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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女孩點了點頭。
“等會兒你去找店員，把你爹的玉佩贖回來，費用從我的賬上扣。你還能繼續住在這兒，吃的方麵也先彆操心，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張浩這話剛說完，小女孩的眼中瞬間燃起了希望的光芒，緊接著，淚水奪眶而出。
“真的嗎？我真的能把我爹的玉佩贖回來嗎？”
雖說年紀尚小，但她已經有了基本的羞恥心，知道自己把玉佩抵押出去是不對的。
“當然可以，去吧。大哥哥我錢財充裕，不過你得記住，大哥哥我可算不上什麼好人。”
張浩話還沒講完，小姑娘便興奮得如同離弦之箭，一下子衝到了店員麵前。她手指著張浩所在的方向，嘴裡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想來是在解釋玉佩的事兒。
店小二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瞧了張浩一眼。張浩微微頷首，店小二見張浩確是心甘情願用自身財物來換，便轉身走向後堂。沒過多久，店小二便拿著一塊玉佩走了出來，遞到小姑娘手中。小姑娘雙手捧著玉佩，那模樣，仿佛捧著的是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張浩跟前。
“這寶貝終於又回到我手裡啦！謝謝哥哥！”
“這可是你爹留給你的最後念想，意義非凡，你可得好好保管。就算日後遇到再大的難處，也得靠自己的雙手去賺錢，沒必要非得把這東西賣了。”
“可當時我實在走投無路了，飯都吃不上，餓得前胸貼後背，再不賣掉，真怕自己就餓死了……”
張浩不想在這吃飯的問題上繼續糾纏，便趕忙把話題岔開了。
“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小喬。”
“小喬，接下來的一個月我都會住在這兒。你若願意，可以跟著我，我能教你一些謀生的基本本事，等我離開之後，你也不至於餓肚子。你若想學，等會兒吃完飯，就到樓上我的房間來找我。”
說完，張浩站起身，緩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本就沒什麼興致去外麵街上閒逛，畢竟對這世界的治安狀況，他心裡已經有了個大概的譜，實在沒必要再出去走一遭。
張浩剛在屋裡坐下沒多久，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小喬輕輕推開房門，怯生生地站在門口，小聲說道：“剛剛那位店小二哥哥說，等會兒要給您換房間，我……我還要再進來嗎？”
“進來吧。早上店裡最是忙碌，這會兒他們應該還沒顧得上給我換房，我先跟你說點事兒。”
小喬雖年紀尚小，卻也十分懂事，聽張浩這麼一說，便知道他有重要的話要講，於是趕忙跑進屋裡，規規矩矩地坐在張浩麵前的毯子上。
“你應該知道，這邊的夜晚會有不少古怪的東西出沒吧？”
“我知道，晚上會有好多嚇人的東西。我小時候就見過，父親也叮囑過我，讓我晚上千萬彆在大街上逗遛，一定要找個房子躲進去。”
聽著小喬的話，張浩愈發確定，這個世界裡，人們對這些東西早已司空見慣，就連對小孩子的教育，也都圍繞著這些展開。
“沒錯，而我呢，恰好有一項本事，就是能降伏那些邪祟之物。你若學會了，以後就能像那些在夜晚依然能在大街上自由行走的陰陽先生一樣，去抓厲鬼，幫人家鎮宅，以此賺取報酬。不過，入了這一行，可能會和普通人的生活有些脫節，說不定那些正常人還會因此對你避而遠之。但就目前而言，這是我唯一能教給你的法子了。”
張浩覺得，自己和小姑娘有緣，本可以留下許多奇珍異寶，讓她這輩子吃穿不愁。
但張浩更明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與其給她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寶貝，倒不如教給她一身實實在在的本事，如此一來，日後她或許還能賺到更多的錢。
