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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明朝永遠不缺能臣當官(二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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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蠢貨!這是要害我一起死啊!”

錦衣衛指揮僉事蕭震聽完手下秘報,氣得臉色通紅,紅裡又透著黑,黑裡則發著白。

去年領隊抄了二張兄弟的侯府,從裡麵搜出了甲胄袞服,就是他帶的隊伍。

後來也是他雷厲風行,將二張兄弟及其府上豪奴的罪證收集完畢,將這對國舅爺打入無底深淵。

但陛下要震懾群臣,便不滿足於隻在錦衣衛內部審問,便讓他將犯人和案子移交三法司。

也正是從那一刻起,這起案件的性質就變味了。

因為大夥兒都發現,二張這些年作惡之多,連他們自己都弄不清楚,同時經過錦衣衛的審訊後,兩位國舅和其麾下的豪奴也徹底崩潰了,什麼事情都認。

你們敢認,那就好辦了啊!

於是乎,卷宗越來越厚,越來越厚,最後整整弄出了十大本!

哦,原來這些年那麼多惡事,都是張鶴齡、張延齡做的啊!

現在真相大白,普天同慶,皆大歡喜!

本來事情到這裡就落下帷幕了,結果一出市井謠傳,再度將張家兄弟的案子推到了風口浪尖,當時蕭震就意識到不對勁,趕忙派出人手去追查散布謠言之人。

但那裡還未有結果,大理寺少卿湯沐的舊案爆發,一下子將眾人拖下了水。

事情發展得太快了,蕭震這邊還未及時溝通,那裡三法司已經想要捂住蓋子了,一如他們以前所做的一樣。

三法司以為能夠辦到,因為揭開舊案的,並非大權在握的張璁桂萼,而是小小的一心會,更是存在感並不強的吏部左侍郎嚴嵩。

可顯然,他們碰上了刺頭。

“嚴嵩在武宗朝就是出了名的硬骨頭,連官都不當,自個兒躲在老家進學!威脅他?是不是以為自己比劉瑾還能耐呐?”

“湯沐最是可恨,本來棄了自己的兒子,自己貶官外放,過個三年五載,我們還能撈他,現在把大夥兒都拖下水,想一起死麼?”

蕭震恨不得拔出繡春刀,一刀將罪魁禍首湯沐給砍死,再把刑部右侍郎姚景陽、都察院左都禦史張潤一並送下黃泉。

跟著這群蠢物一同執政,怎麼能坐得穩高位呢?

深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一味的怒火並不能解決問題,蕭震開始琢磨如何撇清自己:“湯沐、姚景陽涉案過多,必死無疑,張潤隻是知情不報,若是可行,還是要保他一保的!”

這並非顧忌同僚情誼,是因為他的罪名其實也是知情不報,可大可小,如果左都禦史張潤能平穩落地,那他身為錦衣衛,更不會如何。

當然蕭震清楚,當今陛下殺心甚重,或者說對於殺臣子來說,根本無所顧忌。

能夠讓陛下改變主意的,不是嚴苛的惡名,而是朝局的穩定。

“事到如今,乾脆讓湯沐把更多的六部京官拖下水,讓嚴嵩投鼠忌器,最後陛下才會隻誅首惡!”

蕭震思路很快清晰起來。

張閣老整頓吏治,本來就已經罷免了一批不合用的官員,弄得各部人心惶惶,再大肆牽連,那官場的震蕩就要產生不可避免的惡劣影響了。

講白了,哪怕手底下的人不乾淨,可把他們都罷免了,誰來辦事呢!

若說從地方上調任提拔,大規模的人事任命不是那麼簡單,極容易形成新的派係。

官員結黨營私是曆朝曆代天子都最為痛恨的事情,蕭震清楚陛下對於大禮議新貴的敲打,連那群昔日立下大功的臣子都被警惕,更彆提其他。

所以這條路走得通。

蕭震稍作沉吟,喚來心腹,他來口述,讓對方寫信,分彆傳給湯沐和姚景陽。

這方麵他向來做得謹慎,彆說署名了,連字跡都不會留下破綻,即便對方不閱後即焚,事後也攀咬不到自己的頭上。

同時蕭震又招來另一批親信囑咐:“王佐那邊要盯住了,切莫被抓住把柄,再以查案不利為由,把你們的人手給排擠出去了!”

