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天降大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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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抬起頭,一臉感慨地說道:“薑玉郎啊,你所言不假,咱們修道之人,心中有佛。可追其根本,佛道不同源,佛講來生,道隻論今世。而又佛道之中,同樣至關重要的‘無我’境界,卻實在是難以定義,太難參透了。我如今這般模樣,又何嘗不是第二個骸隱呢,唉……”

閆逸塵像是徹底被打開了心扉一般,破天荒地對薑玉郎說起了閆家族內的事情。

他一臉嚴肅地看著薑玉郎,緩緩說道:“我從一個可遇不可求的途徑裡知曉了一件事,如今那酆都正在大肆徹查陽間陰陽逆亂之事,而我之所以選擇離開閆家,四處雲遊,就是隱隱覺得閆家內部似乎出了什麼問題,那問題就像是一顆隱藏在暗處的毒瘤,平日裡看著沒啥動靜,可卻隨時都有可能爆發,讓閆家陷入萬劫不複的危機之中。”

說著說著,閆逸塵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滿是無奈與苦悶地接著說道:“既然老五如此器重你,那我也就不瞞你了,如今這陰陽逆亂之事愈發嚴重,我閆家難逃乾係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我這一路四處雲遊,隻要是察覺到煞氣衝天的地方,我都會去探查個究竟,可至今卻依舊毫無所獲。”

閆逸塵歎息一聲:“這看似雲遊實則擔憂,與那骸隱又有何區彆?”

今日在此處遇到薑玉郎,聽了那骸隱的事兒,卻仿佛是一道光照進了閆逸塵心底的黑暗處,讓他似乎明白了,這世上有些事兒,注定不是依靠‘本我’去改變的,那不妨就放棄‘本我’。

但這種放棄與骸隱絕不等同,因為道家不講來世,隻論今生。

所以閆逸塵把目光投降了麵前這位年輕人,這位剛剛打開他心結的年輕人。

閆逸塵看了看薑玉郎,又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後說道:“我這一路漂泊也累了,看你這後生倒也投緣,我想著,往後便去你那五金店住下吧,也好有個安身之所,你看如何呀?”

突然的發問,莫名的要求,使薑玉郎感到始料未及。

不過薑玉郎淡然應道:“前輩肯屈尊住在我那小店,那是小店的榮幸,自是十分歡迎,前輩但住無妨。”

月色如水,灑在這寂靜的郊外。

閆逸塵聽聞,哈哈一笑,那爽朗的笑聲在夜色中回蕩,他伸出大手,重重地拍了拍薑玉郎的肩膀,眼神中滿是讚賞,說道:“年輕人,今日要不是你,我這心魔還不知要糾纏我到何時。你這店我自然不能白住,接招吧!”

薑玉郎一聽,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自己這點微末道行,在這閆逸塵麵前,那簡直就是螢火比之皓月,哪有還手之力?

正想著,卻見閆逸塵已經擺好了架勢,那身形沉穩如山,氣勢瞬間迸發開來。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接招”,並非是一場激烈的對戰,而是一場神奇的道法、內功的傳授。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閆逸塵突然出手,那速度快如閃電,薑玉郎隻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湧來,拉拽著他,根本容不得他有絲毫反抗。

隻聽閆逸塵一聲大喝:“起!”

那聲音仿佛帶著一種莫名的魔力,薑玉郎隻覺身體一輕,竟被閆逸塵單手托舉到了半空之中。

月光下,閆逸塵單手舉著薑玉郎,身姿穩健如山。

緊接著,他緩緩向下禪坐,動作行雲流水,而後將薑玉郎在半空之中倒立過來,二人頭頂相對。

刹那間,薑玉郎隻感覺一股奇異的力量從閆逸塵那邊傳了過來,那感覺就像冬日裡的暖陽,化作一股暖流,緩緩地流入自己的體內,在皮膚和肌肉之間流淌穿梭。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股真氣,如同靈動的魚兒,在身體的每一處遊走,所到之處,細胞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生機,瞬間被激活,渾身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暢感。

閆逸塵雙目緊閉,神情專注而認真,說道:“小子,沒想到吧,某一天大運竟會降到你身上。彆以為武功道法的相傳隻是小說裡的橋段,今日,我就讓你見識見識,這在咱們這世上,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兒。”

薑玉郎心中一動,這不就是文叔曾說過的“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的奇妙境界嗎?

