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枝心動了。
從度假回來之後,她這段時間又忙又緊張。
母親生病住院,席靳撞上護欄,入侵者露出端倪……一連串的事情放在心底,白天還要忙著學習趕進度,最近都沒有好好放鬆。
她的指尖蜷縮了一下,並沒有第一時間拒絕。
陸斯言的手指很靈活的順著她的手腕爬了上來,身體俯下,蹭了蹭她的臉頰。
握著她的手撫在自己臉上,讓她撫摸著他高挺的鼻梁。
像是知道自己好看,所以故意用這張臉引誘她。
撒嬌一般的語氣求著她,黏黏糊糊:
“大小姐……”
薑梔枝有些猶豫,“可是我明天還有第一節課。”
陸斯言吻了吻她的掌心:“我保證很快,不會耽誤大小姐的時間。”
薑梔枝心滿意足,拍了拍陸斯言的臉:
“來吧!”
還是有一點沒關嚴的窗,夜風拂動窗簾,掀開一點縫隙。
朦朧的月光映襯到地板上,打出一小片不規則的痕跡。
月華淺淡,光線透亮,像是一汪水。
薑梔枝也恍惚覺得自己是在水裡。
一望無際的深海托著她,繚繞的呼吸像是水草,被水流的波動攪得全亂了。
陸斯言確實很愛學習。
薑梔枝自控力不夠強,在腦袋的混沌中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聲音,卻還是如實給出上述評價。
像那個親吻一樣,他進步有些太快了。
不知道在哪裡學來的東西,簡直讓她……
頭皮發麻。
夜裡風大,沒拉緊的窗簾被掀出更大弧度,暗色地板上打出大片瑩白月光,隨著窗簾擺動的弧度,搖曳波動。
薑梔枝扣緊了陸斯言的頭發。
好在長著一張倔強犟種漂亮臉蛋的陸斯言發絲卻是出奇的柔軟。
並沒有紮疼她。
恍惚到像是一場美妙卻能耗儘所有力氣的夢,薑梔枝爽也爽了,整個人懶洋洋的靠在抱枕上,任由陸斯言幫她處理好一切。
她打了個哈欠,軟著調子叫了聲陸斯言。
對方應了一聲,很簡單的一個音節,但是聽起來卻很輕鬆。
“你什麼時候睡覺?”她問。
陸斯言幫她扯好被子,“還要一會兒……”
他似乎有些羞澀,所以語氣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繼續坦誠的講:
“我要去趟洗手間,處理一下。”
被子被踢起來一點,大小姐的腳隔著被子踩在他腿上,很友好的問他:
“需要大小姐幫你嗎?”
“可是大小姐明天還要起很早,”
陸斯言偏低的聲音傳來,隔著被子握住她的腳,聲音裡透出某種甜蜜:
“而且大小姐今天的獎勵,已經超標了。”
縮在被子裡的少女笑了一下,嗓音帶著慵懶的困倦,像隻在午後陽光下懶洋洋的掃著尾巴的布偶貓,慢吞吞的:
“好吧……”
青年的身影俯下,大手蹭了蹭她的臉頰,
“睡吧。”
對方輕輕應著,聲音因為困倦而顯得模糊,調子被拖得又慢又長,
“小陸,忙完陪我睡吧。”
青年修長的指節一僵,眼底濃稠的墨色蕩開,濕潤的唇瓣翹起弧度,
“好啊!”
陸斯言收拾完的時候已經夜裡3點了。
頭發被完全吹乾,他穿著寬鬆的淺色睡衣,看著鏡子的一張格外精神的臉。
他已經亢奮到完全睡不著了。
甚至如果這個時間點,還有不長眼的顧家兄弟來捉奸,他覺得自己能夠一個打倆。
陸斯言沒有開燈,他循著記憶習慣性的來到沙發旁,長腿剛剛碰到沙發就反應過來,然後拎起自己的薄被,轉向另一個方向。
他的大小姐已經睡著了。
側著身子,交疊的手指放在臉下,柔軟的發絲鋪開,呼吸均勻。
陸斯言小心翼翼的在她身邊躺下。
怕打擾到她休息,他沒敢抱她,隻是也學著對方的樣子側過身去,看著黑暗中對方模糊的輪廓。
抬起的手指一點點描摹對方的眉眼,他克製著拉開一點距離,並沒有碰到她。
可是這樣就已經足夠幸福了。
睡在她的床上,鼻尖縈繞著她身上的香氣,耳邊傳來她均勻的呼吸。
所有的感官和身體的每一寸都被她侵占,從裡到外徹底染上大小姐的味道,完完全全成為她的人。
觸手可及的距離,甚至她蜷曲的發絲都會碰到他的臉頰。
窗戶已經完全關嚴了,外麵傳來隱約風聲,卻再也掀不開窗簾。
月光被擋在厚重的窗簾外麵,房間裡黑漆漆的,像是化不開的墨。
陸斯言卻覺得心頭明晃晃一片。
因為月亮已經懸停在他身邊。
照著他此生圓滿。
次日一早,薑梔枝醒來的時候,陽台上的陸斯言正手裡敲著靜音鍵盤,不知道是在聽報告還是處理文件。
他手邊放著一杯咖啡,聽到這邊的動靜迅速起身。
薑梔枝剛掀開被子,陸斯言已經給她穿好了拖鞋。
那邊的密碼箱還放在桌麵上,薑梔枝掃了一眼:
“先把那個箱子藏起來,文件的事這幾天弄完,然後放回媽媽房間守株待兔。”
陸斯言看著她笑:“不用藏了,除了密碼箱是真的,這裡麵的東西全是假的。”
薑梔枝猛然抬頭,整個人都清醒了。
陸斯言:“我已經都處理好了。”
薑梔枝起身,三兩步打開密碼,有些詫異的看著裡麵厚厚複雜的文件,
“你一晚上沒睡嗎?”
陸斯言“嗯”了一聲:“昨天晚上很興奮,沒睡著。”
“煲的湯也好了,大小姐先去洗漱,我把東西放回夫人房間。”
薑梔枝有點感動,拖著調子叫他:
“小陸,你好厲害,你真靠譜……”
陸斯言被她誇得眼睫顫了顫,視線落到她身上,唇角勾了一下。
早飯清淡,全符合薑梔枝的口味。
阿梅盛粥,第一碗給薑梔枝,第二隻碗還沒被端起來,就被陸斯言謝絕了。
薑梔枝看了他一眼。
阿梅念叨:“你們年輕人總是這樣,不吃飯不喝水,但是小陸也不是愛喝飲料的人,真的不要碗粥嗎?”
陸斯言“嗯”了一聲:“謝謝梅姐。”
明明是對阿梅講的話,他卻突然轉過頭來,看著薑梔枝。
精致的五官格外平靜,薄唇紅到冶豔,像是受過什麼蹂躪:
“昨晚喝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