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時髦少女嚇得攤了一地,或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直接尿了一地。
她驚恐的望著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一個人鎮壓了整個酒吧的。
剛剛被扔下二樓的是她的二哥。
封於修緩緩蹲下身輕聲開口,“為什麼非要找我?那個鴨子長得比我精致多了,是打算換個口味?”
少女哪敢說話,低著頭恨不得將整個身子塞進桌子下,顫顫巍巍的直哆嗦。
封於修一把將人拽出來,看在少女整個身子抖動的恐懼,反手一巴掌甩在臉上。
一腳直接踹在地上昏迷了。
甘小寧跟馬小帥從狼藉的酒吧上來,頓時兩個人怔住了。
地上都是捂著胸口呻吟扭動的大漢。
“三多啊……”甘小寧咽了口唾沫。
封於修看見熟人愣了愣,旋即笑出聲,“沒事,處理了一下糾紛,這群人豪橫慣了。”
馬小帥頓時覺得心裡不妙了,之前的封於修可都是板著臉的。
可現在,他的臉上竟然出現了笑容。
不是說女朋友犧牲了嗎?不是應該鬱悶嗎?
不多時,公安到來,足足來了八個車。
封於修站在街道安靜的望著。
甘小寧跟馬小帥去跟公安說明了情況後,拉扯封於修轉身就走。
封於修笑了出來,如果他變成了老百姓,這事還會這麼簡單嗎?
任何人退伍都可能適應做好老百姓,最多開個老兵燒烤,老兵酒吧。
唯獨他封於修,這個性格複原後,他不可能安安穩穩的做個老百姓去。
——
“三多啊,我們回老家啊,營長在等你啊。”甘小寧笑著喊道。
封於修平靜的望著中央大街,“我要去看升旗。”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理解。
怎麼就這個時候這麼愛國了呢。
三人走到天安門前,升旗在淩晨開始。
於是三人便開始站在廣場上等待著。
時不時有巡邏的過來檢查證件。
“你們兩個……可以,這個不行。”
馬小帥跟甘小寧身上的軍裝是適合站在這裡的,可封於修身上的便裝在他們看來有點玷汙這個神聖的地方。
封於修麵不改色的掏出證件遞了過去。
巡邏的兵看了一眼皺起眉頭,“這是什麼部隊?”
“你可以去查查,問問你的上級。”封於修開口建議道。
巡邏的兵深深的看了一眼封於修,專屬走向了值崗,拿起電話將封於修證件上的編號彙報了上去。
不多時,他的臉色微微一變,放下電話跑了過來,將證件遞給了封於修後,再也沒有多問一句話。
甘小寧跟馬小帥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好奇心。
看來老a的神秘性還是比他們想象的要高啊。
清晨終於到了,在沉默跟北方的風聲中。
三人看見了護旗兵走過了金水橋。
周圍看升旗的百姓站成了一排,所有的表情透著莊嚴跟肅穆。
紅色的五角星國旗緩慢的升旗。
於是,周圍響起了自發的唱歌的聲音。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
起來!起來!起來!
我們萬眾一心,
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前進!
前進!進!”
封於修在大庭廣眾之下,將身上的便裝脫了,換上了他包裹攜帶的軍裝。
站的筆直的大聲的歌唱著,甘小寧跟馬小帥趕緊跟著唱。
當國旗升到了頂端的時候,來自於東方的太陽灑遍了大地。
將城門中央的那麵畫像照耀的越發慈祥。
似乎,他一直都在看在這片中華大地。
他在給自己找個由頭,一個當兵的由頭。
——
——
車終於離開了首都。
隻不過封於修的仇恨依舊在滋生著,那個蠍子的麵孔被他刻在了靈魂深處。
車離開了水泥地麵,進入了沙塵滿天飛的省道。
白溝子。
702團駐紮的地方,很是荒野的地方。
機步團的大門一直沒有變過,還是那個樣子,除了門口的哨兵換成了陌生的麵孔。
封於修轉過身看向了甘小寧。
甘小寧訕訕一笑,“是營長說的,讓我們帶你過來看看。”
順著團部長長的車道,封於修看見的周圍依舊是整潔跟一塵不染。
這裡的空氣似乎都沒有夾雜著灰塵。
一個班的士兵正在清理著周圍的植物,車場上步戰車的馬達在轟鳴著。
幾個連隊的士兵剛剛從外邊操練回來,周圍散發出的柴油的味道讓封於修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看守了鋼七連兩年半的歲月,這段時間孤寂難熬,卻是他最安心的時候。
一個失去了感情的人,似乎沒有什麼可以在乎的。
他失去的不止是另一半的人格,那個隱藏的翁海生。
同時得到了漠然,絕對的漠然。
他在找一切東西,現在的他同樣也擁有了茫然。
這是病灶。
他知道,自己生病了,而且病的很重。
“指導員!!!”
