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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姐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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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逐漸來到十二月下旬,身在安全區中的王一也逐漸體會到在這個人造福城治下,絕天地通的效果了。

自己用來開辟臨時空間的真炁,藏於其中百姓在恐懼下自行散發出來維持臨時空間存續的炁正在快速流失,像是城中有個漩渦,在吸走這些看不見的炁。

隻是這個流失的速度還在王一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縮圈嗎,看來你們還是無法確定我到底把這些人藏在哪了,隻知道在這一帶,所以就想這樣把我逼出來?彆急,我會去找你們的。”

王一知曉這些日本異人的打算,而他的應對則是開始逐漸收回自己分散出去,用於維持臨時空間的炁,陸續將安全區周圍那些臨時空間裡躲著的難民移到安全區內。

本就承載量超上限的安全區現在更是人滿為患,不堪重負。

這也是無奈之舉,既然對方要以絕天地通的方式阻斷他們這些人與天地之炁之間的聯係,那接下來自己身上的每一分炁都得精打細算。

原本開辟出來用來給難民躲藏的五十個臨時空間,也在王一削減下變成了二十個。

同樣的,在城中的日本異人雖不知王一在做什麼,但也能猜出來王一在座困獸之鬥。

而他們的應對則是每天都派遣日軍進入安全區以搜查俘虜的名頭抓人,從一天一次到一天三次,四次。

今天抓走幾百,明天抓走幾千,之後便是安全區外頻繁響起的槍聲。

他們就用這種方式逼迫著王一,還有那些被王一隱藏起來的爆發,好將其圍殺,化作福城建成的養料。

隨著安全區內不斷有人被抓走,也讓之前藏於臨時空間裡這些不甚配合的難民明白,他們沒得選了。

安全區有德國人罩著他們都敢進來抓人,沒有人能擔保這些侵略者會有抓夠的時候,要是等安全區裡的人被抓完了,接下來就該是他們了,這種時候難道還要指望這些毫無人性的畜生會大發慈悲?

不如趁著這會還有力氣動彈,拚一把算了。

所以他們不再抗拒,但是在誰走誰留這個問題上,總會有人不配合,生死麵前,不是誰都能這麼坦然麵對的。

“不要!憑什麼我們要留下來!乾嘛不是這些女學生留下!你們知道那些日本人會做什麼的,憑什麼是我們!周團長,你行行好,讓我們走吧,我給你暖床,陪你睡覺,睡一年,兩年,一輩子都行啊,彆讓我們姐妹留下來啊···”

安全區內,之前曾與周衛國一同被王一營救送到臨時空間躲著的風塵女王玉珠正在給周衛國下跪磕頭。

多日的躲藏早已讓她沒了當初那般花枝招展,蓬頭垢麵的模樣與村婦無二,隻是依舊能看出姣好的麵容。

但此時的她為了不被留下,也不顧形象,乞求周衛國能把自己帶走,見哀求不成,也開始撕扯身上的衣服,乍現春光。

周衛國不忍看對方如此作踐自己,也隻能俯身阻止。

“彆這樣,連我都沒法保證能不能帶人逃出去,你跟著我們也不見得能活。”

“那也比被日本人糟蹋要強!你們都傻站在那乾嘛,過來幫我啊!你們就那麼想留下來伺候日本人?就這麼賤?!”

眼角餘光見到與自己進來避難的姐妹還像個木頭人那樣站在那裡,王玉珠也是恨鐵不成鋼在那罵著。

“玉珠姐,不要這樣,咱認了吧,這就是咱們的命。”

“什麼咱們的命,吳秀麗,你十七歲就出來賣也是你的命?還有你,林若梅,彆在這裝清高,告訴你,日本人就喜歡你這樣的,到時候看你要伺候多少日本人!”

“不勞你操心,真抓到我了,日本人動我的時候我也會拉個日本人陪葬。”

聽著昔日的好姐妹又是罵著其他姐妹,又是帶上自己,林若梅也反駁回去,順帶亮起自己手上藏著的鋒利小刀,足夠割開一個人的喉嚨。

“你清高,你了不起,都跟我一樣是千人騎萬人枕的貨,還在這給我裝烈女,老娘想活下去有錯嗎!還有你,吳秀麗,不用你可憐我,你有那膽子尋死嗎,不想死就跟我一起跪下!”

