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硯啊,這手術你真的能做啊?”
何東方瞅了一眼貼在自己旁邊的心胸外科主任萬淼,臉上似乎有些得意。
“我能做。”
方知硯應了下來。
“這手術本身操作難度並不大,難點在於時間長,還有剝離刀鋒那一段需要謹慎。”
“其實慢慢做,做幾個小時,完全可以處理掉。”
聽到這話,何東方微微點頭,“那你來一趟院裡吧,這邊病人要求立刻手術。”
方知硯抿了抿嘴,有些無奈地衝著旁邊的小妹笑了一下。
“行,主任,我這就來。”
掛斷電話,方知硯揉了揉小妹的腦袋。
“下午吧,等下午我來給你申請一下換班,好不好?”
“這電話打得挺不是時候,哥前天收了個病人,胸口藏了一把刀,大半年都沒有被發現,你說神不神奇?”
方知夏原本還氣鼓鼓的。
可聽到二哥的話之後,表情又變得八卦起來。
“什麼?胸口藏了一把刀?是用自己的氣血在滋養劍靈嗎?”
方知硯翻了個白眼,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
“你是不是武俠小說看多了,好好學習吧你!”
方知夏捂著腦袋一臉不忿地進了學校。
而方知硯也匆匆往醫院趕去。
與此同時,急診科內,何東方一臉得意地盯著麵前的心胸外科主任萬淼。
“萬主任,不是我說你,這病人本來就該你們心胸外科處理。”
“你現在處理不了,還得我們急診科來啊。”
萬淼則是冷笑了一聲。
“呦嗬,瞧把你嘚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做這個手術呢。”
“不就是運氣好,得了這麼一個好苗子嗎,我現在去跟院長打報告,讓方知硯調到我們心胸外科來。”
聽到這話,何東方眼中瞬間變得警惕。
“萬主任,這就是你不對了。”
“合著你讓知硯做這手術,是抱著挖人的心思啊?那我可就不同意了。”
“你同意?我們心胸外科給院長打報告,還要你同意?”萬淼也是一臉的傲嬌。
可下一秒,何東方一句話直接擊潰了萬淼的小表情。
“我不同意,知硯他就不會同意。”
“知硯知道我對他好,不會離開我們急診的。”
萬淼急了,一臉痛心疾首地拍著胸口。
“何東方,你簡直不是個東西啊。”
“小方這麼優秀的醫生,你不讓他進入更深的領域去研究,發光發熱。”
“天天跟你泡在急診,又累又沒前途,你怎麼舍得的?”
何東方撇了一下嘴巴,卻也沒說什麼。
不多時之後,方知硯匆匆趕到了。
他本就是上夜班,半夜兩點才回去睡覺。
現在早上九點,送完小妹就又來了醫院。
這種生活,跟牛馬沒太大區彆了。
不過乾急診嘛,確實都這個樣子。
一有電話就得來,畢竟都是人命。
“何主任,怎麼回事?病人要求現在做手術?”
一來急診,方知硯便看到了何東方,還有坐在旁邊的心胸外科主任,萬淼。
“萬主任好。”
方知硯衝著他打了個招呼。
萬淼臉上頓時露出一抹笑容,剛想著打個招呼,增進一下感情,就被何東方給擠出去了。
“其實吧,不是病人想要立刻要求手術,而是病人的鄰居要求立刻手術。”
何東方簡略地解釋了一下情況。
病人叫蔡大同,之前方知硯也了解他,他胸口這個刀,是當初跟鄰居的兒子一起喝酒。
結果酒品不好,耍酒瘋的時候一刀戳進去了。
原本以為沒事,就隨意找個診所進行縫合。
誰成想現在查出來刀還在胸口裡頭,簡直荒唐。
這刀,本質上就是證據。
如果患者不鬆口,要去法院起訴的話,怎麼也得定鄰居兒子一個故意傷人罪。
而這鄰居本身吧,工作有些特殊。
是江安實驗小學的校長。
這要是因為自家兒子酒後過失傷人,以後可就不好安排工作了。
而且這鄰居本身,恐怕也得受影響。
因此,在經過他們私下裡商量之後,達成了和解。
不知道鄰居賠了多少錢,總之要求立刻手術,把這件事情處理掉。
聽了這大概的情況,方知硯心中了然。
不過他是醫生,傷患和鄰居之間的事情,隻要他們溝通清楚就行。
自己要做的,隻是按照患者的需求做手術即可。
所以他點了點頭,“我沒問題,可以手術。”
何東方和萬淼對視一眼,表情又突然嚴肅了幾分。
“知硯啊,這個手術,也是很難的啊。”
“尤其是分離粘連,可是很危險的,萬一分離過程當中傷到臟器,可就麻煩了。”
萬淼也在旁邊點了點頭。
“而且手術持續時間會很長,你也得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兩人的叮囑,方知硯心中一暖。
本質上,這個手術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難度。
唯一的麻煩點在於持續時間長而已。
但兩位主任並不清楚方知硯真正的能力,所以多少有些擔心。
此刻也是多了一些叮囑。
“放心吧,何主任,萬主任,我心中有數。”
聽到這話,兩人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萬淼率先離開,去跟病人還有心胸外科那邊的手術室進行溝通。
方知硯則是稍作準備,也去了心胸外科那邊。
手術室門口,方知硯碰到了病人家屬以及所謂的鄰居。
患者的妻子叫做田芳,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長相質樸。
旁邊站著兩個男人,年紀小的叫祝方明,這藏在胸口裡的刀就是他的傑作。
年紀大點的叫祝文,是祝方明的父親。
看到祝文的時候,方知硯眉頭一皺,隱約覺得有些眼熟。
再一想起之前何主任的介紹,登時愣了一下。
“咦?這不是祝校長嗎?”
祝文也是一愣,突然有幾分心虛。
怎麼在醫院做這手術,還被人認出來了呢?
原本就想著迅速低調地解決這件事情,卻還有人認識自己。
而且還是個醫生。
祝文臉上擠出一抹微笑,同時尷尬地看著方知硯問道。
“是我,您是?”
“這麼巧,我妹妹就在江安實驗小學上學呢,以前學校開會我見過你。”方知硯笑嗬嗬的開口道。
祝文頓時反應過來。
“哎呦,這麼巧,那今天這場手術,可就麻煩方醫生了。”
祝文連忙迎上來,用力地跟方知硯握了握手,同時掃了一眼方知硯胸口的牌子,認出他的名字。
“好說,我們是醫生,隻救治病人,其他跟我們沒關係。”
方知硯笑了笑,很老道地排除了祝文的顧慮。
而祝文也鬆了口氣,一臉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