道:“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溫寒煙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回憶的笑容,說道:“以前爺爺買了隻小羊羔,那小羊羔特彆怕生,一直躲著我。爺爺就說,小羊羔這是在考驗我,看我有沒有足夠的耐心去感化它。”

“後來呢?你成功感化小羊羔了嗎?”路景笑著問道,還俯身輕輕吻了吻溫寒煙的臉頰。

“當然啦!我每天都去給它割最嫩的草,一開始它還是很警惕,慢慢地,它就不再躲著我了。再後來,它還會主動靠近我,從我手裡搶草吃,還調皮地啃我的頭發呢!”

溫寒煙興致勃勃地說著,隨後話鋒一轉,認真地說道:“一隻小羊羔都需要這麼多時間和耐心去感化,更何況是兩個活生生的孩子呢!我雖然心裡有點難過,但我不會和孩子們計較的。”

她頓了頓,又接著說:“其實想想,郭爽母女之前照顧孩子的時候,肯定也經曆過這樣的困境,她們都能堅持下來,我們也一定可以的!”

路景聽了,故意打趣道:“嗯,反正我肯定能行,這一點你肯定知道的!”

溫寒煙反應過來路景話裡的意思,臉一下子就紅了,啐了他一口,笑罵道:“你可真不要臉!”

雖然溫寒煙暫時消了氣,但她還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李春花去送死。

上一世李春花死於車禍,可郭爽說她母親是縣裡第一批女拖拉機手,技術肯定不差。而且帶著兩個孩子,她更不會粗心大意。

溫寒煙思來想去,覺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拖拉機出了嚴重的問題,就算經驗豐富的李春花也無法應對,這才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溫寒煙知道,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很難救李春花。

她越想越覺得萬啟鋼可疑,

“萬啟鋼那人心術不正,郭爽這次可真是跳進火坑了!”

沉默了片刻,她決定先把懷疑的矛頭指向萬啟鋼。

“今天早上我去郭家的時候,看到他正蹲在拖拉機邊上,鬼鬼祟祟的,好像在擺弄什麼。他肯定提前知道丈母娘今天要帶孩子去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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