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閆逸塵稱之為門堂之內最信任的人,清風劍隱二人頓時覺得渾身輕飄飄的。
清風難掩興奮,但隨後又是一陣憂傷,喃喃說道:“門主確實看人最準了。”
而劍隱則依舊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
清風主動把令牌還給薑玉郎,說道:“既然門主把門堂都托付給了您,肯定還有其他的交代吧?”
薑玉郎如實說道:“三長老隻是說通過一個特彆的渠道,知道了酆都逆亂的事兒,但沒細說。不過依我猜測,應該是酆都方麵出了紕漏,被一些彆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而且恐怕閆家內部也有人牽涉其中。”
劍隱趕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道:“新門主,可不能再說下去了。對了,還未請教新門主大名。”
薑玉郎想起自己與閆逸塵第一次見麵的情景,便照貓畫虎地說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薑玉郎是也。”
清風反應很快,他上前輕輕把薑玉郎拉到一邊,小聲說道:“薑門主,剛才劍隱提醒得有道理。您說酆都有問題,這已經夠驚人了,要是再牽扯到閆家內部,這事兒可就複雜了,涉及的人和事太多了。想必三長老也是有苦衷,才說得含糊其辭。您說的這些,我們都明白,點到為止就行,我們肯定會全力配合您的。”
薑玉郎苦笑一聲,爽朗地說道:“既然我敢來,完全說明徹底到底的決心。看來以後你們跟著我,可得練練膽子。要想成就大事,膽量是前提。”
此刻的薑玉郎,成長迅速,仿佛脫胎換骨一般。他周身散發著一種強大的氣場,自信滿滿,讓人不由自主地為之折服。
清風和劍隱對視一眼,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的新晉門堂之主,心中湧起一股久違的奮鬥激情,他們似乎已經看到了水堂光明的未來。
這一潭曾經看似毫無波瀾的死水,終於等來了那個能打破僵局的人。
在這紛繁複雜的局勢之中,有句話說得好:“選擇大於努力。”
對於此刻的薑玉郎而言,選對調查的方向,那重要性簡直不言而喻,關乎著能否在這暗流湧動的閆家水堂中站穩腳跟,闖出一片天地。
薑玉郎心裡清楚,清風和劍隱那可都是閆家的“老人”了,對水堂的各種情況熟悉得很。
於是,他便開口說道:“二位,勞煩你們把分舵的大門關上,咱們好好分析一下如今水堂內部的局勢。”
清風一聽,二話不說,立刻行動起來。
他快步走到那二層小樓的門店前,雙手用力,將兩扇大門緩緩合上,“哐當”一聲,門被關得嚴嚴實實,將外界的喧囂和紛擾都隔絕在了外麵。
隨後,清風微微躬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引領著薑玉郎朝著二樓走去。
木質的樓梯在腳下發出輕微的“嘎吱”聲,來到二樓的雅間,清風手腳麻利地擺弄起茶具來,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茶水就泡好了,茶香撲鼻,在雅間裡彌漫開來,讓這略顯緊張的氛圍中多了一絲閒適。
做好這一切準備後,清風才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薑門主,您有所不知啊,自從三長老雲遊之後,咱們水堂的地位那是急轉直下。雖說有五長老幫忙托管著,可五長老呢,他老人家根本就不怎麼管事,隻是交代幾個副堂主去管理各個分舵就完事兒了。這下可好,其餘那幾個副堂主,一個個的都開始各懷鬼胎,心思全都用偏了,紛紛開始了站隊。”
薑玉郎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在水麵上的茶葉,微微抿了一口茶水,眼睛都沒抬一下,直接問道:“什麼意思?你說得詳細些。”
這時,一直沉默寡言的劍隱忍不住開口了,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就是他們跑去給其餘的門堂拋橄欖枝呀,想靠著彆的門堂來鞏固自己的地位唄。”
清風在一旁連連點頭,附和道:“是啊,除了我們倆,還有三個副堂主呢。他們有的站隊二長老那邊,還有的直接就靠向四長老了,這水堂內部的關係,現在是亂成了一鍋粥。”
“攘外必先安內。”