為了求一個逃出城的機會,王玉珠化作潑婦又是罵著以林若梅為代表選擇認命的姐妹,也鼓動著那些同樣不想被日本人糟蹋的姐妹在這搗亂。

一時間,周衛國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叫他們重新再選人?可在這裡的誰不想活下去,如果叫他們重新再選對其他人就不公平了。

他們也沒這個立場讓他們重新再選。

“姑娘,不是隻有你們被留下來了,我們也留下了,認了吧。”

“是啊玉珠姐,咱認了吧,彆在這鬨了···”

王玉珠身邊那個叫吳秀麗的姐妹勸著自家姐姐,但也在小聲抽泣著,她才二十歲,怎麼可能不怕死,怎麼可能不害怕自己會被糟蹋。

而周遭那些看熱鬨的人群裡也有人不懷好心,煽風點火。

“你這娘們,給臉不要臉,既然你怕被日本人糟蹋,那還不如便宜我們哥幾個,讓我們死前也做個快活鬼。”

“我看你們誰敢動她!”

有人說著風涼話,有人躍躍欲試,自然的,就有姐妹站出來維護,剛才還被王玉珠嘲諷的林若梅握著小刀就這麼站在自己姐妹身前,指著那些露出猥瑣笑容的家夥。

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隨時都要發生暴動。

“怎麼回事!”

聽聞動靜帶人趕來的王一聲音如洪鐘大呂,震懾著每個人的心神,強壓住現場的氣氛。

見到王一過來,周衛國也趕緊上前說明了原因。

“怎麼搞的,不都說了女人孩子老人優先嗎。”

“王一,你也知道她們是做什麼的,身子早就不乾淨了,所以大夥才覺得,反正她們逃出去也是陪彆人睡覺,不如就留下,還能給其他健壯的···”

說到後麵,連周衛國自己都說不下去,不敢直視王一的眼睛。

就在兩人說話這會的功夫,人群中又傳來一陣騷亂,隻見剛才還在那為了求活撒潑耍橫的王玉珠此時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倒在地上,不斷抽搐,意識也跟著混亂起來。

一看對方這表現,剛才那些鬨事的渾漢子也趕緊拉開距離,高聲示意不是自己動的手。

“不是我們乾的啊,這娘們煙癮犯了!”

王一當然知道對方是煙癮犯了,這種事從他來到民國開始就已司空見慣。

“子仲,看看。”

跟著王一一道過來的王子仲挎著醫箱快步上前,先是把脈,接著施針,在將對方的情況穩定下來後眉頭也沒有舒緩,突然上手,扯下王玉珠的衣領,看到她脖子處的點點紅疹。

見到自己的玉珠姐脖子上那一片紅疹,身旁的吳秀麗也被嚇了一跳,捂著自己的衣領就要走開,也被王子仲眼疾手快的拉住,也是扯下衣領,在她脖子上看到一樣的紅疹。

見到二者都有類似的症狀,王子仲也起身,一雙眼睛盯著周圍圍著的風塵女,目光掃過,大部分風塵女此時都不敢與王子仲對視。

也做出跟吳秀麗差不多的動作,要麼捂著衣領,要麼躲到其他姐妹身後。

“子仲,怎麼了?”

“一哥,要不就讓她們留下吧,她們就是走了,大部分人也活不長。”

“你看出什麼了,她們都得了同一種病?不治之症?”

“嗯,花柳病。”

“梅毒?”

“應該是。”

當王一和王子仲一問一答說出花柳病和梅毒這兩個詞的時候,周圍看熱鬨的人直接跟這些風塵女拉開了一段距離,生怕被傳染。

梅毒他們不懂,但是說是花柳病,他們就明白是什麼了。

在特效藥,也就是青黴素沒有問世的時候,人們對於梅毒的認知就是不治之症,誰染上了,那就隻能等死。

剛才那些還說著要在臨死前做個快活鬼的漢子更是一陣後怕,慶幸自己隻是口花花,沒有動手動腳。

見到周圍的人都一副談梅色變的樣子,王一見到人群這樣,也替自己省去了一番說話的功夫,也趕緊喊來周衛國。

“周團長,麻煩你和你的人帶著這些姐妹,還有女學生趕往他處,我來處理。子仲,你和這幾位同道跟著,等到了地方給這些姐妹都好好看看,有哪個不長眼的過來湊熱鬨,教訓他們。”

拎著藥箱,王子仲也跟在周衛國身邊,隨著周衛國帶兵將女學生和這幾百名風塵女帶走,這場鬨劇才算告一段落。

而王一留在這裡,看著剛才那些嘴上沒把門差點鬨出亂子的渾漢們,也沒有動怒。

“我說諸位爺們,現在能收心了吧?”

