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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發的霧精靈回到拜恩時,在城門前遇見了奧格勒瑟爾人。他們完全沒注意守夜人和他領進來的家夥,自顧自地討論一份招聘。據說“青銅齒輪”再度開張,正在大量招募人手。其中一人提及,這家孤兒院似乎準備在伊士曼王城建立分院。
“孤兒院哪兒來的錢?”另一人想知道。
“某位領主大人專門為此撥款。”他的夥伴回答,“有她牽頭,財務官便紛紛讚同。況且那邊的流浪兒更多。”
“太遠了。”霧精靈聽見他抱怨。“伊士曼王城?那是哪兒?”
“鐵爪城。他們是這麼說的。”
“離開冰地領?不。我決不去。”
“這幫人承諾了不菲的薪水……”
“我不是照看孩子的料。你還不清楚嗎?”他們一邊閒聊,一邊走遠。這些人討論時沒想過避開行人,守夜人不會關注。離開倒影之城,到外界尋找活計,在如今的拜恩毫不起眼。
畢竟,時節不同了。秩序支點正在崩潰,世界輪到我們做主。
即便如此,關於伊士曼王國的王城,霧精靈依然所知不多。那是他沙盤上的一點,戰略部署的重要一環,然而在實現展望前,他並未踏入鐵爪城半步。寂靜學派和光輝議會在那兒仍有影響,作為拜恩帝國的公爵,他不能冒這個險。
可惜,這都是活人的顧慮,死人的行事總是肆無忌憚:他剛剛率領軍隊從西境開撥,準備沿金雀河順流而下,將半個王國收入囊中……突然之間,夜鶯前來報信,告知他鐵爪城已告陷落。
有人不費一兵一卒,便奪走了這座伊士曼的港口都城。霧精靈心想。不是從敵人手裡,而是從他的口袋裡——的確,黑騎士向所有人宣布,誰先占領土地和城堡,誰便是那兒的主人。但最先盯上伊士曼的無疑是辛厄。你們奪走了我的奧格勒瑟爾,我畢生的基業,而今本該輪到我收賬了。
當然,這場隻屬於結社領主的競爭才剛開始,人人都還有大把機會。但目前為止,“深獄領主”的速度最快:飛鷹城已落進了他的口袋,鐵爪城猶如探囊之物。一切本該如此。
他不知道哪位同僚搶先一步。會是誰呢?黑騎士正忙於加瓦什戰線,他的亡靈騎士在布列斯折損,因此在正麵戰場上造成了一定劣勢。拉梅塔仍困在他手下,蒼之森領主銷聲匿跡,隻有微光領主安利尼……
……和“火石領主”。其名為希塔裡安·林戈特。
此人出身“青銅齒輪”,想必在王城開設孤兒院是她的主意。起初,辛厄並沒把她放在眼裡,當她是黑騎士的應聲蟲,頂替炎之月領主的缺位。但這姑娘稍加訓練,居然真的展現出了一定價值:據說“火石領主”的火種魔法能操縱心靈,讓她成為無孔不入的夜鶯。
對比西境飛鷹城,霧精靈大概知曉凡人王國的情況。以伊士曼人和學派巫師們的能耐,自保尚且勉強。鐵爪城陷落得如此之快,便也不難理解了。
然而,這位年輕的同僚占領伊士曼王城,如同鳥兒經過樹梢。她在略作停留後,隨即啟程離開,將戰果——混亂不堪的城市和危機四伏的未來戰場——丟給“深獄領主”。
她的行動無疑是黑騎士的意誌。霧精靈判斷。這姑娘走馬上任,該是到賓尼亞艾歐北部去找守誓者聯盟的麻煩,不會有參與領地競爭的膽子。她暫時還是隻夜鶯,因此黑騎士派她順路解決寂靜學派的合作者。
“火石領主”完成得很好。伊士曼女王被殺,四葉公爵的死訊隨即傳來,王城內的大諸侯幾乎被清理乾淨。寂靜學派急切地推舉伊斯特爾王子繼位,然而這小子並不傻。王子已曉得戴上王冠的代價,在找到夜鶯,或根本是法則巫師親自出麵前,他不敢拿小命冒險。
這份謹慎方便了我們。除非學派巫師把他製作成真正的提線傀儡,霧精靈心想,否則他們的算盤還得調整上一陣子。
有此基礎,辛厄率領的帝國軍隊顯然沒必要給自家後花園再犁上一遍土。於是,他任由白袍騎士和參謀團看顧士兵,容許火石領主的人招收戰爭孤兒,自己則返回拜恩,以便商討領地歸屬和接下來的戰略部署。
老朋友迎接了他。“蒼之森領主來了。”渡鴉參謀團團長告訴他,“拉梅塔和安利尼缺席。”
“齊格勒呢?”
