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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鳥兒追上來了!」桑德大喊,同時猛拍約克的肩膀。
「看招!」橙臉人立刻轉身,朝天空噴出一片火幕。幾架「羽翼」不及閃避,被烈焰吞噬,於半空中炸成碎片。「雷電」歡呼起來。
他側身鑽進貨架,以免飛射的玻璃劃傷桑德。這孩子毫無身處戰場的覺悟,正趴在他背上搖尾巴。「蘭希會喜歡你的。」他忍不住說。
「誰是蘭希?」
「同族。她是藍色的,和你一樣是個冷光西塔。」
「而你是暖光西塔?」
「對。」這小子學得很快。「馬上你會見到她,還有塞恩。我們要去閃閃發光的王宮。」
「能不能先去王宮?」桑德提出,「我的皮膚被你修好,不用找塞恩大師了。」
「彆擔心,他們都在那兒。」約克告訴他,「你還能見到同色西塔呢,都和你一般大。我打賭你會喜歡他們的。」
「我媽媽會不會在?」桑德問,「她也是個冷光西塔。」
約克頓住了。他沒想過這回事。按道理說,伊文捷琳的宮殿並非西塔觀光景點,為確保安全,衛士們會對出入人員嚴格設限。但桑德的媽媽曾前往諾克斯,將這孩子帶回故鄉,顯然這女人是個降臨者。所有降臨者都有被女王陛下接見的權力,她此時會不會就在女王駕前?
若她知道我帶你出來,是會感激我還是詛咒我?「你媽媽是哪位?」他心虛地問。
「蒂卡波。蒂卡波·魯米納森。大家都叫她"茶杯",但她不讓我這麼稱呼。太不公平了!」「雷電」桑德嚷嚷,「我明明……」
約克覺得自己似乎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但仔細回憶卻沒結果。多半不是我的回憶罷。西塔繼承了自火種誕生以來每一代人的全部記憶,無聊時便會隨機翻閱,權當做錄影歌劇來看。他很可能聽過這位同族的名號,在一個極不起眼的刹那。
就在這時,一片叮咚聲響起在他左側。約克瞥一眼窗外,發現無數彈片鑲嵌在落地窗上,玻璃裂紋密布,但堅持著沒有破碎。
這並非直接打擊,他辨認出來,而是不知何處濺射過來的碎片。追蹤者進入一樓後,隻有少許羽翼綴上目標,其他的鳥兒似乎遇到了麻煩。
他們當然會有麻煩。關於這點約克十分確信。西塔不是凡人百姓,不會在「羽翼」麵前毫無反抗之力。突遭襲擊,大家不僅會奮起反抗,還會把它們狠揍一頓……直至惹出更大的亂子。
同時,無論派遣羽翼攻擊塞恩住址的是什麼樣的家夥,都也不可能在商場裡火力全開。否則無需去王宮,灰袍衛士就趕到現場了。這下正好,約克不禁想,我們可以搭順風車到王宮,與塞恩作伴。想必他會為我的作品而大吃一驚的。
一罐油漆在他腳下爆炸。紫光西塔身體一縮,尾巴開始打結。約克的笑容頓時消失了。還是彆讓塞恩看見為好,這孩子對皮膚魔法的控製力約等於沒有,他會砸了我的招牌……雖然約克本不是這行老手。
但他無法左右同族的行動。多半已有人通知衛士——西塔之間傳遞消息不像外界,任何西塔隻要掌握正確波頻,念頭一動,便可以通過某種獨特設備進行無視距離的報信。
難怪我的故鄉沒有信使,約克一邊想,一邊開始在貨架上翻找通信設備。西塔稱之為「視晶」「金晶」或「媒晶」,是個狀如金色透鏡般的小玩意。原本他也有一個,但在成為降臨者、來到諾克斯後,他無法再用它與族人交流。不知何時,這枚視晶便被他遺失了。
趁著羽翼和它們的主人還沒追來,約克將桑德放在貨架上。他自己扭動著身體,好坐得舒服一些。橙臉人見了差點笑出聲,這條魚尾好像正躺在生鮮攤位上待售。
桑德半點不覺得,他還在喋喋不休。「我媽媽是深綠色的。」這孩子說,「我問她為什麼不選紫色?深綠色該怎麼變成紫色?她都說不知道。我看她根本就不喜歡紫色……」
這時,約克找到了一隻背包。它足有水桶那麼大,裡麵塞滿阻燃泡沫。他將背包丟給桑德:「試試這個。」
「怎麼?」雷電的腦袋穿過背帶。「有點小。」
「不是背,你鑽進去。」
「我不想身體裡全是泡沫,約克。裡麵不透氣。」
算了,還是彆為難他。約克也覺得不該這樣對待新生的同族。仔細想想,捎帶「夜焰」一路返回閃爍之池時,我也沒虧待他。那家夥還是惡魔呢!
