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武俠修真 > 我是範進,中舉後的大明風華 > 208.看未來遠不如看過去清晰

208.看未來遠不如看過去清晰(1 / 1)

推荐阅读:

第(1/3)頁

> “我至今仍記得,那年冬至,父皇移居西苑,我隨百官在奉天殿外叩拜,父皇的龍輦掠過時,簾角被風吹起一道縫。”

“那個時候,我瞥見他冷若冰霜的臉。”

“沒等我回神,呂芳便在我身側提醒:‘殿下,低頭!’”

裕王深吸了口氣,看向高拱,說道:“那一刻,我明白,天家無父子,唯有君臣。”

高拱心下歎息,隻是對於皇家之事,卻不好置諱。

裕王笑了笑,隨意地在殿上行走,靴子已經除去,斥足踩在地毯上,涼氣自地縫傳導上來。

高拱有心提醒,又想起了方才裕王話語裡的呂芳,複又沉默了下來。

初次見麵,既是交淺,何必言深?

“說起來,我可能還沒各位師傅見父皇的次數多,猶記得上一次見麵,還是一年前......”

裕王說著,自己臉上的笑容反而在悄然間消失不見,“師傅們教了我很多,他們教我‘仁政愛民’,教我‘剛正馭下’,教我‘權謀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的道理。”

“但我知道,自始至終,他們真正想要教我的,是如何做一枚合格的棋子!”

高拱身子一顫,接連倒退了兩三步。

他不明白,為何初次見麵,裕王便跟他說這些。

以裕王殿下的聰慧,不當如此。

裕王看向高拱,表情淡淡,“所以,我才說,這經學,講與不講,並沒有什麼分彆。”

“經書裡的盛世,是文人雅士憑空捏造的華章,我隻知道,每當鼓吹盛世的聲音傳遍,便是黎民百姓受苦受難的開端。”

“經書裡沒有盛世,這盛世隻能我們自己去尋找。”

裕王見得高拱冷汗直冒,連後背也被汗水沁透,不由道:“今日這經,便先不講吧。”

“是,裕王殿下。”高拱謙卑道。

“相比於經學,本王倒是對高先生的過往更感興趣。”裕王看著高拱,“據說,高先生的生平,也同樣並不平坦。”

看未來,遠不如看過去要來得清晰,交織在心頭所有激昂與困惑,都能從過去找到答案。

高拱直了直身子,有些詫異,詫異裕王為何對他的過往如此感興趣。

難道,隻是單純的同病相憐麼,還是說,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第(1/3)頁

第(2/3)頁

高拱沒說話,但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坎坷的經曆。

年少成名,卻在科舉一道上曆經坎坷。

千辛萬苦,總算是熬出了頭,成功入仕,自己也不是最出彩的那一個。

自己從來都不是那個被命運眷顧的幸運兒。

遠的不說,同年的張居正,後來居上的範進、張四維、王世貞……又有哪一個不是妖孽之輩?

莫名其妙被嚴家父子支到了這裕王府,偏又遇上活得通透,但也活得無比窩囊的裕王。

這究竟是人生的峰回路轉,還是墜落雲端的開始?

“微臣的過往……”

高拱稍作沉吟,搖搖頭,“沒有什麼好說的。”

裕王也不強求,笑了笑,“既然高師傅不願說,那就算了。”

及至出了裕王府,高拱仍有些神思不屬。

下意識回眸,看了看裕王府的碩大牌匾。

少頃,高拱揮了揮衣袖,坐上了馬車了。

隻是,人雖然已經離開,但今日與裕王的一番對話,卻讓他固守已久的心房,迅速出現了一道裂痕。

就像是豆莢爆裂,劈裡啪啦,豆子落了一地。

撩開簾子,高拱看著凡夫俗子們為生計奔波,一時間也想起了自己。

還記得,當年自己掌心攥著第三次落榜的文書,同樣凡夫俗子們一樣,形如嘍囉,有那麼一個瞬間,竟不知何為活著,又為何活著。

那一刻,年少時許下的一定要出人頭地的誓言,仿佛成了人世間最荒誕的故事。

命運仿佛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讓他有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開局,卻又在中途,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彼時,他甚至一度懷疑,這煌煌科舉,究竟是為國選才的盛典,還是一場雅致的活人獻祭。

那些年裡,無論他再怎麼努力,付出多少血汗,仿佛都澆不透策論半字,敲不開試官內心。

那個時候,他不止一次問自己,難道此生就真的要止步於此了嗎?

年少的自己,也曾意氣風發,無論旁人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信誓旦旦自己終將逆風翻盤。

第(2/3)頁

第(3/3)頁

可不知什麼時候,自己開始變得沉默寡言,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飽嘗冷暖,曆經蹉跎,難道非得等到有所失才有所悟麼?

父親的低頭,同窗的奚落,朋友的冷落……

而現在,自己得到了年少時渴望的一切,但除了平添幾分唏噓之外,卻再也沒有了年少時的悸動。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高拱緩緩放下簾子,感慨了一句,心湖逐漸變得古井無波。

也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

臨下值前,範進得到消息,浙江又有流民造反了,浙江總督上了奏疏,兵部當即要求戶部撥款鎮壓叛亂。

對於這則消息,範進沒有絲毫的意外,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農民起義的消息。

不僅僅是他,即便是朝堂上的諸位部堂、內閣閣臣,乃至是嘉靖帝本人,也大多沒有什麼反應。

仿佛,這是最稀鬆平常的事情,叛亂有什麼要緊的,鎮壓了便是。

皇權從不害怕老百姓造反,隻會害怕官員造反。

但凡官員帶頭,老百姓就會真正的雲集響應,因為隻有官員知道怎麼搭建新朝廷,也隻有官員知道怎麼做動員。

因此,民不聊生不可怕,可怕的是官不聊生。

既然浙江官場一片風平浪靜,那麼所謂的叛亂,最多就是一陣風,等義軍再也搶奪不到足夠的糧草物資,自己就會漸漸銷聲匿跡。

相比起這些,反而是戶部五萬兩銀子不知去向的問題,讓六部和內閣,都陷入了一團亂麻之中。

工部尚書工房裡,嚴世藩猛地把茶杯摔在地上,怒不可遏,“皇上是什麼意思?涉及戶部、禮部、吏部,難道就不查了嗎?!”

第(3/3)頁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