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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側著身,腦海中回憶著發生過的一切,他低著頭,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背上的傷痕有些發炎了。
“那個女人……他們是怎麼處理的。”陳清沒睜開眼,屋外的地麵上不見半點血液。
這不對,這不符合薑婉口中所說的樣子。
人身體內若是因失血而亡,大概可以流出c-3000的血量。
這個血量幾乎可以把整個土樓的地麵染紅了,也會讓那些黃沙變成泥漿樣。
可沒有,屋外的一切顯得異常乾淨。
他回憶著自己昏厥前的一幕,那孩子的身體膨脹而爆炸開來,在這之前,那女人顯然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
她匆忙恨意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解釋,也就是說,這種沙子如果接觸到了是會死人的……
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同樣接觸到了,卻沒有因為這些黃沙死去。
他皺著眉,看著自己的雙手。
“而且,若是說黃沙有問題……我也接觸了不止一次。”
他虛著眼睛,心裡還有些怪異,自己背上的這點傷口,若是正常來說,應該早就恢複了。為什麼這次會這麼久……
他低著頭,目光在房中打探。
屋內有被褥、有衣物。但沒有足夠量的食物,能夠食用的東西隻有一盆水,那水用塑料袋蓋住了,保證不會因為乾燥而蒸發。
在水缸旁邊,便是陳清剛才醒來的那張床。
床上的被子枕頭有兩套,床的對麵是衣櫃,而衣櫃的左邊,也就是正對著陳清此處的位置,還有一扇虛掩上的門。
他抬頭往窗外看,繼續向薑婉問:“女人的屍體、她的血液,他們都拿來做什麼了?”
薑婉皺著眉,對自己記憶裡的畫麵有些厭惡:“他們隔開了那女子的咽喉,大概在放了五分鐘的血以後……按照戶籍每人分走了一些鮮血。
至於那個女人的屍體……”
她歎息了一聲,指尖有些顫抖:“按照戶籍,每人可以領取一塊‘香肉’。”
陳清點了點頭,腳步有些虛浮,他回到了床邊,倚靠在那向薑婉問:“你看到我背上的東西時,情緒明顯不對。包括你現在也是。發生了什麼。”
她聽著陳清的話抬起頭,她與陳清的雙眼產生了對視,可不知怎的,她不自覺地移開了雙眼,有些恐懼:“我不知道……在我看到你背上的東西時,我就……有些……”
“恐懼?”
“是,但不會隻是。瘋狂、慌亂、幾乎每一種情緒都有一點……”
她咬著牙,似乎已經要達到了崩潰的邊緣,也是直到這個瞬間,陳清看著她抬起的頭,她的瞳孔已經變得異常尖銳。
她的眼中幾乎沒有了瞳孔的顏色,僅有一點,像針尖般緩緩移動。
她的神色蒼白異常,那種不知名的壓力似乎在不斷摧毀著她。
“你知道嗎……”她看著陳清繼續說:“你知道嗎……那個囊腫……你背上的那個包裡的那張臉……
它每時每刻都會出現在我的麵前……無論我在看哪裡……無論我在哪裡……我都能看到它……我在看著他對我笑。
他在瘋狂地對我說著我無法聽懂的話語。
你知道的……你知道的。”
她停頓了片刻,雙手抓緊了陳清的手臂,力道之大,甚至令陳清的眉頭有了些許皺起:“你知道的!人類是沒辦法想象自己認知外的事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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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看著它!它卻在不斷地扭曲變化!它……它就在我麵前……
它一直在……等候我……”
陳清聽著,目光已經變得嚴肅了許多,非遺物的汙染?超凡力量帶來的負麵作用?
他看著薑婉的雙手,在她的手上已經長滿了密密麻麻細密花紋。
那些花紋有種異樣的美感,每一個小花紋都像是渦輪的形狀。
在這一個瞬間,他的腦海裡能想到兩個對應的詞彙。
“失控?汙染。”
他咬著牙,自己背上到底是生出了什麼東西。
可自己分明沒有受到任何改變。
他閉上了眼,薑婉眼中此刻已經基本看不見瞳孔的顏色了。她直勾勾地盯著陳清,嘴裡吐出的音節就不像人類所能說出的話。
她撫摸著陳清的臉,卻也就在這個瞬間,陳清的目光變得淩厲,他抄起薑婉腰間的手槍,對方的本能微微搖晃了一下,可緊接著便停了下來。
他看著手中冰涼的槍械,稍加回憶了一下槍械的操作手冊,手中的槍管便抵住了對方伸來的掌心。
不知怎的,他此刻看著薑婉,對方的身形卻突然變成了一副陌生的模樣。
明明她還是她,但眼前的她卻偏偏不像她了。
陳清沒有猶豫,拉動了保險,扣下了扳機。
頃刻間,震天的轟鳴在整座土樓內回蕩,劇烈的疼痛、手掌上的碎骨穿刺著她的手背上的肉。
“啊……啊!”
