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六尺巷的故事,人們會馬上想安徽人張英。清康熙年間,張英已升任文華殿大學士兼禮部尚書。他在老家桐城的宅子與吳家為鄰,吳家秀才出身,兩家院落之間原本有一條巷子,供兩家及村民出入使用。
後來吳家翻建新房,想占用這條小巷,張英老家的人不同意,爭執不下告到縣衙。
縣官為難,沒有給出結果。這時,老家的人寫了加急信,給了在朝廷做大官的張英,希望他出麵解決。鄰居聽到這個消息,滿以為張英會袒護自己親屬。
張英接到老家寄來的信後,二話不說,當即就回了一封信。
他在回信中寫了四句詩,千裡家書隻為牆,讓他三尺又何妨?萬裡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老家收到回信,主動讓出了三尺,鄰居很受感動,也讓出三尺,六尺巷由此而來。
退一步海闊天空,讓一步皆大歡喜。張英大度做人,克己處世,他借用秦始皇與長城的故事,巧妙勸導家人讓出三尺之地,換來了百世流芳。張英的謙遜禮讓,不僅成為鄰裡之間和睦相處的典範,更為自己的家族、家庭、家人樹立了包容博大、崇德重禮的表率。
而位於安徽省桐城市的西南一隅,確有六尺巷,全長100米、寬2米,建成於清朝康熙年間(1662年—1722年)。巷道兩端立石牌坊,牌坊上刻著“禮讓”二字。“千裡家書隻為牆,讓他三尺又何妨。萬裡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關於六尺巷的故事,至少還有十個版本。其中一個講得是曾國藩,一個說得是鄭板橋。故事裡的人物和年代雖不同,但故事情節都差不多。有意思的是不管曾國藩還是鄭板橋,和張英一樣,給老家人的回信都是:“千裡家書隻為牆,讓他三尺又何妨。萬裡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不僅如此,安徽省桐城有‘六尺巷” 山東聊城有仁義胡同。
聊城仁義胡同的故事,講得是清朝的開國狀元傅以漸。
傅以漸,字於磐,號星岩,1608年10月13日生於曆史文化名城——山東聊城。因七世祖傅回於明朝成化年間從江西永豐來東昌府(聊城)任冠縣令,故定居聊城。傅以漸幼年聰明過人,3歲能誦書、五歲熟讀經史、十歲工屬文,博覽群書。清順治三年(1646年)開科大考,傅以漸赴京會試。
他以優異的成績完成了會試,取得了殿試的資格。這天他登上金殿,麵對皇帝,從容不迫,對答如流,文辭簡練,內容精辟,才冠群士,語驚四座。順治大喜,禦筆親點他為第一甲第一名,成為清代開國後的第一位狀元,授宏文院修纂。自此,傅以漸的才能得到充分發揮,他的官職一再升遷順治四年,充會試統考官;順治五年,充《明史》纂修官。期間,他發現明末盛行江南的文字獄,奏請皇上,力挽狂瀾,平息了這場災難,解救了大批文人。
從時間推算,傅以漸比張英早出生28年,他們生活在同時代的時間也是28年。
聊城仁義胡同的故事也很感人。
話說清康熙年間,傅以漸在京城做官,其在聊城的家人因修祠堂與鄰居產生了宅基糾紛,鬨到了縣衙。地方官非常為難,因為他知道傅以漸在京裡做官,不好得罪啊!判傅家有理吧,還擔心百姓認為他官官相護,仗勢欺人。遲遲不能決斷。
