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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陳清再度睜開雙眼的瞬間,他見著眼前的一切變得無比的陌生。
在自己身旁,周遭的環境不再是先前的黃沙漫天的模樣,他尋找起土樓,可土樓的身影在此處哪有出現,放眼望去,入眼儘是青草與平原,向遠處看,青草與藍天連成一線。
他抬頭看天,天空蔚藍一片,僅有幾片浮雲固定在天空當中。
那雲層靜止著,無風不動。
“這是哪……”他皺著眉,周遭安詳得有些異常。
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了他,他回憶著先前的事,可一旦產生了這種念頭,他的腦海裡便如同針紮一般刺痛。
“嘶……”他感受著腦海裡的疼痛,低聲哀鳴:“這是哪?”
他扭頭看向遠方,事業所見,沒有半點人類產物的模樣。
“沒有公路?沒有建築?哪怕是行人都沒有?”
他低聲說著,也就在此刻,一陣微風從身後吹來了,那風輕輕推著他,推他向目光投向的遠方走去。
他踉蹌了兩步,那微風便停了,他看向那邊,有一道人的身影從地平線下出現。
她離得很遠,但她絕對在向著這邊走來。她的身影隨著時間漸漸越發出現了。
那少女穿著一身白色長裙,那長裙輕薄,隨著微風緩緩飄動。
他看著那邊的少女,她頭上頂著的褐色草帽在微風的吹動下騰飛出了好遠。
她仰起頭,看著自己的帽子隨風飛去,她似乎有幾分氣惱,小步快走了幾步,她一路走來,走到了陳清身旁向他問:“我的帽子飛走啦,你知道那帽子在哪嗎?”
他愣了一下,頭上有幾分重物墜落的感覺出現,陳清抬起頭,視野中被一片陰影所遮蔽,他抬手取下了頭上的帽子,在幾分迷惘中遞到少女的手上。
“哇!你怎麼知道我的帽子在哪?”
他歪了歪頭,他看著麵前衣著吊帶長裙的少女,神色疑惑,那少女湊上了近前,她身上的清香清晰可聞,她湊在自己麵前,那麵龐是自己無比熟悉的。
陳清想著,卻無法回憶起有關她的半分信息。
“你是誰?這是哪?”他看向麵前的少女出聲問。
“我?你問我的名字嗎?”那少女膚如凝脂,在近前看,他總覺得自己有幾分熟悉。
他在這一刻看著,眼前的身影似乎在記憶中出現了一瞬。
他看著另一個人的身影在於這個少女漸漸重合。
她們的身段變得無比一致,那道虛影漸漸化為了實體。
“是。我感覺你很熟悉。”他歪著頭,神色裡充滿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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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呢?”她聽著陳清的話咧開了嘴笑著,嘴角的小虎牙露出來了幾分,她一隻手攔住了少年的脖頸,她俯身上前,兩片嘴唇在這一刻緊密接觸著,交換互相的氣息。
她親吻著麵前的那少年,手指在他的身上撫摸著、觸碰著他的皮膚。
“你是誰?”可正當她準備更進一步的那一刻,陳清卻是皺起了眉,將她推開了。
他眉頭緊鎖,那身影充滿了熟悉、可當他細細看的時刻,感受到的卻是從身上每一處傳來的抵觸。
“你在說什麼呢?”她莞爾一笑,胸前衣襟下的肌膚隨著風露出了幾分。
她沒等陳清再度回憶起什麼,她一擁而上,衣服在草原上隨風越飄越遠。
他感受著身體上傳來的柔荑之觸,他感受著腦海裡的意識在漸漸變淡,那兩道人的身影似乎在此刻完美重合了。
她們以最大麵積貼合著自己的身體,在一陣風來之後,他們在草地上相擁。
……
“留下來陪我好嗎?”她的麵容緊貼著身下人的胸膛,眼中有著無以言表的留戀感,她伸出了手,向上摟住了少年的脖子微微彎下,再度開口問他:“你留下來好嗎?”
他聽著有些疑惑:“留在哪?”
“留在這啊。”
他有些疑惑:“可我現在就在這。”
“但你遲早會離開的。”
“我不離開就好了。”
“沒有人可以不離開這。”她輕聲笑著,微風將淩亂的發梢吹到了臉上,她輕輕拂過,將齊肩的頭發撩了起來。
“那你呢?”
