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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堅定捍衛大學自主與學術自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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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大官網在“台大校史•曆任校長姓名與任期”專欄中評價傅斯年:“性格勇決果斷,於動蕩的年代,能極力穩定困難的校務,開創台大自由、自主與學術獨立的校風,為台大樹立不同的典範與奉獻的精神。”

台大又在其《2014學年度台灣大學概況》進一步介紹,傅斯年所奠立的台大精神有三條,其中第二條是“堅定捍衛大學自主與學術自由的原則,校務以專業精神為準,絕不受大學以外任何勢力乾涉,杜絕關說與舞弊。”

蔡元培時代的北大,與台大可謂是一脈相承,而連結這兩校精神紐帶的核心人物便是傅斯年。

蔡元培時代的北大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學自主與學術自由。特彆是五四運動後,北京學界呈現出更加自由、活躍的局麵,各種思想廣為傳播,各類團體爭先湧現。蔡元培照樣是“兼容並包”, 於是北大張開大海一樣的胸懷。

胡適、陶行之等,簇擁著他們的美國老師杜威博士,四處講學。

信奉俄國布爾什維克的李大釗從1920年起任教授,公開的講授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和唯物史觀 。

新文化運動中成長起的一代文豪魯迅,正式受聘於北大,在北大講台宣講他的獨步文壇的中國小說史。

“隻手打倒孔家店的老英雄”吳虞,也走出四川盆地來到最高學府,繼續點評他的先秦諸子。

就連從官場上被迫退下來而轉向學術研究並成果不斐的梁啟超,也時常來北大校園登台演說。

……

那時候的北大,真可謂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一個這樣的大學怎麼能不充滿活力,怎麼會不出人才。民國的天才成群結隊,和這樣的北大不無關係。一個學校,乃至一個國家,一個社會,搞思想一統,注定會死氣沉沉。

傅斯年是北大蔡元培時代的親曆者、見證者,也說得上是參加者和受益者。風雲際會,他帶頭組織新潮社、創辦《新潮》雜誌,發表了大量鼓動新文化、新思潮的文章,同其師長陳獨秀、胡適他們一同造成時勢,開創了新時代。蔡元培先生“兼容並包,思想自由”的觀念,以及“教授治校,學生自治”這一套製度已經植根於他的生命深處。

傅斯年主持台灣大學校務,就是以北京大學為藍本,以學術自由為立校之本,以教育自主為活水之源,校長的任務就是堅守這個“本”、“源”。他說:“大學是個教授集團,不是一個衙門,照大學法,校長雖然權力甚大,然我為學校之前途計,決不能有極權主義的作風。”

1949年11月15日,傅斯年在台灣大學第四次校慶上演說,公開聲明“不許把大學作為任何學術以外的目的的工具”,“辦大學為的是學術,為的是青年,為的是中國和世界的文化,這中間不包括工具主義。”強調“台灣省既然回到祖國的懷抱,則台灣大學應該以尋求真理為目的,以人類尊嚴為人格,以擴充知識、利用天然、增厚民生為工作的目標。”

早在1932年,麵對國民黨在大學推行黨化教育或所謂三民主義教育,他就尖銳地指出:“教育如無相當的獨立,是辦不好的。”

在傅斯年做校長的時間裡,入學的台大學生可以不讀三民主義,也不要升旗,在此之前和此之後,這是不可想象的,可謂是空前絕後。

也是他的台大校長任上,台大政治係教授薩孟武一直放言無忌,批評國民黨的法統,播灑民主法治的種子,很多外係的學生都去他的課堂旁聽,影響越出了校園外,連他的口頭禪“因此他之故”也成了大家的口頭禪。薩孟武的言論自然讓國民黨當局頭疼不已,但因為有傅斯年在,他便可以在台大繼續教下去。

當時的台灣風雨飄搖,一切都沒有上軌道,社會上到處是不滿的情緒。當時國民黨殘餘政權尚未遷台,對學生的思想鉗製並沒有像後來那樣嚴密。那時的校園裡,一方麵是學生的左傾傾向,島上反內戰、反饑餓、反迫害的學生運動經常發生。有一段時間,校園裡跳起了秧歌舞,有學生還專門寫下《為什麼扭秧歌》的文章,還有人甚至撒發反政府的傳單。另一方麵還要抵擋來自當局的的政治壓力和社會上的各種攻擊。傅斯年恪守的一條底線就是大學的獨立與尊嚴。

1949年4月6日,傅斯年接到國民黨警備司令部的公文,指控14名學生“張貼標語、散發傳單,煽惑人心,擾亂秩序,妨害治安”等,第二天,警備司令部的名單上又擴大到23人之多,警備司令部要將他們拘捕,並進校抓人。這一天台北宣布戒嚴,“有幾處熱鬨區域,均斷絕交通”,一時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為了保護學生,傅斯年站了出出。在無力阻止警備司令部進校抓人情況下,4月7日,以台大行政會議上作出由校長本人向國民黨當局接洽的決定。

傅斯年隨即向以陳誠為省主席的行政當局提出四點要求:一、凡載在名單內之被捕學生,迅即移送法院審訊;二、凡不在名單內而被捕之學生,即予釋放;三、以後如不發生新事件,絕不再行拘捕學生;四、準許學校派人探視被捕學生。

當局以特殊時期為借口,下令實行聯保製度,一人因政治思想“不純正”被判罪,其他人都要連坐。麵對這樣的無理做法,傅斯年挺身而出,憤慨地對當局聲明,台大師生由他一人擔保,發生問題,他負全部責任。把台大的師生,置於自己的保護之下。

這一年的7月11日,一個叫葉青的國民黨高官,在《民族報》發表公開信,攻擊傅斯年主持下的台大“優待共產黨”。罪名一是台大教授李齊突然離開,未經係主任、院長同意,隻是留信一封,說是請假,傳聞先到香港,後到大陸。另一副教授張則是辦好了請假手續,送家眷去廣州,校方仍發薪水。二是法學院院長薩孟武“參共親共”、“台灣大學中有些院長和係主任還是共黨分子或親共分子,他們把持院係,排拒異己,正是把他們底院係變成共產黨細菌的溫床”。

7月14日,傅斯年在同一報紙發表《傅斯年校長的聲明》,一一予以駁斥,並斷然表示“學校不兼警察任務”、“但是我不兼辦警察,更不兼辦特工”。聲明義正詞嚴,將這無恥的公開信駁得體無完膚。

假如沒有傅斯年,台灣大學在那樣動蕩的時局中,想要在短時間中迅速崛起、發揚光大,奠定一個現代大學的基礎,是很難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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