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倒也會拿捏娘子,他躺在地上一邊伸手擋著不斷落下來的掃帚,一邊道:“娘子,娘子,我錯了,我跟你賠罪,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我再不攔你了。”
那娘子依然不依不饒:“你本來也休想管住我,我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掃帚一次也沒少的落下。
那大漢最後喊道:“我這就去給你買前街的魚膾,你不是一直想嘗嘗那魚膾是什麼味道嗎?”
那娘子聞言,掃帚堪堪停在半空。
“你是說,那個用海鮮做的新型小吃?”
“對對對,就是那個,為夫去給你買,你消消氣可好?”
那娘子舔了舔嘴唇,臉上的怒氣消減了些,一把丟了手裡的掃帚,最後又朝他踢了一腳:“那還不快去?”
大漢一樂,掙紮著站了起來:“娘子請,娘子請!”
夏桉:“……”
盛枷駕著馬,帶著她一路穿街而過。
路過前街,剛好碰到了那二人說到了魚膾攤子,隻見老板興致勃勃地跟四周圍觀的顧客介紹魚膾的吃法,切成薄薄切片的新鮮魚片看起來很是肥美,看著很惹眼。
這東西夏桉還是第一次見,據說是一個小國的美食。
跟著萬國商貿會一起剛傳入這邊。
盛枷不知怎的放緩了韁繩,在攤前停住。
頓了頓,對那老板道:“裝上一份。”
老板趕忙悅然應聲:“好咧。”
不多時,他將打包好的魚膾遞給了盛枷,盛枷丟了銀子給他,然後將魚膾綁到了馬鞍上,繼續前行。
夏桉心裡暗暗思忖,此人倒還挺會吃。
盛枷駕馬將她送到了夏府門口。
夏桉下了馬,心裡還是有點憋。
她朝盛枷草草施了一禮,便要直接轉身進府門。
轉身之際,盛枷喊住她:“等等。”
隻見他從馬鞍上將魚膾解了下來,一把丟到了夏桉的懷裡。
夏桉雙手一沉。
“這?”
“拿回去嘗嘗吧。”
說著,調轉馬頭,直接飛馳離去。
夏桉抱著魚膾,愣了幾秒,以為他自己想吃,沒想到是買給她的。
等等,莫非是學剛剛那對夫婦,在哄她?
夏桉回府後,想了想,還是去往蘭林閣,將硯台的事告訴了蘇氏。
蘇氏很是意外。
一來,萬萬沒想到,父親昔日的硯台今日會被當成拍賣品在典當行拍賣。這硯台在外麵流落,也不知經過幾人之手,現如今竟然有可能贖回來,真的是太好了。
二來,也是萬萬沒有想到,父親從前的學生中,居然還有人如此記掛他老人家。
他老人家遠在隴州,若是知道此事,心裡定當十分欣慰。
夏桉道:“小娘,隻是這硯台還要等等才能取回,因為涉及大理寺的官司,他們需要暫時周旋一二。”
蘇氏擔憂道:“不會是你外祖父的學生涉案了吧?”
“不是不是,絕非如此,他們或許,是受害者。”
蘇氏:“啊,這樣啊。東西既然已經找到,知道它在哪裡,我這心裡也算踏實了。再說,東西也沒有落到外人的手裡。在外祖父的學生的手裡,他們定當會珍惜保管。既然涉及案情,還是得以大局為重,我們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夏桉點頭:“小娘放心,硯台我是一定會拿回來的。”
這時,山菊對著桌上的紙包道:“姑娘,這是什麼?”
夏桉看了看那包東西,臉上有一絲絲不自然:“哦,是魚膾。”
“魚膾,就街上所說,可以生吃的魚片?”
夏桉點頭。
山菊好奇地將紙包打開,裹在一塊冰上的層層魚片看著很是新鮮。
裡麵還配了蘸料。
“姨娘,你快嘗嘗,據說這東西在城裡很是時興。”
蘇氏道:“真的能生吃嗎?”
夏桉道:“可以吃的,你們襯新鮮嘗嘗吧。”
“你不吃嗎?”
夏桉有些訕然地搖搖頭。
“我今日吃多了,沒什麼胃口。”
蘇氏好奇地走了過去。
山菊用筷子挑了一片,沾了蘸料,喂給她。
蘇氏嚼了兩下,眸子裡立刻浮現出肯定之色:“嗯,是好吃的,味道很特彆。你也吃。”
山菊也挑了一片,吃了一口。”
“真沒想到,魚片生吃竟是這個味道,一點也不腥呢。”
夏桉不經意朝她們瞟過去一眼。
這時,蘇氏招呼門外的一個婢子也進來,讓她也嘗嘗。
屋子裡霎時熱鬨起來。
山菊一邊嚼著魚片,一邊問夏桉:“姑娘,你真的不吃一口嘗嘗,很好吃呢。”
夏桉有些乾乾地扯了扯嘴角。
門外那小丫頭吃了一口之後,大呼:“好好吃,一口下去魚肉肥美,好滿足啊。”
蘇氏道:“那就多吃一些。”
夏桉不時瞟過去一眼,目光在那薄薄的魚片上滑過,見轉眼間魚膾就被吃掉了大半,頓時有些坐不住。
她緩緩踱步走了過來
“要不,我也嘗一口。”
山菊趕忙到:“姑娘趕緊吃吧,味道真的很特彆。”
拍賣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趙幽實在覺得無聊,離席朝著外頭走去,準備去彆處找樂子。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聲。
“女婿。”
趙幽挑眉回頭,見魏氏滿麵笑意地朝他走來,心裡難免厭煩。
他不喜夏媛,連著這個嶽母他心裡也不喜歡。
“有事嗎?”
魏氏走到近前,朝著和顏悅色道:“多日不見,女婿都憔悴了,看來媛兒的離開,對你打擊很大吧?”
趙幽不耐煩:“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
魏氏道:“女婿,媛兒雖走了,但你也要想開些,還是要往前走一步的。差不多,你也該考慮新世子夫人的人選了。”
“本世子的婚事,用得著你參與?”
魏氏朝他略有深意地笑笑:“世子的婚事,我自無權乾預,但我府上姑娘的婚事,我還是有些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