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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誠司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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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二十六年十二月八日起,日軍在攻破金陵城外圍第一道防線後,就迅速逼近第二道防線複廓陣地,也就是以城郊那幾個城門為防區的第二道防線。

複廓陣地隻要一破,這城就算是淪陷了,沒有反擊反打的可能。

正因如此,防守這幾個城門的88師,87師還有教導總隊更是頂著日軍的炮火死守不退,一度進入到白刃戰的地步。

王一不是沒專門去複廓陣地幫忙,用自己那個初創出來,被王家老家主命名為袖裡乾坤的空間手段幫忙迎敵。

但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他要做的,就是趁著城中衛戍部隊死守住複廓陣地的這幾天時間裡,儘可能在城裡開辟臨時空間,然後開始讓名門正道的人提前引導城中百姓帶好乾糧去避難。

至於臨時空間的存續之法也在王家老家主的指點下被王一開發了出來。

讓常人在臨時空間裡久呆的存續之法,說白了就是用生死之間的大恐怖刺激他們。

常人不同於修行人,雖然大夥降生時都自帶一股先天之炁,在形成四肢百骸後,先天之炁轉做後天,存於體內。

可修行人能夠築基得炁之後,吞吐天地之炁來補充自己體內這股先天轉後天的炁,將其用於養生,對敵,方方麵麵。

但常人不行,關卡在那擺著,築基跟得炁都是一道跨不過去的坎,所以他們體內的那股後天之炁,會隨著年歲的增長,生病受傷,用一點少一點,什麼時候體內後天之炁用完了,這人的命也就走到頭了。

不過總有一些例外,像後世常見的一些例子,什麼六十多歲的老人在看到兒孫要受傷時爆發出不屬於他們這個年紀的速度,將兒孫從危險之地轉移,但之後整個人可能萎靡,甚至有可能在數月後正常死亡。

或者是父母親為了救被重物壓著的孩子,爆發出大力士的表現,之後就會虛弱很長一段時間。

醫學上將其定義為人體內腎上腺素激發人體潛力,修行圈裡則是將其定義為在生死關頭中,常人體內無法調動的炁被刺激到了,自然釋放出來,讓他們在那麼一段時間進入了修行者運轉真炁才能做到的事。

隻是修行人可以通過吞吐天地之炁,進食來補充自己體內的炁,他們做不到,虛弱,或者說突然暴斃,都可以理解為常人在這段時間的爆發,把他們體內的炁快速消耗了一部分,補不進來,自然命就到頭。

王家的神塗界門之法,想要讓常人呆在畫中世界中不受影響,都得需要在常人身上覆蓋自己的神塗之炁,覆蓋上麵的神塗之炁消耗完了,目標就會自動被畫中世界彈出來,回到三維現實。

經過王家老家主的指點,王一便對自己創出來這個袖裡乾坤進行微調,鑒於王一知道接下來城中會發生什麼樣的災難,他就放大了目標人物進入到這個臨時空間中的感官體驗。

用這種即便躲了起來,也宛如身臨其境的刺激,讓他們體內的炁不自覺運轉起來,逸散出去,用來維持這個讓他們存身的空間。

不然一個臨時空間裡極限直線範圍就十丈長,撐死容納千人,這麼龐大一個人數,就是把王一現在身邊的全性,名門正道都放進去,用他們主動釋放出來的真炁維持,能扛多久?王一自己都扛不住這種消耗。

他想救人,但也想他們自救。

後世有位艾姓教授給學生講這段往事的時候曾這樣說過,當時城裡軍民這麼多,百姓就算了,那些沒逃出去的潰兵本身是具備武裝的,結果硬是選擇放下武器,沒有進行像樣的抵抗,被當成家禽一般宰殺,這是何等的悲哀。

說法雖然有些偏激,但在這個時代活到現在的王一也能理解為什麼城內潰兵會做出這種選擇,他不奢求自己能夠將這些潰兵擰成一股繩,但最起碼不要添亂,說不定能救到更多的人。

千重險,萬重難。

城郊複廓陣地這邊打的激烈,城內王一與一眾名門正道也是東奔西走,開辟臨時空間就開始安排百姓躲藏。

這種活王一並沒有讓全性這批人出動,這幫人沒那性子,也乾不好這樣的活,隻能讓呂仁這幫北方下來的名門正道幫忙。

以城中那些專門給中低層收入市民聚居區的裡弄或者是大雜院為媒介,將周圍已經對出城無望,隻能回家躲著的百姓忽悠到其中,讓其躲在裡麵。

配合王家子弟的神塗界門之法,這些被忽悠,或者慌不擇路選擇進入這些裡弄和大雜院的百姓,第一時間壓根察覺不到有什麼不對。

隻是感覺好像躲在這裡的人有點多,燈光環境有點差。

這也是王一與王家老家主在探討時發現的一個共同點,就是王一創出來的袖裡乾坤,他所開辟出來的臨時空間其實跟神塗界門鏈接的畫中世界是同一個空間。

而王家的界門之法,比王一好的地方是,他們的觀法就是將這些空間當做一本寫不完的書,一重界門就是一頁,兩個界門連在一塊,存在於兩個界門中的目標即使能看到對方,也無法乾涉到對方。

