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時,阿爾緩慢地走出了房間,正準備和往常一樣,先喝杯水再找點東西當早餐時,發現汪東陽和科拉坐在兩個不同的位置,“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這種眼神仿佛是在看一隻低等動物。
“你們…”阿爾甚至開始有點慌了,看了眼自己的胸口,“想乾什麼?”
“沒什麼,隻是想讓你以後注意點。”科拉往滿是咖啡漬的水杯裡倒了點開水,莽撞地遞給對方,“給!壯士!乾了這杯白開水!”
那混沌顏色的水,讓誰都不禁把胃晃三晃。
“這是…泥漿?”阿爾沒敢接。
“這是咖啡配水!陪了我一宿的…”
科拉搖搖晃晃,神情恍惚,忽然又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對方身上。
這種狀態著實又把阿爾驚了一驚,直接退後了一步,最後汪東陽走了過來,不僅一下子接過了滿是“泥漿“的水杯,還扶正了搖搖欲墜的科拉,把她拉到了餐桌的座位上。
“她怎麼了?”阿爾抓著汪東陽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你應該問‘她對她自己乾了什麼’!”汪東陽氣不打一處來,“她喝了很多咖啡,我說過兩句,但她顯然沒有聽”
“咖啡是什麼?”
“一種飲品,往往喝上一杯晚上就可以延遲兩小時睡覺了。“汪東陽張牙舞爪的,把情況說得很嚴重,”但她喝了十一杯!十一杯是什麼概念?我以前一個月都喝不了這麼多!”
“所以…”
“所以她現在精神比較恍惚,不關我的事。”汪東陽把對方推到了科拉旁邊,“趕快把她帶到你的屋子睡覺,傑米和威廉應該快醒了…”
“麻煩…”
阿爾沒有立刻拉起埋著頭的科拉,而是叫上坐在地板上正在醒困的boy,一同幫忙把科拉扶進了屋中。
按照約定,在汪東陽和阿爾不在的時候,科拉和boy要負責起這裡的安全問題,然而,看著他們兩人的狀態,能不能自保可能都是問題。
這就是曾經吊打守衛軍的b和c?
汪東陽無力吐槽這些搞不明白的事情了。對於他而言,他隻想儘可能地幫助弗雷德解決掉曼迪星的末日,以至於不用第二次死掉,登進“亡域“,被那該死的負責人整蠱。
他感覺到一股難以描述的身心俱疲。
今天的麻煩恐怕不止於此。當按時來到安全局後,汪東陽和阿爾又被攔了下來,進行了十分鐘的搜身後,才被允許進入。
“無語了,我不是說過我們是弗雷德的人了麼?”阿爾憤怒地抱怨了一句,披上了自己的黑色外套。
“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汪東陽有些疲憊地嘟囔著,“或許我更應該慶幸,你沒有隨身帶著你的兩把刀…”
他接著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唉,下次我再也不熬夜了…”
敲開弗雷德的辦公室後,汪東陽努力抑製住自己的疲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派遣。
“怎麼有氣無力的?晚上熬夜了?”弗雷德拿著一塊不大的圓盤,放在了對方的桌上,看起來精力無限。
“呃…沒有。”汪東陽原本想撒謊,但一想到昨天下午發生的事,還是準備實話實說,“我…我在…”
“他晚上沒有睡好。”阿爾搶先說道,“晚上我們忙著讓威廉樂一樂,估計傷了腦筋,所以沒有睡好。”
汪東陽一臉懵逼,連原本的疲憊都減去了一些。
“是啊,不過小威廉還是和您有些不一樣。“帕克也過來插嘴,”睿智而不失頹乏,比較理解你的工作,沒有大鬨一場。“
“那就好!“弗雷德沒有像以往那樣反諷一句,而是哈哈大笑,配合般地把話題引到了威廉身上。
同樣是大半夜沒有睡覺,差距太大。
汪東陽仍然不明不白地在“討論威廉”海洋裡蕩漾著,直到三分鐘後,帕克撈起了對方,並把對方拖出了門。
“怎麼回事?”汪東陽剛出門便極不理解地攤著手,“你們這提前對好詞了?”
“是啊。”
“那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
“沃恩沒給你說?”帕克直接用了阿爾的真名,搞得汪東陽懵了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
“早上,他…算了,彆提了!”他想起早上的麻煩就有些無可奈何,“不過我必須要好好謝謝你,把弗雷德的家搞成了原模原樣、及時支援、還審訊出了這麼關鍵的信息…”
“而且還及時阻止了你的鐳火擴大到整個小巷。”帕克狠狠瞪了一眼,讓對方驚出一身冷汗,“說,是不是感覺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魔魂了?”
