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突破危機現曙光，禦獸情堅破聯姻
夜露順著青石階蜿蜒而下，莫羽指節發白地攥著那枚滾燙的鳳凰紋玉佩。
藥泉方向傳來的嬰兒啼哭忽遠忽近，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刮擦他的脊梁骨。
“明日卯時，莫家長老要押著阿璃去驗守宮砂。“趙長老傳音玉簡裡的每個字都在灼燒耳膜。
莫羽猛地踢開腳邊碎石，驚起三隻夜梟撲棱棱掠過樹梢——那碎石滾落的方向，赫然是後山斷崖下翻湧的紫色瘴氣。
晨霧未散時，莫羽已站在“墜星淵“裂穀邊緣。
禦獸之瞳掃過岩壁上扭曲的藤蔓，三十七處暗弩機關的紅光在視網膜上炸開。
他咬破指尖將血珠彈向青鸞眉心，“替我盯著東北角的縛仙網。“
神鳥清啼尚未消散，七道劍光已從腐葉堆裡暴起。
林師兄踩著龜甲盾浮在半空，左手指尖纏繞著莫璃發帶煉化的追魂絲，“師弟這麼急著送死，是想搶著給莫姑娘當陪葬品？“
莫羽後撤半步避開貼麵而過的毒鏢，袖中竄出的玄冥蟒卻突然發出痛嘶——追魂絲竟順著蟒鱗縫隙刺入七寸。“聽說禦獸師被反噬時會經脈逆行？“林師兄獰笑著扯動絲線，玄冥蟒頓時將莫羽右臂纏出道道血痕。
劇痛反而讓禦獸之瞳燃起金焰。
莫羽突然抓住蟒尾狠狠砸向左側岩壁，三十斤重的鐘乳石應聲而裂。
藏在石筍後的兩個偷襲者還沒來得及慘叫，就被青鸞噴出的冰錐釘死在困龍樁上。
“破綻在膻中穴。“莫羽抹去嘴角血沫，玄冥蟒突然調轉毒牙刺向自己腹部。
林師兄慌忙掐訣時，卻發現追魂絲不知何時被凍在了冰晶裡——青鸞尾羽掃過的軌跡，正是方才鐘乳石崩裂時露出的地脈裂紋。
血色殘陽漫過墜星淵時，莫羽半跪在汩汩冒血的右腿旁。
林師兄的斷劍還插在肩胛骨上，但對麵五人已隻剩龜甲盾後的本體還在喘息。“你以為贏了？“林師兄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心口蠕動的蠱蟲，“這噬心蠱連著莫姑娘的本命燈“
話音戛然而止。
莫羽染血的手掌正按在他天靈蓋上，禦獸之瞳倒映著蠱蟲體內流轉的青色光暈——那是莫璃的三魂氣息。“多謝師兄。“少年笑得森冷，“原來陣眼在神闕穴。“
當蠱蟲被生生扯出時，整座墜星淵突然震顫。
林師兄嘔著血跌進裂縫，卻看見莫羽正徒手挖開被劍氣震裂的岩層。
紫黑色雷光從地縫裡湧出，一截纏繞著龍形霧氣的雷擊木緩緩升起，每道年輪都閃爍著築基期凶獸的殘魂。
“不可能！“林師兄目眥欲裂地看著雷光湧入莫羽丹田，“這截萬年養魂木明明被掌門下了禁製“
他永遠說不出後半句話了。
莫羽周身炸開的靈氣漩渦將龜甲盾絞成碎片，煉氣後期的威壓竟凝成實質化的青鸞虛影。
少年踏著雷光走來時，身後岩壁上的古老圖騰逐一亮起，正是莫璃閨窗上那五道爪痕的放大版。
藥泉方向的嬰兒啼哭突然變成尖銳長嘯。
莫羽懷中的鳳凰紋玉佩騰空而起，將最後一絲雷劫餘威引入地底。
當他彎腰拾起養魂木時，隱約聽到地脈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脆響。
（本章完）
（續接上文）
莫羽踩著青鸞掠過山門時，朝陽正將困龍樁上的冰錐染成琥珀色。
值守弟子望著他衣擺滴落的血珠在石階上綻開紅梅，手中銅鑼竟忘了敲響——那血珠墜地時騰起的靈氣，分明凝成微縮的玄冥蟒盤踞在少年肩頭。
