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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身前的人,正欲說些什麼的時候,屋外的響聲卻是將他的注意力牢牢吸走,他看著正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薑婉,咬了咬牙,轉身走到了窗邊。
他側身透過玄窗看,在土樓的神龕處,有三五個人互相撕扯著他們的身體,他們身形變得異常肥大,他們的四肢近乎退化掉了,而在那幾個人的邊上,有一個男子捧著手站在一旁。
他掐著表,神色相當嚴肅,而陳清見他,正是先前門縫裡遇到的那位男性。
他等了兩分多鐘,在見著地麵上的數個男人僵持不下以後,他的臉上多出了幾分厭惡。
“真惡心啊……”他低聲嘀咕著,左手豎起,右手在左手上搓動了一二,緊接著,在他的麵前,地麵上的那五個男性的身體漂浮了起來。
他們的四肢已經變得過於脆弱了。
僅僅是飄離了一米左右的高度,那男人的手指便往下指了一下,隨著他的動作,那五個“胖子”的身體在瞬間超越了重力加速度,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落到地麵上。
在墜落的那一個瞬間,骨骼斷裂的聲響遠超過苦痛發出的悲鳴,他們的四肢在折斷後,狠狠地紮入了他們的身體當中,他們就像是被四根針刺入的氣球,向著四個方向噴湧而出體內的東西。
那些物質異常粘稠,卻被極大的壓力噴塗到了地上,那男人彎下了身子,臉上似乎相當不滿意。
那些物質如綢緞、像極其綿密的酸奶,其中夾雜著些許透明的塊狀物,偶有些塊狀物蠕動著,上下彈跳一二。
見著此景,男人的臉上似乎滿意了。他點了點頭,卻也在此刻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房間。他沒看向陳清這裡,而是先前那四個調查員的方向。
他拿出腰間的文件,在上麵不知寫了些什麼後,他手中便掏出了一個打火機,拋到那片乳白色的物質之中,隨著一片煙火瞬間騰燒,劇烈的煙霧在土樓裡擴散,那煙霧裡充斥著蛋白質燃燒的惡臭,充斥著一股不知為何傳出的苦痛悲鳴。
也隨著那煙霧的飄蕩,二樓的老人推開了門,他站在門前,站在樓道上望著下麵,麵色鐵青。
他看著廣場中央的那個男人,十指在此刻捏癟了圍欄。
“您殺不了我的。”他看著村長那邊繼續說:“我沒有違反規則……您甚至無法對我出手。”
那老頭咬著牙,麵色漸漸有了點潮紅:“你要做什麼。我聽不懂你的話!”
他看著那老人,微微鞠了個躬:“請讓我帶走一片太歲的身體。”
“太歲!不屬於任何人!”
他嘶吼一聲,陳清躲在窗後,薑婉的聲音也從床上傳來。
她仍然坐在床邊,身體筆挺:“看來這就是我死去的原因了。”
她話音漸落,陳情沒回頭,見對方沒有反應,薑婉又說:“因為我違反了這一層的規則。”
她看著陳清的背影,也不顧他是何情緒繼續再說:“我們之前運氣真好。”
“運氣好嗎?”這一次他回答了。
薑婉點了點頭,帶著幾塊已經發黑的豆腐塊掉落到地上,即使她頭上並沒有頭:“我們明明什麼規則都沒有推測出來。卻活下來了。”
他沉默了一會,回頭看向了薑婉的屍身。
“怎麼?先前的翻雲覆雨不夠滿足你了?即使是這種姿態你也願意嗎?”
在那具屍首處,她的聲音仍然在說著。
“你。”陳清深吸了口氣,他閉上了眼睛,身後的打鬥聲更加強烈了。
“我會救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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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多吃兩口太歲啊。這就是這一層的規則。
你沒聽見他說?你吃下去,我就活了。”
她語氣異常的平淡,但陳清聽著,卻搖了搖頭。
“不……不。那個世界……”
“隻要你不離開那個世界!誰在乎那是假的!我死了!是你害的!但我可以在那活著!”
她聲嘶力竭,令陳清的臉色白了一點。
“不……不……”他踉蹌著搖了搖頭:“還有通用規則……還有條規則可以救你……”
他輕聲說著,卻不知怎地,覺得薑婉的臉上有了一點譏諷的笑意。
“你不行的。”
“我可以……還有足夠多的機會……去嘗試。”他有些不自信。
“那等你失敗了……”
她繼續說著:“記得吃兩口太歲肉。我在那邊……是活著的。
我不管那邊是什麼,至少我在那邊活著。”
她話音漸落,廣場上的戰鬥似乎也分出了勝負,在廣場上,一地的斷肢鋪滿了地麵,那個男人尋找了一會,從地麵上撿起了斷肢上的手表。
“還有三分鐘。”他嘀咕著,神色有些異常:“為什麼這裡會有……甜甜圈這種東西。”
他搖了搖頭,目光看向二樓處的老叟,他笑了笑,但臉色仍然鐵青。
“你隻可以帶走一片!你必須負責飼養祂!太歲是天上的使者!你必須飼養祂!”