薑玉郎喃喃自語著,手中端著茶杯,眉頭微微皺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看來,閆逸塵留給自己的,果真是個棘手的爛攤子。
要想讓水堂重新恢複往日的榮光,當務之急,恐怕得先想辦法把水堂各個分舵那些七零八落的心給收回來才行。
思考了好一會兒,薑玉郎抬起頭,目光中透著堅定,問道:“給我一個突破口!要快,看樣子,咱們明天就得行動起來了,不能再拖了。”
劍隱和清風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同樣的決心。
仿佛此刻,那艘駛向破局之路的大船已經揚帆起航,而他們已然登上了船,甚至幸運地站在了船長——也就是薑玉郎的身邊,隻等一聲令下,便要隨著大船乘風破浪,衝破眼前的重重迷霧。
清風深吸一口氣,直言不諱地說道:“薑門主,其中有一個分舵主,跟四長老來往那叫一個密切,依我看,估計早就被閆爭衡給收買了。”
清風敢在薑玉郎麵前如此直白地說出四長老的名諱,這無疑是一種表態,同時也是在暗暗提醒薑玉郎,彆看現在他接手了水堂,可這局勢,那可是一點兒都不平靜,處處都是暗流湧動,危機四伏。
“繼續說下去!”薑玉郎放下茶杯,目光緊緊地盯著清風。
清風點點頭,繼續說道:“目前掌管靈溪分舵的副堂主,叫何溪風,這人呐,可是原先門主最討厭的一個家夥。說來也是奇怪,就他那副德行,居然還能在這水堂裡混得風生水起。”
薑玉郎聽了,心裡也覺得有些納悶,以閆逸塵的身份和地位,想要剔除一個他討厭的人,按道理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這裡麵肯定還有彆的隱情。
清風像是看出了薑玉郎的疑惑,歎息一聲,無奈地說道:“唉,這事兒啊,可就說來話長了,這裡麵可沒少了四長老閆爭衡在背後暗中運作。所以啊,這個何溪風也是第一個站隊站得那麼快的人,估計早就鐵了心跟著四長老了。”
薑玉郎微微眯起眼睛,似乎猜到了些什麼,大概是閆爭衡利用了閆逸塵那孤傲的特點,在背後做了不少文章吧。
不過,現在可不是追究這些過往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解決眼前的問題。
薑玉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斬釘截鐵地說道:“就從他開始!”
萬事開頭難,要挑就挑個最難啃的骨頭,隻要能把這個刺頭給搞定了,往後的事兒,就好處理多了。
薑玉郎深知這個道理,他頓了頓,又問道:“來之前我聽說清瀾舵本是最大的分舵,怎麼現在就你們倆人在這兒?其他人都去哪兒了?”
清風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薑門主,是這樣的,自從三長老雲遊之後,我跟劍隱尋思著,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就把其他人都安排到各個小店去了。所以目前這分舵裡麵,就我和劍隱倆人在。不過您放心,要是咱們要去收拾何溪風那小子,我馬上就能把清瀾舵的人員全都召集回來,絕不含糊!”
薑玉郎卻搖了搖頭,一臉嚴肅地說道:“咱們都是修道之人,又不是去和其他分舵火拚的,要是那樣做,豈不是讓其他門堂看笑話了嗎?而且這也違背了三長老囑托我的本意。我隻是想先把全部的情況了解清楚,再做打算。”
薑玉郎想了想,又補充道:“對了,以後啊,不要叫我薑門主了,聽著怪彆扭的,感覺生分了不少呢。”
清風一聽,急忙點頭,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說道:“那要不叫薑哥?您覺得這樣叫順口不?”
“隨便了,怎麼順口怎麼叫吧。”薑玉郎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
清風見狀,趕忙說道:“那薑哥,您下一步打算怎麼做?您就直接下令吧,我跟劍隱都聽您的,您指哪兒,我們就打哪兒!”
薑玉郎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目前,也就隻有你二人知道我承繼了三長老的衣缽,明天,這招估計還能再用一次,可等收服了這個刺頭之後,這招恐怕就不能再用了,咱們得另想辦法才是。”
清風一聽,立刻就明白了薑玉郎的意思,連連點頭說道:“確實啊,薑哥。何溪風要是被弄下去了,閆爭衡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以四長老那小肚雞腸的度量,恐怕整個閆家都會知道這件事兒了,到時候,咱們可就更得小心應對了。”