“他忙著準備和法夫坦納的戰爭,留在這兒的還是影像。對了,他那邊可能有紅穀伯爵的近期消息。”
一股無名火衝上頭頂。“彆和我提她!”
渡鴉團團長皺眉。
這隻是一刹那的情緒,連他自己也感到驚訝。“就算是你也彆提,漢迪。”辛厄告訴搭檔,“彆再說了。拜托。”我和她沒關係了。她恨我。
他胯下的坐騎仿佛察覺到主人心情不妙,邊甩腦袋邊加速。霧精靈猛扯住韁繩。他們沉默地走了一段。
“……法夫坦納。”辛厄開口,“齊格勒的目標是哪部分?”
“灰燼聖殿的降落點在法夫坦納西北方,與預期有些偏差。他打算就近開辟王庭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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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差太遠了。他心想。元素潮汐時,拜恩偵測站判斷灰燼聖殿會降臨到法夫坦納與莫尼安托羅斯的交界,或是布列斯帝國西南部。
也是因此,黑騎士才延續獵魔運動的餘韻,以莫尼安托羅斯和伊士曼西境為起始點向外擴張,便於銜接戰線。
“深獄領主”不得不承認,他想象不出比這更紮實的舉措。獵魔運動後,拜恩與秩序聯軍的力量對比依舊懸殊。就連獵魔戰爭是如何獲得的勝利,他自己都說不清!然而,無論秩序聯軍宣稱他們有多麼團結一心,他們的士兵仍是七種。因此,割裂屬國與宗主,分化秩序聯盟,才是擴大戰果的唯一方法。
不死者領主抓住了破綻。辛厄對不死者領主沒有忠誠可言,他隻會遵從正確的命令。
目前為止,黑騎士的每一條命令都是正確的。
該死的正確。他心想。我還要聽這死人發號施令多久?眼下聽他的對我們有利,可如果他一直不犯錯呢?一位永恒的、正確的皇帝,不朽的帝國主人?簡直比國王更難忍受。
但他還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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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作為結社領主,辛厄也有領兵作戰的才能。他管理過城市,任免過官員,知曉如何調遣力量保衛家園,甚至於戰爭之道不陌生,然而他沒有拜恩人的鼎力支持,沒有人為他通風報信。
奧格勒瑟爾被打散後,幸存者融入了拜恩,留給他的班底隻有些許親信……和漢迪·恩斯潘早年駐紮下來的渡鴉參謀團。
連這也很困難。原本他們指望從守夜人中謀取情報,才向拜恩安插夜鶯。但在拜恩封城時,深獄領主才發覺,守夜人依然隻受黑騎士的調遣。
漢迪留下的人手,竟成了對方傳信的渠道。這混蛋甚至來命令我的人協助封城,把渡鴉團當小醜,在舊貴族麵前一唱一和!天曉得,在接受奧格勒瑟爾的同胞後,兩位“懷特海德”根本沒打算繼續辦理偷渡服務,因為矩梯維護的成本簡直是天文數字。
是黑騎士,這該再死一次的亡靈。他把矩梯的消息透露給維維奇莊園,甚至在貴族官員間傳得人儘皆知,迫使漢迪不得不和他唱反調。這樣一來,拜恩封城後,人們隻會找到恩斯潘,找到渡鴉參謀團和維維奇莊園的利益團體。
你把麻煩丟給我,他苦澀地想,丟給漢迪·恩斯潘和渡鴉團。我們隻好當你的同黨,與你合謀。
畢竟,獵魔的威脅迫在眉睫。蒼穹之塔的占星師們虎視眈眈,一丁點兒破綻都將招致滅頂之災,懷特海德瘋了才會放走他們。他寧願將這些混球統統送到地獄去。無論如何,那時大家利益一致。