老叟嘶吼著,廣場上的男人點了點頭,同意了,他從身後掏出了文件,指尖在上麵不知寫下了什麼,在寫了幾秒鐘以後,他走到了太歲麵前,輕輕撕下了一片。
他看著手中的東西,眼中流露出異常明顯的貪婪。
“好東西啊……這可真是好東西……”
他嘀咕著,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做工古樸、顏色老舊的方塊小盒,他打開那個盒子,將太歲肉放入其中。
“接下來……就是去追他們了。”
他輕聲嘀咕著,當即便踩著那些手臂離開了土樓。
而見著對方已經離去,陳清這才鬆了口氣,準備去推開門。
“如果你受傷了,如果你渴望獲得力量。如果你想戰勝他們,如果你想幫我報仇。”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薑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去吃兩片太歲肉吧。就兩片,一片讓我以最美麗的姿態複活,一片讓你去替我報仇啊。”
她輕聲說著,無頭的身體仍然筆直坐著。
他推門的手懸在半空中,身體僵持了片刻,他心裡的話沒有從說出,他便沉默著離開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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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場上,一地的殘骸幾乎填滿了空隙,那老人走到神龕的麵前,神色有一些不舍,單手觸摸著神龕中的太歲。
他見著了老人,可那老人似乎視他於無物,沒有絲毫動作。
“你應該連我一起殺掉的。”他看向老人,語氣頗為平淡,聽不出什麼。
“噢?”那老人似乎心思不在這,他隻是回了一聲,等著陳清繼續說話。而普通人也確實是這樣的。
他們總不至於話說到一半就離開,老人摸著麵前的太歲,抬起了手舔舐著指尖。
可陳清卻不在此列內,他看著對方的背影,在遲疑了片刻後沒有打擾他的行為,轉身走向了房間的隔壁。
在那裡住著那四名調查員中的一位。
他推開門,床上的調查員似乎已經漸漸從幻境中回歸了,他觸摸著床上一處空位,仿佛那裡正坐著個人,他的手能夠在空氣上比畫出對方身姿的婀娜多樣,他眼神迷離著,有數不清的欲望。
陳清歎息了一聲,他看向地麵,對方似乎並沒有嘔吐過的樣子,他沒有多想,口袋中的木釘已經掏了出來。
他走到那男人麵前,對方的神智仍有些遲緩,他似乎對出現在這的另一個男性感到些意外。
對於他來說,這個烏托邦裡不應該有其他人。
“你!”他抬起了手,往那空氣上揮去,緊接著在一處位置上,被空氣所阻擋。
他指著陳清,如醉漢般支支吾吾:“你是……哪來的。”
陳清沒作答,他也不想作答。
他欺身上前,手中的木刺在對方咽喉上輕輕劃了過去。
緊接著,那男人的目光變得有些錯愕了。
他隻是感覺到自己的咽喉被某種東西所撫摸,可那是什麼?
那男人皺著眉頭,迷離著神色想了一會,在思尋未果後,他決定放棄了探究的念頭。
而在他身側,陳清已經退到了門邊,他側著身體往屋內最後看了一眼,便去往了第二個人的房間。
在那裡,第二個調查員的身型遠比第一個不堪墮落。
他趴在一坨空氣上不斷湧動著自己的軀體,滴落的汗液混合著體液滴落到地上。
陳清沒有多看,他走到近前,手中的木刺便再度劃過了他的脖子。
而那男人的神色僅僅是愣了一下,皺著眉看向自己的下邊,緊接著便繼續運動了起來。
第三間、第四間,再到樓上,幾乎每一個房間裡都被人性的欲望所充斥著,他們吃喝無度、哪怕吃下的隻有空氣與塵埃,他們縱欲淫靡,身形已經變得消瘦憔悴。
一直到他走完了兩層樓後,一聲鈴響也在廣場上傳開了。
時間到了,與先前那名調查員記錄的時間是一致的。
他看了一眼屋外的景象,乳白色的糖霜已經將地上的肢體給掩埋。
“所以……他們對這地方的應對方式。是在議會開啟前就離開嗎?”陳清麵色平靜,在身後的畸形人類一步步走向廣場後,他才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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