“我會在這從始至終地等著你。等你累了,等你不想努力了,我在這一直陪著你。”
她觸摸著陳清的手臂,觸摸著他的身體:“等你想見我了……回到那,不要抗拒吃下它。它會帶你來見我的。”
他聽著,神色中開始有了幾分思索的神色,他眉頭緊鎖,似乎是回憶不起的往事在刺痛著他。
“吃下它?”
“吃下它,等你吃下了它,你便會回到這再度與我相遇。”
他微微推開身上的女子,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在那分明什麼都沒有。可到底是什麼在令他不舍呢?
他感受著胸前的刺痛,那少女身上似乎有一道虛影在緩緩分出,她的身上像是出現了重影,伸出了手向自己撫摸。
“你要離開了……你要離開了……你要回到這來啊……你得記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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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輕聲說著,可她們的麵容在此一刻變得腐朽了,她們臉上的血肉變得腐爛發臭,那些皮肉脫離了骨骼的幫助,從臉上一點點地滴落了下來。
他看著眼前的一幕,那少女的體液滴落到了草坪上,她臉上的腐液一點點灑落,直到她的臉上再無半分肉皮、腦後再無半分秀發了以後,他低下頭看,那少女的身體也已經隻剩下骸骨了。
他看著自己身前的少女,那一道虛影卻在此刻愈發重合了。他看著麵前的骸骨,腦海中忽然回憶起了一段畫麵。
他看著自己身前灑落著無數混雜著白色、紅色的液體四溢,他看著自己麵前直勾勾盯著自己的那顆眼睛。
“我……我怎麼了?”她低聲說著,抬手看了看自己已經變為了骸骨的手臂。
“你……”他沉默了一下,伸手攔住了那少女的森然白骨,扶住了她的腰幫助她站起,他看著懷中的佳人化為白骨一具,兩人並肩站在這片已經變得陰雲漫天的草地上,再度開口問她:“我曾見過你?”
“你不曾見過我。卻與我相識相戀。”那骷髏笑了,用自己被未知力量連接的指關節輕輕觸碰著他:“我想美美噠……我此刻變得很醜了吧。”
他看著自己的手,自己的肩上已經有衣物出現了,他低頭看向草地,草地上的青草已經死去了大半。
“你怎麼了?”他皺起了眉,卻仍沒有放下懷中那具骸骨。
“去救我吧……去吃下它,去吃下它……”
她不斷重複著,不斷念叨著那一句話,她嘀咕著,骸骨眼中的眼睛漸漸溶解了,漸漸化為了陳清記憶裡的一幅畫。
他看著她,她的身影再度與那道虛影變得一致了。
他話音未落,眼前的骸骨便化為了黃沙從他臂膀中滑落,他眨了眨眼,眼前的世界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再一睜開眼,他看著自己身旁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沾滿血的衣物,他微微愣著遲疑了片刻,他用指尖觸碰著身旁的那衣物,那觸感已經冰涼了。
他抬起頭往外看,屋外傳來了強烈的打鬥聲。
他看著那衣物,藍色的製服上已經被鮮血染透了。
“薑婉?”他輕聲說著,胃部在此刻瞬間傳來了一陣刺痛的反應,他翻身下床,低下頭克製不住的嘔吐,在這個瞬間,他的嘴中嘔吐出了遠超過進食量的濃稠汁液,墨黑色的嘔吐物吐了一地,染黑了地麵。
他扭過頭,目光看向了床上的衣物。他回憶起了先前見到的一切,那美貌女子分明就是她的臉。
她在那活著,在那片草地上共同翻雲覆雨過。在他意識到自己心中的愧疚後,她用自己的方式撫平了傷痛。
他低下了頭,卻在一個恍惚之間,見到了床上的製服下躺著一個人的身影,她緩緩坐起,頭上沾滿了血跡,但她還活著,即使她的頭顱上有一個拳頭大的破洞,但她絕對還活著。
在失去了半個腦子與眼睛後,他固執地認為對方還活著。
她坐著,扭過了頭用空洞的眼睛盯著陳清。
“去救我吧。”她說著:“我曾在這個世界上活著……去救我吧。”她低聲說著,可陳清搖了搖頭,在心中充滿了震驚之後,他緩步上前,觸摸著她的臉:“你還活著啊?我怎麼需要救你?”
她搖了搖頭,向陳清冷淡地繼續說道:“我已經死了。是太歲的力量讓我活著。去吃下它吧,隻要你吃得夠多……我就能活過來了。”
她輕聲說著,語氣裡流出了幾分愛戀的波動:“去啊……去多吃下一些太歲吧,它能帶我們回到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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