汪東陽仔細想了想,最後乖乖點了點頭:“我…我當時也沒有辦法啊…”
“我沒說你做的錯。”帕克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碰到這種‘不得不使用鐳火’的情況,你該怎麼樣結束它?“
“我…”
汪東陽說不出什麼來了,不斷撓著自己的頭皮,有些無助地看著對方。
“拿著。”
帕克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昨天射出的針,放在汪東陽的手上:“這算是一種麻醉針,昨天我是靠著它終結了你的鐳火…”
“就是它?然後我暈倒了?”汪東陽問道,“那為什麼d沒有暈倒?”
“我懷疑他吃了一些興奮的毒品。”d聳聳肩,懷疑道,“不過,我又調整了一次麻醉濃度,現在你應該不會就這麼容易暈倒,但至少會讓你失去身體的動力,然後斷掉鐳火…”
他朝辦公室裡瞧了一眼後,拍了拍對方的後背:“走了,今天還得再忙乎一陣…你要不要喝杯咖啡,提提精神?”
“嘔…不要!”
汪東陽現在一聽到“咖啡”兩字就開始犯惡心,啥也沒說,就走進了辦公室裡。
“聊完了?”弗雷德瞥了他們一眼,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正好,我來講一下今天的一些事務。”
他說著,把桌上的圓盤塞進了麵前計算機的下方,很快,虛擬的屏幕便浮現在了所有人的頭頂。
一張紙一樣的平麵在屏幕上慢慢展開,汪東陽逐漸看清楚了,那是一張電子地圖。而在上麵,還亮著十個坐標。
“這是曼迪星的地圖。”
弗雷德又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後,清了清嗓子:“我昨晚搞了一宿,確定了十個發射‘分解者’的坐標,以及所需的燃料…”
“‘分解者’?”
“就是組成巨大保護罩的所有分支板。”弗雷德解釋道,“每一塊‘分解者’下麵安裝了推進器,旁邊也需要建造一座控製塔來控製它的飛行方向…”
他放大了其中一個坐標,“分解者”的完整體被擴展出來——這是一塊略有突起的正方形擋板,四角朝下,而在它的側麵,附著著大大小小的抓手,幾乎遮蓋住了正下方的四個火箭推進器。
但是在“分解者”的旁邊,還豎立著一座高塔,像是一座基站。
“這是‘分解者’的抓取裝置,采用了強抗力裝置以及材料,能夠牢牢抓住旁邊的每一塊‘分解者’,然後積聚成一塊碩大的保護罩…”
“這是控製台,提供範圍強大的控製係統,並且提供預設軌道控製…”
“分解者”,推進器,燃料,控製塔,自動控製,組合卡口…一係列附帶專屬概念的名詞猶如一首首催眠曲,逼著汪東陽閉上眼睛。他感覺自己又開始犯困了,這種物理課似的敘述方式,讓他準備蘇醒的大腦再一次陷入沉睡。
“好!所以現在的任務還是比較艱巨的!”
就在他快堅持不住的時候,弗雷德忽然結束了自己的“原理課”,加大了自己的音量。
“又是處理數據嗎?”帕克問道。
“一半是的。”弗雷德抬頭看了眼地圖上,那十個閃閃發亮的坐標,“十個…不夠,還需要十個。”
“二十個‘分解者’…”
“再過兩天就要交收圖紙,然後全球就要開工,到時候說不定還要監督…“他用手托著下巴,有些苦笑似的搖搖頭,”時間,資源,人力…呼,就算這樣,我們也隻是完成了一個雛形而已…“
而且冥冥之中,那種事事和自己作對的感覺又回來了。
“算了,你們先處理一下剛發給你們的數據,我再研究研究…“
就目前而言,一切還算順利,但他不知道這種狀態會持續多久。就某種理論而言,越是在最後,越好出差錯,所以他還不能放鬆。
然而,在安全局的某個房間內,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盯著監控裡弗雷德幾個人的動作,並且在他手邊,還放著一份他們早些上交的十個“分解者”坐標。
信息欄裡,忽然多了一條短信:“他們還沒有確定好嗎?”
“他們已經設計好了一半,但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做一些修改。”男子對這個署名為“元老”的聯係人說道,“目前來看,我覺得探點還有些為時過早。”
“那那三個人呢?有機會麼?”
“非常非常難,畢竟他們就像連體嬰兒,很難找到突破口。“男子想了想,又稍稍把話說得好聽些,”但是如果有機會,我會發起攻擊,寧願…“
“算了,我也是有點急了。"對麵似乎讓了讓步,“這幾天,你先潛伏好自己。等到我們把事情鬨大些,你在趁機完成自己的任務,知道了麼?“
“清楚。”
“好,先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