若是隔的頁數多了一頁,就完全看不到了。

兩門手段放在一塊使,便有了眼下這種情況,一群人同在一個屋簷下,卻誰也看不見誰,除了已經在裡麵的名門正道和負責串聯的王家子弟。

最大程度將異人活躍的痕跡抹去,便是有到時有日本兵闖入其中,雙方也不在同一個圖層,近在咫尺,卻又互相不知,但能最大程度刺激到藏於這裡的百姓,讓他們體內的炁不自覺散發出來,維持這個臨時空間。

隻是這樣一來,這些前來助拳,想要為自身立場正名的名門正道子弟,就無法跟全性那樣在城中活躍了,他們要做的,就是守好這些安全區,維持住這些安全區的穩定。

也就是這會兵荒馬亂,大家夥不是忙著逃命就是忙著找地方躲,不然王一他們這樣的一番動作,怎樣都會落在有心人眼裡,看出端倪。

而隨著最後一個臨時安全區被開辟出來,王一也看向一直在自己身邊幫忙的王老家主。

“老爺子,這一塊就交給您了,我也給您留了個好位置,屆時您可以看到吳曼是怎麼死的。”

“當初我記得你答應我是讓吳曼求仁不得仁,可眼下你讓他死在這裡,是不是有些太便宜他了。”

“是有些便宜他了,最後隻有老爺子您知道他生前最後是做了什麼,但是其他人不會知道,隻會把他當成死在這城裡的無辜者,孤魂野鬼上香,這對老爺子您是不公的,但也是我能想到能夠懲罰他的最好辦法了,他做了什麼你知道,但你不會為他翻案,我也不會,世人也不知,這仇也算報了。

若老爺子您最後還是過不去那道坎,就請您百年之後,來地下找我,我王一任你處置。”

“百年之後?年輕人,貴生一次吧,這世道好不容易出了你和天師府兩個絕頂,缺了誰,都少了一番光景啊。”

王一沒有回答,隻是依舊持晚輩禮看著王家老家主。

見狀,王家老家主也不再堅持,隻是搖搖頭,背過身去在身後這個宅院大門上以神塗之炁畫出界門,這才推門走入。

一切安排就緒,王一也轉身離開,片刻鐘之後便回到了碼頭,一到碼頭,王一也注意到碼頭的情況不對。

碼頭外想要出城的百姓將道路堵的水泄不通,而碼頭內卻空無一人,那些舢板,輪渡包括船夫都被城中衛戍部隊控製起來。

等王一來到門前對著衛兵亮明身份,衛兵也沒有攔他,讓他進入,便看到金光上人等一眾全性也被衛戍部隊包圍起來,雙方之間也是一觸即發。

而在兩夥人對峙的一旁,一名穿著國府將軍軍裝,披著大衣的中年人在喝茶等著自己。

看著正在那對峙的金光上人這些全性,再看著這些被封鎖的船隻,王一已經猜到了這個人的身份,也知曉了他要做什麼事,沒想到自己做了這麼多努力,這個家夥到頭來還是選擇了這條路。

心境幾番磨練的他也學會了接受這種不可抗力,朝金光上人那邊使了個眼色,這才走了過去。

“唐司令,這時候不在城中指揮調度,來我這是有何貴乾啊?”

“王老板好大的膽子啊,殺官,劫糧劫財,動搖軍心,縱使你有美國背景,手眼通天,神通廣大,真覺得唐某動不了你?”

“司令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這裡麵有哪個罪名是我王一做的?不都是城中官員招惹了全性,被人家報複了嗎,這也能怪到我頭上?”

“那你這裡的全性又作何解釋呢?”

“那司令又哪來的證據證明前些天在城中殺官劫錢糧的全性就是我手裡這批全性?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還有動搖軍心,又是哪來的說法。”

“我從委員長手裡接過衛戍司令一職時便說過誓與此城共存亡,如今王老板占著碼頭,以船運人,你可知道,你這碼頭開著一天,在前麵浴血奮戰的將士便少一分軍心,如今已是危難關頭,再這樣下去,這城又如何守得住!”

