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長老陰謀再升級，禦獸少年智化解
雨珠砸在觀星閣的琉璃瓦上碎成青煙，吳長老枯槁的手指劃過陣紋，那些吞吃著記憶碎片的蠱蟲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嘯叫。
他袖中飛出的三枚青銅算籌釘入虛空，將整座天雲宗的山門氣脈都扯得微微震顫。
此刻莫羽正站在祖祠廊下，指尖還沾著方才破解禁製時殘留的靈血。
莫璃突然按住劇烈震顫的銀鈴，碎成齏粉的鈴鐺在她掌心凝成血色卦象：“坎上離下，水火未濟“
話音未落，後山騰起的九尾狐虛影突然炸開漫天磷火。
莫羽禦獸之瞳驟然開啟，青芒流轉間看見每簇火焰裡都蜷縮著半透明的妖獸魂魄。
他拽著莫璃疾退三步，原先站立處的青磚突然裂開蛛網紋路，滲出帶著鎮魔碑氣息的黑霧。
“吳長老在改護山大陣！“莫璃腰間的同心佩突然發燙，這是趙長老緊急傳訊的征兆，“藥泉方向有魔氣外溢“
暴雨中的傳功殿卻亮如白晝。
吳長老端坐在紫檀木椅上，枯瘦手掌重重拍在記載著《天雲禦獸訣》的玉簡匣上。
那匣中本該存放的秘典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塊浸透莫羽氣息的碎布——正是三日前他替靈鶴療傷時被荊棘劃破的衣角。
“新入門的弟子也敢覬覦鎮派絕學？“林師兄指尖彈出一道劍芒，將莫羽逼得撞在青銅香爐上，爐中供奉的百年龍涎香轟然炸開，“昨夜醜時巡夜弟子親眼見你潛入藏經閣！“
莫羽抹去嘴角血痕，築基中期的靈力在經脈裡奔湧。
他分明記得昨夜在墜星淵幫青鸞幼崽梳理經脈，但此刻纏繞在手腕的鸞鳥尾羽卻詭異地蒙著層灰霧——有人用幻術篡改了靈寵記憶。
“請諸位查驗這個。“莫羽突然扯開衣襟，心口浮現青鸞圖騰。
這是與護山靈獸結契的印記，此刻正泛著被魔氣侵蝕的黑斑：“若我真偷了禦獸訣，何至於被反噬至此？“
殿外驚雷炸響。
吳長老佝僂著背站起，袖中飛出十二麵陣旗釘住莫羽周身大穴。
旗麵饕餮紋張開巨口，竟將青鸞印記生生扯出血肉：“好個伶牙俐齒的小輩！
這分明是你修煉邪術的憑證！“
莫璃正要捏碎家傳玉佩，卻發現整座傳功殿早已被地脈紫氣封鎖。
她望著吳長老道袍下若隱若現的饕餮刺青，突然想起祖父臨終前抓著她的手腕，用靈血在她掌心寫下的“噬心“二字。
“弟子願以問心鏡自證清白。“莫羽突然高聲說道，禦獸之瞳掃過秘典存放處的青玉案，發現三道深淺不一的爪痕——最深處殘留著鐵背蒼狼的氣息，而林師兄的靈寵正是變異狼王。
吳長老喉間發出夜梟般的笑聲，枯掌按在問心鏡邊緣：“若照出你心懷不軌，老夫便親手抽了你的靈根！“
銅鏡騰空的刹那，莫羽瞳孔青芒暴漲。