他想起裝著特莉安·卡芙的琉璃瓶,便來到廚具區。一路上,許多稀奇古怪的商品區域吸引了他們的目光:粒子鐘、球棍火把、甘藍味汽油飲、椋鳥羽絨衣帽和一大片懸在半空的「深獄領主同款」義肢,左右手均有。其中,最讓約克在意的是一排六人式伊士曼風格的壁爐,它們被妥善安排在了洗浴區。
在他與它們對視的一刹那,桑德一躍而起,鑽進了壁爐。「這個怎樣?」
「挺不錯的,可惜我沒法背著一整座爐子。我這兒有個水瓶。」
桑德不想換:「我就要它。」
你會後悔的。「不是胡鬨的時候,小鬼。」約克嘀咕。但他試著推了一下,發現「壁爐浴缸」居然移動了幾寸。新生兒咯咯笑起來。
約克低下頭,看到底部鑲嵌著兩排整齊的滾輪。一時間,他竟然想不出該如何形容這玩意。
「天才般的設計。」他感歎,順手將水瓶塞進口袋。
在套裝區的西南方,他們終於找到了視晶貨架。由於一旁就是高檔分離水的展示玻璃,這裡有著二層僅存的幾位顧客。
令人慶幸的是,大家都在聊天,對約克和壁爐毫不關注。還有人試圖衝下樓梯,加入混戰。好在此人被同行者攔下。
一見到他們,桑德嚇得藏進柴堆:「這麼多人?」
「彆怕,他們都有皮膚魔法,不會把你混色的。」約克一眼就看出來,這些同族的神秘度都在轉職水平,遠高於尋常族人。他們或許身份不同。
顧客也注意到了這邊。「你們來買浴缸?」其中一個紅光西塔問。「哈!還有個新生兒。誰給他挑的皮膚?」
「我打算再買個視晶。」約克扯開話題。這自是謊言,他真正的打算是讓塞恩付賬。畢竟桑德的皮膚魔法本是精靈雕塑師的訂單,他替他完成了工作。
當然,最關鍵的原因是,我們的橙臉人傭兵暫時付不起賬。他的積蓄都用在路上:少數是路費,大部分則換成了旅遊紀念品。說到底,閃爍之池的貨幣與外界根本不同啦,留著它們也沒用。
「他的魔法取材於塞恩大師。」約克告訴他們,「況且,我在你們身上看到了同款。」
「優秀的審美。」一位粉色的西塔女士微笑,「我是塞恩的長期客戶。瞧,這是上個月的新款式,我定製了整個上半身。」她轉了一圈,展示自己背後舒展的蜻蜓翅膀。說實話,她看起來就像個大號湖衣。
但她的下半身非常彆扭。約克看到一團煙霧,元素邊界有著皮膚魔法的收束痕跡,說明這些霧氣也是捏塑出來的「造型」。
「這是幽靈的腿。」她解釋。
可憐的塞恩,約克心想,不得不滿足這類堪稱混蛋的審美。我寧願吃一百個投訴也不會這麼乾。
紅光西塔則拿起一隻盒子,遞給約克。「你們要什麼版本?」他問。
「版本?」
「最近新出了懷舊版視晶,可以架在鼻梁上。當然,如
果你是蟲類造型,還是選新式晶片比較好,我們沒做那麼多眼鏡架。」紅光西塔左手舉起一副方形眼鏡。
約克接過它們。他的視晶曾是兩張薄薄的虹膜貼片,那已經足夠古老了。而眼鏡視晶不愧是「懷舊版」的巔峰,目前為止,他還沒見有族人佩戴。它是某些造型的一部分,十分精巧,而且非常漂亮,唯一的缺點是太容易脫落。他遺憾地打開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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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麵是一排金燦燦的製式子彈。
「高強度的引力聚合晶片。」紅色同族說。這時,打算下樓的同族不知說了什麼,粉光西塔笑了一聲。
講解沒有中斷。「……嵌合、注射或口服均可,半元素態的碎晶將融入身體,使用時通過信號牽引彼此,聚合起來。」紅光西塔咧開嘴,「最方便,也是用途最廣的一版。我也在用。」
