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巧娥和宋金保去了京城之後,劉氏有一段時間特彆氣不過,總在宋勁元麵前抱怨公婆偏心眼兒。
不僅偏心老二一家,還偏心女兒宋怡。
留大孫子一人在鄉下跟著他們過苦日子。
宋勁元煩不勝煩,又不大會反駁她的話,為免劉氏總跟他嘮叨,正好妹妹的莊子上會給幫忙的人提供食宿,時常一住就是半個月不回家。
隻發工錢的時候往家裡去一趟,將錢交給劉氏,住一夜就又離開了。
劉氏一人帶著五六歲的小兒子在家,心裡的不痛快沒處發泄,脾氣也越來越古怪。
一日,五歲的滿滿哭著從外邊跑回家。
劉氏見兒子滿嘴的血,嚇的慌了神。
她哭著跑上前抱住兒子。
“滿滿,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了你?”
滿滿隻咧著嘴哭,不說話。
劉氏見狀,更慌了。
“你這孩子,倒是快說話啊,急死娘了,你姑姑可是郡主,你姑父更是京城的大官,前不久才回的麓山村呢,榕樹村誰敢不長眼欺負你?你跟娘說,回頭娘定將他們告到縣衙去。”
說起來,如今安陽縣的縣令還是棠兒林家的大哥呢。
她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兒子,豈能讓彆人欺負了去?
“有本事你去告啊,看看告了之後蹲大牢的人是誰!”
隨著話音落下,幾個婦人氣衝衝的領著自家孩子擠進了院子,其中一個還是大伯的三兒媳,她手中牽著的孩子,比滿滿年紀稍小一些。
進來的孩子有四五個,跟滿滿年紀不相上下,其中兩個哭的比較厲害。
一個的臉被婦人用帕子捂著,還依稀能看到帕子上的血印子,另一個抬著的小臂上,整圈的牙印子已經青腫起來,傷口部位還有清晰的血跡。
另外兩個孩子,身上也都或多或少有些傷。
大伯家孫子身上的傷是最輕的,但額頭和手掌上都有擦傷。
見到這一幕,劉氏有些傻眼了。
“怎麼回事?”
“還怎麼回事?”
那個捂著孩子臉的婦人氣的直掉眼淚。
“我就去洗個衣服的功夫,原本幾個孩子在田邊上玩的好好的,你們家滿滿跑過去要跟幾個孩子玩。”
“平時你們家滿滿就霸道,愛搶東西欺負人,大家都不愛跟他玩。”
“結果大家不跟他玩,他直接就發瘋了,你看看我兒子臉上的傷!這麼深的傷,得多痛啊,這是要留疤的啊!今天說什麼,你也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另一個婦人舉著自己兒子的小臂。
“還有我兒子的手,都咬成這樣了,還不知多久才能恢複呢。”
第三名婦人站了出來,露出孩子的手肘。
手肘部位擦掉了一大塊皮,再加上孩子本就瘦,看著有些嚇人。
“還有我們家孩子,這手肘上的傷,也是被你們家滿滿推到地上摔的。”
劉氏往兒子的方向望了眼,得知自家孩子嘴裡的血不是他自己的之後,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她望向在場幾個婦人。
“你們說著幾個孩子的傷是我們家滿滿弄的,可有證據?我們家孩子剛才哭著回來,我還尋思你們欺負他了呢。”
捂著孩子臉的婦人怒道,“劉氏,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居然還想倒打一耙,方才滿滿打人的時候,可不止我們幾個人看見,你要不信,你可以找村裡人問問去。”
大伯家的三兒媳上前打圓場。
“堂嫂,我們家何生身上的傷相對輕一些,大家親戚一場,孩子間打打鬨鬨的,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她望向旁邊幾個婦人和孩子。
“但這幾位嫂子家的孩子,確確實實是滿滿推倒或者咬傷的,若是普通小傷,我想幾位嫂子也不會找上門來討說法,眼下這樣,確實不能這麼輕易就揭過去。”
“首先滿滿也五六歲了,這麼下死手打同村的孩子就是不對,堂嫂得趁他小好生教他道理了,否則現在能傷人,以後就能殺人,再者,將人傷成這樣,牙印子若去不掉,會留一輩子的疤,堂嫂多少得給幾個孩子一些補償才是。”
劉氏聽了她的話,不僅不領情,還指著她一通罵。
“柳氏,你給我閉嘴!”
“你比我還晚進宋家的門,有什麼權利在這裡對我指手畫腳?嘴上說著親戚一場,還不是胳膊肘往外拐!”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們家比你們家過的好,你少在這裡當聖人,這事沒有證據,就不是我們家滿滿乾的!反正我不認!”
就在這時,大家簇擁著裡正來了。
了解了情況之後,他才開口。
“既然勁元媳婦不肯認,總歸如今郡主也到了麓山村,你們去個人將這邊的情況告知她一聲吧,也讓她來給大家評評理,順便求她給這幾個孩子瞧一瞧,胳膊上留下齒印問題都不算大,臉上留下齒印,將來長大了找媳婦兒都困難,順便去個人往郡主的莊子跑一趟,將勁元也叫過來,讓他給幾家一個說法。”
“哎,這就去。”
幾人應了聲,分兩個方向跑去,一人往慈樂鎮跑,另一人往麓山村跑。
劉氏見裡正並沒有輕易揭過的意思,抱著滿滿的手緊了緊。
回頭勁元回來,該不會真的懲罰滿滿吧?
她忙上前,麵上帶著討好。
“裡正,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鬨鬨沒必要鬨的所有人都知道吧?再說了,孩子總有個沒輕重的時候,要是大家都這樣,為了雞毛蒜皮的事情就興師動眾的,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捂著孩子臉的婦人惡狠狠的看著她。
“孩子被傷成這樣,臉上那塊肉都要掉了你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敢情這事沒發生在你們家兒子身上,改天滿滿這樣,我看你還會不會站著說話不腰疼!”
劉氏眉頭一擰。
“說話就好好說話,你咒我們家滿滿做什麼?”
滿滿許是生氣了,掙脫開劉氏就用腦袋往那個婦人的方向撞,幸好一旁幾個大人眼疾手快拉扯住了,否則真要撞那個婦人身上了。
見此情形,那婦人與劉氏母子倆的距離拉開了一些。
“瘋子!簡直就是個瘋子!今日這事,如果沒個說法,我跟你們家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