見鬼的利益,霧精靈匪夷所思地回憶。我承認了失敗,承認了無能,然後對他的命令乖乖照辦。難道我指望一個死人拯救我的小命?還是除了他我沒彆的同僚了?結社的七位惡魔領主,這些騙子、白癡和肆意妄為之輩。儘量往好處想,這幫人也根本不能成事。原來這就是現實。
這意味著哪怕他們幾個加起來,於黑騎士而言充其量也隻是塊絆腳石。
而辛厄自己也算在內。他當然不願承認,但他知道自己有多畏懼那亡靈。
……他的判斷十分準確。動亂結束後,渡鴉團的投資者“布人”維維奇商會被連根拔起,拉梅塔的老下屬約利紮伯投靠了黑騎士,就連從屬“無星之夜”陛下的貴族群體也遭到清洗,寥寥無幾的幸存者們,忙不迭地向對方宣誓效命。
就連“灰燼與雷霆之主”齊格勒,也悄悄對他抱怨。這家夥不敢當麵抗議,私下裡,卻將黑騎士的行為稱之為“對同僚情誼和兄弟手足的背叛”。此人在賓尼亞艾歐無甚力量,唯有一個小型結社“鋼與火”受其驅使。
不死者領主欣然笑納,並毫不徇私地使用他們,最終將結社變作了一副空殼。獵魔運動前夕,“鋼與火”成員襲擊了守誓者聯盟接引“閃爍之池”的使節,阻止了聖者“光之女王”降臨,然而未有同胞幸存。
他們的犧牲不容忽視。倘若第二位聖者參與獵魔運動,戰爭將發展向未知的方向。可是,不管怎麼說,齊格勒的力量的確受到了削弱。
……戰爭的死難者眾多,進而加強了“沉淪位麵”加瓦什的力量。
現在,他把曾對待拜恩的手段用在了伊士曼王國身上,辛厄心想。而且更加殘酷,更加徹底。他先挑起異議,再激化矛盾,最終給予機會。伊士曼和拜恩放對,敵我形式本就懸殊,重壓之下,人人往往在意識到毀滅之日不遠時,作出看似能夠自救的判斷——人們掙紮起來,耗儘力氣,然後自取滅亡。
況且,誰又說這裡麵沒有秩序支點的過錯呢?辛厄可是曉得,寂靜學派與守誓者聯盟支持不同黨派,雙方明爭暗鬥;“微光領主”安利尼圖謀北地;還有光輝議會,若不是代行者遭受刺殺,他一定還在布列斯帝國,借聖騎士和降臨者對名義上的新屬國指手畫腳。
連“深獄領主”懷特海德自西邊接近的大軍,也無意間成為對方逼迫黨爭內鬥的工具。哼,也許他是故意要我這麼做的。他一貫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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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勝利的回顧,不管怎麼說,贏的是我們。辛厄知道,失敗者向來沒有回顧的機會。
如今,不死者領主是拜恩的主人,而且決不會有人一道命令就能解散他的城市。這是多麼可貴啊!
正如該死的亡靈所說的那樣,他們的地位轉變了:秩序支點正在逐步萎縮,最終成為陰溝裡的老鼠。我們榮譽加身,我們反敗為勝,我們是贏家。七位“惡魔領主”,竟成了帝國諸侯。
……但皇帝隻有一個。
媽的,我們與伊士曼有何不同?他有種荒謬的悲哀。仿佛不死者領主對拜恩帝國的統治不是局勢所迫,而是來自於另一場摧枯拉朽的征服。我們像一群鬥敗了的鵝,搖搖擺擺跟在他身後。
但辛厄無從反抗,甚至打心底裡認可對方。這種情況在拜恩帝國統治賓尼亞艾歐、摧毀神秘領域前,很可能一直延續下去……
因此,在他意識到黑騎士的下一個“清理目標”是法夫坦納王庭時,他無可避免地感到抗拒。不錯,法夫坦納王庭於他並非安全港灣,儘管她確實是他的故鄉,也是“紅穀伯爵”埃蘭諾爾和兩人過去美好記憶存留之地……但既然她是神秘領域七支點之一,雙方就斷無共存的可能。
你的同族不歡迎你,漢迪。懷特海德提醒自己。無名者不算人,我們生來不是同族。埃蘭諾爾這麼說過。她親口說的!見鬼的美好回憶。她根本不愛你,不會愛一個無名者,難道你都忘了嗎?
