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一隅,燈光閃爍的酒吧二樓彌漫著奢靡的氣息。
幾個身著華服的富家子弟,懷中摟著妝容精致的美嬌娘,他們的手不安分地遊走在女人的身上,肆意地笑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對周圍一切的不屑與掌控欲。
不遠處,一個打扮時髦的少女,她的左腳踏在桌子上,右腳彎曲。
她正與一個麵容姣好的鴨子男人對瓶吹著酒。
那透明的液體在瓶中晃動,隨著她仰頭一飲而儘,酒水順著她的嘴角流下,滴落在她那時尚卻有些淩亂的衣衫上。
封於修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少女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仿佛捕捉到了什麼有趣的獵物。
她一口灌下瓶中剩餘的酒,將瓶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喂,你跑什麼啊?說話說一半多不禮貌,我又沒讓你以身相許。”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醉意。
富家子弟們聞言,紛紛瞥了封於修一眼,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
他們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場合,就好像看見了一個好玩的玩具一樣。
“大家都出來玩玩嘛,要不今晚一塊玩?我看你還是蠻有趣的,本小姐把你包了?”少女挑釁地看著封於修,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
在這個紙醉金迷的世界裡,這樣的場景早已見怪不怪,無論男女,隻要有錢,似乎就可以隨意地買賣所謂的“愛情”。
封於修站在那裡,聽著周圍震耳欲聾的音樂,看著眼前這群人的醜態,突然怔住了。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某種沉思。
這種狀態持續了十幾秒鐘後,他的嘴角緩緩上揚,露出了一絲陰鷙的笑容。
“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或許是在這裡想明白的。所以,我現在要走了。”封於修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卻在這喧囂的酒吧中顯得格外清晰。
正在蹦迪的富家子弟們聽到這句話,紛紛停下了動作,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
他們饒有興致地望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甚至有些土氣的男人,仿佛在看一個笑話。
“彆找不自在,我隻說一句話,就這一句話。”封於修的語氣堅定,說完,他背著包裹,頭也不回地轉身往外走。
“呦嗬,說的我一愣一愣的,這小子……傳銷來的吧?”富家子弟們反應過來後,爆發出一陣哄笑。
他們覺得封於修的派頭比他們那些有權有勢的爹還要大,卻又如此可笑。
“妹,得勁這個不?要不今晚留下讓你玩玩?不過我覺得這小子長得不太行,要不給你找個少爺?”富家子弟笑著對時髦少女說道。
時髦少女皺著眉頭,望著封於修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算了,給我找個鴨吧,我喜歡烤鴨。”她故作輕鬆地說道,語氣中卻帶著一絲失落。
富家子弟笑著點了點頭,餘光卻不善地盯著封於修的背影。
他給站在舞池下方的一個紋身大漢使了一個眼色,大漢心領神會,悄悄地跟了出去。
封於修走出酒吧,走在繁華的人行道上。夜晚的城市燈火輝煌,車水馬龍,可他的心中卻一片寂靜。
他突然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
他站在酒吧裡的時候,突然明白了袁朗曾問他的那個問題:回去可以做老百姓嗎?
老百姓是什麼樣子的?在他的印象中,老百姓總是低著頭,繞著走,遇事就躲。
剛才在酒吧裡,他有一瞬間的衝動,想要將那些肆意妄為的人全部滅了。
可就在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袁朗的話語卻如同一道閃電,劃過他的腦海。
如果自己想要做回老百姓,那麼就必然要學會低著頭,夾著尾巴做人。
可是,難道有錢人就可以把普通人當狗一樣玩弄嗎?就像今天在酒吧裡看到的場景,難道這就是自己以後的下場?
不過,按照封於修的性格,這群人大概率都會死在他的手下。
但這樣做,還是一個老百姓的行為嗎?老百姓是不會反抗的,而他會。
一旦反抗,那麼他就會重複上一世被追殺的命運。
所有的規律都在部隊,隻要按照部隊的軍規軍紀,那麼一切似乎都可以完善好。
在送薛林骨灰回去的路上,他曾遇見一車的歹徒。
如果是老百姓,他出手相助,這算什麼呢?但當時的他是軍人,隻是站在路邊曬了會太陽,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感覺自己好像死了一半的身體,一半的靈魂,可一切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沒有想象中的變成一個瘋癲的人,沒有變成一個殺手。
李萱萱的中彈,仿佛也沒有在他的生命中留下太多的痕跡。
可隻有封於修自己知道,“漠然”這個詞語已經代替了他的靈魂。
往後做事,出手他不會再那麼優柔寡斷,該殺就殺。
因為隻有敵人躺下,自己才會安全,保護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殺掉敵人。
想到這裡,封於修決定去天安門看升國旗。
他覺得,在那莊嚴的儀式中,或許能找到自己的答案。
酒吧兩側的牆壁是那種青色的,帶著古香古色的韻味,與這繁華的都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走在北京的街道上,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心中感慨萬千。
比如現在,他隻要將戰友給的這些錢全部投進茅台股票,那麼以後他就會變成百億富翁。
那些足球比賽的結果,他也都有記憶。
可他對於金錢似乎沒有那麼大的興趣,在他的心中,有更重要的東西。
當他轉入一個巷口的時候,麵前和身後突然被幾個大漢攔截了。
封於修看著這幾個前幾分鐘在酒吧裡見過的熟悉麵孔,眼神瞬間變得猙獰起來。
“轟!”
