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外,陳善明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昏昏欲的腦袋一歪靠著牆壁睡了起來。
值班的護士檢查了一下儀器後也靠著牆低下了頭。
到了淩晨,所有儀器一瞬間停頓。
封於修緩緩睜開眼睛直勾勾的坐了起來。
他低下頭撕開包裹的傷口紗布,上麵鮮嫩的肉芽變成了褐色的結痂。
“呼……”
酷熱的病床上,封於修吐出了一口渾濁的白練。
宗師內功大成!
頻死之下,原本那無數發泄的詭異的內功運轉得到了良好的宣泄通道。
竟然直接跨越了不知道多少苦修歲月的磨煉,一步踏入了宗師高手行徑。
他的恢複能力,他的肌肉纖維被內力幻化出的爐火一點一點的炙烤成為最堅硬的酮體。
封於修麵無表情的扯掉了身上的各種管子,推開病房的大門走了出去。
他的眼神純粹隻有單純的執念。
範天雷!
我要找到你!
路過拐角,他看見了陳善明。
陳善明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皮抬起頭看了一眼,朦朧中說了一句,“起來了啊。”
說完繼續閉上眼睛。
封於修停頓了一秒鐘踏步走下了樓梯。
一分鐘後。
“嗯????”
陳善明就如夢魘一樣的睜開眼睛,豁然站起身左右搖晃了片刻。
“剛剛我是不是看見了什麼東西?”
他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了病房內。
病床上那個插滿管子的人此刻空蕩蕩的消失不見了。
“我靠!回光返照了!”
他扭頭開始朝著樓下狂奔去。
突如其來的震撼讓他的思維此刻都有些停滯,他想不起來要做什麼了。
本能的跟著下樓。
卻看見了封於修招手打了一輛車衝入了鬨市區。
“見鬼了!真是見鬼了!傷了這麼重。他是怎麼翻起來的?”
說著衝向了軍車一腳油門跟了上去。
——
病房內,護士吧唧了嘴巴站起身揉了揉眼睛走出去上廁所。
回來後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儀器,緊接著愣住了。
儀器上麵顯示著一條筆直的線。
出現這種情況隻有一種情況,病人死亡。
她目光挪移到了床榻上,似乎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旋即發出了一聲尖銳驚恐的喊叫聲,“詐屍了!!”
——
——
“兄弟去哪裡啊?”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穿著病服的封於修,此刻的封於修臉上還有鮮血,那是之前毛細血管破裂殘留的。
“去郊區。”
司機雙手抖了抖,再次的從後視鏡看了一眼。
【這小子不會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吧,臉上都是血……】
封於修盯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幾年前還是一片凋零的城市,現在被時代的巨輪碾壓的變成了新的模樣。
說句實話,他不喜歡這種氛圍。
似乎在下榕樹村那個貧瘠的地方才更有安全感。
時代的進步預示著各種先進的檢測出現,對於從小就下意識躲避的他來說,沒有安全感。
不多時,司機到了郊區。
封於修下車從內衣裡麵摸出了十塊錢遞給司機。
“多了。”
封於修辨彆了一下方向,右手按壓了腹腔被手術刀豁開的傷口衝入了夜色中。
他的速度極快眨眼睛就消失在了車燈照射的範圍,宛若一個貓鼬融入黑暗。
“媽呀。”
被封於修速度嚇了一跳的司機連忙一個倒擋扭頭就跑。
大晚上的遇見一個穿著病號服,臉上都是血的,而且目的地在郊區。
他的速度比野獸都要快。
這結合起來,一般人早就腦部出可怖的畫麵出來了。
轟隆隆!
在司機衝出郊區樹林的時候,陳善明的軍車狂奔的朝著藍軍演習的方向衝刺。
從市區出來後,陳善明就看見了出租車的方向。
他可以篤定,這個瀕死詐屍的小子肯定要去演習戰場。
這讓他一臉的茫然不解,傷得這麼重,去了演習戰場還有什麼作用嗎?
他的確還是沒有被淘汰的,可這樣重傷,對於演習來說已經是可有可無的了。
他到底想要乾什麼?