他幾步靠近了浴缸,但沒有貿然接觸雷電,而是將一枚子彈丟進去。「它不會損傷皮膚魔法,也不會輕易脫落。等它過時了,用分離水就能把晶片剝離出來淘汰。我們這兒支持以舊換新。」紅光西塔衝他們點點頭,「噢,我是這裡的店員。闌·瓦斯裡。」
約克沒打算給桑德視晶,但事到如今,從小孩手裡奪回晶片著實奇怪。他隻得放棄,為自己挑了一枚。「約克·夏因。」
「喬婭拉。」粉紅女士說。
「我叫桑德。」雷電壯著膽子開口,「尾巴是我自己挑的。」
「我們來討論轉讓店麵的事。」最後那名西塔說。他是個極有品位的家夥,渾身上下由嵌入體構成,鼻梁上架著副墨色「古董視晶」,左右手分彆持握棒球棍和噴水壺。密密麻麻的根係包裹著鐵塊間,生長出來的十字爵床攀在頸間,形成花圈。
拋開繁複裝飾不談,此人居然和約克一般,是個橘紅色的家夥。「夏因,夏因?我聽過這名字。你是斑點大賽的優勝?」
約克不由得對他另眼相看:「其中一屆。想不到你還記得。」
「斑點大賽是什麼?」雷電問。但沒人理他。
「本人有幸參加過同屆的賽事。」打扮前衛的花圈西塔向約克伸手,「哈莫內。你的同期第二名。」
約克吃了一驚:「是你!」他終於發覺對方相當眼熟。與此同時,回憶湧上心頭。「太讓人意外了。」橙臉人一把握住對方的手,用力搖晃。「好久不見啊,老兄。」
「你這麼熱情,好像當初在決賽場上掏水槍的是另一個家夥似的,真教人難辦。」
刹那間,所有人都報以注視。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約克逼自己微笑。好吧,當年的確發生過這樁事,但他不知道哈莫內會惦念這麼久。「裡麵隻是普通的水。」橙臉人解釋。
「沒錯。不犯規。」哈莫內仍舊帶著微笑,「可惜我當時以為是分離水。大家都這麼以為。」他晃著約克的手。「挺危險的,是不?挨上一下,就會失去戰鬥力。這就叫什麼?兵不厭詐。」
見鬼,他是一點兒沒忘。約克隻得點頭:「換我也會躲開的。」
「好運的夏因。」哈莫內繼續說,「狡詐的夏因。對了,這次的斑點大賽你還參加麼?」
「不。我,呃,我有急事。」
「噢,真遺憾。」這位同色調的西塔終於鬆開他。「也就是說,你我不能再次同台競技了。」他看起來真的非常遺憾。
約克不著痕跡地後退。他當然能察覺哈莫內的真實意圖:這家夥多半想揍他一頓。這不奇怪。斑點大賽是全民賽事,受到女王陛下的關注,沒人願意在女王麵前丟臉……但約克十分需要諾克斯的門票。為此,他絞儘腦汁,不惜手段,報名了每一項能加分的競技賽、研究了每一個可能的對手。
最終,兩個橙光
西塔站在決賽場上,爭奪最終勝負。驕傲的哈莫內率先進攻,如一道閃電向對手衝鋒,約克則慢了半拍。橙臉人在躲閃之時被擊中,但當哈莫內轉過身時,一把水槍指著他的臉,撞針立刻擊發。
同一時刻,觀眾席上,某人大叫了一聲:「分離水!」引得族人們驚呼起來。哈莫內被嚇了一跳,他本能地朝外一撲,試圖規避「裸奔」的風險。
……這一撲讓他越過了邊界。
後來,裁判檢查了那把水槍,確認其中儲蓄的隻是溪水,接觸西塔便會蒸發。就算是真正的分離水,帶來的危險也不過破壞皮膚魔法而已,相當於脫掉衣服。但這樣便是違規。
溪水不是犯規。於是,伊文捷琳陛下依照賽事規則,裁定約克獲勝。
但距離冠軍一步之遙,卻被一把水槍的把戲擊敗,誰也不能甘心。哈莫內為此耿耿於懷,並找到了最先起哄的觀眾,期望找到不利於約克的證據。
他再度收獲了失敗。原因很簡單,這個人正是我們的「精靈雕塑家」塞恩。當然,出於女神信仰,塞恩大師不會作偽證,隻是他急匆匆趕來觀看比賽時,便已察覺店裡的分離水不見了。
時至今日,約克已經忘記了斑點大賽的老對手,連塞恩也忘記了丟失的分離水,但哈莫內沒有忘。
無論怎樣,約克心想,我可不會讓你如願。「我有更緊要的事處理。」他正要轉身,卻被店員攔下。
