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衛開始猶豫要不要幫著這位小姐說說話讓她彆那麼尷尬難堪,就在他猶豫許久終於打算開口的時候,聽見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喬挽顏臉上一點要哭的意思都沒有,手掌心火辣辣的,將心底裡的不爽全都轉變成了力量。
哭?哭有什麼用?
讓對方哭才能讓她解氣。
她才不會做那種吵輸了架深夜睡不著痛恨自己沒發揮好的人呢!
吵不過,還不會動手嗎?
對方是個皇子王爺就算了,一個沒有實權漸漸沒落的伯爵府,打就打了,爹爹會給自己善後的。
刑部侍衛瞳孔一瞬間收縮到了極致,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就這麼,動手了?
一點前戲都沒有,說打就打?
“你敢打我?”司徒樾目眥儘裂。
喬挽顏輕蔑嗤笑,“你以為你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呢?身為伯爵府的嫡出六公子,承爵之人卻是庶長子,由此可見你是多麼無用,才會占據了平陽伯的寵愛與嫡出身份卻得不到爵位。”
司徒樾臉色煞白,一雙眸子氤氳出極盛的怒火,雙拳緊緊攥起,死死地盯著眼前嘲諷自己的女子。
喬挽顏絲毫不懼他的怒火,“你一個在父親羽翼下生活,日後在庶兄麾下苟延殘喘的廢物,還敢在我麵前囂張找事。上次在宮宴上我便與你說過,日後見到我夾緊尾巴避開我,可你偏生是個不長眼的,巴巴地送上門求著我罵你。”
司徒樾在京中素來是個混賬,京城貴女見到他也會避開他,生怕他混賬勁兒上來了胡鬨一通。
平陽伯朝中地位已大不如前,手中沒有什麼實權,長子雖然是家中子弟最為出色的一個,可放在那一眾出色之人麵前,也是不夠看的。
平陽伯爵府如今還能在京城立足,不過是平陽伯的女兒前幾年入了宮,頗為得寵才保住這暫時的地位。
否則,司徒樾還敢如此張狂?
去年宮中夏日宴,司徒樾仗著醉意揚言要娶自己,還膽敢動手動腳。
被爹爹派人光明正大的揍了一頓,平陽伯一句話都沒說。如今他還敢在自己麵前沒事兒找事兒,那就隻能怪她不是個軟柿子了。
“你這麼囂張,是會遭報應的。”司徒樾咬牙切齒陰狠狠地盯著她。
喬挽顏道:“如果我是個軟柿子,你說的那句話便該是我說的。”
刑部侍衛心裡暗暗點頭,六公子不過是沒事兒找事兒卻沒乾過人家而惱火,若是這位小姐真的是個軟柿子,那此刻他便是要更囂張了。
司徒樾死死地盯著她的背影,似乎要將她盯穿一樣。
許久,那道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他才緊咬牙關。
“給我等著!”
姐姐還說讓自己想辦法娶了這個賤人,和喬家結親以保住司徒家的榮耀與地位,可他便是娶個民女都不會娶這種跋扈之人!
他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一個女人,他有千百種辦法讓她在京城活不下去!
上次被喬尚書派人打了一頓,還是當著司徒璽的麵,丟儘了人。
新仇舊恨,他一定要讓喬挽顏這個賤人知道,他不是好欺負的!
越往裡麵走陰濕的感覺便越重,喬挽顏問道:“司徒樾來刑部做什麼?”
刑部侍衛立即答道:“六公子強搶了一個姑娘為妾,那姑娘的哥哥上伯爵府要人,結果被六公子派人打了個半死。那姑娘的哥哥便去官府鳴冤,隻不過官府沒管,他便繼續去平陽伯爵府敲門要人。”
刑部侍衛話落頓了頓,“聽說刑部有個司獄官和六公子是好友,那司獄官將人抓到了刑部大牢,六公子今日過來就是找那位司獄官的。”
喬挽顏神色淡淡,那可真倒黴。
刑部侍衛又道,“那姑娘也是夠可憐的,聽說爹爹早年做苦力累死了,娘病重躺在床上起不來。哥哥勤勤懇懇種地,妹妹在酒樓廚房裡乾活,本來好端端的一家人也是倒黴了。”
喬挽顏沒說話,也不打算多管。
“不過那姑娘的手藝確實不錯,我家那位吃過一次她做的桂花糕讚不絕口。隻不過我這月例不多,沒法子天天給她買,以後是吃不到了。”
喬挽顏擰眉,“桂花糕?她在哪裡做桂花糕?”
刑部侍衛道:“明月樓。明月樓掌櫃是個好人,本來不收女子乾活,但看著那姑娘可憐就留下了,誰承想遇到這種事兒。”
喬挽顏輕咳一聲,“司徒樾強搶民女竟然還有賊官無故抓人,簡直是過分!那姑娘的哥哥叫什麼名字?”
“孫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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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挽顏見到雲瑤的時候,雲瑤平日裡兩個衝天雙髻都已經耷拉下來了。
蹲在角落裡苦兮兮的抱著自己的雙腿,聽到牢房門口有動靜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見著是熟悉的人後立即跑到了門口,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阿顏姐姐,我要死掉了!”
“我真不知道那人是什麼前朝餘孽,他跟我說幫他擋住後麵追他那些壞人,他就告訴我京城最好玩的地方是哪兒,我就幫他了”
“阿顏姐姐你替我告訴我哥哥一聲,下輩子我還要當他的妹妹嗚嗚嗚”
喬挽顏:“”
哪來的無恥賊子騙小孩兒?
不知道小孩兒沒咋見過世麵嗎?
喬挽顏好生安慰了一番雲瑤,等著雲瑤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才離開了大牢。
紫鳶道:“小姐,您說璟王會不會放了雲姑娘啊?”
喬挽顏看了一眼她下半身,“我不清楚,但是紫鳶,你怕什麼?咱們又不是進了刑部出不去了。”
紫鳶搖搖頭,“奴婢沒怕,奴婢就是有點腿抖。”
喬挽顏抿了抿唇,雖然腿軟,但是嘴硬。
“若是害怕你就在刑部外麵等著我。”
紫鳶又是搖搖頭,“奴婢不要,奴婢就要留在這兒陪著小姐。”
她雖然心底裡害怕,但是再害怕也沒有小姐重要,她得留在這兒陪著小姐。
大不了就是一死,能為小姐死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