——
——
城鄉結合部,硝煙彌漫,直升機群超低空掠過,一片戰爭氣氛。
紅軍已經攻占這裡,並在路口架設了工事。
紅軍糾察正揮舞著小旗指揮交通,裝甲戰車轟隆隆駛過,下麵兩側都是徒步的步兵,不時有車輛來往穿梭。
何晨光、李二牛和老黑等坐在步戰車上。
車隊被前麵逼仄的路口攔住了,很多的部隊在指揮下有次序的通過。
蔡小心拿著旗子在指揮,“你們這邊走,那邊的這邊走。”
“神槍手四連的等等,讓其他的車先走,你們太多了。”
司機搖下窗戶探出頭想要表演一下國粹,龔箭抬起頭,“算了,我們沒有什麼急事。等著吧。”
六連把守在路口,四連的車隊被攔住了。
王豔兵坐在步戰車上,手持狙擊步槍,有點兒百無聊賴。
李二牛看見王豔兵,高興地喊他。
王豔兵看見他:“哎!是你們倆啊!”
“豔兵,你在這兒乾啥呢?上去啊!”李二牛叫他。
“我們連的任務是保持交通暢通。”王豔兵板著臉說道。
上次他跟何晨光聯合打掉了藍軍的無人偵察機。
本來以為可以跟著四連執行第一梯隊的任務,沒想到扭臉就被派到了這裡。
敞篷勇士車上,龔箭放下電台,站起身:“傳下去——全速前進!我們要搶在藍軍以前搶占291高地,設立阻擊陣地!”
“全速前進!”
勇士車的司機加速,暴罵:“給老子閃開!六連的,四連要上去進攻!耽誤了軍機,拿你是問!”
蔡小心臉色有些發白。
一個班的戰士跳下車,推開設在路口的拒馬,把攔在路口的摩托車、越野車也驅趕到一邊,王牌連隊的霸氣油然而生。
蔡小心被推搡到一邊,龔箭帶著連隊全速通過路口。
何晨光坐在車頂看著王豔兵,李二牛舉起步槍高喊:“豔兵!俺們先走一步啊!”
王豔兵看著他們,沒有表情。
車輛掀起沙塵滾滾。
蔡小心灰頭土臉的站在一旁拖了口唾沫,“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個神槍手四連嗎?”
黃班長望著遠處的車隊,龔箭之前的客氣是暫時的客氣。
一旦命令發布,他們可不管什麼指揮不指揮的。
六連的這些一瞬間變成了廉價看大門的了。
這種挫敗感讓他們憤怒了起來。
“王豔兵,想要去四連嗎?”
黃班長扭臉就看見王豔兵出神的望著遠處的車隊問道。
王豔兵收回目光,“報告班長,我是六連的兵。”
黃班長笑了笑,“好小子,你不比那個何晨光差,總是有機會的。我看好你。”
“謝謝班長。”王豔兵麵無表情的抱著槍。
他這副模樣倒是得到了封於修的真傳了。
死人臉。
夜晚,鐵拳團團部外的一處帳篷村外停著車隊,紅軍的旗幟和鐵拳團的旗幟在飄舞,探照燈雪亮的燈柱投射在空曠的營地上。
大帳篷內,是先進的數字化步兵團指揮中心,擺放著高科技的終端設施,大屏幕上燈光閃爍,來來往往的參謀們各自忙碌著。
“按照紅軍司令部的命令,我四連已經搶占了291高地,現在藍軍已經被我們全部堵截了。我團其他的部隊也都到達了指定的位置。”
“司令部正在組織合圍,預計明天早上總攻機會打響。”
聽著參謀長的報告,龔箭舒心的笑道:“還想要斬首我,現在你們都變成了池塘裡麵的魚兒了。”
——
——
藍軍司令部指揮部,何誌軍旅長走進來:“怎麼搞成了這樣?我的參謀長在哪裡?”
“報告!旅長,參謀長親自帶隊去執行斬首行動了。”
“斬首?去搞紅軍司令部?這不是胡鬨嗎?!那裡搞得下來嗎?未經過我的允許,他居然敢帶隊去搞紅軍司令部?!”何誌軍氣呼呼地坐下。
“不是,是去……抓鐵拳團的康團長了!”參謀報告。
“什麼?!他是小孩子嗎?!能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嗎?!都這把歲數了,連這樣的失敗都承受不了,竟然跟鐵拳團置氣!”
參謀不敢說話了,何誌軍命令:“去,給我找到他!”