“王老板,您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啊,我們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人了,這輩子都沒碰過女人,得病了又怎麼樣,她們不就是乾這個的?快活一次唄,反正都是死。”

“這位兄弟,我得糾正你兩點啊,第一點,你剛才那句話可彆帶上我,彆看我王一行走江湖多年,一身功夫,但我跟你們一樣,都是餓漢子,江湖人稱‘處男。’”

“啊?”

“啊什麼啊,都這節骨眼了,我還有必要拿這種事來給大夥尋開心?我王一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見過女人,碰過女人,但就是沒睡過一個女人。”

一番話說出來,場上的老少爺們也是哄堂大笑,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嘿,那王老板你這日子過的也不瀟灑啊。”

“誰說不是呢,第二點就是,沒有人生下來就是乾娼妓,做窯姐的,她們也是誰家的女娃,誰家的姐妹,誰家的妻子,要不是這世道逼著咱們都活不下去,誰又能把她們逼成這樣。大夥都是落難苦命人,給人家一條生路吧。”

“可是王老板,她們得了這病,也沒生路啊。”

“你們給了,她們就有了生路,這事就到此為止,各位,散了吧。”

王一不再言語,轉身離去。

而看著王一離去的背影,剛才還想著死前快活一把的渾漢們也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才很煩躁的喊了一聲。

“行啦,都散了散了,趁著這會能吃點好的喝點好的趕緊的吧,下輩子老子一定要抱著三個女人睡覺!”

“那我抱兩個。”

“我一個就夠,老婆孩子熱炕頭,小日子過的舒坦就行。”

“瞧你那德行···”

——

一陣抽泣聲將犯了大煙癮昏過去的王玉珠喚醒。

這才發現自己身在像是禮堂的地方,燃起的篝火帶著劈啪聲,給這人擠人的禮堂帶來點點暖意。

而之前勸著自己,護著自己的小姐妹吳秀麗則是在那小聲抽泣,一隻手也卷起袖口,被一個相貌平平無奇,戴著一副眼鏡,文弱讀書人模樣的家夥把玩著,嘴裡還念念有詞。

“沒事,你得這病的時間不長,死不了,有的救,我先給你打一針,逃出去之後,下麵的衣服要每天一換,要洗,在太陽下暴曬消毒,那裡也要保持乾淨···”

也是,得病長的也活不到現在,早死了。

說著,王子仲也從藥箱裡掏出一支針管,就要給吳秀麗注射特效藥。

“你乾什麼!”

“玉珠姐,不要!”

“彆衝動,玉珠。”

王玉珠正要暴起,就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林若梅按下,注意到動靜的吳秀麗也趕緊出聲製止。

“玉珠姐,王大夫這是在給我治病,給其他姐妹治病呢。”

“治什麼治,這病要有得治老娘早花錢治了,洋鬼子都沒法子治的病,一個江湖郎中能治?不都是在惦記你這傻丫頭兜裡那點金銀細軟嗎!林若梅,你撒開!”

“洋人治不了那是他們沒本事,我們這些走江湖耍手段未必就治不了,反正也不要錢,左右不過這一兩天的功夫,治一下怎麼你了?還嫌事鬨的不夠大啊?醒了就找個地方排好隊,等著子仲給你打針,聽子仲這個大夫的醫囑。”

王一坐在一旁,看著這場製止的鬨劇也在那打趣著。

這時候王玉珠才發現,不止是自己的小姐妹吳秀麗,秦淮河畔那些叫得出名字的姐妹都在吳秀麗身後排著隊,一一給王子仲問診。

這些姐妹都跟自己和吳秀麗一樣,都是得了梅毒的。

見到這麼多姐妹都在那排隊,王玉珠還是沒回過神。

“怎麼,這是把我們治好了,好讓老娘我心甘情願去陪日本人?”

“沒人要你們去陪日本人,打仗送死是我們這些男人要做的事,你們這些得病的現在還能跑能跳,說明這病症還是早期,一天一針,三天的功夫就能看到療效,到時候你們跟著這些女學生一起走,你們到底是見過世麵的,到時候逃出去了還得仰仗你們照應這幫女學生呢。”

王一翹著個二郎腿,劃拉著火柴想要給自己點上一根時,發現煙盒裡就剩一根了,也隻能無奈捏著手裡的火柴,任其燃滅。

一根仙女牌的女士煙遞了過來,在火柴即將燃滅之際點燃。

“謔,仙女牌啊,還真沒抽過,謝謝。”

對過來遞煙的林若梅道聲謝,王一也沒有其他的話語,就這樣坐在那,看著王子仲在那給這一個個姐妹問診,打針。

或許是不用去留下來被日本人糟蹋的心理安慰,這些被打針的姐妹也覺得自己好像身體好些了,一個個在那對有些木訥的王子仲拋媚眼,逗趣,送秋波。

倒是把王子仲這個純愛戰神搞得好不適應,不停在那說著我有心上人了,姑娘請自重的軲轆話,倒是把一旁看戲的王一逗樂。

“嘿,這小子,瑛子的麵都沒見著,婚期也沒定呢,八字連個八都沒有,就在那念,真是···”

“王先生,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哪有什麼為什麼,這是應該做的事。”

“這藥真的有效?”