“哈,既然司令有這個信心守住城,那為何委員長要離開?他在這裡坐鎮督戰,軍心不是更可用?”

“那不一樣,委員長是千金之軀,一國領袖,不坐危堂。”

“啊對對對,他千金之軀不坐危堂,那司令你待如何。”

“燒船!”

“燒船?”

“對!既然我已立了軍令狀誓與此城共存亡,就該斷絕一切念想,背水一戰,如此一來,城中軍民一心,軍心可用,民心可用,王老板,我來不是跟你商量,是下通知,若你不答應,我也想見識一下王老板的手段!”

王一端起茶杯,並未飲下,隻是這樣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對峙的守城司令,看著他那色厲內荏的模樣,最後才再問他。

“司令,我再問你一次,你當真要與此城共存亡?”

“我是軍人!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便是我這個軍人的使命!”

“好!既然司令有此決心,我王一舍命陪君子,這碼頭封了,船的話,不如司令與我做個順水人情,往江北走最後一趟,能走一些,是一些,我也會讓人在那邊點起大火,火光保證大到司令你在這邊都能看到,如何?”

“可以,王老板能理解我,我也能理解王老板。”

對方顯然也沒想到王一會答應的這麼乾脆,心中頓時鬆了口氣,不然真翻臉了,就算他敢賭王一不敢對他動手,可人的名,樹的影,也不想真以身作則體驗一番。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人家帶著兵過來,一副鐵了心要封碼頭燒船的作態。

王一也就讓對方打個下手,把碼頭大門打開,讓堵在外麵的出城百姓進來,也不收錢了,說明了緣由後,讓這個守城司令帶過來的兵負責維持秩序,這邊百姓能上一個是一個,就這麼坐著輪渡,舢板朝著江北對岸離去。

當最後一艘小舢板離開碼頭,碼頭也被這位守城司令帶過來的兵清空,沒登上船的百姓也被趕走,各回各家,整個碼頭封鎖戒嚴起來。

直到下午五點多,夜色開始降臨的時候,從江北對岸也燃起了一陣熊熊火光,那是承載著城中百姓出城希望的舢板,渡船焚毀的光景。

待到火光衝天,這名一直在碼頭坐鎮指揮的守城司令都懵了,他真沒想到王一說到做到,真把船給燒了!

兄弟,我剛才跟你開玩笑,騙騙下麵這些人的啊。

你是陸地神仙,我不是啊!

“王老板,你···”

“既然司令你都說了要與此城共存亡,同為炎黃子孫,我王一自當舍命陪君子啊,司令這般看不起我?”

聽到王一拿白天自己說過的話來堵自己,這位衛戍司令也不管自己的麵子,直接走到王一身邊說起了好話。

“王老板,白天是我說話重了,千萬彆往心裡去,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知你本事,還望王老板不計前嫌,屆時城破之際,看在你我皆在城中奮戰的份上,拉兄弟一把,日後但有所求,我必傾力相助,上刀山下火海。”

“哈哈哈!好一個身不由己,己不由心,身又豈能由己,司令,你不誠啊。”

聽著王一這般挖苦自己,這守城司令也是笑臉相迎,不敢反駁。

而王一笑過之後,嘴唇微動,一記傳音入密,也把話送到守城司令耳邊。

“我的本事也不大,拉不了你,不過船我還是有的,就在倉庫裡,現在這碼頭都是司令你的,還怕走不了嗎?”

“多謝王老板為我考慮。”

司令想道謝,但已經與他拉開距離的王一也隻是拱手一禮,朗聲道。

“如今船已燒,路已斷,司令既然要與此城共存亡,我王一也當舍命陪君子,還望司令好自為之。”

說罷,王一便走到金光上人這邊的全性,手一揮,便讓其跟著自己離開。

“哼!偽君子,這幫批官皮,比那些正道的偽君子還要讓我惡心!”

“上人,要罵就大聲點罵嘛,這麼小聲誰聽得見啊。”

“你乾嘛不殺了他?”

“殺了他,全了他的身後名嗎?路我已經給他擺好了,看他自己怎麼選,選對了,名垂青史,選錯了,遺臭萬年,禍及子孫,有些債,不是這時候跟他算的。”

“聽不懂,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我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守著。”

“守著什麼?”

“守著鬼門關開,我帶著你們去跟這些異國惡鬼好好拚殺一番,把他們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啊。”

“當真?”

“當真啊~”

民國二十六年十二月十二日,複廓陣地失守,全城陷入總崩潰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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