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這誰說的?許三多可是兵王啊,從邊境都能活著出來,怎麼能……怎麼能在演習中犧牲啊?”
史今猛然站起身覺得全身都在顫抖。
這位鋼七連最後的軀乾,沒有死在邊境,死在了東部戰區的演習中?
這太扯淡了。
高誠沉默了許久,“我要去看看。”
史今呆了呆,“跨戰區……副營長……”
“我要去看看!他是我的兵!”
高誠推門出去。
——
——
“高副營長……”
偵察營來了一輛車。
袁朗從車上下來臉色沉沉的望著有些狂躁的高誠。
高誠隔空盯著袁朗,突然指著袁朗,“我把我的兵交給你,你讓他成了這樣!”
袁朗沉默,“這件事可能是意外,你跟我都知道他的能力,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躺在醫院。”
“扯淡,我要去東部戰區,我的兵變成這樣這件事沒完。”
袁朗苦笑一聲,“我也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你一個特種部隊的大隊長能走開?”
“不是,許三多……他的對象在你們基層部隊,那個李萱萱。”
高誠皺著眉頭,“那又咋了?”
袁朗深吸一口氣,“你真的不知道李萱萱的背景?”
高誠轉過身,“我知道,這件事不能告訴她,這是我們部隊自己的事,現在許三多犧牲了,我要去看看。”
袁朗覺得他的天空都變得扭曲了,他怔了怔,整理好情緒發問,“誰跟你說他死了?我得到的消息隻是重傷搶救。”
高誠咬著牙,“傷成那樣,跟死了有區彆嗎?”
“那李萱萱這件事……”
“又沒有結婚,扯不上告知。”
高誠扭頭,甘小寧開著車急匆匆的來了。
他們都聽說了這件事。
“副營長……”
“去機場。”
“你不去我親自去,那是我的兵!”高誠給袁朗扔下一句話後轟隆隆的離開。
齊桓從車上下來,“大隊長……”
“齊桓,你跟著去。”
齊桓點了點頭,“應該的。”
老a要準備年度的演習比賽,他袁朗作為大隊長是絕對不能離開的。
袁朗站在原地呆了許久,轉身走向了鋼七連的方向。
現在的鋼七連是重建後的,所有的連長指導員都是新的。
袁朗最終在辦公室內找到了鋼七連第一個女連長。
李萱萱!
“首長好。”
看見袁朗肩膀上的軍銜,李萱萱站直身子敬禮,眼神卻有些好奇。
“鋼七連的前連長高誠帶領的鋼七連可是全集團軍都有名的,你的壓力看起來很大啊。”
李萱萱板著臉,“壓力也是動力首長。”
“報告!”
一個排長站在門口大聲喊道。
“進。”
“報告連長,今年度的演習要開始了,團長讓您去團部開會。”
袁朗錯愕的發現,這個排長看向李萱萱的時候眼神帶著敬畏。
看來李萱萱的鐵血手段是足夠鎮壓這些男兵的。
“知道了,稍後就去。”
排長扭頭離開。
“首長,您還有什麼指示嗎?”李萱萱沉聲問道。
袁朗笑了笑,“沒什麼事,就是順便辦點事看看這裡。多久沒有見許三多了?”
李萱萱突然雙手緊握,身體輕微的顫抖,“當兵的,總能克服一切。我相信他也有自己的事。”
兩人不能見麵,好不容易平複了內心的愈傷。
現在見麵,那份痛苦又會從心底深處鑽了上來,猶如螞蟻蠶食他們內心。
“也沒有寫信?我總說啊,你們兩個是我最看好的一對,我當年遇見你嫂子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
“許三多沒事的,就是很忙,前些日子我一個兵去東部戰區看了看。”
李萱萱怔了怔,“不是在老a嗎?什麼時候去了東部戰區了?”
