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匆匆下山,向著龍華市區疾馳而去。
一路的顛簸,並未削減他們的急切。
當薑玉郎領著閆逸塵,終於站在龍華市市區那間“玉郎五金店”的門口時,月色如水,灑在他們身上。
閆逸塵望著眼前略顯陳舊的小店,心中竟湧起一股奇異的感覺,仿佛餘生的歸宿就該在此處。
可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何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第一次見到這小店,就會有這般莫名的觸動。
翌日清晨,天色剛泛起魚肚白,容姐就像往常一樣,早早來到店裡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她拎著兩大根油條,腳步輕快地走進店門。
閆逸塵聽到聲響,抬頭看去,目光瞬間變得深邃。
他一眼就察覺到,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容姐,似乎並非尋常之人。
不過,他並未聲張,隻是不動聲色地暗中觀察著。
容姐一進店,也注意到了閆逸塵,她的神情微微一滯,似乎也察覺到了閆逸塵身上那股與眾不同的氣質,心裡不禁隱隱警惕起來。
薑玉郎瞧了瞧容姐手裡的油條,趕忙說道:“哎呀,容姐,你今兒來得真早。我都忘了跟你說,得多買兩根,店裡來了貴客。”
容姐的目光從閆逸塵身上移開,回過神來,臉上掛起笑容,說道:“沒事兒,沒事兒,我再去買一趟就行,你們先吃著。”
薑玉郎笑著向閆逸塵介紹道:“前輩,您就安心在這兒住著,店裡的大小事兒,有容姐操持著,您就放一百個心。我後麵倉庫裡可有不少特彆哇塞的釣竿,您要是覺得悶得慌,就去東涼河。我待會兒悄悄告訴您幾個絕佳的釣點,您去那兒蹲一下午,保準不會空手而歸。咱們釣魚嘛,圖的就是個樂嗬,回來的時候,順手摘三桃子,兩根黃瓜,那也是常有的事兒。”
閆逸塵笑道:“聽你這麼一說,你們釣魚人的思路倒是打開了。”
“哈哈!”
兩人相視大笑,這輕鬆的氛圍在小店中彌漫開來。
玩笑過後,薑玉郎瞅準一個機會,把容姐拉到了店門外,準備單獨跟她交代一些事情。
薑玉郎神情嚴肅,正色道:“容姐,我可能得離開一段時間,店裡的事兒就全仰仗你了。從今天起,除了原本的工資,店裡的毛利你拿兩成。你就把自己當成合夥人,或者店長都行,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吧?”
容姐輕呼一聲,驚訝道:“薑老板,這也太突然了。而且屋裡那位是……?”
“哦,屋裡那位是個貴客,要在店裡暫住一段時間。他呢……”
薑玉郎還沒說完,就被容姐搶了話。
“那能不能指揮他幫忙乾點活兒呀?”容姐好奇地問道。
“還是彆了。”薑玉郎笑著說道,“這麼說吧,您就把他當成我三大爺。”
容姐滿臉狐疑,說道:“三大爺?可看著他也沒那麼大歲數啊……”
薑玉郎解釋道:“容姐,您看啊,這人性格孤傲,肯定不會給你添麻煩,您該乾啥就乾啥。要是他自己樂意幫忙乾活,您也彆攔著,您看成不?”
容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行吧。”
突然,容姐向前邁了兩步,朝著店裡大喊:“那個薑老板的三大爺,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以後要是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可得互相照應著點啊!”
正在店裡啃著油條剛剛泡了個豆奶粉的閆逸塵,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喊得一頭霧水。
薑玉郎趕緊把容姐拉了回來,說道:“行了,容姐,我跟您交代的事兒,您聽明白了沒?就這麼定了。”
“行!薑老板,這漲工資的事兒,我當然聽得清清楚楚。您放心,我肯定不會白拿您給的利潤,您這‘三大爺’,隻要是我能做到的,肯定照顧好!”
