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胡氏的喪事剛辦完不久,宋允棠得知消息,有些不耐煩的擰起了眉頭。
這個劉氏可真會整活,頂著他們的名號作威作福,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大事。
看來今日這個頭,她是不想出也得出了。
徐青野望著她。
“可要我跟你一起?”
宋允棠笑著搖頭,“你官威太大,還是彆了吧,我領著夏寧幾個去就行了,你在家照顧兩個孩子。”
徐青野點頭。
“那你路上小心。”
……
宋勁元在得知消息的時候,臉上神情也從木訥變成了詫異,最後轉為憤怒。
“那幾個孩子真是被滿滿傷的?”
這幾個月每次回去,劉氏就在他麵前說滿滿最近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聽話懂事,他信以為真。
難不成都是她的謊言。
給他送信的人忙說,“勁元哥,我沒必要騙你啊,今兒要不是裡正讓我們來找你,我才懶得跑這一趟,今兒這事,你高低得回去一趟了。”
宋勁元知道,這件事得妥善處理才行。
如今家中就劉氏和滿滿,能吃飽喝足的日子也好過,以為劉氏能將重心放在教導滿滿一事上,卻沒想到滿滿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你去路口等我,我跟人打個招呼就與你一道回去。”
兄妹兩個幾乎是同時到榕樹村的。
宋勁元見到她的時候,略有些驚訝。
“棠兒也回了。”
“原本我是不想管娘家的事,更不想管大嫂的事。”
宋允棠望著他,神色嚴肅。
“但村裡人跑去麓山村跟我告狀,說大嫂頂著我和我相公的名頭縱著滿滿惹是生非,我尋思我若不來瞧瞧,將來滿滿背地裡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惡果還得我們來背,京中局勢牽一發而動全身,稍不留神就會被參上一本,可是半點都馬虎不得。”
宋勁元眉頭收緊。
“你大嫂這樣做,確實不該。”
他有些懊惱。
“這些日子為了你大嫂能少些念叨,我光想著往家裡送銀子給他們母子花,忽略了你大嫂對滿滿的管教,我也有不周到的地方,我尋思孩子頂多也就是驕縱一些,不會有彆的惡習,卻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出手竟如此狠毒。”
宋允棠扶著夏寧的手下了馬車,和宋勁元一起往村子裡走去。
“大哥該知道大嫂對滿滿溺愛到了何種地步,若繼續讓她教養,將來絕對會給你惹出大麻煩,屆時,大哥也彆說我們當妹妹妹夫的不肯幫忙,我們上有老下有小,在京中尚且不敢行差踏錯分毫,自然也不會為了他行包庇之事,最終將一家子都搭進去。”
手中有權利,是為了保護家人,實現自己的抱負。
而並非是用來謀取利益,欺壓他人的。
宋勁元想了想,點頭。
“我知道了。”
之前一直念著夫妻情分,對劉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而助長了她的氣焰。
看來,是時候做點什麼了。
兄妹兩個說著,已經來到家門口。
如今的宋家,比起她初來時,看著要好了許多。
青磚瓦房的院子修的規規整整,院角處雞鴨成群,各種農具一應俱全,看著便是家境殷實的模樣。
以宋金保和宋勁元兩人的工錢,要修這麼大這麼好的院子並不容易。
二哥心善。
想來是他出了主力。
尋常會持家的婦人,早已將日子過的風生水起。
劉氏卻為了一己之私,將這個家折騰的七零八落,公婆女兒甘願遠走他鄉也不願和她過日子,丈夫有家不想回。
從前還真是沒看出來。
看似懦弱的性子,竟能有這樣大的能量。
因著胡氏剛去世不久,宋允棠近日穿著相對素淨,一襲米色長裙,發間隻彆著白玉簪,氣質清雅矜貴。
隻見她從容不迫的踏進院子。
許是在京城待的時間長了的緣故,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絲上位者的威嚴來。
眾人見了,慌忙行禮。
“拜見郡主。”
“大家不必多禮,隻將我當宋家女兒便好。”她在夏寧端來的椅子上坐下,“按理來說,今日娘家事不該我管,但我聽說有人借著我和我相公的名頭為非作歹,不得不來瞧瞧。”
劉氏欺軟怕硬。
自宋允棠進了院子,便抱著兒子儘量降低存在感。
眼下聽得她這番話,心裡更是七上八下猶如打鼓一般。
那個被咬了臉的孩子的娘最先朝著宋允棠跪下。
“還請郡主為民婦做主,劉氏縱容滿滿咬了我家孩子的臉,到如今血都還未完全止住,民婦找她要說法,她不承認也就算了,竟還說這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宋允棠朝著那孩子招了招手。
“先將孩子帶來我瞧瞧。”
眼下,還是先將孩子的傷控製好要緊。
許是痛的麻木了,又許是流血過多,孩子一張小臉蒼白,已經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了。
她讓那個婦人先將捂著孩子臉的帕子拿開,望見那塊被咬的凸起來的肉,在場村民們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什麼仇什麼怨?
竟能將孩子咬成這般模樣!
宋勁元見狀,沉著臉往滿滿的方向望去。
劉氏許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將孩子護的更嚴實了。
宋勁元麵無表情的看了劉氏一眼,轉而走上前給宋允棠幫忙。
宋允棠從夏寧手中接過藥箱,先給孩子喂了一丸具有麻醉效果的丸藥。
見孩子已經睡了過去,又趕忙讓那個婦人抱著孩子,並讓宋勁元幫忙壓著孩子的手腳,避免等會縫針的時候孩子會醒過來亂動。
經過她一番處理,孩子臉上的肉倒是都縫回去了。
隻待傷口愈合拆線之後,用舒痕膏進行塗抹。
“孩子還小,就算最後還是留了點印子應該也不會太明顯,我今日沒有帶舒痕膏來,下次讓夏寧過來拆線的時候,再給你們帶兩盒來用,直到孩子臉上的疤痕消失為止。”
另一個婦人也拉著自家孩子的胳膊湊了過來。
“煩請郡主幫我們家孩子也瞧瞧。”
將幾個孩子的傷全部處理好,她和宋勁元才開始打聽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