「誠惠七七九坎德拉金幣。」
「噢,我忘了。」他裝作掏口袋,實則是等待樓下的羽翼們攪局。「稍等。」
售貨員闌·瓦斯裡點點頭,沒表示什麼。喬婭拉一邊調侃下方同族們與激光羽翼的混戰,一邊拿桑德逗趣。後者的神情時而凝重,時而茫然,教她笑得停不下來。
「稍等。」約克咕噥,「我覺得你們漲價了。眼鏡怎麼賣?」
「七七七九。這一款更符合你的氣質,兄弟。我早知道你品位不凡。」
饒了我罷。「品位不是我目前最關注的特點。還是新款吧。」
售貨員一聳肩:「確實不太方便。我聽說大賽的"亮斑"都成了降臨者,每天都要打架咧。」
「就是這樣。」
見狀,哈莫內也笑了。他抱起雙臂,縫隙間傳來花梗崩斷的細小聲響。那雙令人不快的玻璃招子透過墨鏡,閃爍著輕蔑的光。他肯定察覺了什麼,橙臉人心想。
於是,就這樣,斑點大賽的往屆冠軍,享譽寂靜學派的傳奇傭兵,精靈雕塑大師的兒時夥伴,約克·夏因,他在同族的注視下,坦然自若地翻遍了每個口袋,仿佛裡麵真有幾個子兒似的。
而當他開始脫鞋的時候……謝天謝地,無人羽翼衝破封鎖,突入了二層。
霎時間,激光交織成死亡之網。約克翻身而起,抓著壁爐將它原地轉了半圈。磚石千瘡百孔,被光網撕碎。
「雷電」大叫一聲,跳進他的水瓶裡。約克抄起一截木頭,引起神秘,木裂中透頓時出熔岩般的紅光,不穩定地閃爍著。
等火力稍歇,羽翼剛開始冷卻,他立刻將木柴丟過頭頂。
這一下打個正著,羽翼的能源符文爆裂開來,炸碎了吊燈。塵埃如雨,原本藏在櫃台下的店員不得不轉移陣地。在他身邊,喬婭拉一邊合攏翅膀,一邊往一根手臂粗的槍管裡塞禮花彈。激光打在她的蟲翼上,發散成無數道細小光線,四處飛射。
看來他們還有得打。約克心想。他業已察覺這幫家夥不是常人,店員暫且不提,喬婭拉和哈莫內恐怕身價不菲:他們的「皮膚」都非常昂貴。
就在這時,更多「羽翼」發現了目標。橙臉人把水瓶藏進肚子,化作火線飛過幾
排貨架。如此顛簸往往會損傷容器,但……感謝「夜焰」閣下一路上的鍛煉,對此他已經相當嫻熟了。
「堅持住!」約克喊道,「我要帶這小鬼去王宮。」
聞言,喬婭拉回過頭:「你們怎麼招惹到這麼多羽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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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是塞恩的緣故,桑德是他的客戶。我們在店裡受到襲擊。」約克想了想:「也許操控者是塞恩的商業敵人。」否則他實在想不到原因。
「撒謊!」哈莫內喝道。他不知何時來到約克身後,手裡提著一架折翅的琉璃鳥。「羽翼」的符文沒有絲毫傷毀,於是他打開它的脊背,向人們展示符文內部的標記。
「這是城衛隊的羽翼。你們肯定是罪犯!」他毫不掩飾對約克的敵意。
「罪犯?桑德是個新生兒。」約克分辯。
「這或許意味著他是被卷進來的。」哈莫內冷冷地說,「站在那兒,夏因。把孩子放下。」
沒我他早就完蛋了。約克心想。你隻要一碰他,這小鬼就會從葡萄變成葡萄乾。他可是心知肚明,閃爍之池的族人們與桑德的接觸並不如想象中美好。
忽然間,一聲「砰」地巨響打斷了對峙。約克和哈莫內回過頭,隻見滿天禮花飛舞,盲目衝上樓的「羽翼」紛紛跌墜下去。喬婭拉開始裝填第二發子彈。
當她用那把奇特的手炮瞄準腦袋時,連約克也不禁感到一絲心悸。毫無疑問,它能擊穿皮膚魔法,將元素生命打散成顆粒。這可不是當年約克贏下斑點大賽的樣子貨。
「都彆亂動,男生們。」粉紅女士命令。
哈莫內立即照辦,動作之快,教約克猜測他或許是喬婭拉的下屬。總不會是單純害怕這把煉金手炮吧?