就這樣。
接管了閆家五門堂之一的水堂,薑玉郎走馬上任,有了更重要的使命。
他要暫時離開龍華市了,五金店也正式交給了容姐打理。他隻負責分賬,具體經營不再乾涉。
離開之前,薑玉郎心裡琢磨,還是先不把這事兒告訴文叔了。
畢竟現在自己的功力道法,已經遠遠超過了文叔,他擔心文叔一時接受不了,想著等找個更好的時機再跟他說,相信文叔到時候會理解的。
隻是,薑玉郎怎麼也想不到,留下閆逸塵在五金店這一決定,會在日後與文叔之間埋下一個巨大的隱患,自然,這是後話。
此刻,薑玉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懷揣著閆逸塵給予的信物,馬不停蹄地朝著錦雲城出發了。
在這個世界上,知道他成為新任門堂之主這件事的人,不超過兩個,就連閆家老爺子都還不知道,自己的三兒子已經把整整一個門堂托付給了一個外人。
錦雲城,乃是水堂的大本營,整個城區都在水堂的勢力範圍之內。
在這裡,小到給孩子起名祈福,大到陰陽解惑等事宜,都能看到閆家水堂的身影。
然而,自從閆逸塵雲遊四方後,水堂一直由老五代管,堂內紀律逐漸變得鬆散起來。
清瀾舵,是水堂中最大的一個分舵。此時,舵內一胖一瘦兩個人正聊得火熱。
胖的那人說道:“劍隱啊,都說人有個器官是情緒器官。”
瘦的劍隱冷冷地吐出一個字:“胃。”
胖的人笑著說:“還真是,心情好的時候,就愛吃得多;心情不好,那就更得吃了。”
與此同時,薑玉郎一路風塵仆仆,終於趕到了錦雲城的西區。
閆逸塵囑咐他要找的清瀾分舵,就在這裡。
錦雲城的水堂一共有四個分舵,分舵主分彆坐鎮東西南北四個區域,各方勢力在城中心交錯分布。
眼前,一座二層小樓映入薑玉郎的眼簾,這便是清瀾分舵了。門臉上方,掛著一個巨大的招牌,上麵寫著:清瀾閣三個大字,下麵有小字,生肖,祈福,起名,諸事化解。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家頗具規模的陰陽門店。
薑玉郎走進店內,看到那個胖胖的人正吃著肉卷餅。
他實在分辨不出,誰是清風,誰是劍隱,隻好直接拿出令牌和玉佩,在二人麵前展示,問道:“請問二位,可是清風和劍隱兄弟?”
實際上,那個胖子就是清風,他雖然胖,但卻是個靈活且武力高強的人,號稱道士界內的“洪金寶”。
不然閆逸塵也不會把他提拔為親信,那個叫劍隱的身材消瘦,但是卻棱角分明,倒是看著不善言談,不怎麼愛說話。
清風和劍隱看到那久違的令牌和玉佩,皆是大吃一驚。
幾乎同時,一人抬手就想搶奪。
清風顧不上手裡的肉卷餅,伸手去搶令牌,劍隱則去奪玉佩。
薑玉郎隻鬆開了手中的令牌,玉佩卻及時收回,使得劍隱撲了個空。
薑玉郎笑著解釋道:“不好意思,令牌可以拿去驗證,可這玉佩是三長老的貼身之物,恕難從命。”
那令牌巴掌大小,純百年紅木材料打造,造型像一個箭頭,上麵刻著一個“水”字。
棋輸一招,竟然連玉佩的邊緣都沒摸到,劍隱有些不服氣,突然出手發難。
可劍隱哪裡知道,此時的薑玉郎的身法極為厲害,和閆逸塵如出一轍。
不出三招,勝負已分。
劍隱滿臉驚恐,結結巴巴地說:“你這功法……”
薑玉郎如實說道:“沒錯,三長老把他過半的功力傳給了我。所以你剛才跟我交手,就跟跟三長老交手沒什麼兩樣。”
薑玉郎這一句話,巧妙地展現出了他的馭人之術,瞬間鎮住了劍隱。
劍隱一聽,立刻滿臉恭敬,後退一步,拱手低下頭,說道:“屬下不敢!”
薑玉郎點點頭,心中感歎,閆逸塵說得果然沒錯,這二人對他是忠心耿耿。
他接著說道:“你們是三長老最信任的人,所以他再三叮囑,讓我一定要先找到你們。”
清風和劍隱聽了,頓時覺得臉上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