傅家人急了,便修書一封送到了京城,希望傅以漸憑借自己的威望給地方官施加壓力,以便儘快解決此事。傅以漸收到來信,得知用意,馬上回信一封“千裡來書為堵牆,讓他三尺又何妨,萬裡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傅家人收到回信以後,感到非常慚愧,將祠堂的牆退後了三尺,並主動找鄰居和解。鄰居見傅家如此仁義,十分感動,便也退讓了三尺。於是便成就了傅氏祠堂東鄰的這條仁義胡同,又名“六尺胡同”。
時光荏苒,歲月流逝,古老的聊城也曆經滄桑,但仁義胡同依然保留著,它的故事也代代相傳,流芳至今。仁義,禮讓,友善,和睦的風尚,影響著一代又一代的聊城人。
傅以漸是聊城人的驕傲,民間流傳著很多他的故事。
其一:玉皇皋夜讀。
聊城,盛夏的夜晚,傅以漸跟往常一樣點燈讀書,要讀的書還沒讀完,燈油卻然儘了。母親勸他早點休息吧,家裡連買糧食的錢都沒有了,更沒有錢買燈油了,以後夜裡就不要讀書了。
傅以漸躺在床上難以入眠,忽然記起了古樓底下賣花生的耿大爺,晚上他會挑燈擺攤的。何不去那裡借光讀書?於是,傅以漸就拿著書去找耿大爺了,耿大爺打心裡就喜歡這個熱愛讀書的少年,於是他每天都會等傅以漸來讀書。
一天,有個人跑來跟他們說:“玉皇皋鬨鬼了,昨晚,半夜三更,玉皇皋燈火通明,敲鑼打鼓,有人扒牆往裡看,被狂舞的妖怪砸破了頭,以後可不敢再去玉皇皋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讀傅以漸聽到“燈火通明”四個字,心中大喜,耿大爺也快收攤了,因為他在這兒借光讀書,才多擺一會兒攤兒的。於是他就拿定了主意要去玉皇皋讀書,他告彆了耿大爺來到了玉皇皋。
大殿內果然點著兩盞燈,分外明亮,真是個讀書的好地方,傅以漸便在那兒專心的讀起書來。原來廟裡怕夜裡有人打擾,故意裝神弄鬼嚇唬人。他們又來嚇唬傅以漸,但是傅以漸早已讀書入了迷,根本不理會他們,沒有反應。主持和道士們見他讀書專注,淡定自若,認定他將來一定能成大器。於是就專門為他燃燈,供他夜讀。
在《聊城縣誌》裡記載了一個有趣的故事,狀元騎驢上朝。
在古代,一般舉人趕考都騎高頭大馬,衣著華麗,那可不是一般的風光。但傅以漸跟彆人不一樣,他不騎馬,隻騎一頭小毛驢。那些富家子弟就嘲笑他:“駿馬方能配金鞍,毛驢豈能登金殿?”麵對冷嘲熱諷,傅以漸不去理會。等到發榜之日,那些富家子弟名落孫山,傅以漸卻高中狀元。
中了狀元的傅以漸依然儉樸,文武百官騎馬坐轎去上朝,傅以漸仍然騎著他那頭小毛驢。後來傅以漸做了康熙的老師的老師,康熙也曾為他牽驢解鞍。
他騎驢上朝,不慎從驢上摔了下來,順治皇帝連忙去把他扶起來,事後還為他畫了幅騎驢小像,一時間被傳為佳話。
前麵說過了,傅以漸便是傅斯年的先祖。從輩份上論,傅斯年是傅以漸的七世孫。
仁義胡同位於山東省聊城市東昌府區東關大街111號傅斯年陳列館(傅氏祠堂)東臨,長約60餘米,寬2米。胡同為青石鋪築,胡同南首為一木質牌坊,坊上簷下正中為清康熙皇帝題寫的“仁義胡同”。在胡同北首為一影壁,壁為硬山頂,正中書有“仁義胡同”四個金色大字。
傅斯年陳列館原是傅家祠堂,由此可見,比起他的先祖傅以漸,論成就傅斯年隻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傅斯年同樣是聊城人的驕傲。
我們常說,對一個的成長來講,環境是至關重要的。毫無疑問,這樣的家庭氛圍家族傳承,對於傅斯年優良品質的形成,其作用無論如何是不能低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