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姒抓過那張泛黃的紙,紅唇輕顫。
她和傅成州結婚前,曾對這場婚姻滿懷憧憬。
雖然他對自己冷冰冰的,但她相信冰山總會有融化的一天。
那時,她少不更事,在網上請教如何拴住一個男人的心。
網友們各抒已見。
最後,她一字一句寫下了這張打著“婚前協議”,實則情侶守則的承諾書。
第一條,丈夫每天主動和妻子擁抱三次。
第二條,丈夫離開時,親吻妻子額頭。
第三條,丈夫每天真心誇讚妻子一句。
第三條,每周圓房四次。
……
蘇姒不忍再往後看。
羞憤欲死。
又氣又惱。
傅成州是不是有病!
“這就是著急找我要簽的協議?”
蘇姒不可置信,甚至懷疑傅成州是不是搞錯了。
當初她拿出這份協議,傅成州隻看了一眼就扔進垃圾桶。
到現在,她仍記得那時他深深厭惡的表情。
“彆再讓這種垃圾再出現我麵前。”
蘇姒想不通。
傅成州又怎麼從保險箱拿出來……
她確定這上麵是她當年的字跡。
“自然。”傅成州微微頷首,眸光閃爍,起身走到她身旁:“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我可以在合理範圍內,滿足你一些需求。”
“但你也要適可而止,彆再把那些欲擒故縱的把戲拿到孩子,家裡人甚至是外人麵前。”
“我沒有興趣陪你繼續玩。”
“這份協議簽了,這場鬨劇到此結束,今晚你就搬回家,我們開始履約。”傅成州按住她的肩膀,眸欲漸深。
蘇姒一陣惡寒,甩開他的手:“傅成州,你把這一切當成欲擒故縱?”
傅成州姿態高高在上:“難道不是嗎?”
“我從沒有哪一刻,覺得你如此惡心!”
故意用含糊的離婚協議書將她引誘回來,再讓她看這份偷梁換柱的婚前協議書,施舍她,羞辱她,讓她彆再癡心妄想。
真是夠惡心的啊!
蘇姒抓著那張泛黃陳舊的紙,撕得稀巴爛。
見狀,傅成州周身氣壓速降,極冷的語調忍耐到極點,“你又在發什麼瘋!我縱容你,不是讓你得寸進尺!”
蘇姒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個字。
因怒意顫抖地拎起包,摔門就走。
他不願簽也可以,等到分居足夠久,她照樣可以去法院起訴離婚!
傅成州怒火中燒,大喊:“蘇姒!你敢踏出這門一步,就永遠彆想回來!”
他真的理解不了,自己已經讓出這麼大一步,她在耍什麼小姐脾氣?
蘇姒頭也不回,腳步更快。
傅成州拳頭重重砸向桌麵。
好啊,這麼有骨氣,那他就好好看看她這位有主意的太太,能堅持到什麼地步!
門外,兩個小腦袋正趴在門口偷聽。
“媽媽要搬回來了嗎?她回來了,喬阿姨怎麼辦。”
“爸爸和媽媽好像在吵架,好凶啊。”
蘇姒攜著怒火走出門外。
一出去,兩個小身影就因為慣性直直往後撲。
“啊!”
她提起二人的衣領,讓他們免於摔跤。
蘇姒收斂怒色,將兒女放到地麵問:“你們在這做什麼?”
視線落在傅雨心頭頂上的白色碎紙屑。
她習慣性抬手,女兒卻像個小刺蝟一樣,防備避開她。
“你彆想打我!”傅雨心皺眉瞪她。
喬阿姨說過一個故事,有個妻子因為常年不受丈夫寵愛,經常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虐待孩子,讓孩子生病受傷,間接博取丈夫關注!
她覺得媽媽現在瘋瘋癲癲的狀態,就很像故事裡的瘋女人。
蘇姒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在兒女防備的眼神中化為一抹涼笑。
他們怕她。
做母親做到這個份上,的確是夠失敗。
傅雨心和傅雨寒已經進入警備狀態。
等著蘇姒動手,他們就大喊。
結果,卻看到蘇姒徑直離開的背影。
兩個孩子摸不到頭腦。
“哥哥,她就這樣走了?好奇怪。”
傅雨寒警覺:“等等,她是不是往喬阿姨的方向過去了!”
喬願晚剛出院,接到拍攝工作,此刻並不在家。
她仍住著蘇姒的房間,毫無負擔地霸占著。
蘇姒推開房門,濃鬱的女士香水衝得她直皺眉。
原本的溫馨臥室已經被大改,換上各種名貴家具。
連牆體也被刷上明亮的流漆。
唯一相似的,是桌麵上仍擺放著一家四口人的合照相框。
隻是合照女主人公,是喬願晚的臉。
她剛拿起相冊,一道小身影衝了進來,重重撞她。
“媽媽,你怎麼可以趁著喬阿姨不在,隨便進她房間,動她東西!你好沒有禮貌!”傅雨寒義正言辭的指責。
蘇姒捂著陣痛的小腹,心中寒意肆湧。
“寒寒,這是媽媽的房間。”
傅雨心緊隨其後:“可你不是都要和爸爸離婚了!你不是不要我們了!那你就不是傅家的人,這間房不再屬於你!”
蘇姒氣得胸口疼。
瞧瞧,這就是她千方百計,費儘心思養了五年的一對小白眼狼。
她扶著腰,看向牆麵上掛的畫。
還好,傅成州還沒喪儘天良,真把畫送給喬願晚帶到劇組拍攝。
否則,她真會和他拚命。
她挪到掛畫邊,咬牙踩上板凳,準備將畫取下來。
“媽媽,你住手!”傅雨寒嗬斥,用力晃動板凳:“這是喬阿姨的東西,你不許動!”
傅雨心尖叫,衝過去抱住蘇姒的腰往後拉。
推搡拉鋸下,蘇姒本就吃痛的腰,痛意更深。
為了護住畫,從板凳上摔重重摔下。
掛畫的玻璃碎了,濺得四處都是。
變故發生的第一時間,傅雨寒和傅雨心就躲開。
看到蘇姒躺在玻璃渣的畫麵,嚇傻了。
很快,傅成州被巨大的動靜引來。
發現倒在血泊裡的蘇姒,他心頭一震:“怎麼回事?!”
傅雨心害怕地搗了搗哥哥。
傅雨寒也不敢說實話,撒謊道:“媽媽為了取那副畫,自己踩板凳摔倒了。”
傅成州將她從血泊抱起,怒得將她緊抱懷裡的畫砸遠,“為了一幅畫,值得嗎?!”
但回應他的,是女人安靜閉著眼的模樣。
一縷恐慌湧上心頭。
“蘇姒,你敢死,我就敢讓你和你爸媽在陰間都見不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