“林師兄的龜甲盾碎片嵌在演武場第七根盤龍柱上。“莫羽將養魂木拋給迎上來的趙長老，指腹擦過玄冥蟒新生的金鱗，“煩請長老轉告戒律堂，後山斷崖下的噬心蠱需要三昧真火淨化。“
藥泉方向突然傳來瓦罐碎裂聲。
莫羽身形未動，纏繞在腕間的蟒尾已卷住偷襲者的腳踝。
吳長老最得意的三弟子像條脫水鯉魚般被倒吊在半空，懷中跌出的饕餮紋瓷瓶裡正滲出紫霧。
“蝕骨散該用玉髓瓶封存。“莫羽指尖燃起青鸞真火，紫霧遇火竟凝成莫璃的側臉，“吳長老連本命蠱都舍得給你，倒是省了我去萬蠱窟的工夫。“
演武場四周漸漸聚滿弟子。
當第八個偷襲者被凍成冰雕時，莫羽突然朝著東南方拱手：“既然莫家長輩到了，何不嘗嘗天雲宗新采的霧凇茶？“
紫檀屏風後傳來杯蓋輕叩聲時，莫羽正用玄冥蟒毒液衝洗肩胘骨的劍傷。
莫家三叔公盯著在毒液中舒展筋骨的少年，手中龜甲突然裂開道細紋：“璃兒若跟了你，如何擋得住吳氏一脈的元嬰咒殺？“
“三日前，噬心蠱啃斷了追魂絲。“莫羽突然掀開衣襟，心口浮現與莫璃同源的朱砂痣，“禦獸師的血契，比守宮砂更牢靠。“玄冥蟒應聲鑽出袖口，額間金紋竟與莫璃眉心血痣如出一轍。
屏風轟然倒塌。
七位莫家長老同時掐訣，空中浮現的星盤卻突然被青鸞虛影撞得粉碎。
莫羽踏著破碎的星屑走到莫璃身側，少女腕間銀鈴無風自動，蕩開的音波裡遊動著築基期雷蛟的虛影。
“三個月後是萬獸秘境開啟之日。“莫羽將雷擊木放在星盤殘骸上，木紋中沉睡的龍魂突然睜開雙眼，“若我能取得螭吻內丹，莫家可願收下這份聘禮？“
藥泉方向傳來悠長鐘鳴。
莫家三叔公盯著在雷光中重組的星盤，手中龜甲突然滲出殷紅——卦象顯示的死門竟在莫羽腳下化作生路。
老人顫抖著扯斷卦繩：“明日巳時，讓璃兒去祖祠點魂燈。“
子夜細雨裹著桃花瓣撲在窗欞上時，莫羽正在臨摹《百獸圖譜》上的囚牛紋。
墨汁突然在宣紙上暈出吳長老的冷笑，他筆鋒急轉畫了隻倒吊的蟾蜍，屋簷上立刻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你的青鸞倒是越發刁鑽了。“莫璃將食盒裡的赤靈羹擺在案頭，發間步搖墜著的正是雷擊木碎屑，“三叔公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她展開的絹帕上，赫然是用元嬰精血繪製的饕餮食日圖。
莫羽蘸著羹湯在桌麵勾勒，湯匙劃過饕餮獨眼時突然迸出火星：“吳長老在找當年被封印在墜星淵的“
話音戛然而止。
窗外桃樹劇烈搖晃，滿地落花竟拚湊出半張殘缺的陣圖。
青鸞清啼劃破雨幕的瞬間，莫羽看到後山方向騰起的瘴氣凝成九尾狐模樣——那正是二十年前被斬殺的護山靈獸虛影。
莫璃指尖的銀鈴突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在虛空組成血色卦象。
兩人對視時，簷角銅鈴無風自動，蕩開的聲波裡隱約傳來鎖鏈拖拽聲，與墜星淵地底的脆響如出一轍。
雨勢漸急。
吳長老站在觀星閣頂層，手中羅盤指針正瘋狂旋轉。
他撕開胸前刺青，饕餮紋路裡鑽出的蠱蟲吞吃著雨滴，漸漸凝成莫羽與莫璃在祖祠點燃魂燈的畫麵。
“倒是省了老夫培育藥引的工夫。“吳長老將蠱蟲拍進陣眼，腳下突然浮現的傳送陣泛著地脈紫氣，“當年能剖了那老東西的元嬰，如今還收拾不了個禦獸小子？“
陣法亮起的刹那，藥泉深處的嬰兒啼哭突然變成尖銳笑音。
浸泡在泉眼裡的鎮魔碑殘片泛起血光，碑文上被抹去的“青鸞“二字，正緩緩滲出莫羽今日灑在石階上的靈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