她哀鳴著,目光緩緩移動到了自己的掌心,她看著手掌上的槍擊傷痕,猶豫著,以一種遲緩的動作將其包紮了起來。
陳清低下身子,扶起薑婉的腦袋,他看著對方眼中的瞳孔恢複了幾分,他嘗試著,再度向對方詢問:“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嗎?”
她愣了一會,才歪著頭回答:“薑婉……”
“你記得今天早上吃了什麼嗎?”
她又是遲疑了片刻,嘴裡支支吾吾的:“早上……早上……”
她回憶了好一會,腦海裡的記憶才逐漸被喚醒:“早上……沒到早上。”
陳清看著她手上慢慢褪去的螺旋狀花紋,對方身上的身影也變得熟悉了很多。
“看來……那件事不能再提了……”
他嘀咕了一下,薑婉聽著他的呢喃自語有些不解,那聲音畢竟太低,隻能聽出個大概來。
“什麼事?”
陳清搖了搖頭,喘息了一聲後才向薑婉問道:“你知道那個女人被殺害以後,她的鮮血都用作什麼了嗎?”
她點了點頭,雖然動作還是有點遲緩:“每家每戶分走以後……似乎都加入了一些抗凝結的東西,最後潑灑到了門口。”
“潑灑嗎……”他拿起放在邊上的文件,那份紙張上不知何時起,已經被人寫下了字樣。
在第一行,那個人的字跡顯得格外潦草。
不是倉促寫完帶來的潦草模樣,更像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兒童,第一次模仿著字體寫出的文字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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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筆畫、沒有順序。
像是被對照著畫出來的樣子。
在第一行,如此寫著:“記錄下十件最特殊的事,便可尋獲土樓的真相。”
“十件。”他停頓了一下:“最特殊的。”
他看著手中的文件,眉頭緊鎖。
“記錄是為真實、時光外的事物永遠可信。
且聽,記錄有數、為前列數者方可活。”
他嘴裡念叨著先前看到過的話語,眉頭緊皺:“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這一次的後室規則……真的隻需要依靠字麵上的解釋就足夠了?”
他輕聲感慨著,但很顯然並沒有幾分確信的意思。
“那些居民將鮮血潑灑到了自己的門上對吧。”薑婉聽著點了點頭。
“而潑灑之後,黃沙有無其他異動。”
“黃沙嗎?”她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解:“這……我也不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是,在他們潑灑完鮮血後,僅過了大約十分鐘左右,沙塵暴便再度來襲了。”
陳清點頭再問:“一直沒停?”
“停過,這是第三場。第二場大約持續了大約有兩個小時左右。”
“也就是說中間大概間隔了一個多小時?”
她輕輕點頭,神情有些疲憊了。
“一個小時……”陳清看向窗外,心裡似乎有了幾分猜測與答案。
“你覺得時間不對嗎?”薑婉撐著自己的身體,爬到了床上,倚靠在陳清的身側窗邊。
“不對。一切都不對。五分鐘的時間,太短了。”
他回憶著過往的一切,三件事,三次不同的事,一定會有一條能夠驅使他們生成的共同點。
“少年。自己。還有被土樓原著肢解的居民。”
他閉上眼,再度向薑婉問:“你與他們見麵,殺死那個女人,是在第一次的間隙五分鐘內嗎?”
她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也就是說,在他們將鮮血拿走以後……沙塵暴就又開始了。
而在那一次沙塵暴後,外麵停了大約有一個小時,而這一個小時,他們並沒有去清理屋前的鮮血,而鮮血就乾淨了?”
薑婉點了點頭,有些疑惑與不解:“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嗎?就我聽著你說的話……就好像是鮮血引來了沙塵暴,可這裡的居民顯然沒有必要這麼做啊,這不是害自己嗎?”
“是啊……”他目光中有幾分疑惑:“這不是害自己嗎?除非說,招來沙塵暴的行為隻是其中之一,他們需要的可能是彆的方麵的反饋。”
他看向薑婉,微微皺眉:“如果說。這鮮血確實是如我們所想,可以吸引來黃沙,但吸引來黃沙的同時,可以驅散一段時間的黃沙呢?”
“不是……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你要是不舒服就再睡一會。”她眉頭微皺,更加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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