「照我說的做,冠軍。」粉紅西塔晃了晃槍口,「誰也不會有事。」
他舉起手:「你要搶劫嗎,女士?」
「你誤會了。」她否認,「本人所屬於城區規劃管理部門,是筆帽街的商業事務官。見鬼,你看不到我的證件信息嗎?」
售貨員瓦斯裡適時探出頭:「他們來購買視晶,大人。我想他們還沒連接到菱塔呢。」
多熟悉的名字。約克在諾克斯聽慣了「偵測站」「神術基盤」和「三色堇」,差點想不起來「菱塔」的意義。這是閃爍之池中生產、出售視晶的支柱企業,由一位女王近衛閣下親自管理,以確保其安全和穩定。
當然,這是他抵達諾克斯後才意識到的,西塔們自己可從不把安全當回事兒。
回到故鄉後,再沒有人會用三色堇通信。看來我又得與菱塔打交道了。「就是這回事。」
「真少見。」喬婭拉一挑眉。
「隻有罪犯才會躲避菱塔。」哈莫內不懷好意地指出,「我敢打賭,長官,他一定做了不光彩的事。也許那個新生兒是他偷來的。這家夥是個怪人,自以為是複生前的自己的後代。也許他偷來個真正的新生兒做玩伴咧。」
看不出來,你對我了解頗多啊,哈莫內偵探。「我是個降臨者。」約克回應。這足以解釋他的所有行為。
喬婭拉被說服了。「外界才有新生兒,大家都知道。」她扭頭瞪一眼哈莫內,「彆疑神疑鬼,實習生。我對你們的亮斑之爭可沒興趣。說到底,我們都在大賽上拿到過名次,這是部門應聘的標準!」
「可……城衛隊……?」
露西亞保佑,這位粉紅色的事務官相當理智。「標記不會說話。誰都可以給符文刻記號,不是麼?」
符文充能的聲音逐漸接近。她放下手炮,反手打向樓梯。巨響過後,又一群羽翼被禮花彈撕碎,還捎上了幾個好奇的同族。約克不禁皺眉。
「你得給我個解釋,
約克·夏因。關於這孩子,還有你們被羽翼追捕的緣由。」喬婭拉友善的笑容不見了,「當然,我們先去城衛隊,搞清楚這些玻璃鳥從哪兒來。」
她搖搖頭。「露西亞啊,重生地又要人滿為患了。我早說過!伊文捷琳陛下的命令必須嚴格推行,衛隊和民眾需要配合……今年我的評分又會落後。好吧,好吧!既然如此,我倒要瞧瞧,究竟是誰在我的地盤闖禍!」這位事務官大為光火。
哈莫內似乎想說什麼,但瞄到上司的煉金手炮,便將話咽進了肚子。他不是傻瓜,自然也清楚,眼下不是給對頭羅織罪名的時候。
「我們一起?」約克提出。
粉紅女士扭頭審視他。「你的確應該跟我們走。你涉嫌偷盜,約克·夏因。我想你付不起視晶的賬單,把它們交出來吧。」
「不,我可以。」或許是出於某種潛意識的考慮,約克掏出左輪手槍,將它遞給闌·瓦斯裡。「以物抵賬。我才回到福坦洛絲,還沒換坎德拉金幣呢。這樣夠嗎?」
店員檢查過後,認可了手槍的價值。「實際上,是遠遠超出。」他最終承認了,「我可能找不起錢。這是聯盟造物。這把槍是塞恩大師的?」
「沒錯。」
「這樣吧。」瓦斯裡拿出紙筆,「在這兒簽字,我會將賬單寄給鄰居。你看呢?」
「我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約克痛快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你會寫通用語麼,桑德?」
雷電點點頭。「我媽媽教過我。」
「那我替你付賬好了,這樣比較節省時間。」他匆匆將憑據遞給店員。對方回以一份收據,上麵用最大的字符記錄著一個頻率號。
「我要把店麵轉讓出去,之後搬到煙鬥街。」闌·瓦斯裡解釋,「本店可能更改商業標識,但依舊對老客戶提供三十年的視晶保修服務。」
好個誠信實惠的生意人。約克對他刮目相看。「到時候我會聯係你的,瓦斯裡。」他們互相道彆,臨走前橙臉人順手還買下了「壁爐」。桑德原本學他的樣,見狀立刻鑽出瓶子,回到了他的木柴浴缸裡。「你非呆在這兒不可麼?」約克抱怨。
「我讓我媽媽給我買。」桑德說,「把它的收據給我。」
「換我是她,就先把你賣掉。」約克做個鬼臉,「我才不會把它讓給你。」他展開收據,打算看看價錢。
『熔金者牌媒晶,菱塔正品。
三十年保修,三百年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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