精神力如潮水漫過鏡麵，藏在鏡鈕中的噬魂蠱還沒來及發作，就被他借青鸞之力焚成灰燼。
眾人隻看見鏡中浮現莫羽徹夜照料受傷靈獸的畫麵，卻沒注意他借著鏡光反射，看清了林師兄腰間玉佩裡封著的半片秘籍殘頁。
“不可能！“林師兄劍鋒突然轉向莫璃，“定是這妖女用幻術“
錚然劍鳴被殿外傳來的鳳唳打斷。
渾身浴火的青鸞撞碎結界俯衝而下，爪間抓著塊仍在滴血的鎮魔碑碎片。
那碑文上被抹去的“吳“字正在瘋狂扭曲，而吳長老胸前的饕餮刺青突然裂開道傷口。
莫羽在靈力震蕩中踉蹌半步，禦獸之瞳捕捉到青鸞尾羽上沾著的紫鱗——整個天雲宗隻有藥泉深處的千年蛟龍才會脫落這種鱗片。
他裝作體力不支跪倒在地，掌心卻悄悄按住了地磚縫隙裡半凝固的狼毛。
暴雨衝刷著傳功殿簷角的銅鈴，莫璃忽然發現那些鈴鐺擺動的頻率，竟與昨夜祖祠魂燈閃爍的節奏完全一致。
她借著攙扶莫羽的動作，將一縷神識附在他染血的衣角上，看著那血跡在青磚表麵悄無聲息地勾畫出半幅鎖靈陣。
青鸞掀起的靈力亂流中，莫羽指尖捏著那簇狼毛泛起幽光。
禦獸之瞳穿透附著其上的障眼法，倒映出子時三刻的藏經閣——鐵背蒼狼叼著玉簡躍上飛簷時，頸間銀鈴晃出七殺堂特有的三短一長頻率。
“林師兄的狼衛。“莫羽借著咳嗽抹去嘴角冷笑，腕間青鸞尾羽突然灼痛。
他踉蹌著扶住銅鶴燈台，狀若無意地將染血的掌心按在燈座凹槽，暗紅血珠順著鶴喙滴入地磚縫隙。
莫璃突然捂住心口悶哼，同心佩裡傳來趙長老的密語：“藥泉蛟龍的逆鱗被盜了！“
暴雨驟然停歇的刹那，傳功殿三十六盞長生燈同時熄滅。
吳長老道袍上的饕餮刺青突然暴漲三寸，竟將青鸞噴吐的涅槃火吞入腹中。
莫羽瞳孔青芒大盛，看見那饕餮虛影的獠牙間卡著片紫鱗——正是藥泉蛟龍千年才生一片的護心逆鱗！
“請諸位移步問心崖。“莫羽突然扯斷束發絲絛，沾染狼毛的布條在靈力催動下化作追魂香，“既然要驗明正身，不妨讓靈獸們來說說真相。“
林師兄劍鋒震顫著指向莫羽咽喉：“你算什麼東西“
話未說完，殿外突然傳來百獸齊鳴。
趙長老手持蛟龍鱗片踏雲而來，身後跟著七十二洞靈獸，最前頭的鐵背蒼狼王正叼著半截染血的銀鈴。
莫羽藏在袖中的手指輕彈，昨夜在墜星淵悄悄種在青鸞幼崽羽根下的追魂引瞬間發動。
“嗷——“
蒼狼王突然人立而起，額間月紋射出的光幕裡，清晰映出林師兄親衛夜盜秘籍的畫麵。
那侍衛翻窗時被荊棘劃破的袖口，分明綴著七殺堂獨有的紫金線！
“幻術！
這是幻術！“林師兄劍氣暴漲，卻劈中了突然瞬移到他身後的青鸞。
漫天飛羽中，莫羽沾著靈血的手指劃過虛空，禦獸之瞳催動的溯影術將昨夜場景完整重現——侍衛懷中玉簡落地時，封泥上“吳“字朱印清晰可辨。
吳長老袖中陣旗突然調轉方向，十二道黑氣直取林師兄天靈蓋：“孽徒竟敢構陷同門！“
“師尊且慢！“莫羽閃身攔在陣旗前，腰間弟子令迸發青光。