袁朗笑道:“借調過去的,他從國際比賽來了後,被東部戰區的看上了。”
“這件事我告訴你不是保密的。”
“行了,我先走了。”
“首長再見。”李萱萱敬了一個禮。
辦公室內陷入了安靜,外麵的風帶著熱燥吹了進來。
李萱萱轉身從抽屜拿出一本日記,裡麵空蕩蕩的隻有夾著一張照片。
那是這個辦公室唯一留下的東西。
新兵連結束後的團體拍照。
封於修就站在第二排的中間位置,這是李萱萱唯一擁有的想念。
“我不能哭,我一定要變強!我一定要殺了蠍子!”李萱萱合上日記本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轉身走了出去。
——
——
高誠趕到了醫院是到了後半夜。
齊桓一直跟著。
陳善明一直在手術室外等待著。
“你是齊桓吧,這位是……”
高誠麵無表情的跟陳善明擦肩而過。
齊桓沉聲回答,“許三多的連長。”
“就是那位?”
“對。”
“人現在怎麼樣了?”齊桓問道。
“不樂觀,這場對抗來的是那麼的突兀,我們也後知後覺的想到了後果。”
“這個排長實在是太猛了,一個人對抗三百多個特種伏擊小隊。”
“現在醫生已經全力在搶救,而且可能醒不過來了。內傷很嚴重。”
高誠自然聽見了,他猶如一根鐵柱紋絲不動的紮根在手術門前。
“我的兵如果今天有事,這事沒完。”高誠轉過身一字一頓警告道。
陳善明不忿,“這本來就是演習,傷亡也是正常的。”
“屁話,彆說你們看不見?這件事完全可以製住的,說的演習傷亡是在不可控的情況下?這件事他媽的不可控嗎?!”
“範天雷呢?狼牙特戰旅我也聽說過,你們就是這樣看著的?”
陳善明有些生氣,“高副營長,說了這是意外事件。”
“意外事件?你們是想看這個兵到底可以打倒幾個吧?把嘴給我閉上!”
“能不能都彆吵!”手術室大門打開,護士怒氣衝衝的喊道:“都離遠點,你們這些當兵的就知道發脾氣。”
齊桓一直沉默著,這件事也隻有高誠可以出聲了。
他作為老a的代表,是不能將情況惡化的。
“我告訴你,最好沒事。”
說完高誠扭頭走下了樓,站在醫院外抽著煙。
手術室的大門被打開了。
高誠連忙走上前,“醫生怎麼樣了?”
“病人傷得有些嚴重,現在還不知道。暫時放在icu觀察吧,如果他能挺過今晚機會很大。”
高誠看見了躺在病床上被推出來的封於修。
整個人包裹的跟個木乃伊一樣嚴嚴實實的。
人被推到了icu裡麵,插上了各種檢測生命的儀器。
高誠緩緩轉過身盯著陳善明。
“高副營長……”齊桓連忙上前擋在兩人中間。
高誠扭頭就往外走。
齊桓連忙跟了上去,“高副營長你要去什麼地方。”
“我出去透透氣順帶著去狼牙特戰旅參觀參觀。”
齊桓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這位高副營長總是憑借內心那股子的氣在思考問題。
這本來就是一場正常的演習,隻是意外來的這麼的突兀罷了。
對一位上校都開始直呼其名了,可見高誠內心的憤怒已經衝擊了理智。
——
——
封於修覺得自己被開膛破肚了。
這種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等他可以朦朧的聽見周圍的動靜跟環境後,隻有嗶嗶嗶的機器跳動的聲音。
他可以感知周圍的一切,卻無法睜開眼睛。
午夜的時候到了,他的內力心法準時的開始發動。
全身上下的毛細血管破裂,轉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
陳善明一直守在外麵,無意間的瞥了一眼呆滯了。
“醫生護士,病人……病人有問題了。”
緊急等待的專家醫生從休息室衝了出來。
“快,腎上激素推進去!”
“除顫儀準備!”
“不對,他的生理機能沒有變化,這大出血哪裡來的?檢查。”
可逐漸的,醫生錯愕的發現這種看起來唬人的病灶隻是毛細血管破了。
“這到底是什麼疾病?化驗結果沒有基礎的病灶啊。”
“今晚全方麵的檢測,留下一個護士看著。”
陳善明看見醫生走了出來連忙上前,“醫生……”
“沒事。”
“人都變成血人了還沒事嗎?”