不。回憶使他憤怒。不。決不。永遠也不會……那隻不過是個女人,還是異族女人,殺死他的真正無名者同族的仇人——既然她在乎這點,那麼他也可以參考她的思維。“紅穀伯爵”埃蘭諾爾的聲名和地位是血築的,我怎能去饒恕這樣一個人?
當然,事到如今,他不會大聲宣誓自己的立場,像個沒長毛的小鬼似的急於在同僚麵前證明自己。但私底下,這種衝動依然會在胸腹內跳動,令他羞恥不安。
我扮演秩序生命太久,都快混淆認知了。辛厄必須思考自己的步調。擱置對法夫坦納王庭的戰爭不符合帝國的利益,阻攔推脫和裝聾作啞,都不是“深獄領主”應有的行為,都會招致不可測的後果。
說實話,辛厄一點兒也不想惹惱皇帝。如有必要,他會像踏平伊士曼一般,驅使帝國鐵蹄踏上霧精靈的國土。
或許到那時,我會真正感到平和也說不定。他自嘲地想。“對了,距離灰燼聖殿最近的領地屬於誰?我記得那邊是山林。”
“爬蔓城。安德內絲·潘克廷格。”
“潘克廷格?”辛厄不禁重複了一遍這個陌生的詞。
“你知道的,這幫法夫坦納貴族的姓氏拿通用語說出口,就會跟小女孩似的咯咯笑個不停。”漢迪滿不在乎地說道,“薔薇親王安德內絲,她是那小公主的導師。”
原來是她。霧精靈想起來。法夫坦納王庭作為神秘支點,依舊遵循著阿蘭沃王國延續下來的君主製。女王設立王家學院,以控製神秘職業的傳承。神秘度抵達空境的霧精靈學員,便能獲得開拓領地和爵位世襲的權力,成為王庭的血脈貴族。
安德內絲·潘克廷格的家族正是誕生於這樣一位高貴的神秘先祖,她本人則更進一步,將潘克廷格推向了諸侯的頂峰。當他們剛剛出生時,此人的故事便已在王庭傳揚許多年了。
辛厄收緊韁繩,借此扯回思緒。他知道搭檔不會無緣無故提起王庭公主:“公主在潘克廷格那裡?”
“常年都在。”漢迪皺起眉,似乎在搜刮記憶。“那女孩是貝爾蒂信徒,不討她老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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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是唯一的繼承人。”辛厄指出。事情變得有趣了起來。
獵魔運動前,懷特海德在法夫坦納的勢力範圍僅限於紅穀。他必須維持著名冒險者的身份,要麼四處遊蕩,要麼糾纏“元素吞噬者”埃蘭諾爾·格林格爾芬——這位統治紅穀的血脈貴族,人稱紅穀伯爵。
他向她無數次坦陳心意,被無數次拒絕。但最終,辛厄還是成了這女人的情人,借助她的權勢在王庭發展力量。
然而,紅穀距離“薔薇親王”所統治的爬蔓城“斯洛維拉利斯”足有半個王國之遙,懷特海德鞭長莫及。
這並非巧合。霧精靈語中,“斯洛維拉利斯”意為薔薇樹之影,轉換成通用語後,城市便有了許多簡稱,爬蔓城、樹影城、薔薇城都是其中之一。她位於山林地帶,屬於潘克廷格家族的世襲領地。據辛厄所知,那裡是廣袤草原與池沼叢林的結合地帶,一半當地人崇拜希瑟。
安德內絲親王也不例外。自孩提時她便立誌成為希瑟的神職者,儘管最終走上了另一條道路,但她依舊保有著對生命女神的忠誠信仰。
於是,霧精靈王庭的主人——法夫坦納的精靈女王阿特洛波斯·莫黛絲緹——將叛逆的女兒送往她的領地。目的是明擺著的,她希望一位虔誠的希瑟信徒導師可以協助改變公主的少數派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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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這位公主殿下學習得如何。辛厄饒有興趣地想。一位精靈公主,王庭的繼承人,居然公開宣稱自己是破碎之月的信徒!雖然這並不違法,也不會像無名者一樣招致毀滅,但終究不受霧精靈們愛戴。換作是我,我就會把謊言維持到莫黛絲緹的葬禮之時。這女人究竟在想什麼?