本以為這小姑娘多少會有些抵觸，張浩甚至都做好了勸說她的準備。沒想到，她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我願意！隻要是哥哥你教我的，我都願意學，我一定會好好學的！”
張浩本已準備好的勸說之詞，這下全沒了用武之地，他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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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樣也好，倒省得我再費口舌勸你了。一個月的時間，我不敢保證能教會你多少東西。今天我可能要出門去了解一下，看看這邊大多是什麼類型的邪祟，等我回來之後，再好好琢磨琢磨該怎麼幫你。”
“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嗎？我保證不會給你添亂的，我還能幫你提東西呢！”
張浩看了看小喬那瘦小的胳膊和細細的腿，心想，要是讓這小姑娘幫自己提東西，自己可就太不是人了。
“我還用不著你這小胳膊小腿來幫忙，先去洗把臉吧，瞧你這小臉臟兮兮的。等會兒把這個交給店小二，讓他幫你找一身乾淨點的衣服。”
說著，張浩又拿出一顆夜明珠遞給小喬。小喬雖不知這東西有多珍貴，但隻要是張浩給的，她都視若珍寶，小心翼翼地捧著夜明珠，轉身出去了。
過了大約大半個時辰，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客官，您的房間已經收拾妥當，請問現在是否方便換房？”
張浩推開房門，對著店小二說道：“我這兒也沒什麼私人物品，你們直接打掃房間就行。我等會兒要帶那小姑娘出門一趟，麻煩給她也安排個安全點的房間，畢竟這鎮上晚上不太平，是吧？”
張浩看似不經意地提及鬼怪之事，店小二倒也不避諱，順著他的話，帶著笑意回應：“沒錯，這邊晚上確實不太平，我們晚上都得格外小心呢！”
他們晚上也得小心？
張浩心裡犯起了嘀咕，難不成晚上他們不會變成鬼，反倒是旁人得提防他們？
張浩沒把疑惑說出口，隻是點了點頭，便邁步出了門。
樓下，小喬正站在那兒，身上已換上了乾淨的衣裙，和街上那些小姑娘們穿的款式一樣，都是如今鎮上正流行的。暖黃色的小衣裳，襯得她本就麵黃肌瘦的模樣愈發明顯，讓人瞧著，也不知是該心生憐憫，還是覺得有些滑稽。
看到張浩，小喬興奮地揮了揮手，還在原地轉了個圈，展示起自己的新衣裳。
“哥哥，我這身衣服咋樣？”
張浩無奈地搖搖頭，走下樓去。
“以後得叫我師父，畢竟我要教你真本事了，明白不？”
“明白啦，師父！從今往後，您就是我師父！”
小喬倒也乾脆，一聽張浩親口說要收她為徒，竟直接在大堂裡跪了下來。
周圍人的目光紛紛投向張浩，張浩頓覺有些難為情，趕忙上前，將還沒磕完頭的小喬扶了起來。
“得了得了，咱不講究這些虛禮，以後可彆再給我磕頭了，走吧走吧。”
小喬不知自己哪裡惹得張浩不高興了，臉上露出委屈的神情，卻也沒多說什麼。
此時，外麵的大街已全然沒了昨晚那股蕭瑟冷清之感，儼然一副繁華小鎮的模樣。沿街叫賣的小販們，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若是不了解此地的人，定會覺得這小鎮毫無異樣。
可張浩親眼目睹過昨晚的一切，此刻再看這熱鬨景象，隻覺反差極大，心中滿是疑惑。
為何這時代鬼怪肆虐，這些人卻覺得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難道就該如此嗎？
“這位客官，要不要嘗嘗桂花糕？”一位慈眉善目的老頭突然叫住張浩，熱情地推銷起自己剛出爐的桂花糕。
此時正值桂花飄香的季節，空氣中彌漫著桂花那新鮮又馥鬱的芬芳。小喬瞧見桂花糕，瞬間挪不動腳步，不停地咽著口水。不過，即便這桂花糕再誘人，她也沒主動向張浩開口索要，隻是乖乖地跟在張浩身旁，默默地咽著口水。
張浩看了小喬一眼，小喬趕忙扭過頭去，試圖掩飾自己那副饞嘴的模樣，那模樣把張浩逗得有些想笑。
“來一份吧，多少錢？”