“沒事,就是毛細血管破裂了,看起了唬人,生命體征是平穩的。”
陳善明覺得自己全身都癱軟了。
迄今為止,這個許排長的背景看起來沒有這麼簡單啊。
一個少尉軍官,為什麼副營長都來了。
就算是倚重,也不至於這麼的倚重吧。
封於修突然覺得麵前被堵塞的道路出現了一扇大門。
不知道那是他被切開的腹腔還是什麼。
瀕死之下,他的全身堵塞的渾濁似乎被打開了宣泄的通道。
原本被縫合的傷口突然冒出了黑色的血。
護士陡然瞪大眼睛,連忙跑了出去。
於是陳善明看見醫生護士又急匆匆的衝了進來。
十幾分鐘後,醫生有些挫敗的走了出來。
“沒有內出血,血管也沒有任何的問題,怎麼這麼的邪門啊。”
封於修突然覺得莫名的暢快,就好像一年沒有拉屎一樣,此刻全部的噴了出來。
那種腫脹的感覺消失了。
體內一股清氣開始衝刷他損傷的內臟,他的全身猶如被開墾出的溝壑水渠。
刺痛難捱的眼角膜也都被衝開了。
他猶如被浸泡在羊水中的嬰兒,發出滿足的微笑。
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的感覺。
他第一次不用想心事睡覺了,無憂無慮的沉睡了起來。
伏魔易筋經——破繭飛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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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內,影影綽綽的人影開始晃動。
李二牛趴在草地上抬起頭,“團長壞了,排長沒有抗住,他們衝上來了。”
康雷點了點頭,“那麼多人,撂倒了。隻是希望範天雷能有點人性,那麼多人對抗許排長一個人,不加以製止肯定會出大事的。”
“團長,我們跑。不能被俘虜了。”
康雷盯著李二牛,“你現在明白什麼叫做演習了吧?”
“俺知道的團長。”
汪汪汪!
驟然遠處響起了軍犬咆哮的聲音。
康雷露出了笑容,“不是藍軍的,是我們團的人來了。”
“團長,你咋知道的?”
“藍軍沒有軍犬投入這場演習,行了李二牛走吧。”
李二牛終究是沒有繼續愚蠢下去,團長開口了他就放棄了繼續向前。
“團長。”龔箭跟彭連長彙合。
“李二牛你成啊,把團長保住了。”龔箭大肆的誇讚。
李二牛嘿嘿一笑。
康雷點了點頭,“這小子一開始很愚蠢,不過現在嘛,勇敢的愚蠢。”
何晨光站在李二牛身邊,“牛哥厲害啊,一個人挽救了咱們團的榮耀。”
“嘿嘿……”
王豔兵皺起眉頭,“這不是排長的功勞嗎?要不是他一個人抗住了藍軍伏擊小隊,怎麼能有機會出來的。”
康雷看向龔箭,“那個許排長怎麼樣了?”
“拉去醫院了,應該沒事吧。”
“不可能沒事,那麼多人,肯定有問題。現在隻能等演習結束了。”康雷看向天空。
無人偵察機從蒼穹開始徘徊。
範天雷盯著大屏幕笑道:“給他們一個刺激的。”
下一秒,無人偵察機俯瞰衝了下來,導彈轟鳴的激射轟殺。
“快找掩體!”龔箭咆哮的大喊一聲。
所有人急忙散開躲避在石頭後麵。
導彈炸開在他們的周圍,震爆的氣流掀起了沙塵衝天覆蓋。
所有人都被近距離的氣流震的趴在地上。
“他們玩真的啊!”老黑班長抬起頭喊道。
“不能這樣等死!”
李二牛扛起機槍對著天空的無人機開始掃射。
康雷樂了,“這小子愚蠢勁起來還是挺勇敢的啊。”
老黑班長苦笑一聲,“戰力不對等,他們是實彈我們是空包彈,隻能當靶子了。”
無人機又俯衝下來,在他們近距離射了一發炮彈。
震顫的氣流讓所有人再次趴在地上。
範天雷盯著大屏幕笑道:“這些小子,就應該讓他們玩玩。”
龔箭陰沉著臉,“他們在玩弄我們。”
王豔兵突然盯著第三次準備下來的無人機,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兩顆歪脖子樹。
何晨光也明白了過來,“聽說你小時候彈弓玩的挺溜?”