錦衣衛若以官職排名,首推指揮使,正三品,是為錦衣衛的最高長官,其次是指揮同知,從三品副職,設兩人,其下便是正四品的指揮僉事。

彆小瞧指揮僉事,這已是錦衣衛裡絕對的決策官員,足以立起一個山頭。

比如蕭震,他就和都指揮使王佐向來不合。

哪怕王佐的都指揮使是特賜正二品,因寵信獲此兼銜,蕭震依舊敢跟對方抗衡。

因為這也是天子默許的。

錦衣衛裡麵絕不能隻有一個聲音,他與王佐相互敵視,彼此製衡,才能讓那位不被蒙蔽。

蕭震最可惜的是,王佐搶先一步,收了陸炳當弟子,自己沒能搭上這條潛邸舊臣的線,其餘的怡然不懼。

現在同樣如此,在他的指揮下,心腹親信有條不紊地動了起來,很快朝堂上的局勢一如期望的發展。

六部人心惶惶,越來越多的官員被迫站到了湯沐等人身後,抱成一團,希望免於責罰。

期間倒也發生了兩個插曲。

一是夏言出麵,說服了部分朝臣,讓他們自承罪責,請陛下寬恕。

此舉讓蕭震頗為驚訝,看來以前還是小覷了這個給事中,竟真有幾分能耐。

二是嚴嵩常入乾清宮麵聖,據說第一次還觸怒了陛下,可惜黃錦嘴嚴,沒有將具體原因傳出。

不過蕭震也能大致猜測,那位吏部左侍郎肯定是坐了蠟,進退維穀。

這種渾水不是好蹚的,此案過後,這位在國子監祭酒上嶄露頭角,如今又曆任禮部吏部的高官,說不定就得黯然退出中樞高層,去南京養老了。

蕭震堅信這個判斷,直到一個消息傳來。

“司禮監內侍去了顏頤壽的府邸探望?”

顏頤壽,前任刑部尚書,祖上據說能追溯到唐朝名臣顏真卿。

此人是弘治三年中進士,曆任地方,嘉靖四年奉召任左都禦史,升刑部尚書,奉命審問李福達一案,觸怒天子,被打入大牢,後見其年歲已高,放出牢獄,罷職閒住。

算算年歲,今年已經七十歲高齡了,威望確實不低,卻早就精力不濟。

‘朝廷怎麼會突然想起這個人?’

‘難不成要平反李福達一案的罪臣?’

‘嗬!怎麼可能呢!’

蕭震連連搖頭,隻覺得不可思議,因為他並未深入參與武定侯一案,缺少了這關鍵一環,當然不會認為那位對待反對朝臣一向手段殘酷的天子,會如此寬宏大量。

隻是內心深處,又隱隱不安起來。

如果一向心眼小的當今天子,難得大度起來,這回的案情,又將以何種方式收場呢?

……

“東樓兄!東樓兄留步!”

嚴世蕃腳下放緩,特意路過,果不其然呼喚聲傳來。

開口的是國子監生顏紹芳,也是前任刑部尚書顏頤壽的幼子。

自從顏頤壽罷職去官,這位尚書之子的日子頗為難熬,但此時此刻,眉宇間洋溢的都是喜意,到了麵前深深一躬:“此番若無嚴侍郎直言,我父再無起複之日,顏家上下皆感激此等大恩!”

嚴世蕃雲淡風輕地還禮,輕輕仰首,眼神裡仿佛映出一道剛正不阿的偉岸身影:“家嚴從小教導我,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此番他不過是做了一件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顏紹芳肅然起敬,眉宇間愈發敬仰。

再說了幾句,嚴世蕃目送這位轉回學堂的背影,側過臉來,笑容已經壓抑不住。

但笑到一半,又猛地止住。

因為趙文華站在不遠處,也對著他露出巴結的笑意。

嚴世蕃輕咳一聲,恢複儀態:“元質啊!你怎麼來了?”

趙文華頗有些低聲下氣:“東樓兄,小弟此來是拜會陛下的禦筆親書……”

“哦!”

嚴世蕃不置可否,對於這一位,他現在是有警惕的,太能溜須拍馬了,讓他極為看不慣!

但也知道,此番趙文華立功頗大,若不是此人提供刑部內的種種隱秘揭露,更是找到了那個外號黑無常的南監一霸孫黑虎,案情進展不會如此順利。

說到孫黑虎,嚴世蕃眼珠轉了轉,突然道:“有件事我之前就有些懷疑,獄卒孫黑虎是南監一霸,為何會對你言聽計從,如此輕易地透露出了關鍵的情報?”

趙文華乾笑一聲:“小弟與他確實頗有幾分交情……”

“我看不對吧!”

嚴世蕃臉色沉下:“若非此番由明威出手,堅定我們一心之念,更有家嚴出麵,為陛下分憂解難,此案對於我們可是禍非福!我倒是覺得,那個孫黑虎故意給我們設套呢!”

趙文華斷然搖頭:“不會的,不會的,孫黑虎不敢如此!”

嚴世蕃瞪起眼睛:“原因呢?事到如今,你還敢隱瞞?我看你也是包藏禍心!”

“小弟對一心會一片赤誠,絕無半分隱瞞之意,隻是此事與小弟的身份有些不符,才沒有詳說……”

趙文華支支吾吾,最後歎了口氣:“其實孫黑虎之所以肯聽小弟的話,是因為我賣給他一種藥酒,之前也和東樓兄提過,就是那‘百花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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