“有效,我早年去美國的時候,從他們那邊找到的秘方,回來搗鼓的。這些年市麵不是流行一種治療炎症的特效藥嘛,就是我搗鼓出來賣的,整個民國獨此一家,彆無分號,連洋人都得看我臉色。”

“那很貴吧。”

“對外麵,一條小黃魚一管,對內,隻要原料足,一天百來支還是沒問題的。原本想著打仗的時候用的,隻是這仗沒打贏過,沒怎麼派上用場,就全用在你們身上了,也不枉我把這些存貨都交給子仲保管。”

“可是王先生,你就算救了我們又如何呢,我們這些人,除了吹拉彈唱,伺候男人,沒彆的本事。就算逃出去了,也得被其他人糟蹋,還不如死在這裡。”

“這裡活不下去,外麵也沒地方讓你們活的像人,那就去能讓你們活的像人的地方。”

“有這種地方嗎?”

“有,現在或許還有點小,但以後會變得很大,大到整個民國都是。而且你也彆小瞧了你們的本事,你們也不是隻有伺候男人這種彆人強加給你們的本事,你們還會識字看報,會跳舞,會唱歌,這些都是大本事啊,多少人想學都沒機會學呢,你們可以去當個教書先生啊,人家也會很尊敬你們的。”

“一個在陝北,一個在江北的山溝林地裡,如果有機會逃出去的話,就去這兩個地方吧。”

“陝北和江北嗎,我記下了,王先生,我林若梅答應你,我會拿命照顧好這些女學生的。”

說著,林若梅就要給王一跪下,卻被一股無形之力阻止。

“儘力就好,你們的命也一樣重要,還有,彆跪下,以後除了高堂父母天地,沒人值得你們下跪,記住了。”

話語間,王一也正好與這俯下身子被自己托住的林若梅雙眼對上。

沉默半晌,王一就慌忙站起。

“哎呀,差點忘了還有事要辦,子仲,這裡這些姐妹還有學生就交給你了啊,我先出去了。”

說罷,不理會此時水深火熱的王子仲,王一便逃也似的跑出了禮堂。

隻有這位林若梅望著王一狼狽而逃的身影,忍不住笑出聲來。

“什麼神通廣大,不也是個不敢跟我對視的小初哥···”

——

“喲,出來啦?不在裡麵多呆一會?王處男?”

“哇,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就這麼一會的功夫你們都知道了,一大把年紀了,還要拿這事尋我開心。”

“稀奇嘛,老夫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娃已經抱倆了。瞧不出啊,你王一又不是全真道,也不是張之維那種自小在天師府長大的,沒想到這麼多年一個女人都沒睡過,我王家的女娃可都周正哦。”

“王老爺子,同姓不成婚啊,這時候在外麵等我,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處理嗎?”

“自然是有事要你幫忙才在這等你。”

狼狽而逃的王一一出來便被蹲在這裡的王老家主調侃,無奈之餘也趕緊扯開話題。

王家老家主也不含糊,悄咪咪走上前來,也對王一小聲說道:“裡麵這些風塵女你都要救是吧。”

“是的,已經有很多女子被糟蹋了,沒必要讓她們也跟著受苦。”

“既然如此,幫我個忙如何?”

“老爺子請講。”

“讓她們走之前留下衣物,在我麵前好好表演一番,我有大用。”

“老爺子,您想好了?莫名居士還等著你看他怎麼死呢。”

“你幫我看就行啦,名門四家的名聲可不能在這時候因我一己之私給毀了。”

“既然如此,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好,我也去準備了,讓你小子好好瞧瞧我王家神塗的大活。”

目送著王家老家主遠去,王一這才悄然離開。

三天的時間悄然而逝,正如王一說的那樣,有著進階到生物師的老孟相助,提前搗鼓出來的青黴素在這個時期,對梅毒這種不治之症就是降維打擊。

無論你是早期還是晚期,三針下去都能看到效果。

不幸中的萬幸便是這些風塵女基本都是早期,三針下去,基本算是治愈了,後麵會不會再有重新感染的風險,就得看她們自己自不自愛了。

而隨著這些風塵女被治療好,撤離的時間也到了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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