王豔兵站起身,“這個距離,有機會的。無人機俯衝下來要掉頭,在這一瞬間它會在半空懸停幾秒鐘。”
“那就是活靶子。”
“走!”
兩人站在歪脖樹前,利用攀登繩將大樹做成了一個超大型的彈弓。
攀登繩上的飛虎爪被當做子彈開始瞄準。
第三輪無人機俯衝下來,轟然炸開。
然後開始了兩秒鐘的懸停跟急轉彎。
“就是這個時候!!!”
“放!”
兩人將彎脖子樹大幅度的拉開瞬間彈射出去。
指揮中心的大屏幕上,飛虎爪迎麵衝來,範天雷一下子呆住了。
操作員大驚:“這是什麼東西?!”
“咣當!”信號中斷,大屏幕上雪花亂閃。
飛虎爪一下子抓住了無人機的機頭,無人機被半空拉住。
何晨光抓緊攀登繩,直接一拽,無人機被拽落在地上,“轟”一聲爆炸了。
“打掉了!打掉了!”李二牛高喊,官兵們都目瞪口呆。
“好幾千萬呢!沒了?!”老黑嚇得不輕。
“沒了……”龔箭看著成為一團火球的無人機。
“不會讓咱們賠吧?這可賠不起!”老黑開始擔心。
“他敢!他們那玩意兒金貴又怎麼樣?!當我們是好欺負的?!”康團長爬起來。
指揮中心,範天雷沉默的盯著雪花的大屏幕。
“我們現在怎麼辦?”參謀問道。
範天雷冷笑一聲,“我親自去會會他,鐵拳團的斬首我砍定了。”
“五號,你親自去?有些不妥吧?”
範天雷看在桌上的地圖,“你帶隊去機場等我,帶上我的東西,我也是從刀山火海出來的。”
“沒想到給鐵拳團給了三個兵,到頭來難受的是我。”
“不對,那個從中部戰區來的排長才是阻礙我最大。本來早點可以斬首,他一個人打沒了我的伏擊小隊。”
所有官兵都安靜的不敢說話,剛剛無人偵察機的損失可不是開玩笑的。
範天雷鐵青著臉:“信息戰分隊——”
“到!”一名少校從電腦前起身。
“你們的信息戰病毒是否已經掌握紅軍的指揮網絡?”範天雷問。
“報告,參謀長!我們獨自開發的黑鳥03木馬病毒已經通過紅軍的接駁節點,植入紅軍鐵馬一號指揮網絡,目前可以掌握紅軍部隊的部分動向!”
範天雷一揚手:“我不關心彆的部隊,我就想知道,你能不能進入鐵拳團的防空預警體係?”
“81集團軍的鐵拳團?”
“難道還有第二個鐵拳團嗎?”
“報告!沒問題!”
“好!給我乾掉它!我看看你們信息戰分隊是不是吃乾飯的!”範天雷一拳擂在桌上。
“是!參謀長,您就放心吧!”少校動手在鍵盤上一陣忙碌,電腦屏幕上出現一排字幕:“紅軍81集團軍防空係統已被我控製,等待下一步指令。”少校看著範天雷。
“等我的突擊隊抵近就動手,明白嗎?”範天雷命令。
“明白!”
“我要讓鐵拳團看看,到底誰是王者!”範天雷看著大屏幕,發狠地說。
信息化作戰,技術人才的投入。
從封於修入伍鋼七連開始就已經製定了,現在總算是在整個部隊開展了。
沒有之前人山人海的對衝,反而是信息化的精確打擊。
鐵拳團就是傳統,而狼牙特戰旅就是新生的信息化打擊。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實驗。
狼牙特戰旅就是一把無堅不摧的矛,正麵的對抗鐵拳團這麵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