沒有絲毫猶豫,封於修瞬間踏地衝刺,速度之快,讓麵前巷口的兩個大漢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當他們反應過來的刹那,封於修已經站在他們身前。
他右手握拳,如同出膛的子彈一般,對準其中一個大漢的顴骨猛然砸去。
同時,右腳彎曲,對著右側大漢的胸口狠狠踹下去。
短短兩秒鐘,兩人的身體僵直,如同木偶一般,重重地躺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身後的兩個大漢見狀,不禁怔了怔。
“老魏,你看清楚發生什麼了嗎?”其中一個大漢聲音顫抖地問道。
“沒……沒看清楚……這小子什麼來頭?他們兩個大意了吧?”被稱作老魏的大漢也有些驚慌失措。
封於修轉過身,麵無表情地向他們走了上去。
兩個大漢見狀,猛然後退,顫顫巍巍地從手中拿出了一把手臂長的匕首,刀刃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寒光。
“管製武器拿出來可就性質變了。徒手我是一方麵,拿出這玩意我是下死手的。”封於修的聲音冰冷,如同寒冬中的寒風。
兩個大漢咬著牙,試圖壯膽。“我們也是混過江湖的,知道銅鑼灣吧?”他們試圖用江湖的名頭來嚇唬封於修。
封於修麵無表情地一步步走進兩個大漢,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畏懼。
大漢顫顫巍巍地舉起匕首,對準封於修的脖子。
封於修依舊平淡地站在兩人麵前,看了一眼匕首後,從兩人中間擠了過去。
“你們兩個是乾嘛的?”封於修轉身問道。
大漢咬著牙,身體打著寒顫。“我們……我們是買銅鑼燒的。這就走,老哥您慢走。”
說完,他們趕緊轉身,狼狽地逃走了。
封於修走出巷口後,心中的怒火並未消退。
他左轉,再次走向了那個酒吧。
這些人的行為簡直就是找死。
就在這時,一輛軍車從街道疾馳而來。
車上坐著馬小帥和甘小寧兩人,他們的緊張的望著前麵。
“報告,我們兩個已經到了首都街道,人在什麼地方,我們去接?”馬小帥拿起對講機,大聲說道。
對講機裡響起了刺刺拉拉的聲音。“左轉直走,有個上帝酒吧,我們的人在外麵看著。不過你們最好快點,這個兵已經撂倒了兩個混混了。現在進入酒吧了,酒吧的這群富家子弟在找事。”
“遲了你們的這個兵會被打傷的。”對講機裡的聲音急促。
聽到這句話,甘小寧一腳油門,軍車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狂奔起來。
“快點快點,再快點。晚了許三多會打死他們的!!”甘小寧焦急地喊道。
“我的爺爺啊,讓我們來接人,怎麼攤上這麼大的事啊!!”馬小帥臉色都白了,心中充滿了擔憂。
“小寧,你說師部的這群人,為什麼要把人扔在這裡啊,直接拉回我們營不成嗎?這不是找事嗎?”馬小帥忍不住抱怨道。
甘小寧咬著牙,眉頭緊皺。“我怎麼知道!誰知道他們抽風什麼!!”
他們兩個現在就希望那群人不要抽風了,或者外麵站崗的進入看一下。
封於修可是曾經撂倒了整個六連的。
那可是上百號的偵察兵啊,酒吧裡麵的這群人是什麼?
那是玩具啊!!
“惹誰不好,這麼大的首都,為什麼偏偏惹上他啊!!”甘小寧都快要瘋了。
馬小帥歎了口氣,“聽說三多的對象犧牲了,難免的。”
兩人剛剛開到了上帝酒吧,還沒有來得及下車。
就聽見一聲狂笑,一道身影從二樓的窗戶掉了下來。
封於修站在二樓窗戶前,目光冰涼的盯著砸在地上的那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