他靴底沾著的狼毛不知何時已混入護殿大陣，此刻正沿著地脈纏上吳長老腳踝：“既是問心崖審判，該請刑堂搜魂才是。“
整座天雲宗突然地動山搖。
莫璃指尖鎖靈陣血跡驟然發亮，與藥泉方向騰起的紫霧連成困龍格局。
趙長老拋出的蛟龍逆鱗懸在眾人頭頂，映出吳長老道袍下若隱若現的噬心蠱紋——那蠱蟲尾鉤分明沾著鎮魔碑的碎屑！
“三個月前靈獸暴動，是您改了護山陣眼吧？“莫羽突然扯開衣襟，心口被饕餮撕咬的傷口竟浮現出與鎮魔碑相同的咒文，“用噬心蠱操縱林師兄嫁禍於我，當真以為禦獸之瞳看不破這點把戲？“
議事堂的晨鐘恰在此刻轟鳴。
莫羽踏著鐘聲拾階而上，每步落下都有靈獸虛影凝成階梯。
他掌心的狼毛、鱗片與血跡在禦獸之瞳催動下，化作流光沒入問心鏡。
鏡麵浮現的畫麵令眾人嘩然——吳長老深夜在鎮魔碑上刻畫噬心咒，碑文裂隙中不斷滲出裹挾著紫鱗的黑霧。
“難怪藥泉蛟龍百年未蛻皮“趙長老怒極反笑，腰間玉牌重重拍在玄鐵案上，“吳長老是否需要解釋下，噬心咒為何會出現在護山靈獸的魂契裡？“
吳長老突然化作黑霧炸開，原地隻留下件繡滿饕餮紋的道袍。
莫璃驚呼著拋出家傳玉佩，卻隻來得及截住半縷帶著魔氣的發絲。
那發絲落入莫羽掌心時，禦獸之瞳清晰照出發根處細小的鱗片——與青鸞帶回的紫鱗同源！
“是蛟龍褪下的舊鱗。“莫羽將發絲封入玉瓶，轉頭望向神色各異的眾人，“能在護山靈獸魂契上動手腳的，除了鎮守藥泉的“
“夠了！“刑堂長老突然現身，袖中飛出九條縛仙索將吳長老一脈儘數捆縛，“天雲宗自會查清此事。“
莫羽躬身行禮時，藏在袖中的手指輕勾。
昨夜悄悄放出去探路的碧眼靈猴，此刻正蹲在房梁上衝他比劃——吳長老閉關處的地板夾層裡，藏著半卷用蛟龍血書寫的上古禁術。
暮色染紅問心崖時，莫羽撫摸著青鸞新生的尾羽若有所思。
那羽毛根部殘留的魔氣，與三日前他在後山撿到的破損陣旗如出一轍。
莫璃捧著星盤匆匆走來，盤麵二十八宿中的奎木狼星正被血色霧氣籠罩。
“吳長老的命燈“她話音未落，藥泉方向突然傳來驚天巨響。
兩人禦劍趕去時，隻看見千年蛟龍蛻下的空殼正在融化，鱗片間滲出的黑血腐蝕得岩石滋滋作響。
莫羽瞳孔中青芒流轉，禦獸之瞳穿透逐漸消散的龍威，在蛟龍逆鱗消失的位置發現枚指甲蓋大小的青銅殘片——與吳長老當日釘入虛空的算籌質地相同，邊緣卻刻著不屬於天雲宗的鳳凰紋。
子時三刻，莫羽獨自來到墜星淵。
他腕間青鸞印記突然發燙，深淵中浮起的星光裡竟摻雜著細碎紫鱗。
當他俯身查看時，懷中的蛟龍逆鱗殘片突然與某種存在產生共鳴，震得禦獸之瞳險些失控。
三百裡外的無名山洞裡，吳長老正將半塊鎮魔碑碎片按進心口。
他背後浮現的饕餮虛影已生出龍角，爪間握著的青銅羅盤上，血色指針正直指墜星淵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