“報告,他帶著突擊隊已經深入敵後,實行了無線電靜默。”
“胡鬨!”何誌軍噌地一下站起來,指揮部一片沉寂。
何誌軍努力控製住自己:“聯係到他,給我回話。”
“是!”參謀轉身去了,何誌軍一臉鐵青。
一個參謀長不去指揮全部,跟個小孩子一樣的帶隊潛入突擊。
這讓何誌軍的臉色差到了極致。
這已經不算是胡鬨了,簡直就是在戰爭中不顧大局。
黑暗中,範天雷臉上塗著迷彩背著傘包從天急速落下。
他們放棄了陸地戰,從天空直接急速下降,以跟快更刁鑽的時間節點逼入紅軍的司令部。
紅軍的指揮部帳篷村,兩個紅軍哨兵在那邊說話。
範天雷打著手語,兩個隊員匍匐前進,突然起身,飛奔過去。
紅軍哨兵回頭大驚,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同時被扼住喉嚨,一塊毛巾捂了上來,一道口紅的痕跡在哨兵的脖子上迅速滑過。
範天雷帶著隊伍起身快速通過。
鐵拳團指揮中心裡,康團長正在看大屏幕,其他的人都各自忙碌著。
突然,大屏幕上出現錯亂紋路,彈出一排字幕:“紅軍特種部隊,你們死定了!”
康團長一愣,參謀們也一片混亂。
突然之間,幾顆閃光震撼彈丟了進來,在地上滴溜轉。
“轟!”
爆炸過後,一片雪白,頓時槍聲大作。
範天雷帶隊衝了進來,不斷地持槍射擊。
其他隊員也從門口突入,立刻控製了要點。
康團長揉揉眼,看見範天雷站在他麵前。
範天雷冷笑著:“你的頭,我一定要砍下來!”
康團長被範天雷抓著,快步跑向直升機。
特戰隊員們阻擊著追來的警衛,邊打邊撤。
直升機在黑夜裡拔地而起。
機艙內,康雷怒斥盯著範天雷,“你一個參謀長親自帶隊來,看來我的兵讓你失去理智了。你沒想過萬一失敗怎麼辦?”
範天雷笑道:‘我不可能失敗的,我既然來了那就一定會成功。’
康雷大怒,他已經勝券在握了,明天全麵進攻後,藍軍可能就會被他全麵的殲滅。
可現在,竟然咋淩晨最為鬆懈的時候,被範天雷帶隊突襲俘虜了。
他們藍軍的指揮部竟然跟一張白紙一樣,形同虛設了。
“範天雷,有本事放開我,我們大部隊張開麵對麵乾一架!”
範天雷依舊笑眯眯的,“老康啊,你也知道我是專門乾這種事的,大規模戰爭那不是我們的強項,斬首,擊斃敵軍最中央的中樞係統才是我們擅長的。”
“再者說了,我跟你們機械化部隊麵對麵乾?我們是輕步兵啊,我腦子生鏽了跟你乾?”
“我鐵拳團就算團長沒了,那也都是兵王悍將,範天雷你沒有這麼容易可以贏的。”
範天雷笑眯眯的從身後拿出一瓶茅台,“說這些乾啥,來喝一杯,我不喝啊,請你喝的。”
扭頭看向一旁的偵查員,“告訴紅軍的司令部,我們已經抓住了鐵拳團的一號,讓他們看著辦。”
“是!”
康雷冷笑一聲,接過茅台,“又花生米沒有?”
“給他!”範天雷笑眯眯道。
——
——
陳善明趕到藍軍指揮部後,突然覺得眼前一黑。
何誌軍陰沉著臉坐在椅子上等著。
“報告。”陳善明深吸一口氣走了進來。
何誌軍睜開眼睛,“打仗呢,你又是去乾什麼了?”
陳善明連忙將之前的一切說了出來。
何誌軍愣了愣,“確實嗎?”
“確實傷得很重。”
“我說他一個人打趴下了我們的潛伏小隊確實嗎?”何誌軍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了狂熱的興趣。
陳善明怔了怔,“是。”
“這小子我喜歡!這要是放在我們那個年代,絕對是不屬於雷克明的猛將啊!”
“現在這小子去什麼地方了?”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在演習戰場上進來了。”
何誌軍眯了眯眼睛,“剛剛做完手術,而且是這麼重的傷,他不要命了?去,跟藍軍說一聲,這個軍官現在進入了戰場了。”
“繼續參與下去,這麼好的一個兵犧牲了就太可惜了。找到他!”
“是!”陳善明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