“兩文錢一份，新鮮出爐的。這兩天生意不太好，我再多送您半份兒，不然今天怕是賣不完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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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用荷葉將桂花糕仔細包好，遞到張浩手中。張浩順手把桂花糕遞給小喬，小喬立刻捏起一塊，吃得津津有味。
張浩的注意力，卻被老頭剛剛說的話吸引了過去。
“您這兩天生意不好嗎？我看這街上人還挺多的，您這桂花糕又這麼香，按說不該賣不動啊？”
“唉，沒辦法，這幾天不太平，大家都不敢輕易出門了。前些日子，街上人來人往的，我這桂花糕每出一鍋，都被搶購一空，現在可大不如前咯！”
“最近出什麼事了？我昨天傍晚時分瞧見，天還沒黑透，街上就沒多少人了。我是剛到這鎮上的。”
老頭聽了，恍然大悟地笑了笑。
“我看小哥你從外地來的，穿的衣裳也不像咱們這兒的，你是西域人，還是從北邊過來的？”
“我從東邊來，本想四處遊曆一番，在這兒臨時歇歇腳。沒想到這鎮子看著怪裡怪氣的，讓我心裡直發毛。大半夜的，還有人敲我窗戶，我住的可是二樓呢！”
張浩故意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老頭立馬擺出一副“地主”的架勢。
“哎喲，你大老遠跑來這兒受這份罪乾啥呀？中原十六國裡，就數咱們這兒最亂，天天晚上都有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出來鬨騰。不過你隻要老老實實待在屋裡，就不會有事。歇好了腳，還是趕緊離開吧，這兒真不是人待的地兒！”
看得出，老頭對那些東西也早已司空見慣。
張浩見小喬快把桂花糕吃完了，又掏錢買了一份。
“聽您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好奇了，您說的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到底是啥呀？”
“這事兒啊，怎麼說呢，這天地之間，有陽就有陰，有乾淨的東西，自然就會有汙穢之物。在街上晃悠的那些玩意兒，不一定全是鬼，也可能是哪隻小貓小狗死了，心裡不甘，在人間受了苦，就修煉成精了，晚上出來報複人。不過呢，這些東西不一定都會害人，隻要咱們躲在屋裡，它們一般不會專門衝破窗戶來害你。但你要是不聽勸，走出房間，那可就沒人能護著你了。”
張浩聽到這兒，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怪不得我昨天晚上關窗戶的時候，瞧見窗戶角落貼著一張符咒，好像就是用來鎮宅辟邪的吧。我以前聽人提起過，這還是頭一回親眼見到呢！”
張浩表現得越是對此崇敬，老頭的表情就越是得意洋洋。
“這你就不明白了吧，咱們這兒的符咒，可都是張大人畫的。這張大人啊，真是咱們這兒的好父母官，把咱們老百姓的安危都放在心坎上。要是真有臟東西想害人，張大人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把那東西降伏了，再送到死者家人麵前。”
聽到這兒，張浩總算捕捉到了一個關鍵名字——張大人。
這張大人是這兒的父母官，估計就跟鎮長差不多。這小鎮雖說不大，可看著卻格外繁華，物價也不低，本該是個不錯的地方。要是沒有晚上那些妖魔鬼怪橫行，肯定會有不少人慕名而來遊玩，而不是隻有鎮上的人住在這兒。
張浩一直跟這老頭聊著天，每次小喬的桂花糕快吃完的時候，他就再給小喬買一份，借著這個由頭，又能跟老頭繼續聊下去。
可小喬就算再餓，早上已經吃了不少東西，這會兒又塞進去好幾份桂花糕，嘴巴已經鼓得像個倉鼠似的。眼看著張浩又要掏錢去買，她連忙拉住張浩的胳膊。
“師父，我真的吃不下了，您彆再買了。”
“這樣啊。”
瞧著張浩臉上閃過一絲失落，老頭立馬一拍大腿，覺得自己遇到了知音。
“我再送您一份吧，這樣您以後啥時候想吃桂花糕，跟我說一聲就行，我隨時給您做。我老頭子活了大半輩子，還沒碰到過像您這麼愛跟老人聊天的年輕人呢。果然啊，東邊來的人都是好人，跟張大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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