甘小寧突然興奮的喊了起來。
封於修順著聲音看去,洪興國正在對著遠處的新兵怒罵著。
聽見聲音錯愕的轉過身,旋即揮了揮手跑了過來。
“甘小寧!馬小帥……許三多你還是這麼老樣子啊。好啊你們三個臭小子,回來懷舊來了啊。”
甘小寧跟馬小帥嘿嘿一笑。
洪興國看了一眼封於修,“你小子,你們隊長跟我說了我還不行,你這個小子竟然會有憂傷的情緒,你可算斷了胳膊都嫌太輕了的狠人啊。”
洪興國有些興奮,笑著看在眼前的三個老熟人,“知道嗎?你們鋼七連重新組建了,現在是新的鋼七連,還是原來的那個地方。”
甘小寧愣了愣,“我怎麼不知道的,指導員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怪不得前幾天我們營長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好幾天啊。”
洪興國笑道,“老七就惦記這個呢,他可是帶出了一個連隊的兵尖子啊,新的鋼七連的連長可有壓力了。”
隨後,洪興國轉身看向了封於修,臉色變得嚴肅,“聽說你要退伍了?”
甘小寧跟馬小帥兩人對視一眼,“那啥,指導員,我們兩個先過去了,我去看看新的鋼七連啊。”
說完兩人不待回答,撒丫子就跑了。
封於修沒有正麵回答指導員的話。
“你的事我大體聽說了,當然有些保密條例下,我隻知道大概的事。我知道,你從來都是不吃虧的主,也是不怎麼守規矩的人。”
“在我們之前,大概是你跟六連的人打了一架後,我當時找到了老七跟他說過。許三多這個兵留在部隊那就是一頭猛虎,可要是讓他變成老百姓,那就是禍害。”
“你不能因為受到了挫折,就自暴自棄。不說其他的,就算你退伍了,出國了,這個世界這麼大,你能找到敵人嗎?這又不是拍電影,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衝出去麵對整個部隊。”
“現實都是很殘酷的,留在部隊,以後會遇到的不是嗎?”
封於修依舊沉默著,他好像不是痛恨彆人。
而是痛恨自己,沒有守規矩了這麼久,為什麼非要在邊境的時候守規矩。
為什麼不一槍穿了那個頭目,如果一開始穿了那個頭目,後來的事根本就不可能發生了。
他在懲罰自己,或許在找自己的由頭。
“挫折這種東西,我就不說了……雖然我是指導員,最喜歡做政治工作,可對於你……實踐總是要比言辭重要。”
“許三多,你去了天安門,看見了國旗,這是我們守護的東西,這是我們向往的東西。你真的願意舍棄這一切嗎?我隻能給你說這麼多了。”
說完洪興國轉過身。
甘小寧跟馬小帥沒有新鋼七連,那個地方隻有曾經的記憶,沒有熟悉的人,去了也是白去。
“你們兩個把人接走吧,我是完成任務了。至於他能不能聽進去,那就是他的事了。”
甘小寧嚴肅的敬禮,“是!指導員!”
兩人跑了過來,一左一右的按住封於修。
“走了許三多同誌,下一個地方了。”
“這是我們的任務,希望你可彆讓我們任務失敗啊,給個麵子!”
封於修剛想反抗。
馬小帥板著臉,“許三多同誌,你穿著軍裝就應該為人民服務。”
“我們兩個也是人民,現在請你跟人民一起走。”
說完將封於修架上了軍車出了702團的方向。
他們在挽救這個兵,這個天生就適合在部隊的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