遺憾的是,他沒見過公主,無從知曉她的思路。如今機會來了,辛厄很想知道,公主的宣稱是出於幼稚,還是出於王室成員的有恃無恐。
“齊格勒的目標是她。”渡鴉團團長告訴搭檔,“安德內絲是最大的阻礙,他自己單打獨鬥沒把握。”
“單打獨鬥?”辛厄不相信,“灰燼聖殿沒有其他執政官了嗎?我敢肯定,灰燼聖殿不會與法夫坦納友好相處。”
“噢,他們也是阻礙的一環。齊格勒要那女孩活著,執政官可就說不準了。也許他們巴不得要把我們的小公主生吞活剝。”漢迪厭惡地哼了一聲,“卓爾就是那副德行。”
“灰燼聖殿不要人質,隻要物質。”吃的喝的,植被和陽光,反正生命所需的一切在地下世界統統欠奉。這是所有人的共識。“他拿公主去做什麼?”
“橫豎不是做老婆。”
“莫非你對此一無所知?”
“我對灰燼中打滾的柴火渣們在腦子裡運行的蠢事沒有任何探究欲望。”
“你當他是傻瓜,那就上當了。”辛厄警告。漢迪是個頭腦清醒的人,然而某些時候他不那麼敏感。畢竟他用不著每天討好一位血脈貴族,還要讓她對自己保持興趣。“齊格勒要針對的不是王庭。”
漢迪皺眉:“灰燼聖殿。”
拜恩帝國的影響日益擴張,情勢已不同以往。灰燼聖殿作為秩序支點,天然站在他們的對立麵。儘管它與霧精靈王庭的仇恨深遠,為了共同利益,雙方也難免會咬著牙合作。
一旦精靈公主失蹤,聖殿和王庭便再無和平相處的餘地。灰燼聖殿的執政官們會擺脫猶豫,帶領騎石鳥的狗頭人軍團侵略王庭沃土。而霧精靈失去了唯一的王位繼承人——就算是個異教徒,公主的地位依然不可動搖——也必定會忍無可忍,發起反擊。
“可憐的姑娘。”漢迪搖搖頭,“但我想齊格勒不會殺了她。”
辛厄自然清楚。即便“灰燼與雷霆之主”抓住精靈公主,執政官和霧精靈的血脈貴族們也很可能不會上當,齊格勒肯定要為達成目的準備更多手段。
他立刻想到很多可行的操作。比如派人監禁公主,偽造死訊,等雙方——尤其是灰燼聖殿——出現傷亡,再將人放回去。這樣的話,就算莫黛絲緹能保持冷靜,忍受失去唯一繼承人的損失,灰燼聖殿也決不答應。而且作為灰燼聖殿的惡魔領主,齊格勒本身也更容易鼓動執政官。
“她活著當然很好,但死掉也無所謂。”辛厄表示,“若我是他,就會在最後關頭再做決定。公主出身血脈貴族,她本人也有價值。”
“你要幫他對付安德內絲?”
“是我們。”白發的霧精靈糾正。“想劫走法夫坦納的公主,他需要當地人的幫助。”
“我是個守夜人,夥計,我早就是拜恩人了。”
辛厄不喜歡搭檔推脫:“莫非你害怕麼?怕一個血脈貴族,或者奧克塔薇爾和莫黛絲緹?”但他沒提紅穀伯爵。“你明知道她們是什麼德行。”
“跟王庭貴族沒關係。”漢迪咕噥,“伊士曼的情況尚不穩定,布列斯帝國又蠢蠢欲動。說到底,這是皇帝的命令。你要去,就自己和他說。我可沒那麼大麵子。”
“……陛下會喜歡這計劃的。”辛厄無法斷言。一時之間,他竟想不到如果對方拒絕該怎麼辦。
穿過泥瓦街,道路變得寬敞。渡鴉團長夾緊馬兒,與搭檔並排而行。“反正不是我們的提議,到時候就讓齊格勒頭疼去吧。”他聳聳肩。“要到了。”
聖門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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