隨著那真氣源源不斷地注入,他隻覺得自己仿佛脫胎換骨一般,整個人的精氣神都煥然一新。

肚腹之中,似有一團熊熊燃燒的雄火,讓他渾身充滿了力量。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體內真氣的存儲量,那種對實力全新的掌控感,讓他既興奮又新奇。

這時,他突然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慢慢地鼓了起來,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心中暗自驚訝:“原來那些低調的高手,果真太陽穴隆起。之前見閆驚雷前輩也是如此,今日我竟也有了這般變化,這身深厚的內功,來得可真是出乎意料。”

閆逸塵仍在源源不斷地輸送功力,薑玉郎隻覺渾身充滿力量,身輕如燕,內力外張。他輕輕一翻身,便穩穩地落地。他趕忙對閆逸塵拱手,說道:“前輩,夠了,夠了!”

“嗯?沒有貪心。難得,實在難得啊!”閆逸塵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滿是欣慰。

薑玉郎恭敬地說道:“晚輩隻是機緣巧合,三長老心魔能解,全憑您自身頓悟,晚輩無功不受祿,實在不敢當。”

“嗯!”

閆逸塵滿意地點點頭,說道:“無論怎樣,我的功力十之有六都傳給你了,也算是你半個師父。可你已有師門,你我也不必拘泥於此。做個萍水相逢之師徒,也是一段奇妙的機緣。”

閆逸塵心中愈發覺得,當年老五的預言或許就要成真了,而麵前的薑玉郎,很可能就是那個關鍵人物。

想到這,閆逸塵又說道:“今日難得如此儘興,你若有疑問,可向我提問,隻限一個,哪怕涉及閆家,隻要我知曉,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薑玉郎略作思考,試探性地問道:“三長老,那天雷訣的事兒,您可否給我講講?我聽聞這功法甚是厲害。”

閆逸塵微微點頭,說道:“嗯,在咱們兄弟中,目前隻有二哥會這功法。我也聽聞一些門道,發功時需先運氣,渾身會滾燙如炙爐,旁人難以觸碰,這可是實打實的真氣功、內功。我今日傳你的功力,在天雷訣麵前,不值一提,但在你同代道友中,有了這身功法加持,你已然是鶴立雞群。”

薑玉郎不是不懂事理之人,深知無功不受祿,直接問道:“前輩,您為何對晚輩如此厚愛?”

閆逸塵不再隱瞞,直言道:“我希望你得了這身道法功法後,能憑借自身能力,去閆家找出那個人,解除潛在的危機,還閆家太平。”

薑玉郎聽了,心中一沉,他看向不遠處的那口枯井,不禁想起了骸隱井的事兒,思緒變得複雜起來。

閆逸塵也望著那口枯井,眼神中透著一絲複雜的情感,喃喃自語道:“我好像找到屬於我的歸宿了。”說著,便朝著井口走去,那架勢,仿佛要甘願埋入這井中。

薑玉郎見狀,急忙一個箭步衝上前,攔在井口前,焦急地說道:“三長老,您這是做什麼,可千萬彆衝動!”

閆逸塵看著薑玉郎,笑了笑,說道:“我隻是說好像找到歸宿了,你彆緊張。金木水火土,你這五金店倒是妙不可言,我以後就在你那待著,也算有個落腳處。”

薑玉郎先是一愣,隨後心中苦笑:“一個門堂加畢生功力換一間小鋪,也隻有閆逸塵前輩會這麼做了。”

閆逸塵追問道:“你到底答不答應?給我個準話。”

經過這一番傳承,薑玉郎隻覺法力大增,有了接管閆家水堂的底氣。同時他也明白,想要得到夢寐以求的天雷訣,眼前或許就是最好的機會,正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他不敢違背。

終於,薑玉郎點頭答應。

閆逸塵終於鬆口氣,他是多怕薑玉郎拒絕了他的要求。

他趕忙擺了擺手,從懷中掏出一塊溫潤的玉佩和一枚造型獨特的令牌,遞給薑玉郎,說道:“這玉佩是我的貼身信物,令牌你收好。憑它們,你可指揮閆家整個水堂。但你要先去錦雲城的清瀾分舵,清瀾舵是我水堂門下的最大分舵,你要親自找到清風、劍隱二人,他們見信物如見我,會助你一臂之力。”他頓了頓,又囑咐道:“無論何人,哪怕是老爺子親自問,也不準透露我的行蹤。”

薑玉郎趕忙說道:“前輩放心,我定會護您周全,絕不讓他人知曉您的行蹤。”

閆逸塵微笑道:“那就多謝玉郎了,咱們走吧,這郊外的夜,終究是有些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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